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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本宫可以提醒你一句,以娴贵妃的性子,上次的事,她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定会再寻机会对付你,到时候,你一人势单力薄,只怕早晚为她所害。”
金氏紧咬着下唇,许久,她道:“除掉娴贵妃之后,娘娘是不是就要转过头来对付臣妾?”
“你是说永琪之事吗?”愉妃摇头道:“本宫既然在皇上面前帮你求情,就表示这件事就此过去,就算你今日不答应本宫,本宫也不会追究,不过……损失的,可就是金嫔你自己了。”说罢,她起身道:“好了,金嫔你慢慢考虑吧,本宫过几已再来看你,希望你到时候已经有答案了。”
在愉妃快要走到门槛处时,金氏忽地地道:“不必过几日,臣妾现在就有答案了。”
愉妃回过头来,轻声道:“金嫔如此聪敏慧黠,想必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决择。”
金氏再次下地,屈膝道:“臣妾这条性命是娘娘所救,以后定当为娘娘之命是从,绝不敢有违!”
愉妃勾起一抹笑意,走过来道:“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该是你我姐妹共同进退,对付奸人才是。”
金氏应了一声,又道:“臣妾之前犯下大错,还望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臣妾这一次。”
愉妃眸中掠过一丝阴霾,随即笑意嫣然地道:“都说不会追究,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说罢,她拍拍金氏的手道:“行了,你好生歇着,待会儿本宫让人送些燕窝过来,好生补补身子。”
一直等到愉妃消失在视线中后,金氏方才就着宫人的手在床榻边坐下,柳叶凑过来小声道:“主子,您真相信愉妃的话吗?”
金氏睨了她一眼,道:“为什么不相信?”
第四百九十二章 各怀鬼胎()
康德禄拧眉道:“奴才与柳叶都觉得愉妃不像是那么好心的人,咱们可是想要害她唯一的儿子啊,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金氏冷笑道:“她自然在意,但一来永琪没事;二来……她更在意娴贵妃。”
柳眉想了一会儿,迟疑地道:“主子是说,愉妃对娴贵妃的存在,已经……”
“忍耐到了极处!”金氏接过柳眉的话,冷声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除去娴贵妃,所以哪怕是跟本宫这个意图害她儿子的人合作,也在所不惜。”
康德禄轻声道:“那依主子的说法,愉妃刚才所言,就是真的了?”
“与本宫一起对付娴贵妃自然是真的,但本宫害永琪一事,一笔勾消……”她讥笑道:“本宫可是一点都不相信,瞧着吧,娴贵妃一除,接下来她要对付的人,就是本宫了。”
柳眉一惊,道:“主子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答应愉妃?”
“她要对付本宫,本宫何尝不可以对付她;再说,若是不答应,她只怕立刻就会出手对付本宫,到时候情况更加不利。”说到此处,金氏讥声道:“瞧见她如今的身形了吗?比之怀五阿哥之前差不多,想必再过一阵子就能承宠于御前,到时候有宠有子,你们说说,凭本宫现在的情况,怎么斗得过她?!”
康德禄眼珠子一转,道:“奴才明白了,主子是假意答应,借以应付愉妃。”
金氏摇头道:“倒也不能这么说,本宫这次弄成这样,皆是拜娴贵妃与仪妃所赐,这两个人,本宫绝对不能放过,有人肯与本宫一起对付,自然是再好不过;至于往后……”她冷笑一声道:“愉妃可以对付本宫,本宫何尝不可以对付她,鹿死谁手,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两个女人,心怀鬼胎,各自皆是清楚,当她们达成所愿之日,就是彼此翻脸之时,什么姐妹亲情,救命之恩,那皆是口中说说罢了,哪个也不会当真。
在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宫中再次变得平静起来,直至十月末的一日,敬事房传来消息,说是弘历翻了愉妃的牌子,这是愉妃生下永琪之后,第一次被翻牌子,而这……也意味着她将会再次承宠。
黄昏日落,延禧宫中,知春来到小厨房端膳,齐宽也在,看到她嘴里嘟嘟囔囔的样子,好笑地道:“你在做什么呢,念经吗?”
知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是啊,我念经咒那个愉妃啊,不行吗?”
“你啊!”齐宽摇头道:“主子都没说什么,你这样生气做什么?”
知春鼓着腮帮子道:“我能不生气吗?金嫔做出那样的事陷害仪妃与主子,愉妃竟然在皇上面前帮着她求情,令她只是被褫夺封号,降为嫔就算了,这个惩罚有等于无,实在让人不甘。听闻愉妃这阵子还经常过去看她,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居然对意图谋害自己儿子的人那么好。还有啊,愉妃明明胖成那个样子,居然真的让她减了下来,重得皇上召幸,真是老天没眼。为着这事,主子今儿个一整天都没什么笑容。”
齐宽叹了口气,道:“愉妃为了恢复身形,可是没少挨饿,听说她一天吃的东西,加起来,还没一碗那么多。”
知春烦燥地道:“不说了,越说越生气,我带人把菜端出去。”
在她走了几步后,齐宽唤住道:“可别在主子面前提这些事,免得惹主子不高兴。”
“我有分寸,不会去说的。”应了一句后,知春端着菜肴来到暖阁,十月末的天,已是冷风刺骨,到处透着寒意,各宫各院,早就已经烧上了银炭。
在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意后,知春长出了一口带着寒意的气息,与几个宫人一起将膳食摆在桌上,随即来到坐在长窗下的瑕月身前道:“主子,晚膳备好了,奴婢服侍您用膳吧。”
瑕月摇头道:“本宫没胃口,过会儿再说吧。”
知春劝道:“现在天气寒凉,搁一会儿这菜就要凉了,再热的话就没味道了,主子还是吃上几口吧。”
阿罗亦道:“是啊,主子您就吃一些吧,您要是不吃,奴婢们可就得一直饿着肚子,您忍心吗?”
看到阿罗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瑕月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延禧宫上下,就属你话最多。”
这般说着,她起身坐到桌前,知春连忙起了盖子,道:“今儿个的菜,都是主子您爱吃的,尤其是这道鱼羹,奴婢将所有刺都给挑了,保准一根都没有,否则啊,就罚奴婢去扫地。呃,一根扫一个时辰好不好?”
瑕月颔首道:“既然你这么想去扫地,本宫又岂有不成全之理,不过到时候你冻病了,可别赖本宫头上来。”
“奴婢岂敢!”在知春话音落下后,瑕月轻叹道:“你们不必那么担心本宫,本宫没事,自从上月本宫在仪妃那里看到愉妃,就知道她承宠是早晚的事。”
知春小声道:“既是这样,主子您就别闷闷不乐了,她与金嫔坏事做尽,奴婢相信老天爷一定会收拾她们的。”
瑕月笑道:“本宫没有闷闷不乐,只是在想一些事罢了。”说罢,她搁下刚吃了几口的筷子,对阿罗道:“前几日,本宫去养心殿的时候,听皇上说起贵州那边的苗乱已经被平定,张广泗此刻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傅恒……也是,算算日程,再过十几日就差不多能到了。”
阿罗绞着手指低低道:“那不是很好吗?相信皇上一定会论功行赏。”
瑕月望着她,心疼地道:“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阿罗眼圈微红,深吸一口气道:“奴婢与他已经没关系了,主子何必再问这些。”
“但傅恒到时候一定会来见你,你……”不等瑕月说完,阿罗便急急道:“奴婢不想见他,奴婢以后都不想见他。”
“阿罗……”瑕月刚说了两个字,阿罗便激动地道:“也请主子您以后不要再提他了,从……”她忍着眼底的酸涩,艰难地道:“从那一刻起,奴婢与他就再没有关系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沦为笑柄()
看到她这个样子,瑕月也没办法,拍着她的手道:“好吧,本宫知道了,本宫不勉强你,若是傅恒找来,本宫自会与他说清楚。”
“多谢主子。”停顿片刻,阿罗又道:“奴婢有些不舒服,想下去歇会儿。”
瑕月颔首道:“去吧,本宫这里有齐宽他们侍候着就行了。”
待得阿罗匆匆离去后,齐宽叹然道:“奴才原来以为阿罗已经没事了,没想到……她心里始终有个结在。”
知春低声道:“阿罗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坚强了,若换了是我,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只是可怜了阿罗,大好的姻缘就这么没了。”瑕月叹息不已,然一切已成事实,再难过也无用。
是夜,因为知道弘历翻了牌子不会过来,所以瑕月早早睡下了,在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她隐约听到有人开门,紧接着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自己脸颊上游移。
她努力睁开眼来,看到一个黑影坐在床边,心中一惊,睡意清醒了大半,连忙挥开脸颊上的那只手,厉声道:“谁?”
“是朕!”听到熟悉的声音,瑕月心中的慌意逐渐散去,揉一揉眼睛坐起身道:“皇上怎么这会儿过来呢?您不是翻了愉妃的牌子吗?”
弘历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朕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着吓到你了。”
瑕月嗔道:“是啊,皇上来了,该让齐宽他们先进来通报才是。刚才臣妾还以为是哪里不长眼的毛贼,居然进到紫禁城来撒野,差一点就要叫人来抓了。”
“若真是这样,你就成了第一个胆敢抓当今天子的人。”这般说着,弘历更衣歇下,在彼此肌肤相触之时,瑕月忍不住问道:“皇上,您来了这里,那愉妃怎么办?”
“朕已经让人送她回去了,你不必担心。”就在弘历说完这句话之时,外头传来鸣钟的时间,刚到亥时。
真是奇怪,一般妃嫔侍寝,至少要等到子时才会送回去,可是弘历过来的时候,连亥时都没有,难不成愉妃惹得弘历不高兴,所以被提前送回去?按理来说,以愉妃的心思,不会犯这样的错。
她有心想问清楚,无奈弘历已经闭上了双目,而且从他刚才的态度来看,明显不愿多谈,只得将之藏在心里。
一夜无语,翌日在侍候弘历去上朝后,觉得困乏无力,便又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亮,唤了齐宽进来替自己梳洗,炭盆是整夜烧着的,所以起来并不觉得凉。
待得在水银镜前坐下后,瑕月望着镜中的齐宽道:“去看过阿罗吗?她怎么样了?”
齐宽从妆匣中挑了几枝步摇在瑕月鬓边比着,口中道:“刚才去看过,瞧着是没事,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奴才就不知道了。”
瑕月点头之余,想起一事来,道:“去打听一下昨夜愉妃侍寝的事,怎么不到亥时,皇上就将她送回去了。”
知春进来时,正好听到这话,抿唇笑道:“主子,不必打听了,这件事,宫里头早就传遍了。愉妃送进养心殿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送出来了,然后皇上就来了咱们这里。另外,今儿个一早,还出了一件更稀奇的事儿,主子听了,定会高兴。”
看到她神秘兮兮的样子,瑕月好笑地道:“究竟是什么事?”
知春笑道:“五公公一早去敬事房,让那边撤下愉妃的绿头牌,以后都不许再呈到皇上面前。”
瑕月愕然道:“竟然有这样的事?”顿一顿,她又道:“会否是谣传?”
知春连连摇头道:“绝对不是,宫中上上下下都在传这件事,而且传这件事出来的,就是敬事房的太监。”
齐宽思索道:“照你这么说,愉妃以后岂不是再也不能侍寝了?除非皇上去咸福宫。”
知春睨了他一眼,道:“皇上都撤了她的绿头牌,你觉得皇上还会去吗?亏得愉妃节食这么久,才第一次侍寝就弄成这个样子。”
瑕月蹙眉道:“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倒是不清楚,但有人传言说是愉妃说错话惹得皇上不高兴。”知春话音刚落,齐宽便道:“这不可能啊,以愉妃的心思,怎么会将皇上触怒的那么严重呢。”
知春摊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外头是这样传的。”说罢,她对瑕月道:“主子,皇上昨夜歇在您这里,什么都没说吗?”
瑕月摇头道:“没有,而且皇上看起来似乎很不愿提这件事,所以本宫也不便多问。”
知春笑道:“不管原因是什么,看到愉妃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丑,真是解气得很,更不要说她以后都会失宠了,昨儿个才说过,没想到今天报应来了,真是活该。”
瑕月搁下心中的疑惑,道:“好了,别说这些了,替本宫梳洗更衣吧。”
在延禧宫议论告一段落的时候,其他地方却议论的热火朝天,妃嫔受罚从而被撤下绿头牌的事情并非没有,但从没有一个像愉妃那样,什么情况都没有,就突然撤下去,且还是永远撤下,意味着从今以后,愉妃一点侍寝的机会都没有了,漫漫几十年只能守活寡。
但他们怎么着也想不通,愉妃是五阿哥的生母,而弘历又一向最疼爱五阿哥,怎么会如此绝情呢!
这样的议论在咸福宫中却是禁议,没有一个人敢提,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唯恐惹祸上身。
冬梅与小全子站在暖阁的角落里,地上一片狼籍,尖锐的碎瓷片满地都是,还有茶叶、点心,全部都四散在地上。
愉妃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之后,犹不解气,将椅子亦给推倒在地,冬梅二人从未见过她如此颠狂的样子,从清晨得知小五去敬事房撤下她的绿头牌后,就犹如失控一般,把他们吓得不轻,不敢过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待得愉妃终于停手之后,冬梅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消消气,绿头牌那件事……”
“闭嘴!”愉妃恨恨地盯着她,那目光犹如要噬人一般,吓得冬梅赶紧闭嘴,再也不敢出声。
第四百九十四章 活寡()
愉妃想要走路,却发现满地都是碎片,根本没法走,刚刚消下去一些的火顿时又冒了起来,厉声喝斥道:“一个个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东西收拾下去,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得本宫教你们?!”
小全子与冬梅赶紧依言将东西收拾好,随后又端了一盏茶小心翼翼递到愉妃手边,小声道:“主子,喝口茶吧。”
愉妃接过他递来的茶,扬手就欲扔出去,扔到一半又生生忍住,恨恨地将茶盏往桌上一掼,也不顾溅到手上的茶水。
冬梅见状,迅速取来药膏,道:“主子,您手烫伤了,奴婢帮您上药,不然会起泡的,万一留疤可就麻烦了。”
愉妃负气地道:“有什么麻烦的,左右皇上已经不准备理会本宫了,就算满身是疤也没人会在意。”
冬梅一边替她上药一边道:“主子您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皇上只是一时生气,等气消了自然没事了,您别那么担心。”
“没事?”愉妃冷笑道:“这辈子都不可能没事了!”
小全子大着胆子道:“主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愉妃紧咬着牙关未语,这件事说出来,实在是羞人得紧,许久,她道:“去将方太医请来,本宫有事相询!”
小全子不敢多问,赶紧去将方太医请来,后者来了之后,恭敬地道:“不知娘娘何处不舒适?”
“本宫……”愉妃神色极其犹豫,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中,方太医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她说下去,忍不住道:“娘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愉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