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黄氏一向温厚敦善,论口舌之利,还有颠倒黑白的功夫,如何是她的对手,气得脸色涨红,待要说话,瑕月已是道:“如今事情未明,究竟是何人所为,本宫与皇上亦不清楚,嘉妃一醒来就说这样的话,仿佛是存心要将事情推到仪妃身上,这是为何?”
金氏脸色一变,旋即摇头道:“臣妾没有,臣妾只是将事实说出来罢了,还请皇上与娘娘明鉴!”
瑕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对弘历道:“皇上,依您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弘历起身走了几步,沉吟道:“如今的关键在于,究竟那套小衣是何人所做,但现在双方各执一词,实在令人难辩真假。”停顿片刻,他对四喜道:“将重华宫所有的宫人都召集至院中,另外,将永和宫的宫人也给唤来,朕要亲自审问。”
听得这话,柳眉眼皮一跳,抬起头悄悄打量着四周,在看到站在门边的康德禄朝她点头后,心中为之一定。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四喜将所有人召集到院中,分立两边,弘历先走到重华宫一边,道:“朕问你们,你们家主子预备送给五阿哥的半岁生辰之礼是什么?”
“回皇上的话,是一套宝蓝色的小衣。”在这个宫人说完后,余下诸人也纷纷说出相同的话来。
弘历没说什么,又走到永和宫那边,问了相同的话,令他没想到的事,永和宫那边的回答,竟然也一致说是宝蓝色小衣,双方的回答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弘历当即拧起了眉头,原本依着他的设想,金氏也好,黄氏也罢,不论她们谎言撒的如何高明,只要传来宫人一对质,就会真相大白,可现在两边皆说自家主子做的是宝蓝小衣……
瑕月在其身边道:“皇上,看来其中一人与宫人串谋,想要瞒天过海。”
弘历微一点头,神色凝重地道:“朕知道,可是这样一来,究竟是谁撒谎,就无法查知了。”
“臣妾相信,只要是谎言,就一定会有破绽,只是咱们现在还没发现罢了。”在与弘历说话的时候,瑕月心思飞快地转着,将柳眉刚才的话回想了一遍又一遍,试图从中寻出破绽或是矛盾之处来。
彼时,愉妃走过来,不甚确定地道:“皇上,永和宫是否还缺了几人?臣妾记得曾经见过一个照顾三阿哥的嬷嬷,但此刻,她并不在此处?”
四喜闻言赶紧道:“启禀皇上,愉妃娘娘,确实有两人未来,乃是三阿哥身边的嬷嬷,三阿哥身边缺不了人,所以奴才斗胆没有将他们传来,还请皇上恕罪。”
第四百八十七章 破绽()
瑕月心中一动,道:“皇上,既然要问,干脆将三阿哥也给传来问问吧。”
“也好。”随着弘历的话,四喜再次离去,不一会儿带着永璋与两个嬷嬷过来,六岁的永璋很是乖巧,不等别人提醒,就已经单膝跪地,道:“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起来吧。”弘历招手将他唤到身边,抚着他的脑袋道:“永璋,皇阿玛问你,最近这半个余月,可曾看到你额娘在做衣裳?”
永璋眨了一下眼睛,点头道:“有,我曾看到过几次。”
在他说话的时候,瑕月已经命人取来小鞋与小帽,递到永璋面前道:“三阿哥,那这两样呢?你有见过吗?”
看到那两样东西,永璋神色变得迟疑起来,在朝瑕月身后看了一眼后,方才摇头道:“回娘娘的话,我没有见过。”
瑕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康德禄正站在她身后,一接触到她的目光立即低下了头,瑕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道:“当真没有吗?永璋,你如今已经跟着太傅在读书了,当明白诚、信二字的道理,不可撒谎。”
永璋低头绞着手指,康德禄怕永璋会被瑕月哄的说出实话,连忙道:“娘娘,那鞋帽当真不是主子所做,三阿哥说的皆是实话。其实想要知道鞋帽出自何人之手并不难,上面镶有珍珠与帽正,而各宫库房出入都会有记录,只要翻查一下记录便可知晓。”
瑕月冷冷看着他道:“本宫与三阿哥在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再者,刚才仪妃说过,珍珠与帽正皆是从重华宫库房中拿去的,若是依你的话去查,那么必定是查到仪妃身上。”
“娘娘明鉴,仪妃所言,根本不可信,奴才……”康德禄话说到一半,便被瑕月所打断,“你不必多言,这件事皇上与本宫自会查清。”
在喝斥了康德禄一句后,瑕月再次将目光转向永璋“三阿哥,本宫再问你一遍,究竟有没有见过鞋帽?”
“没有,我从未见过。”永璋急急说了一句后,仰头道:“皇阿玛,额娘呢,为什么没看到额娘?”
“你额娘生病了,正在暖阁中歇着呢。”听得这话,永璋顿时着急起来,嚷着要去看金氏,弘历让小五带他进去。
在永璋进去后,康德禄咬一咬牙,跪下道:“皇上,奴才斗胆,有一言要说。”
弘历扫了他一眼,冷声道:“讲。”
康德禄飞快地看了瑕月一眼,道:“贵妃娘娘一直以来都与仪妃交好,所以自来到这重华宫后,就一直在帮着仪妃说话,就像刚才,三阿哥明明已经说了没有见过鞋帽,娘娘却一再相问,分明就是不相信三阿哥的话,想要让三阿哥改口说见过这对鞋帽。皇上,贵妃如此偏坦,对奴才主子而言,实在太过不公平。”
黄氏恼声道:“康德禄,贵妃处事一向公正,岂会有所偏坦,你休要在皇上面前挑拨。”
康德禄没有理会她,朝面色阴沉的弘历磕了个头再次道:“皇上,奴才知道以奴才的身份没资格说这些话,但奴才实在不想看到主子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还要被人蓄意针对,主子是冤枉的。”
“是否冤枉,朕自会查知,至于贵妃……”弘历看了瑕月一眼道:“朕相信贵妃不是循私偏坦之人,你大可放心,就算真是如此,还有朕在,朕自会主持公道。”
康德禄一怔,他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居然还未挑起弘历对瑕月的疑心,有心想要再说,但眼见弘历神色不豫,只得咽下嘴边的话,点头答应。
在命宫人各自散去后,瑕月道:“皇上,臣妾想到一个问题,想问柳眉几句,可以吗?”
“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了。”在得了弘历的应允后,瑕月走到柳眉面前,道:“你说嘉妃在争抢衣裳的时候,不甚被你拿在手中的绣针刺破了手指,从而中毒是吗?”
“是!”柳眉哽咽地道:“都是奴婢害的主子中毒受苦,奴婢当时若是小心一些就好了。”
瑕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后道:“换句话说,当时争抢的,是锦屏已经换掉的衣裳对不对?”
柳眉依言道:“不错,她将衣裳换成涂有马钱子毒的时候,被奴婢发现,从而起了争抢,这个奴婢刚才就说清楚了。”
瑕月似笑非笑地道:“那本宫可真是好奇的,依你所言,未曾取下绣针的,是你家主子所带来的那一套小衣;仪妃调包的那套衣裳里怎么会有绣针呢?难不成,那么凑巧,仪妃也将针忘了在衣裳里吗?”她刚才在脑海中将柳眉的话,翻来覆去回忆了许多遍,终于让她抓到这个漏洞。
柳眉浑身一颤,攥紧垂在身侧的双手,慌声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当时在正殿争抢时,主子拿来的那套衣裳也在,或许是那个时候扯下来的。”
瑕月抬一抬眉,道:“哦?当真是这样吗?”
“是。”待得柳眉硬着头皮说出这个字后,瑕月命阿罗取来无毒的那套衣裳,里里外外仔细看一遍,随后递给弘历道:“皇上,在这件衣裳上,所有线头都很整齐,一看便知是剪子剪断的,并无柳眉所言,扯断的痕迹。”
弘历接过细看,果如瑕月所言,冷眸道:“柳眉,这一点,你又做何解释?”
柳眉心下越发慌乱,吞吐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是扯下来时,断口比较平整,所以看不出来。”
瑕月冷笑道:“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所说的一切,根本都是谎言虚语,想要谋害五阿哥的人,不是仪妃,而是嘉妃!”
听得这句话,柳眉急急否认道:“不是,与主子无关,主子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仪妃动的手脚。”
瑕月盯着她道:“这块料子,是本宫送给仪妃的,一旦五阿哥因此出了事,追查下来,不止仪妃有事,本宫也脱不了干系。一石二鸟……呵,柳眉,你家主子想得可真是深远。”
第四百八十八章 证人()
“没有,主子没有做过,贵妃娘娘您不要胡说。”柳眉朝弘历跪下道:“皇上,主子是冤枉的,她没有害人,求您相信主子!”
瑕月续言道:“嘉妃眼见自己阴谋被拆穿,怕被皇上降罪,就使出一招苦肉计,意图将罪名栽赃给仪妃,这么做虽然危险一些,但只要饶幸不死,就可以全身而退,换了本宫,怕是也会这么做。”
康德禄激动地道:“那只是娘娘您的想法,主子从未这样想过,她是被人所害。”
瑕月冷声道:“是受害还是使计之人,你心中最清楚,康德禄,你与柳眉罪犯欺君,可知罪?”
“奴才没有,奴才冤枉。”康德禄连连磕头,朝弘历哀声道:“皇上,奴才与主子之言,无一句虚假,是贵妃娘娘蓄意冤枉!再说……如果主子做的是鞋帽,为何宫人都说不曾见过,连三阿哥也这么说?”
这一点瑕月也想不通,金氏是临时想出的苦肉计,不可能提前与人串供,其它宫人也就罢了,连永璋也说没有见过,实在有些奇怪。
正自不解之时,锦屏上前屈膝道:“皇上,娘娘,奴婢记起刚才有一阵子没看到康德禄,他会不会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去了永和宫?”
康德禄脸色难看地道:“你不要胡说,我一直都在这里,何曾离开过。”
瑕月凝思片刻,道:“锦屏,你确定康德禄离开过吗?”
锦屏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刚才人很多,再加上一直在与柳眉争辩衣裳的事,所以没有太过留意,但确实有那么一会儿没见到康德禄。”
愉妃闻言,道:“既是这样,就将永和宫的宫人传来重新再问一遍。”
瑕月摇头道:“没有用的,若他们真与康德禄串供,又怎么会将实话说出来。”
愉妃冷声道:“臣妾不相信他们在严刑讯问下也不说实话。”
瑕月瞥了她一眼,道:“万一康德禄没有与他们串供,咱们这么做,岂非屈打成招?”
“那依娘娘的意思,应该怎么做?”面对愉妃的话语,瑕月默然不语,在一番思量后,道:“皇上,虽然永和宫的人不能做证,但康德禄这么一路过去,必然有人曾经看到,只要延着去永和宫的路,一路问过去,应该可以寻到线索。”
她这句话,令康德禄头皮发麻,这个娴贵妃好生缜密的心思,居然连这一点也让她想到了,该死的,刚才一路来回,确实曾遇到几个宫人,若是被娴贵妃找到,那主子的罪名就算坐实了。
康德禄慌得浑身直冒冷汗,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一旦说了,就是心虚,只能被迫听着弘历的回答。
对于瑕月的提议,弘历颔首道:“这也是个办法,四喜,你与阿罗一起沿路去问,一有消息,就立刻前来回禀。”
待得他们二人离去后,瑕月道:“皇上,他们这一路打听,怕是需一些时间,这会儿午时已过,想必皆是有些腹饿,臣妾让御膳房送些点心过来,垫垫饥可好?”
“也好。”见弘历答应,瑕月命知春去御膳房传话,很快,御膳房便送了各色的糕点来,各人分别取用了几块,随后就是等四喜他们的消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日影渐斜,却始终不见两人回来,正当弘历有些失去耐心之时,四喜与阿罗快步走了进去,众人之中,最紧张的莫过于康德禄与柳眉,不过在瞧见二人身后没有其他人之时,皆是松了一口气,照此情形看来,应该是没找到能够指认康德禄的人。
弘历打量了朝自己行礼的二人一眼,道:“可是无人见过康德禄?”
阿罗看了一眼旁边的康德禄,眸中出现一丝冷笑,她低下头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与喜公公寻到一个叫小张子的太监,不过他才刚入宫没多久,不识得康公公,所以无法确定当时所见的人是谁,需要亲眼辩认方可,此刻正在外面候着。”
听得这话,弘历精神一振,连忙道:“立刻传他进来。”
与弘历相反的是康德禄二人,一时之间,仿佛从云端跌到深渊之中,浑身直冒冷汗,暗自祈祷那个人认不出康德禄来。
阿罗起身去传召,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随阿罗走了进来,在他战战兢兢地行过礼后,瑕月道:“小张子,你抬起头来看看,此处是否有你见过的那个人。”
“嗻!”小张子依言抬头,在四下张望了一番后,指着康德禄道:“启禀娘娘,奴才看到的人就是他。”
瑕月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康德禄一眼,续问道:“你是在何时何时见到他的?”
小张子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启禀娘娘,是在今儿个卯时左右,奴才当时正在永和宫附近洒扫,看到他走过来,然后进了永和宫,过了约摸半个时辰他又走了出来。”
康德禄颤声道:“没有,奴才没回过永和宫,他一定是受了阿罗的收买,故意说这样的话冤枉奴才。”
小张子听得这话,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人收奴才,奴才真的看到这位公公了。”
四喜沉声道:“康德禄,咱家与阿罗姑娘一起寻到的小张子,你说他受了阿罗姑娘的收买,难不成连咱家也被收买了吗?”
康德禄连忙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阿罗诡计多端,趁着您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收买小张子也说不定。”
四喜朝弘历躬身道:“皇上,这一路上,奴才都与阿罗姑娘在一起,断然没有收买之类的事。”
弘历冷冷看了康德禄一眼,往暖阁走去,金氏正在喝药,永璋守在她床前,看到弘历进来,永璋赶紧奔过来,抓着弘历的袖子道:“皇阿玛,是不是找到害额娘的凶手了?”
弘历垂目,缓缓道:“是,确实是找到了。”不等永璋再问,弘历已是命嬷嬷将他带了下去。
金氏虽未曾听闻他们之前的话,但弘历这番举动,还有康德禄二人难看的脸色,令得她心生不祥,未等她说话,弘历已是道:“沛涵,朕待你不好吗?”
第四百八十九章 意料之外()
金氏提了一口气,摇头道:“没有,皇上待臣妾很好。”
下一刻,弘历隐含怒意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既是这样,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孩子都容不下?”
金氏急急道:“臣妾没有,不关臣妾的事,皇上您不要听信仪妃的谎言,她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存心……”
弘历厉声打断她的话,“谁是实话,谁是谎言,朕很清楚,不需要你来教朕!”顿一顿,他又道:“眼见自己的阴谋被人揭穿,又使了这样一招苦肉计,若非贵妃心思缜密,发现柳叶话中的漏洞,还有找到曾经见过康德禄去永和宫的小太监,朕几乎要被你骗过了。这般好的演技,不去做戏子可当真是浪费了。”
“臣妾……”金氏还要否认,弘历已是道:“若再不说实话,朕立刻将你废黜去冷宫,你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