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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缨心急如焚，沈海淡定自若——他早就想好这个结局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沈海。”
突然，一道陌生的男音在沈海的耳边出现。
他可以确定，这个声音非常陌生，他从来都没有听过。
“沈海。”
又是一声。
就像是从海底最深处传来，古老而悠远。
“你是谁？”沈海在心中回问道。
此刻的时间仿佛被静止，他连水流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你相信小美人鱼的童话对不对？”
那个声音用缓慢而清晰的语调问道。
“是的，我相信。”
“那你愿意为了季相思变成泡沫吗？”
“我愿意。”沈海不假思索地回道。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自己无数遍，虽然只是一个童话，但因为身份相同，沈海能感同身受。
“如果你以鲛人的身份出现在人类的面前，倒霉的不仅是你的族人，还有季相思。姚琳琳会诬陷季相思之所以会这么火都是因为和鲛人之间的交易，你忍心看到季相思从此跟着你一起流浪四方、不仅要躲避人类的追杀，还要放弃她的梦想吗？”
“我不忍心。”
没有人比沈海更清楚季相思为了她的事业付出了什么，明明她的成功都是她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姚琳琳怎么能把她的努力给抹去？
第1411章 相信童话的鲛人 76（）
“很好。到明天太阳升起来之前，你会拥有一双和人类无异的双腿。不，应该这么说，你就是人类。明天太阳升起以后，也就是你变成泡沫的时候。”
“好。”沈海闭上眼睛，答应。
这样最好了，既不会让人类知道这世上还有鲛人的存在，也不会让季相思离开娱乐圈。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只不过是多了一段回忆。
“相思姐！”周岚的声音穿过水面传到沈海的耳边。
他突然惊醒，意识到刚才是他做的一个梦？
梦
不对，不是梦！
沈海突然被水呛了一下，接着便下意识地用手划水、用脚蹬水。
脚？
沈海屏住呼吸低头去看——他在水中本应该是鱼尾的地方，变成了人类的腿。
而且因为变成鱼尾撕裂的裤子又重新穿到了腿上。
刚刚那个，并不是梦，是真的！真的出现了“巫师”，用他的生命换来了一双腿！
沈海欣喜地看向身边的席缨，发现席缨正紧闭双眼紧皱眉毛，不知道在干什么。
席缨正在和小亿亿交流呢，冷不丁就觉得有一股力拉着她的胳膊往上游。
睁眼一看，是沈海。
她拽住沈海想让他先不要动，却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沈海的腿怎么会是腿呢？不应该是银色的鱼尾吗？这是怎么回事？！
岸上，姚琳琳还在得意，突然听到一声怒吼。
“姚琳琳！”
回头一看，满头大汗的张彬易跑了过来，一下子就给姚琳琳一个大嘴巴！
男人的力道很大，打得姚琳琳当即就摔倒在地上，手机也飞了出去。
“我让你不要对季相思动手，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张彬易指着姚琳琳怒道：“自从上次季相思落水以后，她就有可能会对水产生恐惧！你不知道这样可能会害死她吗？！”
“什么？相思姐对水产生了恐惧？难怪他们到现在都还不上来！我下去救他们！”周岚说着就要往水里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沈海拉着席缨突破了水面，上来了。
“看沈海！他是鲛人！”姚琳琳见沈海出现，不管不顾地大声喊道。
几乎是尖叫的一声，让赶过来查看情况的节目组工作人员一愣。
也让飞到一边手机直播间里的观众一愣。
什么？姚琳琳说什么？她说沈海，也就是季相思的助理，是个鲛人？
她不是在开玩笑吧？鲛人不是出现在神话故事里的人物吗？怎么可能在现代出现？
“呵呵！”姚琳琳捂着被张彬易打的脸从地上站起来，怒视着他道：“你是我什么人？你让我不要对季相思下手我就要按照你说的做？我觉得我做的没错！你知道沈海是什么人吗？他是鲛人！你知道季相思为什么会这么火吗？因为她和鲛人做了不可告人的交易，就像养小鬼一样！”
姚琳琳的话一出，全场能听得懂中文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和鲛人做交易？养小鬼？这种话要是没有什么证据姚琳琳不会瞎说的吧？
第1412章 相信童话的鲛人 77（）
“你们这么震惊怀疑地看着我干吗？难道你们不应该去看沈海吗？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句，千万不要被沈海的银色鱼尾给吓着了，毕竟当初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直到现在都不敢再吃鱼。”
姚琳琳昂着头捂着脸，满脸高傲地说道。
好像她事先知道沈海是鲛人，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离席缨和沈海最近的周岚咽了咽口水，慢慢把视线移到沈海的身上，然后——再移到水里。
这么一看，她就愣住了。
姚琳琳注意到周岚的表情，虽然和她想象的震惊害怕不一样，不过姚琳琳觉得可能是周岚被吓傻了。
“周岚，你现在还觉得你的相思姐很好吗？我告诉你，其实她人品一点儿都不好，否则她为什么会和鲛人做交易？就算不是做交易，她也肯定从鲛人那获得了不少好处。否则她为什么皮肤会这么好？为什么能这么红？
你们大家也都别愣着了，没什么好怕的，去看一眼，大家都会知道季相思的真实面目。”
姚琳琳说完，张彬易就冲到水池边要把席缨给拉上来，同时皱眉去看沈海。
姚琳琳走向躺在地上的手机，把手机拿起来以后发现直播间里的弹幕都快要刷爆了，一个个地都嚷着要看鲛人是什么样子。
姚琳琳嗤笑一声，“你们现在怎么不骂我了？刚才不是骂得正起劲吗？”
弹幕里的人向她道歉，并且央求她给大家看看鲛人。
姚琳琳举起手机，“好吧，那就让你们看看，不过胆子小的就别看了，小心做噩梦。”
姚琳琳走向水池边，周岚刚好抬头朝她看过来。
周岚的眼神很复杂，有怜悯有愤怒还有蔑视，总之就是没有害怕的神色。
姚琳琳不明所以，在她这个角度看不见沈海的下半身是什么样子的。
“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呢？”姚琳琳纳闷地对周岚说，“看来你真的已经成为季相思的脑残粉了？唉，我就说季相思肯定和鲛人有了什么交易，否则你看你们的偶像周岚，怎么就能这么相信季相思呢？”
“姚琳琳，你是不是得了臆想症？就算你嫉妒季相思你也不能信口雌黄！什么鲛人，什么鱼尾？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张彬易打断了姚琳琳的话，他看姚琳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煞笔。
“什么臆想症？”姚琳琳觉得有哪里不对了。
她快步走到水池边一看，泡在水里的沈海，不仅上半身是人，下半身也是那一双大长腿！“怎么可能？！”姚琳琳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怎么不可能？人家明明就是人，不是你说的什么鲛人好吗？”张彬易真的不想和姚琳琳说话了，转头看向席缨，说话温柔，和对姚琳琳的态度截然相反：“季相思，你还想在水里泡多久？”
席缨顺着张彬易之前的话说道：“上次出事的确让我在水里很不适应，我刚刚头有点晕，现在好多了。”
第1413章 相信童话的鲛人 78（）
“那我就放心啦，我也是看相思姐在水里不舒服才一直守着她的。”沈海说着便上岸，湿淋淋的身子带上一波水，“嘶，在水里反而不觉得很冷，是温水耶！但是上岸了就觉得好冷，哪位好心人能给我两条毛巾？”
沈海向节目组的人求助。
工作人员早就拿来毛巾就等着他们俩上岸呢，便连忙递了过去。
沈海接过毛巾，对还在水里的席缨伸手：“相思姐，上来吧，虽然我知道水里很舒服，但我们不是海豚，老待在水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可能！”这时，姚琳琳冲到沈海的面前跪下，看着他那双长腿摇头：“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你有鱼尾，那么大的一条鱼尾！”
“姚琳琳，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沈海好脾气地低头解释道：“你说的是不是在f国的那天晚上，我和相思姐去海边玩？都说啦是去玩的，那我们肯定也准备了道具啊。鲛人就是美人鱼，喏，那边不也有美人鱼吗？我们就买的美人鱼鱼尾道具而已。”
沈海指着已经上岸的“美人鱼”说道。
“不一样！他们是假的，你是真的，你是真的鲛人！”姚琳琳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
沈海明明就是鲛人！季相思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可为什么沈海泡在水里都没有变成鲛人？难道他进化了，有可以抑制自己变成鲛人的方法？
想到这，姚琳琳觉得她可能真相了，连忙抬头对众人说：“你们相信我，沈海真的是鲛人！说不定是因为他进化了才不会在水里变成鲛人！我们去医院，去医院看他的骨头！如果他真的是鲛人，骨头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样的！”
“姚琳琳，我觉得你也许不应该再在这个节目待下去了。”导演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他看到了姚琳琳的直播，整个直播太火，不仅在直播平台成为热门第一，也闹到了微博上去。季相思和周岚包括张彬易的粉丝都在给这个话题刷热度，还疯狂diss姚琳琳的做法。
这件事的影响很不好，导演非常头疼，所以他才会先斩后奏，决定直接把姚琳琳给从这个节目当中剔除出去。他相信，就算是投资方知道他的做法也不会怪他的。
“凭什么？你凭什么让我离开这个节目！我没有错！我又不是鲛人，我又没有和鲛人做交易！你们应该把季相思和沈海给弄出去！沈海是鲛人，沈海是鲛人啊！”
“你有病吧！”张彬易对姚琳琳没什么好脸色，“在娱乐圈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没看过你这样的！”
“张彬易，你才是有病的那个！”姚琳琳被张彬易的话气到，又因为沈海是“正常人”的事情而情绪失控，直接朝张彬易冲了过去，两个人都撞进了水里。
到了水里以后，她按着张彬易的头不让他上来。
“诶诶诶，快去把彬易给救上来！还有你，还愣着干吗？报警啊！这女人疯了！”导演连忙安排道。
第1414章 相信童话的鲛人 79（）
现场乱成一团粥，而席缨和沈海两人则是回到酒店去换衣服。
一切的喧嚣都和他们无关。
只是——
换好衣服后的席缨坐在床边，盯着眼前的沈海不说话。
沈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手里拿着个苹果在啃。
“你的鱼尾呢？”半晌，席缨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怎么，难道我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变成鲛人你很失望嘛？”沈海歪着头，嘴里还嚼着苹果。
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一不小心就会显得很粗鲁。但放在沈海的身上就完全不会，他不会让人看到他嘴里嚼着的是什么，而那种两颊鼓鼓的感觉，也只会让人觉得呆萌可爱。
“你不是说只要浸泡在水里就会变成鱼尾吗？今天是怎么回事？”席缨既好奇又担心。
虽然她不知道这种担心从何而来，可就是觉得这件事太诡异了。
“如果你今天晚上陪我看一次日出我就告诉你。”沈海神秘兮兮地说道。
“看日出？”席缨皱眉，这是什么要求？
“你看过日出吗？”沈海好奇不已，眼中闪着亮晶晶的碎芒。
席缨想了一下，摇头：“没有。”
虽然已经度过了这么多的位面，但还真没有说和哪个位面的爱人等待一夜，就为了看一次日出。
“那正好啊，你陪我看日出吧，等明天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啦。”沈海说着又咬了一口苹果。
嘎嘣脆。
不论是多平常的东西，被沈海吃的时候就好像是山珍海味，他吃东西很认真，也很容易勾起人的食欲。
“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席缨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对着沈海伸出手。
“什么条件？别说是一个了，就算你让我完成一百个——”说到这，沈海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算了，还是一个吧，一百个也太多了点。”
重要的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你帮我削个苹果来，我也要吃。”席缨的手往沈海的面前伸了伸。
“噗。”听到这话，沈海忍不住笑出声，“就这个啊？肯定没问题啊，你说你还想吃什么水果，我一起给你洗干净了送过来！”
“没别的，就想吃苹果。”
“好，那我现在就去给你削哈”沈海把手中的苹果三下两下啃完扔进垃圾桶，拿起茶几上果盘里的苹果就往卫生间走。
当水声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时候，席缨在外面晃着脚说道：“我改主意了，不只是今天，以后的每天你都要给我洗水果吃！”
温热的水流穿过沈海的手，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暖，反而觉得刺骨的冰凉。
“好。”他带着笑意地应了一声，再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时，眼泪却已不受控制地滑下脸颊。
以后的每天
没有每天了
只有，今天。
以前听姐姐们说起爱情，说一旦知道了什么是爱，就会为了对方宁愿放弃自己的所有。包括童话中的小美人鱼，当沈海第一次知道小美人鱼的结局是为了王子的幸福而宁愿自己变成泡沫，他很不解。
第1415章 相信童话的鲛人 80（）
怎么会有放弃自己的生命呢？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可是当他遇到席缨以后，他才知道为什么爱情总是被歌颂。
只要想到席缨以后能够依旧坚持自己的梦想，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那心中剩下的感觉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在为她开心呢。
*
凌晨三点半，海边的一个帐篷里，灯火通明。
“我说你是来看日出的还是来野营的？”席缨哭笑不得。
只不过是出来看个日出，沈海却带了一大塑料袋的零食和饮料，还打包了烤肉，全都是他平时爱吃的。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活动很消耗体力的好吗？更何况我们还是熬着通宵都不睡，不吃点东西身体怎么支撑得住？来，要尝尝这个烤肉吗？还热乎着呢！”沈海把用锡箔纸包着的烤肉递给席缨，还递给她一罐可乐。
“你这是在害我吗？大半夜的吃夜宵，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我会发胖啊？到时候上镜头就丑了，你还是个合格的助理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席缨口嫌体正直地把烤肉给接了过来。
“你不是怕胖吗？”沈海往嘴里塞肉，奇怪地看她。
“谁让你今天这么有兴致呢，那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不过我说好，从明天开始你可不能再诱惑我了，否则我就跟威哥告状，让威哥来治你！”席缨垂着眼睛去撕包着烤肉的锡箔纸，挑着眉“恐吓”沈海。
“略略略，那你就跟威哥说呗，反正我不怕他。”沈海嘴硬。
“不怕威哥？那也不知道是谁总是一看见威哥就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