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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跟小南包扎伤口的赵子储很不耐烦的抬起头,道:“有话自说,不要绕弯子。”
“我偏不直说,我偏要留点悬念,我偏要最后再揭开面纱,怎样?”曼陀如同一个傲娇的小公主,只是这种娇嗔,毫无可爱之处,全是阴冷恶毒。
赵兄看了她一眼冷冷一哼,并无畏惧。其实不管曼陀怎么玩,到最后不就是死吗?我们这些在生死边缘挣扎过无数次的人,对于死亡早已麻木,实在谈不上恐惧。
曼陀看着赵兄,上下打量着,道:“说实话,你是个顶有味道的男人。而且拳又打的好。我想你要是能出去的话,一定可以横扫泰国拳坛。什么坤卡、托尼。贾,全都不是你的对手。”
我看向赵兄,他确实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尖的拳师。我不知道他修炼的科目和程度,但从他日渐强壮的体型,谁都能看出来,他已经远非一年前可比,我想就算现在赶赴白庙,他也一定能够力压群雄。
“不过,你这辈子都没办法走出监狱了!”曼陀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惋惜,道:“我们作个交易好不好?”
赵子储没搭话,只是抬起眼皮看着她。曼陀莞尔一笑,反而看向我,道:“我本来想跟王雨做交易的,可他把自己的贞操看的比兄弟命还要重要,宁愿大家都为他送死,也不愿让我玩弄。既然这样,我就换个人”
我脸色变了变,这个妖精要干什么?
“我可以不杀你的兄弟们,甚至可以马上放他们走。”曼陀笑道:“但是你得服侍我,像刘语一样跪在我的脚下。说真的,征服一个像你这样独一无二的大英雄,实在让我爽的浑身颤抖。”’
赵兄扶起小南,看着曼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道:“好我答应”
闻此,曼陀惊喜的张开小嘴,良久才道:“你确定?你确定可以为他们放弃一切?你要搞清楚,可不是放弃生命那么简单。是放弃一切尊严,甚至放弃作为人的权利和自由,一生一世一辈子。”
赵兄没说话,点点头。
“赵兄”我们所有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企图阻止他,可他却无动于衷,反而挥手让我们安静。
我们怎么可能安静,就算死,也不能让赵兄受这等侮辱。他是大英雄,就算死也要顶天立地,况且,他的体面和尊严是比死还要重要的东西,就算死,赵兄也不能屈服,不管是为任何事,还是任何人。
“赵兄”我们又齐齐一声喊,声音更大,劝诫的声调更浓。
“你们都说是赵兄了。”赵兄转身对我们道:“军师不在,我就是你们中年龄最大的,长兄如父,我有义务保护你们。再说用一条命,换这么多条命,实在太值了”
韩逸摇头,叹道:“痴儿痴儿”
我红着眼眶哽咽,根本说不出话来。孙伟在一旁冷冷道:“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本来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道理,到头来不过全都是屁话,还长兄如父,你是不是对自己作的事特别感动?我呸老子们用你保护?傻逼”
赵兄笑了,他对孙伟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
“要死一起死”我努力了很久,终于说出了一句,刚说完,泪珠就滚落脸颊。赵兄看向我,很坚定的摇头。他像一个兄长般安慰我,劝诫我,并跟我解释其中厉害,最后还说让我带着大家走,去找军师,去毁掉雷歇,然后再杀回来,替他报仇。
我摇头,道:“不行我作不到没有你们我作不到赵兄别把这么重的担子给我,我撑不住啊我是废物”
赵兄笑了笑,道:“你不是你一种神奇的天赋,可以把大家都聚在一起,让大家舍生忘死,雨哥,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带领大家报仇”
啪啪
曼陀在一旁鼓掌,阴阳怪气道:“还真是感人啊”
我们愤怒的看向她,而她却很享受这目光,微微笑道:“赵子储,你可要想好,一但完成交易,你这辈子都没办法翻身。”
“你废话真多”赵兄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道:“傻逼”
我想要阻止这一切,可却发现我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对自己无能无力,对这世界更加的无能为力。
我们被推搡关进监狱,关在监视最为严密的房间内,曼陀告诉我们,像赵子储这样的么美味肉体,她一定要好好享受,要办一个隆重盛大的仪式,就像婚礼一般。
到时候我们会被应邀参加,见证这一切。
对我们来说,这是即将到来的恶梦。我们心中的大英雄,将会被曼陀蹂躏折磨,我们对赵兄的一切崇拜和英雄构想全都会被破坏。
但对于曼陀来说,这无疑是一场……盛宴。
在等待这场盛宴时,我的身心倍受煎熬。要不是一只老狗陪着我,我估计早已崩溃。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老狗这些天来好像一直在向我示警,说的明显点,它好像一直在督促我离开。仿佛即将有非常大的灾难要降临在监狱,会毁灭一切,让所有生灵都死亡。
可我根本没办法离开,就算这事是真的,就算阿绿老而生灵,真的感知到了什么,我还是没办法走出监狱,我是囚徒,没有自由。
寂静无声的午夜,我用手指挖着墙壁,这些天我一直在重复这一无望的劳作。不过并非一无所获,墙没挖倒,但却找到了些好玩的东西。是炸弹,是神秘人留下的炸弹,大部分线路都腐朽了,可我看见关键的一些线路并没烂,估计还能爆炸。
看来老赵并没撒谎,这座监狱中确实埋藏着大量的炸药,不过已经没人能够引燃了。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老赵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来引燃炸弹?他那么自信,根本不像在吹牛。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门开了。小赵魁梧的身躯横在门前,他侧了下身,走进来,看着我。我冷哼了一声,对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很是不感冒,一定是他告诉得曼陀,不然曼陀不会如此有准备的将我们一打尽。
“我今天晚上准备带你们离开”小赵淡淡道:“除了赵子储外的你们所有人。”
“大晚上不要逗我了”我哼笑道,谁会再相信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带你走”小赵道:“曼陀不准备履行承诺,她要永久关押你们,我觉得这样不对,所以要救你们出去。”
我看着他,其实早就料到曼陀不会履行诺言,这是不言而喻的。可小赵要帮她履行?这就有点假了吧?我实在搞不清他葫芦里卖什么药,道;“对错很重要吗?”
“当然”小赵道:“对错很重要”
闻此,我忍不住笑了,这种地方竟然还有执着于对错的家伙,实在算是一股清流小赵对我的嘲笑并不在意,他道:“我要送你们出去,完成承诺。我带赵兄去曼陀姑娘的房间是履行承诺,我出卖你们,也是遵守承诺;现在放你们走,自然更是因为承诺。说了就要作,这样才对,才应该。”
我笑了笑,真的是嘲笑,还监狱竟然还有这种人,他真的带我们离开了,当我们踏上雨林的湿土,遥望监狱时,才真的相信小赵是救了我们。
只是赵兄没能出来,我们不能就这么走,我们必须要救他出来。听小赵说,明天一大早就是盛宴的开始。
我们必须进去,可监狱就像一座堡垒,根本进不去。以前我们疯狂的想要出去,但现在却疯狂的想要进去,人生真是吊诡莫测。
时间一点点流逝,而我们却无法找到进去的路,难道我们只能看着赵兄被活活的折辱至死?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熟悉的狗叫。是阿绿,刚才它并没有跟着我们离开,可就在我们再次站在监狱面前时,它却从监狱内爬出来。
我心中一喜,它的狗洞一定可以隐秘的进去吧?我抱起阿绿问它狗洞的位置,可它就是不告诉我,满眼都是泪水的向我告别。
我不明白它的意思,可它却不再解释,飞快的离开。我企图追上它,可在雨林中,它远比我灵敏,几分钟后,我便失去了它的踪迹。
我茫然的看着雨林,实在搞不懂它的意思。阿绿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这些天来,你一直陪伴着我,一直在暗示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什么?
而今天你又如同死别一般离开,又是为了什么?你到底要作什么?你告诉我,你不是很聪明吗?告诉我啊
嘭
突然一声巨响,声波和冲击波同时袭来,我被直接掀翻在地上,韩逸等人也狼狈不堪摔倒。爆炸声连绵不绝,一声接一声的袭来,我们爬在地上,望向声源,不由被眼前的一切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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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罪恶的结束()
监狱内刚才发生爆炸,一场足以毁灭一切的爆炸。%不要说监狱,就是整个山体都轰隆隆倒塌,被毁为一片废墟。爆炸激起的烟尘,如同浓雾般,将整片废墟笼罩起来,我们全都呆愣在当场,实在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么一场摧枯拉朽的爆炸。
这种级别的爆炸下,坚硬的钢筋水泥都瞬间崩塌,血肉之躯更不要再说。三千多名囚犯无一生还。
至于赵兄,虽然他很强,我也不敢往下想。我嘶吼着命令我们仅存的几个兄弟冲进废墟,用双手在瓦砾中寻找,一个又一个的翻开碎石,把那些破碎的尸体和血肉全都找出来。
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我一个个仔细辨认,这是一个痛苦的工作。一者我担心看到赵兄的脸,二者我又不想看到任何人的脸。这些死者的大部分人中,我都是认识的,很有长一段时候,我什么都不干,天天找这些绝望的囚犯聊天,来了解他们的故事。
虽然他们大部分的故事我都忘了,但那些回忆往昔的苍老面庞我却还记得,就算他们已经被砸烂,我还是记得。
到底是谁?谁这么残忍,一定要让整所监狱殉葬?是曼陀?是小赵?还是胖子的余孽?亦或者所谓执掌监狱诅咒的神秘人?难道这座监狱真的有神,真的有可怕的诅咒,一但有谁真正逃出去,就毁灭监狱?
我们找了很久,每个人都因疯狂的挖掘,损伤了手指,鲜血淋漓。可最终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除了一些面目全非的尸体,我们跟本没有找到赵兄。不要说赵兄,就连曼陀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我们茫然的站在废墟上,看着曾经高大到难于逾越的囚笼,变成脚下的碎石瓦砾,一阵难以名状的情绪袭来。小南突然跪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起初他努力压低声音,不想让自己的崩溃和悲伤感染我们。但渐渐的,他实在忍不住,死死捂着嘴,还是响亮的哭声。
和尚拍了拍的他的肩膀,道:“想哭就哭吧”
这句话就像击穿黄河大垻的最后一股力量,轰的一声,小南张嘴嚎啕,哭声围绕在废墟之上。
哭吧哭吧这么多生灵死去,需要一个同类纯粹的哭泣,超度他们冤屈的灵魂。小南的哭声有着神奇的魔力,甚至比和尚的经文,还要让那些冤死的灵魂安宁。
走吧走吧无论你是谁,好或坏,善和恶,都随风而去吧生死已定,再无归途。
还有,赵兄……
我攥着拳,扬起头,不想让眼泪滑落嘴角。因为我听说眼泪又哭又咸,尤其是因悲伤而流的苦泪,最是难饮。
我们都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没有力气,亦没有勇气再挖掘下去,尤其是看多了被埋葬的尸体,心中就更加害怕赵兄也会那么狼狈的死去。
赵兄是我们心中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在我们心中他神圣且高大,就算是死,也该堂堂正正,英气勃发,而非这样憋屈的被掩埋。
“其实你的拳也不咋样”和尚突然不再念经,对着瓦砾道:“一般般我要是好好练肯定能打过你,不过你这小子练功是挺拼命的”
“拼命个屁”孙伟扔出一块瓦砾,不知在砸谁,“跟我们训练差太多了,没我们强度大再说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菜刀都打不过,枪就更别提了,我都不知道天天练这种东西干嘛”
“就是”小南抹了一把眼泪,道:“受那么多苦干嘛?一发子弹就够了”
“其实赵子储挺傻的,就算他答应了曼陀,也没办法救我啊”孙伟道:“最后还不是我们自己逃出来了?”
“就是”小南道:“赵兄是真傻”
“不仅傻。”和尚顿了顿道:“还爱装逼”
“对爱装逼”
“就是谁要他用命去救的?妈的他自己心里一定感动的要死了吧?我们才不领情着臭傻逼”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咒骂着赵兄,用这种男人独有的方式吊唁那位死去的大英雄。赵兄,不好意思,他们都太骄傲了,就算你死了,也不愿说一句你的好话。其实我想你应该清楚,他们的咒骂,不过全都源于对你的崇拜。只是这群家伙,实在不会矫情,谁让他们都杀人饮血的大老粗呢?
看着这群愤愤不平的人,我淡淡道:“其实,我挺崇拜赵兄的,我知道你们也崇拜,而且你们都特想成为他那样的人,特想跟他换换。”
他们三个齐齐看向我,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傻逼”
我笑了笑,突然感觉很开心,经历了这么多,死了那么多人,还有几个嘴硬心软的兄弟,真诚的骂我傻逼,还真是有点幸福。
赵兄,别介意我对你的死未抱有一撅不阵的悲伤,因为在我心中你是不死的,不败的,不灭的战神
“瞄”
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声,我们几个栗然一阵,竟然还有活物?这片废墟下竟然还有活物?
我们循声过去,对着废墟一阵乱挖,没一会儿挖出一只浑身灰尘的猫咪。这猫早已没了本来的淡蓝和优雅,一脸惊恐,狼狈不堪。
不过好在它没受伤,一下跳了出来,抖动着毛发,惊恐的站在地上看着周围,它的智商自然不足以理解这惊天且致命的剧变。
“雨哥有发现”小南大喊着。我们几个人都冲了上去,小南正疯狂的挖掘着,我们靠近时,地上已经有了一个深坑。
坑中有一张绝世的容颜,虽然双唇双目都紧闭着,脸上也全是土灰,但仍然无法遮掩玲珑的五官。小南轻轻将最后一片瓦片拿起,曼陀那张绝美的脸,便展示在我们面前。
我们看着瓦砾中的脸,顿时有种凄美的错觉,就仿佛这张俊俏的脸根本不属于一个名为曼陀的恶毒女人,相反它只属于这片安静而厚重的大地,也只有这片宁谧美好的土地,才能生出这等绝美的脸。
可,曼陀还是用她的方式打破了我们几个大男人的幻想。曼陀突然皱起眉,剧烈咳嗽,而后急促而疯狂的呼吸。这是长期休克后,人体本能的肌理反应。
曼陀惊恐的睁开眼,不仅她惊恐,我们也吓坏了,像小南这种胆子小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叫起来,道:“闹鬼闹鬼啊”
“救……”曼陀费力的张嘴,努力了很久,终于道:“救我”
我们三人一愣,眼神中都闪过犹豫,该不该救这个女人?她如此恶毒,毁了赵兄,更毁了一切,我们是不是该让她埋在地上,一点点被饿死?渴死?困死?
韩逸叹了口气,上手就挖,他是一个修行多年的佛陀,自然不会见死不救。我虽然也恨曼陀,但终究还是出手了,忍着手上的疼,把瓦砾一个个搬开。
孙伟犹豫了一阵,也开始出手。惊魂未定的小南还有些犹豫,可曼陀却说:“救我,我身下有赵子储”
闻此,我们四个都疯了,一个比一个用力,尤其是小南,一只手都比我们两只手快,就跟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