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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弘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而他居然梦到了初见瑕月的那个时候……
那一年,瑕月才十四岁,未到韵华最好的年纪,却已经艳光四射,在百余名秀女之中出类拔萃,让人过目难忘,难怪当初弘昼会对她一见钟情。
初见瑕月之时,他虽未表露出异常,但心中着实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可惜,瑕月是英格的女儿,就算再美,他也不会有所喜欢,后面发生的事,更是抹杀了仅有的那一丝好感。
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冷落着她,岂知后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曾以为可以白头偕老的明玉早早离他而去,反倒是曾经最厌恶的瑕月陪着他磕磕绊绊的过了将近二十年。
他梦到了十四岁时的瑕月,亦梦到了二十四岁时的瑕月,还有现在的乃至将来的,只是后面的,他记不清了,只知醒来之后,脸上湿湿的,抬手抹去,指尖覆着一层水渍。
他流泪了吗?除了明玉去世之外,这么多年来,他再未流过泪,为什么这一次好端端的会流泪?
这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从这一日之后,他再未去过延禧宫,而瑕月与弘历争执一事,也传遍了后宫,原本门庭若市的延禧宫,顿时冷清了下来。在这宫中,不论你位份多高,最重要的始终还是皇帝的恩宠,若离了恩宠,莫说是皇贵妃,哪怕是皇后也是一样。跟高踩低,向来如此。
幸好,黄氏与胡氏仍与以前一样,常去延禧宫开解瑕月,可惜,不论她们怎么说,瑕月始终沉默寡言,更是只字未提欲与弘历重修旧好一事。
她这个样子,令黄氏二人越发担心,然除了多去陪伴开解之外,两人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这日,知春正在给庭院中的花木浇水,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出现在宫门处,瞧着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没认出来;定晴细看,方才发现,竟然是夏晴,不过今日的她,已经换下了那身宫女衣裳,改着华衣,发髻之间亦是珠环翠绕,流苏垂却,一身贵人打扮,在其右手小指上,有细细的夹板与纱布包扎着。
一看到夏晴,知春就满肚子气,这段时间,若不是怕给主子惹来麻烦,她早就去找夏晴算帐了,想不到今日她竟主动送上门来了。
知春重重搁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正与守门宫人说话的夏晴面前,冷声道:“你还来做什么?”
夏晴身边的宫人看到知春这个态度,蹙眉道:“大胆,你怎可这样与我家主子说话?”
第七百八十九章 恩仇难两全()
“主子?”知春嗤笑道:“别说笑了,什么主子,不过与我一样,都是个宫女罢了。”说罢,她恨恨地道:“夏晴,你这样做对得起主子吗?”
夏晴朝身边想要说话的宫人使了个眼色,旋即平静地道:“皇贵妃在吗?我想见她。”
知春冷冷道:“可惜我家主子不想见你,请回吧!”她此刻连多看夏晴一眼都觉得恶心,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眼前。
夏晴面色微冷,道:“知春,我以礼待你,你莫要再得寸进尺,见不见我,不是你说了算的。”
知春嗤笑道:“以前真是没发现,原来你的脸皮这么厚,主子待你那么好,你却在皇上面前,颠倒是非,将主子害成这个样子,一转眼,又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早知今日,当初我一定劝主子不要救你,由着皇后他们将你打死。”
夏晴瞥了她一眼,冷声道:“过去的事,无谓再提,总之你现在替你通禀皇贵妃一声。”
知春待要拒绝,一只手掌已是搭在她的肩上,回去看去,正是阿罗,后者收回手,凉声道:“听夏贵人的吩咐,进去通禀主子。”
知春气愤地道:“她根本没资格见主子,再说,主子这两天身子本就不好,见了她必然又会动气,还是将她打发走得好。”
“见与不见,主子自会衡量,你照话进去通禀就是了。”见阿罗坚持,知春只得无奈地走了进去。
待其走后,夏晴打量了阿罗一番,忽地道:“你比知春更加恨我。”
“相信没有人会不恨一个背信弃义之人,不过,奴婢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夏贵人!”最后三个字,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夏晴吸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不过……你也应该明白我的难处。”
“明白,甚至比贵人看得更清楚,但那并不能抹去贵人曾经做过的事,奴婢也好,主子也罢,都不会原谅您。”阿罗虽然语气冰冷,但始终保持着应有的礼数,并没有因为气愤或是怒意而失了分寸。
夏晴点点头没有说话,不一会儿知春走了过来,语气僵硬地道:“主子命你进去。”
“多谢。”说完这两个字,夏晴带着宫人走了进去,留下知春在那里生气,真不明白主子为何还要见她,若是自己,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
阿罗哪里会看不出她的心思,道:“行了,别在这里生闷气了,咱们也进去,不过你记着,千万不要乱说话。幸好刚才夏贵人没有追究,否则怕是连主子都保不了你。”
知春不服气地道:“不过是区区一个贵人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还有啊,你干嘛一口一个夏贵人,听着真是碍耳。”
“你以为我愿意吗?但如今她确实是贵人,哪里还能再像以前那样直呼其名。”顿一顿,阿罗又道:“贵人是没什么了不得的,但好歹是主子,咱们对她不敬,就是以下犯上之罪,除非你想主子添事,否则就好好收敛了脾气。”
其实这些道理,知春都明白,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会儿听得阿罗的话,无奈地点头道:“我知道了。”
进到偏殿,恰好见到夏晴行过礼入座,在宫人奉上茶后,她道:“皇贵妃最近还好吗?”
瑕月抬眸看着她,许久,露出一抹幽凉的笑容,“本宫好不好,夏贵人不是最清楚吗?”
夏晴沉默片刻,道:“臣妾知道娘娘对臣妾有所怨,但这一切并不是臣妾所愿,是娘娘所逼。”
瑕月一脸讽刺地道:“这么说来,错的还是本宫了?”
夏晴垂目道:“若娘娘没有一再放过魏静萱,臣妾不会走上这条路,不过现在,再说谁对谁错,已是没有意义了,娘娘您说是不是?”
“愉妃与金氏她们对付本宫,本宫无所谓,因为她们本来就是敌人,但你……”瑕月多日来一直平静无波的双眸泛起一丝激动,“本宫一直厚待于你,处处为你着想,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背叛与陷害。夏晴,若换了是你,你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臣妾从未要你厚待什么,只要你杀了魏静萱与愉妃,为臣妾惨死的家人报仇;但娘娘呢,您为了怕连累自己,一拖再拖,而且为了阻止臣妾自己复仇,想要悄悄将臣妾嫁给一个不知是何来历的侍卫。”
听到这句话,阿罗忍不住开口道:“不知是何来历?夏贵人可知主子为何拖这么多天还没有请旨赐婚,就是因为主子担心会选到不好之人,所以挑选的格外仔细谨慎,结果换来的是什么,夏贵人您最清楚不过。”
夏晴眸中掠过一丝内疚,旋即道:“但这一切,都是瞒着我做的不是吗,从始至终,都没有人问过我是不是愿意。”
“本宫没问你,是因为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自从你家人去世之后,你的眼中只有仇恨,除此之外,你什么都听不进去。”说到此处,瑕月缓缓站起身来,恰好有秋风吹入殿中,拂起她的衣衫,勾勒出衣衫之下削瘦似乎风吹即倒的身形,“但本宫所做,皆是为了你好,来日你会明白,后宫之路不是那么好走的,至于复仇之路,更不是那么容易。好了,本宫言尽于此,夏贵人请回吧,往后……也不必再来本宫这里请安。”
见瑕月这么说,夏晴起身告退,在走到宫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眸底深处有那么一丝留恋,瑕月对她,终归还是有恩的,而她亦不是那种狼心狗肺之人。
如果……那一夜,她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此刻,应该还留在延禧宫吧,不过,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而她,也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不论背弃何人又或者变得多卑鄙,她都要为家人复仇!
离开延禧宫的夏晴并没有回宜华居,而是来到了养心殿附近一处僻静的居处,扶着她的肃秋四下看了一眼,小声道:“主子,这里仿佛是魏常在的住处。”
夏晴微一点头,道:“去叩门吧。”
第七百九十章 夏贵人()
肃秋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夏晴,她刚才曾听到主子与瑕月的对话,知晓夏晴与魏静萱有过节,不明白她为何还要过来。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依言上去叩门,不一会儿一个圆脸的宫女出来应门,正是翠竹。
翠竹认出夏晴身上的贵人装扮,却不识她是哪一位贵人,正自思索之时,肃秋已是道:“我家主子乃是皇上新封的夏贵人,特来看望魏常在,不知魏常在可在屋中?”
翠竹听说弘历新封了一个宫女为贵人的事,想来就是眼前这位了,她连忙屈身道:“奴婢参见夏贵人,启禀贵人,我家主子正在屋中休息。”
夏晴微一点头,抬步走了进去,一进到屋中,便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翠竹,谁来了?”
夏晴盯着闭目半坐在床榻上的魏静萱,嘴角勾起一抹微凉的笑容,在阻止翠竹出声后,她走过去,柔声道:“妹妹,是我呢。”
这个声音令魏静萱身子一震,连忙睁开眼睛,果然是夏晴,但最让她吃惊的是夏晴这一身装扮,若她没有看错的话,这分明就是贵人装扮,夏晴……她怎么有资格穿,就不怕被治罪吗?
望着一脸震惊的魏静萱,夏晴眸中闪过深切的恨意,这些年来,魏静萱为了往上爬,为了成为主子,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连夏晴远离宫庭的家人都惨死在她与愉妃的手中。
夏晴抬手抚着鬓边的流苏,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才一段日子不见,就认不出我了吗?”
魏静萱瞳孔微缩,旋即轻笑道:“夏晴,你来这里做什么?”
肃秋微一皱眉道:“魏常在,我家主子乃是正五品贵人,身份尊贵,你怎可如此直呼主子的名讳。”
“贵人?”魏静萱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盯了夏晴,下一刻,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贵人?你在骗我!”
她足足待了七年,又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失去一个孩子,方才得到这个常在之位,夏晴什么都没有做过,怎么可能被封为贵人呢。
“骗你?”夏晴嗤笑道:“魏静萱,看来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呢?”
看到她这个样子,魏静萱心中“咯噔”一下,转头看着翠竹道:“她果真是贵人吗?”
翠竹点点头道:“奴婢听说前几日皇上封了皇贵妃身边的一名宫人为贵人,应该就是夏贵人了。”
“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魏静萱的目光犹如要吃人一样,将翠竹吓了一跳,小声道:“奴婢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事,就没有告之主子,以免打扰主子休养。”
“混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魏静萱激动地斥责着翠竹,后者慌忙地跪下请罪。
夏晴笑一笑道:“自己没本事又何必怪在别人的身上呢,魏静萱,从现在开始,你欠我的,我会一样样亲手讨回来。”
魏静萱用力咬着唇,道:“不过是一个贵人罢了,别以为有多了不起,当初皇贵妃那样针对我,我不是一样安然无事吗?”
“一个贵人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比之常在,恰好高了一阶。”夏晴带着冰冷的笑意,摇头道:“魏静萱,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又是挨打又是受骂,还小产了一个,居然只是一个常在,啧啧,若我是你,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魏静萱恨煞了夏晴对自己的羞辱,但她城府极深,不会轻易将喜怒表露在外,刚才那么失态,是因为夏晴给她的冲击太大了,这会儿冷静下来,自然不会再如此。
迎着夏晴鄙夷讽刺的眼神,魏静萱暗自吸了口气,垂目道:“臣妾陋颜,蒙皇上垂怜封为常在,已是感激涕零,如何敢与贵人姐姐相提并论;姐姐初蒙圣宠就已是贵人,想必主位、乃是四妃之位也是指日可待。”
夏晴没想到她这么快便控制住了情绪,眸中掠过一丝异色,旋即道:“那就承妹妹吉言。”顿一顿,她道:“好了,我不打扰妹妹休息了,改日再来看你,你……”抚过魏静萱细嫩的脸颊,护甲尖在其颊上划出一道细细的印子,“你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好再次侍候皇上。”
魏静萱忍着颊边的隐痛,笑意不减地道:“有姐姐关心,臣妾相信很快就会没事了,待到那时,就可以与姐姐一起侍候皇上了。”
“希望吧。”扔下这句话,夏晴转身离去,她刚一走,魏静萱便沉下脸,气急败坏地道:“为什么她会成为贵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见魏静萱面色不善,翠竹连忙道:“主子您别急,奴婢这就去打听。”
翠竹正欲出去,一个宫装丽人走了进来,轻笑道:“这是要去打听什么啊?”
翠竹见到来人,连忙屈身道:“奴婢参见愉妃娘娘。”
魏静萱也是有些意外地看着来人,道:“娘娘,您怎么过来了?”
愉妃笑一笑道:“本宫要是不过来,怎么能瞧见那位夏贵人呢,她都与你说了什么?”
魏静萱沉声道:“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来向臣妾耀武扬威罢了。”说罢,她抬头道:“不过臣妾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突然看上夏晴,还封她为正五品的贵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愉妃含笑道:“这几天发生的事可是多了,且听本宫细细与你道来。”
在听愉妃说完夏晴的事后,魏静萱冷声道:“真是好笑,之前她一直说臣妾卑鄙无耻,结果她比臣妾还要卑鄙,靠背叛皇贵妃来换来贵人之位。”
愉妃轻弹着指甲道:“可不是吗,这一次皇贵妃可是被她害惨了,遭皇上冷落至今呢,想来,皇贵妃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过这头狼是她自己引入室的,可怪不得他人。不过……”她略有些不满地道:“皇上对皇贵妃还是容情得很,明明争执得那样凶,却什么惩治都没有。”
第七百九十一章 往后之路()
魏静萱眸光一转,道:“娘娘莫急,只要有了一次争执,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不可能一直容忍下去的,早晚,皇贵妃会引火烧身,彻底毁了她自己。至于夏晴……”
愉妃接过话道:“本宫再告诉你一件事。夏晴……根本不曾侍寝,且看皇上的样子,似乎也没这个打算。”
魏静萱一怔,旋即浮起一丝喜色,“这么说来,她这个贵人,就是有名无实?”
“说句难听些,皇上是为了与皇贵妃赌气才会封夏晴为贵人,事实上,皇上对夏晴根本没有感情;如今夏晴初封贵人,所以大家都对她客客气气的,等过一阵子,仍然如此,再加上她在宫中又无亲近之人,恐怕除了宜华居,再无她的立足之地。原本皇贵妃那边还能依靠些许,可惜她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将皇贵妃给得罪死了,这会儿,怕是巴不得她死呢。”
“原来如此。”魏静萱抚着隐隐作痛的脸颊,露出解恨之意,“还以为她多了不得,原来是外强中干,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