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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敲疼了麻了我就用头去撞,盖聂他们拉着我,我甩开他们,又扑过去敲门。
最后我的手上全是血,我额头上全是血,我抱着盖聂他们,求他们想办法,求他们救一救骆安歌。
我完全慌了乱了,对疼也麻木了。只是觉得如果再也见不到骆安歌,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出来的却不是骆安歌,而是两个护士。
然后,又有几个护士端着血袋进去,我冲过去,其中一个护士挡住我。
我张大嘴巴大喊布拉德的名字,可是喉咙里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是跪在地上抱着护士的腿。
布拉德终于出来,我冲过去抱着他的腿,求他让我进去。
他蹲下身,摘下口罩看我:“相信我。”
我点点头,他起身,很快进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个小时了,已经十个小时了……
这期间我滴水未进。现在才觉得口干舌燥,阿穆帮我倒了水,我接过来,手一抖,水全部洒出来。
我蹲在地上呜呜呜哭起来,突然觉得后脖颈上挨了重重的一下,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面我抱着一个孩子,到处找骆安歌。我找啊找,突然发现自己到了一片荒芜的地方。我找不到出路,抱着孩子,突然看见面前有一块墓碑,上面写着骆安歌的名字。
我大喊着他的名字惊坐而起,有人摁住我,我眼睛早哭肿了,只剩一条缝,勉强能看清面前的人是周漾。
我立马明白过来什么,咳嗽了一声,原本是想要问他手术结束了没有,可是眼泪扑簌而来。
周漾手足无措:“你别哭啊,手术还没结束,你别哭啊。”
出来我才发现梅修己和雍长治他们都来了,想来是接到消息就赶过来。
见了我他们纷纷过来拥抱我,安慰我一定会没事的。
我的手上缠满了纱布,额头上也贴着创可贴站在手术室门口,周漾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我摇摇头。
骆安歌还在里面受苦,我哪有胃口?
龙玦端着一碗白粥塞在我手里:“吃吧,你这样熬下去非得把自己熬垮,三哥还等着你照顾呢。”
他最会劝人,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勉强吃了一些。
手术已经进行了十七个小时,我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布拉德出来拉开口罩将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脑海里面把可能会碰到的所有情况设想了一遍,骆安歌失忆了怎么办,他成植物人了怎么办,他死了怎么办?
他要是失忆了,我就陪着他,让他想起我。要是想不起来,就让他重新爱上我。
他要是成了植物人,我就天天给他按摩讲话给他听,反正要等他醒过来。
他要是死了,他要是死了……我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
手术室的门打开的瞬间,一群人呼啦啦涌过去,把布拉德围起来。
我扶着墙站起来,走了两步突然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好又坐下去。
周漾冲过来,一把抱住我,激动地喊:“小舅妈,没事了,没事了。”
我点点头,眼泪落下来的瞬间,我呵呵笑起来:“没事了,没事了。”
布拉德走到我面前,我们俩相顾无言,然后我朝他竖起大拇指。
骆安歌转到无菌病房,我换好衣服进去看他,感觉一个世界那么漫长,我终于又看见了他。以后再没人能将我们分开了,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布拉德第一个走进病房,我看他欲言又止的,心里虽然咯噔了一下,还是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用流利的中文说:“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手术不可能那么成功。你是不知道,以前谁只要一提到手术,他就大发雷霆。伊阑珊……”
看他看着我,眼神里面隐约有担忧,我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伊阑珊,你知道一些人不做手术是因为害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他的病情算是控制住了,但是……”
“没事,你说,我承受得住。”
他安慰我别紧张,解释说一般情况下经历过这样大手术的人术后脾气会特别不好,比孩子还喜怒无常,还非常不好哄。他劝我要有耐心,这样的过程得持续小半年。而且后期会伴有剧烈的疼痛,更需要有人贴身陪伴。
我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告诉他我早有准备,在康城的那段时间他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终于满意我的表现,笑着出去了。
门打开的瞬间涌进来一波人潮,以关老夫人为首的几十号人冲到病床边,都是有教养的人,并没有大声喧哗,而是小声的议论。土帅双技。
关老夫人抓着我:“委屈你了,我都听说了,要不是你……”
我沙哑着声音:“外婆,这都是我心甘情愿。”
头三天骆安歌都没醒,布拉德解释说,人的脑袋有一种自我修复的功能,睡觉是最好的修复方式。
我哪里也不敢去,只能二十四小时地待在病房里。
几乎每个小时都有人来看望骆安歌,于是我得以认识他们家那些盘根错节的亲戚,他那些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哥哥姐姐。
当然,我见到了骆连慈,这一次见面他对我态度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了,问了我骆安歌的情况后,他看了看我:“你也不容易,这么守着不是办法,该休息还是得休息。”
我点点头,当然不奢望他这就会同意我跟骆安歌的事,他是比关老司令还难搞的人物。
不过很快我就见识到了比骆连慈更难搞的人物,那就是骆安歌的父亲骆明泽。
他牵着束艾卿和骆安心来,骆安歌一见我就跑过来:“小舅妈小舅妈,我好想你啊。”
我没开口,束艾卿招招手:“心儿,早就跟你说过了,伊小姐不是你小舅妈,是你嫂子。”
骆安心仰起头看我:“小舅妈,妈妈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愿意做我小舅妈是么?”
束艾卿走过来,把孩子拉到她身边,看着我笑了笑:“阑珊,不好意思,童言无忌。”
我点点头,看了看一直板着脸的骆明泽:“叔叔好。”
他的脸结了冰,束艾卿依偎在他怀里,娇嗔道:“明泽你干什么,吓到阑珊了。你知道的,这次要不是他,安歌的手术不可能那么成功。”
骆明泽对着她笑了笑,抬起头看我的时候那笑容就没有了。
我发现这点骆安歌跟他挺像的,生气的时候就会皱眉头然后嘴角弯起来,不熟悉的人会以为他是很高兴。
骆安心察言观色很厉害,他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挽着骆明泽的手臂撒娇:“爸爸爸爸,我要回家。”
他们走了以后我松了一口气,连续几天没睡觉,我快要虚脱了。
后来盖聂端了一杯牛奶给我喝,喝完我觉得好困,我想起有一天我站在阳台那里,听见楼下上小学的孩子在大声背诵课文,羊要吃山顶上的草,羊爬呀爬,它累了,它、累了累了,它累,累了……她忘词了,徘徊不前。孩子的母亲提示说,它爬不动了。
我就像那只拼命要往上爬上山顶的羊,我竭尽全力,磕磕碰碰终于到达山顶。
我早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我得上去,因为骆安歌在等我。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看日出日落,要生死与共,要结婚生孩子。
第二天束艾卿又来医院,是独自一人来的,约我去逛街。
我肯定是拒绝,骆安歌讲过很多次要我远离她的,我不想惹麻烦。
可是她很亲密地拉着我:“阑珊啊,我们很快就要是一家人了,你这么戒备我,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恶婆婆呢。安歌暂时还不会醒,我们就是出去随便逛逛,很快就回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怀孕()
可是她很亲密地拉着我:“阑珊啊,我们很快就要是一家人了,你这么戒备我,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恶婆婆呢。安歌暂时还不会醒,我们就是出去随便逛逛,很快就回来。”
看我还是不为所动。她又说:“你不是害怕我在背后搞小动作吗,那你就应该多跟我接触啊,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被她这么说得笑起来,真是服了她了,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出了医院束艾卿就问一直跟着我们的阿穆:“我还能吃了你们少奶奶不成?”
阿穆不为所动,我知道他的意思,怕束艾卿伤害我。
我说了好几遍,他才勉为其难答应回去。土帅双划。
我对曼哈顿一点不熟悉,一到街上就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束艾卿倒像是个本地人,带着我逛了两个大商场。
那些服装店的人好像都认识她,我们一进去就有人来招待我们,她指着最新款要我去试一试,还说要送给我。
我赶忙推辞,她笑:“阑珊。你别多想。虽然这几年我跟骆安歌明争暗斗,但是他生病了,我也担心。”
我也赶忙解释:“我的衣服都是公司设计师做的,再说这些太成熟了,不适合我。”
她看了几眼我穿着的衣服,噗嗤笑起来:“你呀,好歹也是骆公子的女人,整天穿的像个学生。哪里有一点豪门少奶奶的样子?”
我局促地低下头,难不成要我像元笙箫那样超短裙高跟鞋。我真没办法想象。
她终究还是没有送我,只是带我去喝咖啡,我时不时看,就怕阿穆打电话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束艾卿吃着抹茶蛋糕。看见我的样子,说:“昨天我跟明泽谈过了,他虽然不情愿,但是向我保证不会找你的麻烦。你可以放心……”
触到我的视线,她讪讪笑起来,“说白了我也是为我自己,天天这么跟骆安歌斗,超人也会累。你要是能调节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何乐不为?”
我点点头,看了看表:“今天谢谢你了,我想回去。”
她招招手叫服务员给我打包了一份甜点,这才跟我一起回医院。
到了医院楼下她就走了,说过两天带骆安心来看骆安歌。
我一步步往医院走,算着骆安歌昏迷的日子。已经两个多星期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盖聂回去后隔天就叫人空运一些雪塔过来给我,于是我每天的事情除了盯着骆安歌病床前的那些机器看和看书,又多了插花一项。
病房里很安静,我蹲在茶几面前,拿着剪子把细小的枝条剪掉。
突然觉得有点异样,我回过头去,就看见骆安歌墨玉一般的眼睛正看着我。
我没动,就那么看着他,当他扯着嘴角对我笑了一下的时候,我的眼泪啪嗒掉下来。
我赶忙擦干净,慢慢走过去,就看见他吃力地抬起手。
我赶忙握住他,氧气罩下面他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我拿开氧气罩,凑过去听。
他的声音太小。我只好看他的嘴型,看了好几次,终于看出来,他喊的是:“勿忧……”
我的呼吸凝固了,巨大的欣喜让我震撼,我手忙脚乱摁铃,然后抱着他,眼泪鼻涕蹭他一身。
布拉德做了检查,这一次我终于看见他脸上露出微笑,我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一下那些亲戚全来了,虽然布拉德一再告诫骆安歌需要休息,可是大家都是高兴,关尔辰抱着我就哭。
我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骆安歌昏迷那段时间我绷着一根弦,不敢松懈,怕他还没有醒过来我就倒下去。
现在他醒了,那根弦啪一声断了,我再也坚持不住了。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攥住。
我侧过脸,就看见骆安歌睡在旁边那张床上,睁着眼盯着我看。
我累得动也不想动,咧嘴对他笑一下,用嘴型说了两个字:“傻瓜……”
我们两个就这么看着彼此,谁也舍不得移动一下,直到布拉德进来。
他一进来就笑,我这才知道我昏过去之后,他本来是给我单独安排了病房的,可是骆安歌无声地抗议,一度血压不正常,大家不敢刺激他,只好加了一张病床。
布拉德给我使眼色,示意我骆安歌睡着了就去办公室一趟。
我进去之后,他一脸凝重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一张单子。
我以为是骆安歌的某项指标不正常,就问他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他把单子递给我,低声问我:“你怎么那么大意,就没发现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么?”
我拿过来一看,患者那里写着我的名字,科室是妇产科,而检查结果那里,写着两个字:阳性。
阳性,阳性,这么说……
我看着布拉德,他笑得有点难看:“刚刚拿到的结果,你怀孕了。没征得你的同意之前,我还没告诉任何人,包括他。”
我死死捏着那张单子,皮笑肉不笑对他说了谢谢。
他敲击着桌子:“看得出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把你们分开,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地把孩子留下来。毕竟,他想很久了。”
我捏着化验单在走廊上坐了很久,久到双腿麻木,还是没能理出一个思绪出来。
当初之所以想要这个孩子,是因为我害怕骆安歌会失忆,我想给我们之间留一点爱过的证据。
可是现在,我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吗?暂且不说我还没有毕业还要考研,单说骆家的人还没有同意我们的事情,单说骆安歌和束艾卿那水火不容的关系,我就没有把握。
再说,现在骆安歌并没有失忆,而且他现在最需要我的照顾,我要是留下这个孩子,怎么照顾他呢?
可是,这是我们的孩子,我真的舍得不要他吗?
就这么犹犹豫豫了一个星期,连骆安歌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用眼神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下意识就是摇头,一旁的布拉德别有深意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好几次之后,沉默着出去了。
我跟出去,到了办公室,嗫嚅着问他,要是我不要这个孩子,他能不能安排人给我做手术。
他很吃惊:“为什么,你征得他的同意了吗?”
我很冷静分析给他听,把我所能想到的所有方面都说了出来。
他沉默了半分钟:“你们中国女人真是奇怪,轻易决定一个生命的去留。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雨,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难道你不爱他?”
我爱他啊,我早说过了,他是这世界上另一个我,我怎么能不爱他呢?
可是,可是,就当我自私好了,就当我糊涂好了。
布拉德最后说给在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如果到了那时候我还是执意如此,他会安排人给我做手术。
一个星期后骆安歌摘了氧气罩,只是他还是不怎么能说话,我们的交流几乎是在纸上。
我想起靖南那段时光,我们也是在纸上交流,原来人生这么有趣。
这时候我特别特别想留下这个孩子,因为我想起我们一家三口的美好时光,那种我无数次在脑海里勾勒过的画面,我就想不管不顾了。
孕吐来得毫无预兆,我什么也吃不下去,恹恹的就想躺着,又害怕被骆安歌看出什么来。
好几次我吐得脸色发白从卫生间出来,都会看到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无声地问我怎么了。
我胡乱找了个肠胃不舒服的借口,他倒也相信了,说了一个药字。
只是骆安歌的情况并没有我想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