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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倒是真好听。”胡氏冷然道:“御膳房中天天淘米洗菜之人,怎么不见双手细嫩如你?至于嫁人一事,更是可笑,有皇后娘娘为你做主,哪个敢欺辱你,薄待你?就不怕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吗?依本宫看,你根本就是心怀不善,说!留在宫中到底有何目的?”
乔雁儿似乎急的汗都出来了,急切地摆手道:“皇上与皇后娘娘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报恩都来不及,又怎会心怀不善。”
胡氏嗤笑道:“这世上,多得是以怨报德之人,谁能证明你乔雁儿不是?”
乔雁儿哭泣道:“奴婢真的不是,到底要奴婢怎么说,娘娘您才肯相信。”
胡氏轻哼一声,朝弘历屈膝道:“皇上,臣妾觉得这个乔雁儿疑点颇多,且始终不肯说出留在宫中的目的,她的证言不足为信。”
“是真是假,朕自会分辩。”弘历脸色木然,令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听到他们的话,乔雁儿有些激动地道:“皇上,奴婢虽出身卑微,却也知道待人以诚之理,从不敢欺人,更不要说是欺骗自己的恩人,奴婢可以对天起誓,若有不实,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瑕月凝声道:“区区一句空口誓言,岂能证明你所言为实,若你真想让本宫相信,就该说出你执意留在宫中的目的,莫要再说害怕嫁人之类的话,本宫不相信。”
乔雁儿面色苍白如纸,贝齿紧紧咬着同样苍白的唇,许久,她道:“是不是奴婢说出留在宫中的目的,娘娘就相信奴婢的话。”
事关周全等人性命,瑕月岂会轻易应下,只漠然道:“说吧,你到底有何目的?”
乔雁儿深吸一口气,抬头道:“不错,奴婢留在宫中确实有目的,但并不像皇后娘娘想的那样不堪,奴婢只是只是希望可以留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她低声道:“自从父母离世之后,奴婢就一直颠沛流离,没有一个安身之处,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结果却是那样的不堪。”
她怆然笑道:“在奴婢最狼狈无助之时,是皇上救了奴婢,甚至为了奴婢,不惜以帝王之尊屈身大牢,除了父母,再没有人对奴婢这么好过。”
胡氏脸色难看地道:“你喜欢皇上?乔雁儿,看来你比本宫想象得更加胆大。”
乔雁儿脸颊微微一红,却没有避开目光,轻声道:“奴婢知道自己身份,更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一片深情,所以从不敢存有妄想,只希望能够默默侍候皇上,偶尔能够看到皇上,这样奴婢便心满意足了。”
胡氏厉斥道:“好一个恬不知耻的贱婢,皇上是何等身份,岂容你妄想!”
乔雁儿委屈地道:“这件事,奴婢从不敢与人说起,这一次,若非娘娘一再逼问,还说奴婢用心不善,奴婢是万万不敢说的。”
瑕月缓步走到她面前,冷眸道:“抬起头看着本宫。”
乔雁儿不知她是何用意,依言抬头迎向瑕月的目光,后者的目光冷厉如箭,令她有一种转身逃离的冲动,但她清楚,要定周全与郑九的罪,就一定要让弘历相信自己的话,所以她不仅不能逃,还要让所有人相信她对弘历确实“心存爱慕”。
对视良久,瑕月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在撒谎!”
乔雁儿按着胸口,做出一副痛心之色,悲声道:“为什么不论奴婢说什么,娘娘都不肯相信,就因为奴婢的双手吗?若真如娘娘所言,从开始奴婢就是有意接近您与皇上,那岂非连杭州府的事也是奴婢一手策划;敢问娘娘,奴婢如何事先知道您与皇上的身份,又如何得知您二位会去西湖?”不等瑕月言语,她又道:“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奴婢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将万花楼甚至是杭州府官员都玩弄于股掌之上?”
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瑕月被问得一怔,不过很快便道:“那次相遇或许是意外,但从那以后,你便有意跟在皇上身边,甚至为此编出那么大一个谎言来欺瞒。”
“谎言?!”乔雁儿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奴婢的真心,在娘娘看来就是一个谎言吗?呵呵,也是,娘娘一直觉得奴婢心怀不善,自然听什么都像假的了,但奴婢可以当着任何人的面说,奴婢没有撒谎!”
第一千两百八十三章 认罪()
胡氏眸中掠过一丝忌惮,乔雁儿的棘手已是超过了她的预期,这个女子实在有些不好对付;可惜她知晓的太晚,否则早些劝瑕月将她送出宫去嫁人,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正在这个时候,四喜走了进来,恭声道:“启禀皇上,郑九与小成子已经分别带到了东西偏殿。”
弘历点点头,起身离去,在他走后,胡氏压低了声音,焦灼地道:“娘娘,看皇上的样子,是要对他们二人的供词,只要稍有不对,他们的罪名恐怕就要坐实了,得赶紧想个办法啊?”
瑕月无奈地道:“事到如今,本宫也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此说着,她盯着乔雁儿,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乔雁儿仰头,有些疑惑地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姓乔,贱名”
“你不是乔雁儿!”瑕月打断她的话,冷声道:“你如此能言善道,心思又这般诡异,绝不是一个普通农家女子。只要你肯说实话,不论你之前犯过什么样的错,本宫都可以既往不咎,保你无事;但若再继续隐瞒,祸乱宫闱,待本宫查明之后,断然不会饶你。”
乔雁儿叹然道:“奴婢实在不知娘娘在说什么,奴婢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
胡氏寒声道:“乔雁儿,你当真打算嘴硬到底了吗?莫要忘了,站在你面前的,一位是当朝皇后,一位是正二品贵妃,你真以为凭你一人,可以与我们抗衡吗?”
“奴婢从没有想过要抗衡什么人,奴婢只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事实上,郑九确实去喂过神鸦,贵妃娘娘这么说,是打算以身份相压,逼奴婢改供词吗?若是皇上听到娘娘刚才的话,恐怕就算是娘娘,也担不起皇上的怒火!”
“你!”胡氏勃然色变,她本是想让乔雁儿迫于压力说出实话,不曾想反被她将了一军,真是好生刁钻的心思。
“她既不肯说就算了。”说着,瑕月俯身托着乔雁儿的下巴,冷冷道:“不过,你也别以为自己就赢定了,日子还长着呢。”
迎她的目光,乔雁儿忽地唇角微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娘娘说得是,不过奴婢也有一句话提醒娘娘――皇上圣明,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
那一刻,瑕月从她眼底深处看到了深刻入骨的恨意,到底这个乔雁儿是什么人?
若非叶赫那拉氏一族逃走的庶三小姐已经被找到并处死,她定会怀疑乔雁儿便是那个余孽。
过了约摸半个多时辰,弘历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在拂袖坐下后,冷冷道:“周全,郑九倒是对你忠心得很,被打得半死也不肯说一个字,可惜啊,还有一个小成子,他可没郑九那么硬骨头,为了保命,已经将你们的勾当全部都说了,你指使郑九引神鸦至永寿宫,以铃兰香诱神鸦发狂伤害魏答应,之后为怕张泉发现,又以蜀锦栽赃,令张泉被贬去净房。”
听到这句话,周全浑身如坠冰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亏得他这么相信小成子,竟然做出这样背信弃义的事,他可知,此事被揭发出来之后,会有多少人受牵连,就连娘娘也
不行,他能有今日,皆是得了娘娘的恩典,他没有完成娘娘交待之事,已是愧对,怎可以再连累娘娘!
在周全心思如轮转之时,胡氏开口道:“皇上,周总管在宫中十几年了,臣妾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会不会是小成子为了保命,所以胡言乱语?”
弘历冷冷盯了她道:“之前傅泰所言,贵妃说不可信;之后丁默、乔雁儿分别做供,贵妃仍是觉得不可信,眼下小成子招供,贵妃又说是胡言乱语;是否在贵妃看来,但凡指证周全的,皆是胡言,皆不可信?”丁默便是那个喂养乌鸦的小太监。
胡氏听出他话中的不悦,连忙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难以相信周总管会做这样的事;再说,他也确实没有理由要害魏答应。”
弘历肃声道:“人证物证俱在,难道还会冤枉了他不成?”
胡氏唇动了一下,却不如何开口,正如弘历所说,人证物证俱在,她就算想帮周全开脱也不行,这一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弘历看了瑕月一眼,冷冷道:“周全,你可认罪?”
“奴才奴才”周全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最里面的一层衣裳已经全湿了,紧紧粘在身上;许久,他咬一咬牙,重重磕头道:“奴才认罪!”
听到这句话,弘历眼底掠过失望之色,他缓缓点头道:“好,你终于承认了,谋害嫔妃,栽赃陷害,周全,你自己说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周全脸色灰败地道:“奴才自知罪孽深重,愿受皇上任何惩罚,只是郑九他是受奴才威逼,迫不得已为之,还请皇上饶他一命!”
跪在他旁边的傅泰咬牙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魏答应被困在永寿宫中碍到了你什么,令你非得取她性命不可,为此甚至还害得张公公沦为净军,你这样害人,心里就没有一丝不安吗?还是说,是有人指使你所为?”
周全低头道:“没有人指使,是奴才自己恨透了魏答应,所以才”
“胡说,你怎么可能”傅泰说到一半,耳中忽地传来一声暴喝,“住口!”
傅泰慌忙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弘历正怒目向他,心下大骇,赶紧低了头不敢言语。
然为时已晚,弘历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将这个多嘴饶舌的奴才拖下去重责二十!”
傅泰惊恐万分地抬头看向脸色生硬的弘历,他说错了什么?这件事很显然是皇后指使周全所为,如今东窗事发,周全为了保护皇后,所以故意独揽上身,难道弘历连这个也看不出来吗?
直至宫人来拉他,傅泰方才回过神来,惊叫道:“不要!皇上饶命,真的有人指使周全,奴才没有胡说!”
回应他的,是再加刑二十,统共四十杖,在傅泰被押下去后,弘历静一静气,对周全道:“继续说下去!”
第一千两百八十四章 求情()
周全心里明白,傅泰知道他是瑕月的人,而宫中又多有传言,说瑕月与魏静萱不合,所以猜到此事为瑕月指使他所为,想要逼他供出瑕月;其实这一点,坐在龙椅中的至尊何尝没有想到,但由始至终,弘历都只问他是否认罪,而非受何人指使,可见弘历有意维护瑕月,不欲将她扯进此事之中,可笑这个傅泰自作聪明,以为弘历看不清形势,故意出言提醒,结果惹祸上身。
周全咬一咬唇,道:“皇上可还记得长乐公主之事?当年长乐公主受先皇后所害,不曾满月便已夭折。”
弘历蹙眉道:“朕自然记得,但长乐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虽然当时魏答应并不在坤宁宫做事,但奴才不止一次看到她悄悄出入坤宁宫,紧接着没多久,长乐公主就出事了,虽然魏答应口口声声说自己与此事无关,但恕奴才直言,先皇后并非天性凶恶之人,相反,她性子温软,若无人在其耳边挑拨离间,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恶毒凶残之事;奴才相信魏答应就是那个挑拨离间之人,无奈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逍遥法外,甚至一步步成为令嫔,但多年来,奴才从未忘记过长乐公主之死,魏静萱一定要死!”
乔雁儿颤声道:“可是你并没有证据啊,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事情,就动手杀人!”
周全眸光凶狠地盯着她道:“若我有证据,哪里还会容她活到今日!”顿一顿,他面色悲戚地道:“恶有恶报,魏氏被皇上褫夺嫔位,降为答应,囚禁永寿宫,可仅仅这样,仍不足以报小公主之仇,奴才发过誓,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弘历沉声道:“你从哪里得来的铃兰香?”
周全吃吃一笑道:“也是奴才运气,自从小公主死于铃兰香后,奴才就一直记着这个名字,不时出宫寻找,想要让魏氏亦死在铃兰香之下;天不负奴才之望,就在前段时间,真的让奴才从一个游方郎中那里找到了这种奇香,之后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他深吸一口气,道:“从奴才决定做这件事的那一刻开始,奴才就料到会有这个结局,奴才只恨没有取魏氏的性命为小公主报仇,令小公主难以瞑目!”
瑕月身子微微发抖,移步走到周全身前,眸光复杂地道:“你”
不等她说下去,周全已是朝她磕了个头,哽咽道:“奴才原本是负责看管冷宫的,承蒙娘娘抬举,方才得以来了内务府做事,这些年来,奴才没有一刻忘了娘娘的恩情,只恨奴才无能,未能杀了魏氏为小公主报仇。”
“长乐若知你这样记着她,一定会很高兴,只是”瑕月声音哽咽地道:“或许当年本宫不该将你从冷宫调出来,这样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这条路是奴才自己选的,与娘娘无关;再说,与其庸庸碌碌,不知目的的活着,倒不如做一番自己想做的事,奴才只可惜,以后不能再报娘娘之恩,只能等来世。”周全抹去眼里的泪,努力挤出一抹笑意,“下一世,奴才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功名利禄,只求能再做娘娘的奴才,以报今生之恩!”
听得这番话,瑕月心中大为感动,含泪斥道:“胡闹,哪有人今生做了奴才,还盼着下一世再做奴才的。”
周全笑道:“我周全自入了宫之后,就属娘娘对我最好,只要能与娘娘重逢,就算要我周全生生世世做奴才又有何妨;”
瑕月银牙微咬,在周全身边跪下道:“皇上,臣妾知道周全罪犯滔天,但他并非穷凶极恶之人,相反,他这么做是为了长乐那个可怜的孩子,求皇上看在周全一片忠义之心的份上,饶他死罪!”
弘历无声地盯着他,良久,冷声道:“不管他有何原因,都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这一点,皇后你应该明白。”
瑕月明白,弘历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再为周全求情,但周全会落到这一步,皆是为了她,而且,若她早一些将乔雁儿指婚,事情或许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害了周全,怎忍再眼睁睁看着他死。
“律法不外乎人情,而且魏答应这次虽然受惊,却无性命之忧,所以臣妾斗胆,求皇上网开一面。”
胡氏暗自叹气,她并不赞成瑕月为周全求情,但周全一片忠心,若是就这么死了,也确实令人难过,都怪这个乔雁儿还有小成子,一个心怀不轨,一个背信弃义,这两个才最是该死。
胡氏压下心中的恼恨,跪下道:“皇上,魏答应既然没事,周全便不算杀人,罪不致死,请皇上饶他性命。”
弘历没有说话,缓步走到瑕月身前,直视着她的眼眸道:“皇后,你应该知道,朕已经网开一面了。”
瑕月咬唇道:“臣妾明白,但臣妾贪心,想请皇上再网开一面,求皇上应允。”
弘历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在这件事上,他已是刻意维护瑕月,可后者犹不知足,还要他饶周全性命。
胡氏见他神色不善,怕他责罚瑕月,急忙道:“皇上,若魏答应当年真的有份害死小公主,那么周全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就算真要处罚,也等查明当年之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