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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那条路上人迹不多,再加上天气寒凉,时辰又早,等到有人看到的时候,季长明已经倒在那里,至于是怎么死的,无人知晓。”顺天府尹觑了弘历一眼,道:“依微臣所见,应该是暴毙而亡。”
弘昼断然道:“不可能,不会有这样凑巧的事,一定是被人所害。”
虽然弘昼认定如此,但季长明身上没有伤痕又不曾中毒,说是被人所害,实在有些勉强。
在命顺天府尹下去后,弘历道:“老五,你老实告诉朕,除了皇额娘说的那些,你在季长明身上,还查到了什么?”
弘昼在一番紧张的思索后,道:“启禀皇上,在臣弟疑心季长明后,曾派人详细查过他,发现他早年曾与人订过亲,而这个人就是愉妃娘娘。”言谈之间,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瑕月,不将她牵扯进来,以免遭弘历疑心。
弘历愕然道:“愉妃?你确定?”
弘昼颔首道:“是,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些年了,但知晓当年之事的,还有不少人在,他们可以证明季长明曾与愉妃娘娘订过亲,只是因为后来愉妃娘娘被先帝赐给皇上,这门亲事才做罢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如实相告()
弘历眸光微闪,神色凝重地道:“你怀疑这件事与愉妃有关,是愉妃在主使季长明行事?”
“不敢隐瞒皇上,臣弟确实有过此念,但臣弟并无证据,所以……不敢与皇上说;不过臣弟发现,季长明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成过亲,并且,就在皇上命季长明卜算完吉凶的当天夜里,他去了额尔吉图,也就是愉妃娘娘阿玛的府中。”
弘历神色凝重地点头道:“可是愉妃……她为何要这样做,嫉妒?她与娴贵妃并无太大的过节,应该不至于如此。”
弘昼瞅了一眼,道:“臣弟不知,但恕臣弟直言,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谁都有可能是加害贵妃娘娘的人。”
“朕明白。”弘历在殿中走了几步道:“你继续去查流言一事,至于季长明的事,就由顺天府的人去查吧。”
在弘昼依言退下后,弘历独自一人待在养心殿中,耳边一直回响着弘昼刚才的话,愉妃……如果季长明与愉妃有私情的话,那么帮着愉妃陷害瑕月母子一点都不奇怪,但……此事当真是愉妃所做吗?她一个女人居然想出这样一个轰动京城的灾星流言?
再者,宫中最近确实是很不太平,庆嫔等人一个接一个的说有邪祟撞鬼,就连明玉也几次三番出现不适,这一切并不像是作假。
到底这件事,确实是灾星现世,还是有人故弄玄虚?思索良久,始终是没有答案,想要批改奏折又静不下心来,干脆走了出去,被迎面拂来的冷风一吹,烦燥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愉妃……”弘历望着漱漱而下的细雪,慢慢唤出这两个字,下一刻,他抬步没入雪中,四喜见状,赶紧取了伞追上去,撑在弘历顶上,挡住不断落下的雪。
弘历所去之处,不是其他地方,正是愉妃宫中,后者正抱着一岁多的永琪在说话,看到弘历过来,既惊又喜,抱着永琪迎上来行礼,随后道:“外头正下着雪,皇上怎么过来了?”
“朕想永琪了,所以来看看。”说着他朝永琪拍手,笑道:“来,让皇阿玛抱一抱。”
虽然一切祥瑞皆是假的,但永琪确实很聪明,还不到两岁便已经懂得许多,甚至能认几个字,甚至比当初的永琏更加聪慧,再加上他长的又像弘历,所以一直以来,甚得弘历疼爱。
“皇阿玛!”永琪口齿清楚地唤着,然后将脑袋埋在弘历怀中撒娇,弘历怜爱地拍着他的后背,随后道:“好像又重了一些,对了,今儿个你额娘教你了什么啊?”
永琪闻言将愉妃刚才所教的一首歌谣背了出来,虽然只有四五句,但对于一个连两岁都没有的孩子来说,已经很难得了,而且永琪背得一字不差。
弘历轻捏着他的鼻子道:“真是乖,皇阿玛等会儿让人做你最喜欢吃的点心送来好不好?”
“多谢皇阿玛!”永琪开心的笑着,弘历又抱了一会儿,将他交给嬷嬷带了下去。
愉妃接过宫人端来的茶,在递给弘历时,发现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之色,逐道:“皇上您可是有心事?”
弘历长叹一口气,接过茶道:“最近真是不太平,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灾星一事还没解决,季长明便死了。”
愉妃惊呼一声,一脸不敢置信地道:“季长明,可是钦天监的监正?他怎么死的?”
“今日有人发现他死在上朝的途中,全身上下没有伤痕,也不曾中毒,死的极为怪异,朕问了顺天府尹,他说看着像是暴毙。”
愉妃惊魂未定地道:“无端端的怎么会暴毙呢,这……这也太奇怪了,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吗?”
“暂时没有。”弘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道:“怎么了,愉妃好像对这件事特别关心?”
愉妃轻咬着绛唇,犹豫许久道:“不瞒皇上,臣妾……认识季长明。”
弘历不在意地笑笑道:“季长明乃是钦天监的监正,认识他也是很正常的。”
愉妃贝齿紧咬,过了一会儿,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道:“不是,臣妾认识他是在入宫之前,确切来说,是在被指给皇上之前。”顿一顿,她续道:“臣妾待字闺中之时,阿玛曾为臣妾订过一门亲事,约定若是秀女落选,便与之完婚,可是后来臣妾被先帝指给了皇上,这门亲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说罢,她又有些紧张地道:“因为皇上之前没有问,臣妾又怕说了之后,皇上会不喜,所以就没提,但臣妾不是故意隐瞒的,而且自从臣妾侍候皇上之后,就再没有与季长明往来,还请皇上明鉴。”
弘历此来,是为了试探愉妃的态度,但他没想到,自己才刚提季长明,愉妃便将她与季长明的关系说了出来。如果灾星之事,是她一手导演的,也是她指使季长明撒谎,那么她应该极力隐瞒与季长明的关系才对,怎么会毫不隐瞒的全说出来呢,难道,是他与弘昼疑错了?
见弘历迟迟未说话,愉妃一脸慌张地跪下道:“皇上,臣妾与季长明当真没有往来,更没有私情,求皇上相信臣妾。”
弘历垂目看着她,凉声道:“可是季长明将近而立之年,却一直不曾成过亲,难道不是惦念着愉妃吗?”
愉妃闻言神色越发惊慌,“臣妾自入潜邸之后,就未曾与他有过联系,不知他心中是何想法,但是臣妾很清楚自己的心思,这么多年来,臣妾心中只有皇上一人,再无第二人。”
“是吗?”弘历微凉的声音令愉妃紧张地道:“是,臣妾不敢欺君。”
弘历没说什么,只命她起身,随即离开了延禧宫,愉妃见状,赶紧追上去,于漫天风雪中道:“皇上,您还是不相信臣妾所言吗?”
弘历脚步一顿,侧头道:“愉妃身子弱,回去歇着吧。”说罢,他大步离去,再没有停留之意。
在弘历走得不见踪影后,冬梅道:“主子,赶紧进去吧,小心别受凉了。”
愉妃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进屋之后,轻声道:“冬梅,你说这样子能瞒得过皇上吗?”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严重()
冬梅言道:“奴婢不敢断言,不过主子将与季大人的关系说出来,应该可以减轻皇上心中的怀疑。”
小全子跟着道:“不错,皇上刚才分明是有心试探主子,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主子会将与季大人的关系和盘托出。”
愉妃微一点头,旋即又露出恼恨之色,“原本一切顺利,皇上根本没疑心本宫,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皆是拜和亲王所赐,这个人……”她停顿片刻,冷冷吐出三个字来,“留不得!”
小全子皱了双眉道:“可他是亲王,身边护卫高手众多,又深得皇上信任,怕是没那么容易下手。”
愉妃冷笑一声道:“何需咱们动手,他如今一直在帮着那拉瑕月洗脱嫌疑,殊不知自己正在逐渐踏进鬼门关。等着吧,本宫早晚会找到机会,送他与那拉瑕月去地府做一对亡命鸳鸯。”
季长明的无故暴毙,很快被人联想到灾星一事上,几乎是在一夕之间,灾星的事情变得更加严重,每次早朝都弥漫着火药味,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偏偏在这个时候,金氏又早产,尽管只是早产半个月,且最后母子平安,但在这个时候,无疑是火上浇油,那一日的早朝,弘历拂袖而去,但那些官员并不肯就此罢休,跪在养心殿外,不论允礼和弘昼如何相劝,都不肯离去,并且京城以外的省府也陆续有奏折呈上,皆是说不可留下灾星之事。
正如弘昼之前猜想的那样,事情闹得越来越严重,连弘历这个当朝天子也压之不住。
弘历在养心殿内大发脾气,宫人吓得缩在角落里,哪个也不敢出声,弘昼无奈地看着这一切,他这几天已经想尽办法去查了,但始终只有原来那些线索,毫无进展,至于顺天府,也没有找到季长明死的原因,若能够证明季长明是被人所害,事情也不会恶化到这一步。
弘历负手烦燥地走几圈后,厉声道:“那些人还跪着吗?”
四喜战战兢兢地道:“回皇上的话,诸位大臣还跪着,不肯离去。”
“可恶!”弘历眸中冷意森然,“他们是想等着挨梃杖不成?”
“皇上息怒。”弘昼连忙出言道:“这个时候,皇上若是处置他们,只怕会令事情更加糟糕。”
弘历没好气地道:“你觉得现在的情况还不糟吗?”
弘昼低头道:“都怪臣弟无用,查不到更多的线索,未能替皇上分忧。”
听到这话,弘历沉沉叹了口气,道:“灾星……难道瑕月腹中的孩子,当真是灾星?”
弘昼闻言急忙道:“不会的,臣弟相信不会有这样的事,季长明死的那么蹊跷,一定是被人杀了灭口,愉妃……”
弘历摇头道:“朕试探过愉妃,她对曾与季长明订过亲的事直认不讳,毫无隐瞒,朕看不出有什么可疑,应该不是她。”
弘昼为之一愣,旋即道:“可是……如果不是愉妃,谁又能使得动季长明?”
弘历神色复杂地道:“是啊,谁能使得动他?又或者,根本无人主使。”
弘昼听出他话中的动摇,连忙道:“皇上,臣弟始终觉得灾星流言一事很可疑,娴贵妃不会怀有灾星,请皇上再给臣弟一些时间,臣弟一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弘历打量了弘昼许久,忽地道:“弘昼,怎么从这件事开始,你就一直在帮着娴贵妃说话,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娴贵妃的吗?”
听得这话,弘昼知晓,自己虽然极力控制,但还是在不知不觉间说得太多,引起了弘历的怀疑,毕竟……他与瑕月曾有过一段似真似假的感觉,哪怕岁月流逝,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许多事情都淡忘了,但淡忘并不代表遗忘……
弘昼转过念头,拱手道:“臣弟并未替任何人说话,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另外,臣弟之前去看望太后的时候,曾听太后说起,她怀着皇上的时候也被人指为不祥,就像今日一样,但事后证明,是有人想要害太后与皇上。皇上,臣弟……”
“但如果不是呢?”弘历突然打断他的话,“若真是灾星又当如何?”
弘昼愕然看着他,“难道连皇上也不相信娴贵妃是被人所害?”
“朕不知道!”弘历烦燥地说着,随即又道:“就算朕相信,可是外面那些人怎么办?你又拦着不让朕施以梃杖,就由着他们一直跪吗?”
弘昼无言以对,只能道:“请给臣弟时间,臣弟一定能查出来。”
弘历低吼道:“时间!时间!朕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这段时间,他一直承受着前朝后宫的双重压力,若非毅志力超卓,又有主见,早就承受不住了。
弘历恨恨一拳砸在圆柱上,大声道:“七个月,此时离瑕月生下孩子还有七个月,你让朕从哪里找出七个月的时间给她!至于你……”他盯着弘昼道:“朕给了你那么多时间,你查到了什么,只查到一个季长明,结果季长明还死了,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弘昼涩声道:“臣弟该死!”
弘历厉声斥道:“该死!该死!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朕现在要的是解决的法子!”
如此又走了几圈后,他冷声道:“摆驾延禧宫!”
弘昼大惊失色,顾不得会被弘历疑心,上前劝道:“皇上,您真要除掉那个孩子?他是您的骨血啊,而且……而且娴贵妃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个孩子,您这样做,对她太过残忍了!”
弘历没有理会他,只是大步往外走去,弘昼欲要追上去,然才走了几步,便听到前面传来冷若冰霜的声音,“不许跟着来!”
弘昼无奈地停下脚步,然心中的忧急却怎么也无法止歇,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瑕月出事,一定要阻止弘历打掉这个孩子,一定要!
思索半晌,他快步赶往慈宁宫,这个时候,只有太后才能够救瑕月。
因为心系瑕月安慰,弘昼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一路上,不断引来宫人恻目,弘昼没心思理会这些,进了慈宁宫后,抓住正好经过的宫人,紧张地问道:“太后呢,太后在哪里?”
第五百四十五章 这一日()
“太后还在佛堂。”宫人话音刚落,弘昼便往佛堂奔去,安儿看到他过来,连忙伸手拦住,“和亲王止步,太后礼佛之时,不许任何人打搅。”
弘昼不敢硬闯,急切地道:“你替本王禀告太后一声,本王有要紧事要禀告太后。”
安儿摇头道:“奴婢刚才说了,任何人都不可以,奴婢也是。”
弘昼再次道:“可是本王真的有十万火急之事要见太后,还请通融一二。”
安儿欲要再言,身后传来凌若的声音,“弘昼,何事这么急着要见哀家?”
看到凌若出现,弘昼连忙躬身道:“臣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凌若看了他一眼,道:“免礼,随哀家去暖阁吧。”
弘昼答应一声,耐着性子来到暖阁,不等凌若开口,他便道:“太后,如今只有您才能救得了皇家的骨血,求您救救他吧。”
“皇家的骨血?你是说娴贵妃那个孩子,怎么了?”待得听弘昼说了养心殿的事后,神色凝重地道:“依你所言,皇上是相信了灾星之言,准备除去那个孩子?”
弘昼连连点头道:“是,臣特意来此,就是想请太后出面阻止,臣答应您,一定会尽快查清。”
凌若接过参茶抿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唤过杨海低声吩咐了一句,待得杨海走后,方才开口道:“弘昼,站在皇上的立场,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错;既然无法确定,那么就宁枉勿纵。”
弘昼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急赶过来,会听到这样一番话,不敢置信地道:“太后,您也曾被人冤枉过,难道此时此刻,连您也不肯相信娴贵妃母子是被人冤枉的?”
凌若摇头道:“弘昼,记不记得哀家与你说过,哀家一人相信是无用的,关键在于天下人信不信。”
“臣记得,所以臣说过会去查,求太后再给臣一点时间。”说着,弘昼跪下痛声道:“求太后垂怜娴贵妃母子!”
“娴贵妃母子如何,与你并无关系,你不该来这里见哀家,更不该跪下为她们求情。”说到此处,凌若神色一肃,道:“弘昼,你如实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