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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逸冲我道：“雨哥，其实你不用非得自己在这里，我们可以找人日夜守在这里。”
我摇摇头，道：“不行，你又不是不了解女魔头，万一她见到一个陌生人占了她的观，肯定会不由分说就把人给杀了的。”
韩逸还想再说什么，我摆摆手，道：“行了，就这样决定了。”
回去之后，大叔和孙伟他们也都没睡，围在茶几旁坐着，兴致勃勃的在聊着什么，卓九自己一个人窝在一旁的沙发上自顾自的抽着烟。
我凑到他们跟前坐下，冲大叔道：“大叔，现在疯狗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雷歇再派其他的杀手来也需要时间，所以趁着这个空中，我想收一笔账，需要你帮我。”
大叔疑惑道：“收账？什么账？”
我笑了笑，道：“有个人欠我一条命，是时候讨回来了。”
第二天晚上我就按照提前跟我舅舅说好的去见我姥爷。
他派车来接的我，车子没有按我料想的那样驶入一个高档小区或者一处干休所，而是七拐八拐拐进了一片四合院居民区。
最后车子在一处路口旁边停了下来，我舅舅说这段路得走进去，车开不进去。
下车我跟着他走了几十米，就在一处四合院前面停了下来。
四合院似乎刚经过整修，漆红木门，门口立两个四五十公分的小石狮子，探爪呲牙，活灵活现。
我舅舅走到门口压根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就往里走。
我进去的时候左右看了一眼，只见街道两头都站着一两个穿着普通的小伙子，但是他们的眼神却不普通，一看就知道伸手非常的不一般，似乎是专门在这里保护我姥爷的。
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阵很香的菜香味。
“爸你在做饭吗？小雨来了”
我舅舅冲里面喊了一声，这时一旁的厨房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两鬓斑白的七旬老者，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铁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我当时看到他之后一愣，这跟我印象中那个气势威严的老者一点都不同。
我舅舅冲他笑了笑，把我勾过来，道：“来，您大外孙子。”
老者快步走到我跟前，短短几步的空中，眼眶中已经含满了泪水，伸出皱褶的手想要来摸我的脸，但是转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手上满是油腻，赶紧又收了回去。
他看着我的时候我也一直看着他，只见老者但从相貌上来看，给我亲妈的面容颇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五官很相像。
可以想到，在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帅小伙，只不过现在岁月在他脸上刻满了苍老的记号，时间的打磨也使得他越发的老态龙钟，不过倒也更加的慈眉善目起来。
我张了张嘴，没有喊出声音来。
我舅舅轻轻的拍了我一下，道：“小雨，愣着干嘛，还不喊姥爷。”
“姥，姥爷。”
我轻轻一顿，喊出了一个先前我二十多年从未喊过的称呼。
“哎”
我姥爷很痛快的答应了一声，眼里的泪水更盛，眼睛好似月牙儿般弯了起来，咧嘴笑着，笑容和煦，好似初春的照样。
“呦，什么味儿”
我舅舅突然凑着鼻子闻了闻，接着道：“坏了。”
说着他冲进了厨房，他身后的阿旭也赶紧冲了进去。
阿旭把锅里黑乎乎的东西往垃圾桶里倒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冲姥爷埋怨，“爸，您都三十多年没做饭了，做什么做啊，我不说一会请了厨师来家做嘛。”
姥爷道：“我这不是想让我大孙子尝尝我做的红烧肉嘛。”
说着他扭头看向我，眉眼里带着笑，慈爱道：“小雨啊，你妈小时候可爱吃我做的红烧肉了。”
我冲他点点头笑笑。
他轻声感慨道：“可惜啊，我老了，再也做不出从前的味道了。”
吃饭的时候我姥爷一个劲儿的给我夹菜，说我怎么这么瘦，让我多吃点。
说实话，在这一刻我莫名有些想哭的冲动。
从小到大，我从未没有过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的慈爱，也从未体会过那种你实际体重一百二十斤，在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眼里只有八十斤的经历。
我感觉我眼前的姥爷像极了一个只操心柴米油盐的小户人家出来的孩子，没有丝毫那种戎马半生的威严，就好似小时候每个孩子家隔壁都会有的喜欢躺在太师椅上听戏喝茶的老爷爷。
所以，他当时给了我很强烈的亲切感，本来心理上的那一点隔阂也瞬间无影无踪。
吃完饭之后姥爷泡了一壶茶，说他挂念了我很久，怎么这么久才来看他。
我看了我舅舅一眼，也不想老人家担心，跟他说我想来看他的，但是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我妈生病了，前段时间去世了。
“你妈？”
姥爷突然一顿，抬头看向我。
我说准确来讲应该叫养母，但是从小到大她把我带到，对我而言不是亲妈，胜似亲妈。
我姥爷哦了声，接着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是姥爷没本事啊，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也没能给到你应有的关爱。”
我嘴角挂着笑，没有说话，抬头盯着桌子上一张灰色的老照片看。
我姥爷注意到我的目光之后，扭头往桌上看去，接着伸手把桌上的相框拿下来，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指着相片上窝在一个成年男子怀里的小女孩道：“这是你妈，当时她才六岁。”
我凝视着照片上稚嫩孩童的脸，久久没有说话。
姥爷感慨道：“那会你妈很小，很怕黑，晚上起夜都得我跟着，现在她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
说着他轻轻一叹，道：“这辈子，我对不起你妈，同样，也对不起你啊。”
说着他抬头看向我，低声道：“小雨，有件事我必须跟你坦白，当年你妈怀你的时候……”
“爸”
我舅舅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皱眉道：“都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再提了。”
我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看我舅舅，接着扭头看看我姥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姥爷有些执拗的摇了摇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说着他扭头看向我，缓缓道：“当年，我差点亲手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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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讨命债 上（）
我听完这话一愣，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我姥爷轻轻地叹息着摇了摇头，老态尽显，轻声道：“我当年糊涂啊，在你爸战死之后觉得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还没结婚就有了身孕，是一件羞耻的事情，所以逼着你妈去把你打掉。”
我听到这话整个人仿佛遭到了一记重击，我当时第一个想法不是庆幸我能活下来，而是对我妈的同情，一个女人在失去了自己爱人的时候，却被自己的父亲逼着把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打掉，那种绝望感，她该有多痛苦。
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也是导致后来我妈病重的原因之一。
我姥爷见我没说话，不停的自责，说当初要不是我妈坚持，或许我们爷俩压根都见不到面。
听着他不停的自责，我看着桌上照片了我妈稚嫩的脸庞，缓缓道：“我不怪您。”
他这才顿住，颇有些小心道：“小雨，你这话是真心的？”
我抬头看向他，冲他笑道：“过去的事了，不提了，我现在这不好好地坐在您面前嘛。”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就算是我姥爷这种在外界人眼里得高望重的老红军，也还是会犯糊涂，也还是会做错事情，毕竟他们当年的文化水平有限，而且又伸手封建思想的禁锢，所以回头看看他的成长环境，我的原谅是真心的。
我姥爷呆看了我半晌，突然面色一凝，坐直身子，顿时一股威严的气势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声如洪钟道：“小雨，这二十多年来我亏欠你的和你妈的，一定全都补偿给你，你放心，只要姥爷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别人伤害你一分一毫”
“爸”
我舅舅突然喊了他一声，笑道：“瞧您这话说的，谁会伤害小雨啊，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您的外孙，没一个敢打他的主意。”
说着他冲我使了个眼色，我有些茫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点点头，皱眉道：“这样最好，不过要是那个雷歇知道小雨是怀安的孩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爸”
姥爷还未说完，我舅舅就打断了他，道：“雷歇都消失多少年了，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呢，假如还活着，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京城啊，再说，这不还有我呢嘛，您老就放心吧。”
姥爷冲他点点头，道：“长风啊，你没有子嗣，以后小雨就相当于是你的亲儿子，你要保护好他。”
顾长风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我们走的时候，姥爷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嘱咐我让我有时间来看他。
往车上走的时候，舅舅勾住我的脖子，道：“小雨啊，你姥爷那番自责的话是出于真心的，希望你的原谅，也是出于真心的。”
说着他笑笑，拍了拍我的肩。
我舅舅把我送到住处之后就离开了，我喊上韩逸和赵子储，拿上我的行李和被褥，就准备去破尘观。
孙伟和大叔他们还不知道咋回事，一脸惊讶的问我这是要干什么，等我把事情大致告诉他们之后，大叔直接惊呆了，说天这么冷，我们跑山上去非冻死不可。
我说不会，人古代人也没冻死，我们带着火，到时候生火就行。
一旁的韩逸点点头，道：“对，我明天去买个炉子，咱把炉子装上，就不冷了。”
赵子储突然道：“要不咱现在就去买吧，五金店估计还没关门。”
韩逸一听拍手道：“好啊。”
一旁的大叔已经张大了嘴，整个人僵在原地，下巴都快惊下来了，接着一个劲儿的摇着头道：“爱情的力量真的是可怕的。”
我们三个往外走的时候，大叔和孙伟他们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说他们就是保护我的，我去哪儿他们就去哪儿。
我赶紧摆摆手说不用，人太多了反而太招摇了，再说，我基本上只晚上在那儿，因为女魔头她们晚上回去的几率最大。
大叔担心雷歇的人会找上去。
我说我去山上的事儿就你们几个知道，他们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我会跑到山上去住。
在我的坚持下，孙伟和大叔他们只好作罢。
我给我舅舅打了个电话，把大叔的电话告诉了他，说我这阵子晚上去要小赤峰上面睡，让他有事儿的话打给大叔就行，让他去找我。
交代好之后，我就跟韩逸和赵子储去五金店买炉子了。
去的时候人家店家正好要关门，我们硬生生的给人家叫开了，一听说我们要买炉子，店家有些意外，说这马上要到夏天了，还买啥炉子，我们就说这几天用。
最后店家把店里最后一个炉子卖给我们，我们往山上去之前，赵子储突然提议道：“我们晚上肯定会饿，还是买点吃的吧。”
韩逸道：“好主意，我们现在有炉子了，可以买个锅煮火锅吃。”
赵子储很赞同的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听到他俩的话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你妈的，硬生生被他俩弄成是去野营的了，听他们的语气，似乎还有点小激动。
我跟着他们又去跑了趟超市，买了锅和火锅材料，这才动身去了小赤峰。
背着个炉子爬山，饶是赵子储这么壮的人也吃不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到了破尘观，我们进了旁边的厢房，用带着的扫帚打扫了打扫，接着把被子铺到炕上，然后把炉子和烟囱架起来，赵子储去找了一些柴火，烧了烧炕去潮，接着点上蜡烛，点上炉子，开始煮火锅。
我当时看着围在炉子前吃火锅的赵子储和韩逸，颇有些苦笑不得，道：“瑶瑶啊瑶瑶，为了尝一下这别有风味的火锅，你也得来啊。”
但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的，我在小赤峰上一连睡了两天，都没有等到女魔头或者黑衣女子，她们就好似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第三天晚上天刚黑下来没多久，我跟赵子储和韩逸两人在煮火锅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响动。
韩逸和赵子储两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拿起武器往外走去。
而我则是瞬间激动了起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跟着他俩往外走去。
“谁？”
赵子储冷冷的喊了一声。
“我”
对面两个人影走过来，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除了我们还有谁能来，这荒山野岭的。”
说着那俩人影走到了跟前，借着烛光，才看出是大叔和卓九。
大叔冲我道：“你让我帮你找的人有消息了，今天晚上就能逮到他，走吧？”
我赶紧点点头，道：“好，走。”
说着我就跟着他们往外走去，韩逸喊了我一声，问道要不要他或者赵子储留在这里，万一女魔头她们回来了呢。
我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要去找的这个人，说不定知道她们的消息。”
说着我带着他们一起下了山。
云端赌场。
场如其名，位于京城威斯汀酒店的顶层，高一百八十八米，从这里几乎可以俯瞰小半个京城，据说是京城里哪个红色公子哥开的，见不得光，但是人人心知肚明。
电梯到了八十六层就停住了，剩下的两层需要自己走上去，若不是有熟人引领，便会被楼梯入口处身材魁梧的应侍挡住，不过不知道卓九用了何种手段，只是出示了一张小卡片，应侍便引着我们上了顶楼。
赌场里面装修十分豪华，简直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各种赌桌也是一应俱全，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马甲的应侍手里的托盘上是可以尽情免费畅饮的香槟或红酒，流连在赌桌旁边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个个衣着华丽，男女为伴，欢声笑语不断。
我低头看了眼我们几个笔挺的服装，感觉倒也不算突兀，这才跟着大叔和卓九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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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讨命债 中（）
卓九好似一个天生的赌徒，进入赌场之后有些游刃有余。
兑换好筹码之后拿过一杯香槟，带着我们去轮盘的桌子旁一边看着别人下注，一边给我们讲着美式轮盘相较欧式轮盘的赢牌优势。
我对此毫无兴趣，低声问他不是带我来找人的吗，人呢。
卓九低声道：“你的九点钟方向。”
我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张百家乐牌桌周围聚着不少人，或坐或围观，透过人群间的缝隙，我看到坐在桌子尾端的是一个穿着黑蓝色西装的中年男子，鼻子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嘴角挂着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此时在他身旁有个女子正俯身跟他说着什么，接着那女子站起身，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肩膀，接着转身走了。
我当时心头一动，感觉刚才那个女子一抬头的时候非常的熟悉，似乎是在哪儿见过，但是因为她头转的太快，我一时间没看太清楚，也没法确定是谁。
我赶紧往她离开的方向走去，在人群中寻找着她的身影，但是等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快速的走到了赌场后面的出口方向。
我这才停下了脚步。
“你想打草惊蛇吗？”
卓九和大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