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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没有办好主子交待的事,奴婢该死!”如柳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心里满是内疚,一路之上她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人跟踪了,刚取出银子便被人打晕,等她醒来时,那几大箱银子全没了,民夫也不见了,等她匆匆下山找到几个民夫后,方得知是一个男人打晕了自己,但在自己晕过去之后,又有一个男人冒了出来,与其纠缠打斗,最后银子被后出现的男人抢了去,不过他们并不晓得那两个男人的身份,只知载着银子的马车好像是往京城去。
“怎么会这样?”舒穆禄氏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中,按照如柳的说法,分明是有人一路跟踪,目的就是那些银子,可是如柳出宫取银子的事,只有她与如柳二人知道,别人怎会晓得,而且还是两拨人。
若非如柳一直对她忠心耿耿,她几乎要怀疑是如柳在暗中出卖她……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有罪,请主子降罪!”如柳垂泪说着,她晓得这笔银子对主子而言是何等重要,可她却弄丢了银子,这样一来,很可能会害死主子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舒穆禄氏心烦意乱地喝斥着,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明显,那两拨人不会是临时起意的山贼,否则断然不会将银子运到天子脚下来。究竟,他们是何身份?
被她这么一喝,如柳不敢再说话,静静地跪在地上,直至舒穆禄氏再度问道:“除了知道他们把银子运回京城之外,还知道一些什么?”
如柳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听民夫说,那两人均有一身好武功,当前那人还说过他身后的人非同寻常,让后面那个识相的话立刻退去。”
“非同寻常……”舒穆禄氏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试图从中寻出一丝端倪来,可思索良久,仍是一筹莫展,反倒是脑仁疼的不行。
若仅仅只是没了这些银子,她还不会如此头疼,几万两银子固然难凑,终还是可以想想办法,就怕银子落在泰礼他们手中,这样一来,阿玛贪赃的罪名可就真坐实了,不止阿玛要死,自己也难以活命。
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原以为只要取到银子给皇后,她就会让人拿着去疏通刑部,免除阿玛的牢狱之灾,岂料……
正当舒穆禄氏为这个变故烦恼不已时,脑海中忽起浮现出一个念头来,会否……皇后嘴上说要几万两银子去疏通,但实际上是想骗自己去取出那笔银子,然后设法夺取。至于其用意,有两个可能,一是贪图那些银子;二是想用这笔银子来控制住她;相较之下,第二个可能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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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审理()
那拉氏料定她救父心切,只要知道藏银的地点,就一定会派人去找出来,而如柳,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所以只要盯住如柳,就等于盯住了银子。
舒穆禄氏越想越觉得可能,可恶,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些,以致中了皇后的圈套,现在悔之不及。
但是,另一拨人又是谁呢,究竟银子最终落在谁的手里?
见舒穆禄氏始终不说话,如柳小声道:“主子,您若心里不痛快,就打奴婢吧,若是奴婢再小心一些,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若是打你有用,我早就动手了!”舒穆禄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旋即又有些泄气地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是我没想到皇后居然这样奸诈,居然以此为饵,让我亲手奉上那十二万两银子。就不知道,最终拿走银子的,是皇后派去的人,还是别人。”
如柳骇然道:“主子是说有一拨人是皇后娘娘派去的?”
“**不离十,只要有了这笔银子,她就可以牢牢将我拿捏在手中,她说东我绝不敢往西。”说到这里,舒穆禄氏用力揉着额头道:“若真是被她拿去了,那还好一些,我就怕另一拨人与熹妃他们有关,那麻烦就大了。”
如柳慌声道:“主子,那……那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去问问皇后?”
一提到那拉氏,舒穆禄氏就反感不已,此人心机太深,哪怕自己百般提防,仍是在不经意间着了她的当,不论她拿没拿那十二万两银子,都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这一去,除了与她撕破脸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现在的自己,没有与任何撕破脸的底气,
想到这里,舒穆禄氏长叹一口气,靠着椅背道:“不必去了,等着吧,早晚有消息传来。”
如柳点头之余忍不住问道:“那救老爷的银子……”
舒穆禄氏摇头道:“若是皇后吞了那些银子,就是明摆着要质我阿玛于死地,就算我再凑其银子给她,她也不会真为我阿玛解围。”
“那如果不是皇后呢?”这句话如柳刚问出就后悔了,会盯着那笔银子的,无非两类人,一类是皇后的人,她要借此控制主子;另一类就是熹妃那伙人,她比皇后狠,要置主子于死地。
舒穆禄氏盯着外头亮得让人眼花的天光,阴声道:“绝对不会死在她前面的,钮祜禄氏这辈子都休想如愿!”
另一边那拉氏也在同时知道了消息,心中惊讶不已,自己派去的人,居然成了黄雀口中的螳螂,失去本已到手的银子。
小宁子紧紧皱着眉道:“主子,难道宫中有人走漏了风声?”
那拉氏冷声道:“相比这个,本宫更好奇,熹妃手下何时多了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小宁子目光一闪,小声道:“主子是说,那人是熹妃派去的?”
“舒穆禄恭明的死,与其说是前朝之事,倒不如说是舒穆禄氏、本宫、熹妃之间的争斗更贴切一些。既然银子被熹妃拿走了,舒穆禄恭明就离死不远了,哪怕本宫动用家族的力量,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小宁子思索着道:“这么说来慧贵人也会死了?”
那拉氏扫了一眼角落里正在不断融化的冰块冷冷道:“就算不死,也免不了被打入冷宫或是干脆一些,罚去寺院中出家。”
“那主子您……”未等小宁子说完,那拉氏已然道:“本宫还没想好要不要救她,一切等真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就在此事过后的第二天,泰札上奏称已经查到那十二万两赃银的所在,并已押送至京城,要求刑部立即审理舒穆禄恭明一案,胤禛准奏。这日,舒穆禄氏长跪佛堂中,为自己与家人祈祷,希望可以避过死劫。
同一日,顺天府开审刘长明一案,刘父亲自去府衙听审,看顺天府尹会如何断案,不过因为之前顺天府尹已经收了他送去的银子,倒是没有太过担心。
如柳不时去宫门那处打听,是否有消息传来,在其又一次回到佛堂时,发现舒穆禄氏站了起来,并且问道:“有消息了吗?”
如柳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奴婢过会儿再去打听,主子您别太忧心了。”
“不必去打听了。”舒穆禄氏的回答令如柳不解,自从银子失踪后,主子就一直很紧张,待到泰札大人上奏后,更是紧张到了极点,否则也不会天未亮就来此祈福,怎的现在又说不用打听了。
未等如柳发问,舒穆禄氏已是道:“扶我去养心殿。”
如柳以为舒穆禄氏是想要去向胤禛求情,连忙劝阻道:“主子,现在事情还未明了,您就算去了,皇上也不会听您说的,还是等判决结果下来再说吧。”
“等刑部下了判决就来不及了,我心里自有计较,你不必多言。”见舒穆禄氏这般说,如柳只得压下心中的担忧,扶其过去。
到了养心殿外,她对正朝自己打千的四喜道:“劳烦喜公公进去通传一声,说我有要事求见皇上。”
四喜为难地道:“启禀贵人,皇上一早就吩咐了,说今日谁来都不见,贵人还是改日再来吧。”
舒穆禄氏既是决定来了,又怎甘放弃,切声道:“我确有要事,请喜公公通融一下,行个方便。”
四喜恭身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奴才实不敢违背,还请贵人不要为难奴才。”
看着那扇紧闭的朱门,舒穆禄氏转身走到台阶下,然后屈膝跪了下来,这个举动把四喜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道:“贵人您这是做什么?”
舒穆禄氏拒绝如柳的搀扶,神色坚定地道:“若公公不肯替我通禀,我只有在此长跪不起。”
“贵人您这是……这是……”四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胤禛的意思他很清楚,是存心避着慧贵人,可若由着慧贵人跪在这里又不好,令他左右为难。
想了许久,四喜勉为其难地道:“这样罢,奴才替您去通传一声,但皇上肯不肯见就不是奴才所能决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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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严惩()
舒穆禄氏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多谢公公,另外请公公告诉皇上一句话。请皇上严惩舒穆禄恭明!”
她的话令四喜大为吃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贵人您确实要奴才这么转告皇上吗?明大人可是您阿玛啊!”
“是!”在说这个字时,舒穆禄氏的神色无比坚定,连一丝犹豫也没有。
四喜摇摇头,带着惊訝走了进来殿内胤禛正在看边关送来的军情,苏培盛立在一旁,随时候着胤禛的吩咐。
在胤禛看完一封军情时,四喜趁机道:“皇上,慧贵人在殿外求见。”
胤禛头也不抬地道:“忘了朕是怎么吩咐你的吗,不见!”
四喜咽了口唾沫,小声道:“慧贵人她一直跪在殿外,不肯起来,另外她还让奴才转告皇上一句话,说请皇上严惩舒穆禄氏恭明!”
胤禛手上动作一滞,抬起头道:“她真这样说?”
四喜低垂着头道:“是,慧贵人的样子很认真,不似胡言。”
在胤禛犹豫的时候,苏培盛cha话道:“皇上,要不传慧贵人进来问清楚?”
胤禛眸光微闪,再次翻开一本军情折子道:“不必了,她喜欢跪就由着她跪,出去。”
在苏培盛无奈的目光中,四喜退出殿外,将胤禛的话转述了一遍,随后劝道:“贵人您还是回去吧,您就算再怎么跪着,皇上也不会见的。”
舒穆禄氏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如柳见劝不起,只能跟着她一道跪。
六月初的天气,骄阳似火,初时太阳照不到,虽热,但终归还受得住,但随着日影偏斜,阳光开始从脚luo处一路照了上来,后背就像有火在烤一样,疼得让人跪不住,身上的衣裳湿了又干,更有汗从下巴尖滴下来。
如柳tian了tian干燥的嘴唇道:“主子,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晚些再来。”
舒穆禄氏看了她一眼,哑声道:“你要是跪不住了就回去,不用管我。”
如柳急切地道:“可是再这样跪下去,你身子会虚脱的。”
舒穆禄氏摇头道:“不管怎样,在审决结果下来之前,我一定要见到皇上。”
说到这个,如柳想起她让四喜转告的话,趁着无人注意,小声道:“主子,您为何要让皇上严惩老爷,万一皇上真处决了老爷,那该如何是好?”
“你觉得我阿玛还有活路吗?”舒穆禄氏摇头苦涩地道:“没有,在泰礼上奏说找到那十二万两银子的时候,唯一的活路就已经被堵死了。所以不论我怎么说,阿玛都会死,但是我不一定。”
如柳被晒红的脸掠过一丝浓重的骇意,“主子您是想……”后面的话太过惊人,她不晓得该不该说下去。
“不错,既然事情已经不能逆转,那么就只有弃车保帅,我不止不能再为阿玛求情,还要推他去死!”舒穆禄氏闭目,脸上掠过深深的痛苦之色,但很快便已被冷酷所取代,“只有我活着,才能为阿玛报仇,不让他死得这么冤枉。”
自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如柳问道:“可是皇上会相信吗?”
“我会让他相信的!”说完这句,舒穆禄氏不再言语,继续忍着烈阳之苦跪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晒得头晕眼花的舒穆禄氏听得“吱呀”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果然见得养心殿门开了,苏培盛从里头走了出来。
在苏培盛走到跟前时,舒穆禄氏满怀期望地问道:“苏公公,皇上可是肯见我了?”
苏培盛一脸不忍地道:“没有,奴才只是出来为皇上沏茶罢了,贵人你还是别跪着了,皇上他……”
“我一定要见皇上!”舒穆禄氏哑声道:“苏公公,求你帮帮我,这份恩情来日我一定加倍奉还。”
“可皇上这次态度很坚决,只怕……”不等苏培盛说完,舒穆禄氏已经急切地道:“只要公公肯帮忙,皇上一定会见我的,求公公了。”
苏培盛被她求得心软,当然最主要还是念在那两幅字画的份上,道:“唉,那奴才就尽力一试吧,不过皇上若真不懂见,贵人也别怪奴才。”
舒穆禄氏连连点头,感激地道:“我知道,多谢公公。”
苏培盛沏了茶进去,放到胤禛手边,随后小声道:“皇上,奴才刚才去茶房的时候,看到慧贵人还跪在外头呢,这般毒辣的日头,也真亏慧贵人跪得住。”
“还没离开?”胤禛有些诧异地抬头,他原以为舒穆禄氏跪一会儿就会知难而退,岂料竟是一直跪到现在,算算时间,少说也有一个多时辰了。
见胤禛发问,苏培盛赶紧道:“是啊,奴才看慧贵人脸都晒红了,汗水更滴滴嗒嗒地往下流,那样子奴才看着都可怜。”
胤禛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既是可怜,那你也去跪着得了,何时变得这么多话了。”
一听胤禛的话不对,苏培盛赶紧跪下请罪,“奴才该死!”
胤禛也不理他,取过茶抿了一口,似是觉得不解渴又喝了一大口,也不管那茶还有些烫口,随即将茶盏桌上重重一放站起身来,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次后,忽地道:“苏培盛!”
苏培盛正在地上暗暗叫苦,一听胤禛叫自己,心都快从胸膛入跳出来了,唯恐胤禛是要处置自己,颤声道:“奴才在。”
胤禛仰头看着顶上的彩画凝声道:“出去问舒穆禄氏,为何她要让朕对舒穆禄恭明从重处置,为人子女,不是该为其求情的吗?”
一听是这事,苏培盛顿时松了口气,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小步退出去问话。
舒穆禄氏在听得苏培盛的问话时,心中一松,只要胤禛肯问,事情就还有还转的余地,摇摇头,让自己被晒得发晕的脑袋清醒一些。
苏培盛小声道:“贵人,皇上这个问话很关键,您可一定得想清楚了再回答。”
“多谢公公。”这会儿功夫,舒穆禄氏已经清醒了许多,沙哑着道:“请公公代为告诉皇上,舒穆禄恭明虽然是我阿玛,但他为一已私利辜负皇上期望,辜负十年寒窗苦读考取的功名,实在不该。如今他既犯下如此大错,就理应受罚,我虽是一介女儿身,却也懂得明辨是非,知晓公义二字为何。至于先前曾为其求情那是因为我以为他是无辜的,岂料事后发现他真做下这等不忠不义之事,实在深以为耻。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叫如柳带人去祖坟,将阿玛藏在那里的十二万两银子取出,交给泰礼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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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出家为尼()
听完这话,苏培盛大为吃惊,迭声道:“那十二万两银子,竟然是贵人让如柳姑娘交给泰礼大人的?”
他听说就在舒穆禄恭明被押进京后没多久,泰礼大人就突然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