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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似在混沌中飘移。
傅琼鱼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身形轻飘飘的,不知要落到哪里去,可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慢慢的,她终于落在了地上,周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她在黑暗中左顾右看。
黑暗的空间,一条光线犹如风筝一般在慢慢的飘动,傅琼鱼追着光线而去,就见前面有一株发光的树,犹如夜晚的星辰,整株树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有风吹过,吹起了一树的摇晃,那些闪闪发光的叶子在黑暗中如精灵起舞,又渐渐消散在黑暗之中。
傅琼鱼提着裙子朝那珠树跑了过去,她跑到了树下,惊奇的看着这一株会发光的树,还有……树上发光的人。那人带着和树一样浅绿的光芒,不论头发、眼睛、眉毛,还是手脚,还有那青色的衣衫都发着浅浅的光。
“温漠!”傅琼鱼喊道,她抬头看着坐在树上的温漠,他一如从前一般倚在树干上,衣衫懒懒散散,长发铺泻,一双杏仁眼正温和的看着她。
“温漠,我找你好久了,你快下来啊!”傅琼鱼跳了几次都没抓到温漠的衣角,急得她快哭了,“温漠!”
忽然,眼前无数的光华飞起,似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她的手指间也有如萤火虫的光芒飞过,温漠已经从树上飞下,落在了她面前。温漠伸出了带着光华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庞,傅琼鱼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是真实的触感,带着记忆中的冰凉,她握紧了他的手,眼泪顺着脸庞大颗的滴落,光华飞过,衬得她的眼泪更为晶莹:“温漠,你活着,你还活着!”
“你,是为我而哭?”温漠伸手擦掉了她的泪,又看着她的脸庞,“我们,认识?”
傅琼鱼点头:“我们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不过你忘了也没有关系,我记得你,记得和你有关的一切。我们,重新认识好了。”傅琼鱼吸了吸鼻子:“你等我,我会让你和澜依复活。”
温漠带着光华的手放在了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傅琼鱼惊呆的看着他的这个动作,他好久没有揉过她的脑袋了,她浅笑:“你以前就喜欢像这样揉我的头发。”
温漠也露出温暖的笑容,移开了手:“虽然,我不记得你是谁了,可你让我感觉很熟悉。”
“那是当然,我们以前……是很要好的关系。”傅琼鱼心中涌动的着幸福,终于又能和温漠这样正常的说话了。
“救澜依。”温漠忽然说,傅琼鱼看着他,听他说道:“你的识海中有一颗能救我们的珠子,所以我才能来见你,你也才能感知我的存在。但你识海中的珠子现在只能救我和澜依其中的一个人,我是来请求你,让她复活,不要再救我。”
“我不要!我要你活着,我也要澜依活着,我要你们都活着!”傅琼鱼看到温漠坚定的眼神,她摇头。
温漠又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我还有复活的机会,可是她没有了。澜依现在是一只魅,她支持不了多久了。答应我,救澜依。”
傅琼鱼闭上了眼,将眼泪逼回去,重重的点头:“好,我答应你,救澜依。”
温漠靠近她,张开了手臂抱住了她,傅琼鱼靠在他的怀中,依旧觉得温暖、踏实。
“你对我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人。”温漠浅语,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这么抱着她,心底是这般的温暖,似是春风吹过心湖,时间也变得恒久。
许久,温漠放开了她:“我该走了,谢谢你,傅琼鱼。”
接着,温漠化成了千万的光华,那株树也化成了光华与温漠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睡梦中的傅琼鱼张了张嘴,一行热泪滚滚的落下。
————
此后,潜伏四人组一直潜伏在虞国的皇宫。虞文帝几乎夜夜留宿在鸾和宫,而在深夜,澜依就会和傅琼鱼一起进入血池,傅琼鱼要利用血池来除去身上的余毒,另外,血池还帮她提高了功力。虽然还是不能说话,傅琼鱼也并不在意了。孩子能保住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运。每晚,她还是会去煎药喝药,身子也渐渐愈加的灵活、充盈。灵力也在加速的恢复,比之前更加的强悍,她甚至又能召唤出破天剑。
而在这期间发生的一件事情就是,兰轩贵妃傅沉霜怀孕了,一时间傅沉霜又成了宫内的焦点。
傅琼鱼看到傅沉霜和小樱谈笑有鸿儒的走过,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就恨不得把她们扒皮拆骨。南风兮月说,报仇的事情不让她插手,所以她一直在静观其变。
虽然傅琼鱼没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北堂无冥和百里辰,北堂无冥经过打听也知道了谁是小樱,他邪邪的问道:“是不是就是这对主仆害了你?让我替你宰了她们去。”傅琼鱼拉住了北堂无冥,用密语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杀了她们,会惹出麻烦。”在她救澜依之前,不能再惹祸上身。
一刀宰了傅沉霜确实能报仇,可她受得这些罪找谁去要,何况……她还是有些心慈手软,因为傅沉霜是从宁
的小姐,从宁一直照顾她,如果真杀了傅沉霜,她又对从宁如何交代?
傅琼鱼这几日也加紧修炼玄天内力,当然是背着南风兮月在晚上修炼,她已经从第六层练到了第七层,越是往上越是难练。再加上她现在的身子,每天修炼的时间也不能过长。
她自怀孕之后,没有像其他的怀孕女人那样有那么大的反应,如同过去一样,能吃能喝,妊娠初期的反应只感觉一些恶心的感觉也消失了。她摸着肚子,孩子在她肚子里这般老实,想必将来出生也会像南风兮月一样乖巧懂事,而不像她一样总是鲁莽行事。
但没出几天,皇宫又刮起了流言蜚语,说褚千双乃妖孽,理由是她的额头有一朵血莲,另外褚千双是从血池被虞文帝发现的事情也不胫而走,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说褚千双乃妖孽,甚至有大臣带头请求将褚千双处死,当然理由也是“红颜祸水,实为妖孽,动荡朝廷社稷。”
此时,翩舞正在给褚千双更衣,为了避免让翩舞产生嫉妒心,傅琼鱼告诉澜依不要和自己太亲近,凡事尽量让翩舞去做。不消几日,翩舞又对她和颜悦色,自然也是因为她是个哑巴,对自己没有威胁。
傅琼鱼看向翩舞,“问”她是否告诉了褚千双外面的流言蜚语,翩舞摇头。
“怎么了?”褚千双见二人如此问道,翩舞顿了顿,还是说了:“娘娘不出门,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了关于娘娘的不好传闻。”
“什么传闻?”褚千双看了一眼傅琼鱼又问翩舞。
“宫里有人说……娘娘是妖孽,还有大臣上奏要处死娘娘,都被陛下呵斥退了。”翩舞说道。
“妖孽……”褚千双沉吟片刻,却什么都没说。
后来虞文帝又过来,只字未提,只盯着褚千双许久,傅琼鱼站在一旁看他们下棋的时候,褚千双下了一子棋问道:“皇上,臣妾听外面的人说都说臣妾是妖孽,皇上真不在乎臣妾是人还是妖?”
虞文帝手指一颤,却稳重的落下了旗子,他握住了褚千双的手:“朕对双儿一见钟情,不管双儿的身份如何,朕都不在乎。”
虞文帝对褚千双真的已经情根深种。
后来,所有说褚千双是妖孽的大臣都被罢官,一时间再也没有人敢说褚千双是妖孽。
如此过了十多日,傅琼鱼身上的毒已经在血池的洗涤下清除干净,而且还找到了救治澜依的办法。傅琼鱼将和在梦中见到温漠的事情告诉了他,南风兮月沉思片刻,说,凤凰琴有一种旋律可让魅再转化成灵魂,重新投胎做人,但成功率并不大,如果没有成功,魅就会死亡,再无生还的可能。而且此旋律需要极大的灵力做引。
傅琼鱼最终纳纳的指着自己的脑门,比划道:“在我的识海里有一颗珠子,是武元几位长老为了救温漠和澜依,将最后的灵力会聚而成,养在我的识海中。”
瞬间,她就觉得南风兮月目光如刀,她低头玩着手指,不敢看他。
“在你识海里养着灵珠?”南风兮月声音依旧沉稳不变,她龇牙,抬头一脸谄笑,比划:“我……忘了告诉你了。”
“忘了?”他目光更冷,“是忘了,还是根本不想告诉我?若是今日我不说要有极大的灵力要引子,你还要隐瞒多久?”
“我错了。”她只能低头认错,以求宽大处理,“我就是怕你怪我,所以才没说。而且,我不也没事吗?就是要用灵力养着它而已。”
“没事?!”他几乎要咬碎满口牙齿,“他们把这珠子给你时,没有告诉你,所谓的用识海养珠,灵珠会吸收你的灵力?没有告诉你,你的灵力会大大的降低?!你曾与温漠换血,本来你就没了百毒不侵的能力,现在还养着一颗吸收你灵力的珠子,难怪你中毒这么深,傅琼鱼,你真是好样的,一直在自找死路!”南风兮月抬起她的头,傅琼鱼都听呆了,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啊!当时武元死的太快,根本没告诉她这些的!
她现在会连鹤顶红的毒都抵挡不了,是因为她识海养珠?!
额头忽然一阵痛,南风兮月将她识海中的灵珠引了出来,她惊讶的看到南风兮月将灵珠没入了自己的识海中。识海中一没了灵珠,她就觉得仿佛一座大山离开了身体,异常的轻松。她摇着他,急切“说”:“你快把灵珠弄出来啊,我已经养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这点儿时间和灵力。”
“老实呆着,你现在有身孕,还要养着它吗?尽快用它救澜依便是。”南风兮月弹了她一下,傅琼鱼抱住了他:“南风兮月,你是个傻瓜!”
“谁还有你傻!”
傅琼鱼被他气笑了,又比划着说:“那我们尽快救澜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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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傅琼鱼伺候澜依穿衣的时候,澜依拉起了袖子,她赫然看到澜依的一块肌肤已经腐烂!她当即吓得不知所措,比划着:“怎么会这样?你每天都在血池里浸泡,为什么还会这样!”
澜依的手抚过腐烂的地方,那里又变得光亮如先,澜依拉上了袖子:“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起亲眼看着你救活漠……我想再看他一眼活生生的他,你能答应我吗?”
澜依至今不知道,她和温漠、南风兮月已经打算先救她了,她点头:“你放心,我和南风兮月这几天都在准备,你只要再等几天,就能看到活生生的温漠。”澜依点头,她下了床,看向窗外浓浓的春色,回头浅笑:“傅琼鱼,谢谢你。”
傅琼鱼拿了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比划:“想出去走走吗?”
“嗯,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傅琼鱼点头,陪着澜依散步。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桃花、樱花竞相开放,天空亦是晴朗无云。傅琼鱼扶着澜依走到了御花园,映婉带着宫女正在放风筝,宫女喊着:“公主,好高!”澜依抬头看着那远远的风筝,对傅琼鱼道:“人要是一直风筝多好,一直在天空中飞舞,由心中的人牵着线,他去哪里,你去哪里。”
傅琼鱼也微笑着看着风筝,摘了一朵正盛开的花送到了澜依手中,比划着:“还是做人和他真真实实的在一起的好。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啊。”
澜依闻了闻花香,随口念出一首诗来:“一片春天在眼前,眼前须识好春天。春秋冬夏能无累,雪月风花都一连。能用真腴为事业,岂防他物害暄妍。我生其幸何多也,安
第663章 有孕()
在黑暗中发着绿森森的光,而狼群聚集的地方,尸横遍野,不,准确的来说,是肢体横飞,血肉模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被撕裂的身体骨头都被咬烂了,一片片的人肉散落在这修罗场上,衣服滚着泥水,已经分不出哪里是血的颜色哪里是土地的颜色了。畱璼瑾匝
“臭丫头……”北堂无冥攥紧了缰绳,夺过了百里辰的剑,他飞了下去和狼赤手空拳的对抗起来!一只只狼凶猛的扑过来,北堂无冥只看到地上被分裂得四分五裂的尸体,早已失了理智,一刀刀疯了一般朝着狼扑过去。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肝胆相照。’
‘北堂无冥,你还真无药可救!’
‘你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
他是没有人性,他是喜欢杀人,所以所有人都畏惧他。他性格暴戾,除了洪叔之外,其他人其实都只是忌讳他的身份。而他其实从小到大一个朋友都没有,可那个臭女人却说和他做朋友,即使相处短暂,即使她对他并非抱着一片真心,他也并不介意。和傅琼鱼在一起,只简简单单,快意江湖。
她说,去找个肥差,他们一起去。
为什么一转眼,她就死了!白天的时候,她还窝在床上让他快点儿滚,他还和她吵了一架,怎么这么快就成了一场梦?北堂无冥一剑扎向一头狼,鲜血直喷。另一只狼朝着他抓了过来,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后背。接着,那头狼又被另一个人用刀杀死,百里辰也杀红了眼,他怒喊:“傅南溪,你在哪儿?你给我出来!”空旷的荒野,交杂着鲜血与狼吼,他们一起杀了好几只狼,剩下的狼被他们逼走了。北堂无冥浑身留着血,百里辰也浑身是血,两个人站在那里,到处是死尸,到处都是白骨,根本再也找不到一个完整的人。
“臭丫头,臭丫头!”北堂无冥喊着,空旷的荒野却没有人回答,他朝那些尸体走去,脚下嘎嘣一声,像是踩到了什么。北堂无冥将脚下的东西拾了起来,看清那东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百里辰还喊着:“傅南溪,你给我出来!傅南溪,我要杀了你!你出来!”
“她……真的死了。”北堂无冥低声说,手中握着傅琼鱼经常花痴看着的凤头钗,凤头钗已经变了形状,北堂无冥还为此嘲笑她小心被她男人甩了,两个人还又相互讥讽了一顿。她说,没了那个人,她差不多就是死了。这是她相公送给她的东西,她一直当作了宝贝,这对她来说也是最珍贵的东西,如今,却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如果不是她死了,她怎么会丢下这个?
“这是她的凤头钗,是她的相公南风兮月送给她的,她从来都当作宝贝。她……真的死了。”北堂无冥握紧了凤头钗,青筋直露,“臭丫头!”百里辰也站在那里,小雨蒙蒙,依旧下个不停,冲洗着这些无家的孤魂野鬼。
她真的死了吗?
他还没找她报仇!他被她玩弄的这么惨!他这两个月东奔西跑,就是为了找她报仇,可她……居然死了!
“傅南溪,你给我滚出来!”百里辰一声暴吼,震天动地,夹杂着无限的恨意和愤怒。可是除了细雨,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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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琼鱼昏昏沉沉,耳边不断有人呓语,一遍一遍,不胜其烦。
梦里,她又回到了现代,周遭的一切却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她一问年代,别人说是公元3000年,她不禁傻了,怎么从古代一下穿到了未来!可她要去哪里呢?身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傅琼鱼,傅琼鱼……”她不断的被往后吸着,她转身往回走,周围变成一片迷雾,她一低头正踩在云端上,不禁吓得脸色惨白,前面有一个人影飘飘渺渺:“你敢离开我一步试试!”
霸道的语气一如从前,傅琼鱼一步步朝他走去,忽然整个人就往云彩下掉:“啊!南风兮月!”
她猛然惊醒,窗外的阳光正好射进来,那么的刺眼,那么的明亮,让她竟然一时无法适应。
她死了还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