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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巧,在新闻里看见了骆安歌,陪年轻女子吃饭的骆安歌。
女人的正面很模糊,只是巧笑倩兮眉目传情,而坐在对面被拍得一清二楚的骆安歌,也是开心极了,眉眼弯弯。
不要说别人,我都很长时间没见他这么轻松的笑过了。
新闻上说,骆安歌在我月子期间有了新欢,猜测说我们可能正在办理离婚手续。
我看的很仔细,一字不漏全看完,然后扭头问身边的男人:“这女人是谁?”
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猜?”
我失了耐性:“骆安歌,你少给我来那一套。”
他摁着我,下巴支在我肩膀上,一字一句:“宝贝,你问我这女人是谁,那我也问你一句,那天给你打电话的,真是你爸么?”
他这么一问,我就汗毛全竖起来,原来他早就怀疑了,原来他就等着问这一句。
他支好了一个瓮,等着我往里钻,我就是那只傻不愣登的鳖。
我突然发现不止我在猜疑,骆安歌也在猜疑,这在以前是几乎没有的事情,可是自从我生孩子以来,我们都在用自己的耐心和智商跟彼此较劲,现在到了试探的时候,以前那些爱,都变得很可笑很讽刺。
看来他早就知道我想离开,可是他不动声色,每天跟我甜言蜜语,每天按时上下班,装出一个好爸爸好丈夫的样子,其实他就是在跟我耗,看谁比谁更有耐心决心和狠心。
骆安歌看着我,冷笑:“伊阑珊,你真以为你们那些事情,我一点不知情么?”
我也冷笑:“骆安歌,原来都是错付。”
汤川秀说要带我走的时候,其实我是难过多于开心,我舍不得离开骆安歌。哪怕清晰地知道他害死了我爷爷和小姨,我还是爱他还是舍不得他。
这几天我一直在煎熬,徘徊在理智与爱情的边缘。
可是我错了,我全错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微微仰起头确保不会流下来,这才看着他。
他慢慢起身,跟我面对面,他箍着我的肩膀:“伊阑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你为么宁愿跟芒康走也不原谅我,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让我伤心,你为什么那么狠心?”
很疼,可是我觉得最疼的还不是肩膀,而是我千疮百孔的心。
“骆安歌,你要我怎么原谅你?我求过你的,放我走,可是你不愿意。你拿我最重要的东西威胁我。你说,我要怎么原谅你?”
他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把我烧起来:“为了芒康,你连孩子也不要了吗,你连我也不要了吗?伊阑珊,你从来没爱过我是不是,你早就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是不是?”
我跌坐在沙发上,下一秒钟我跪在骆安歌面前,我泪流满面哀求他:“骆安歌,我求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开这里。你把我囚禁在这里,我会死的。”
他也跟着我跪下来,只不过他搀扶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伊阑珊,我说过了,你活我活你死我死。还有,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离开我。”
我苦笑,这样有意思吗?
他冷笑起来:“不妨实话告诉你,后天根本不是什么重要活动,而是我们的婚礼。我去年就开始筹备了,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我亲手设计了婚纱和礼服,还有珠宝,还有鞋子,甚至你的发型和妆容,都是我亲手设计。伊阑珊,我知道那天打电话给你的是芒康,我现在不动他,不是我没能力,而是我不想你恨我。可是,好像是我太仁慈了些,你都不顾及我的感受了,我还心慈手软干什么?横竖你是不会原谅我了,索性坏人做到底,送芒康和汤川秀下去和你家人团聚。而你”
他阴狠的目光锁在我脸上,“而你,伊阑珊,这辈子你都要待在我身边。你要是敢死,我就带着孩子跟你一起。”
我张大嘴巴看着他,不是为了他的威胁,而是他说的婚礼。怪不得那天我总觉得那些礼服都像婚纱,原来是骆安歌设计的婚纱。我还说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很舒服,我还说那个发型很好看,我还说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着吧嗒吧嗒掉眼泪。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骆安歌捏起我的下巴,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好像要吃人,眼睛里喷的出火来。
我吓坏了,一把拽住他:“骆安歌,你别乱来。”
他甩开我:“伊阑珊,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因为我害死了你爷爷和小姨吗?还是你舍不得芒康?我知道,其实你早就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你认为芒康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是不是?那我算什么,伊阑珊,在你眼里,我算什么,杀人凶手吗?”
第二百九十六章 结束()
他甩开我:“伊阑珊,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因为我害死了你爷爷和小姨吗?还是你舍不得芒康?我知道,其实你早就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你认为芒康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是不是?那我算什么,伊阑珊,在你眼里,我算什么,杀人凶手吗?”
我说不出话来,那一瞬间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觉得我跟骆安歌之间,真是再也回不去了。如果之前我还抱有一丝丝幻想的话,从现在开始,我们彻底玩完了。
我的沉默换来下巴上的疼痛加剧,骆安歌一把甩开我,导致我的头撞在沙发上。
我倔强地看着他,然后我慢慢站起来,越过他上楼。
有一件事他说对了,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杀人凶手。
我的无视让骆安歌万分愤怒,当我上到第四级台阶的时候,他怒吼:“你给我站住。”
我很听话地站住,转过身看他,嘴角衔着一抹笑:“骆安歌,怎么,想打我是吗?”
他一步步走过来,我们之间隔了四级台阶,他看着我,声音冰冷:“伊阑珊,我说过,我并非善良的人。你可以当我睚眦必报,也可以当我疯了,总之不管如何,你必须出现在婚礼上。”
我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那种寒冷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把我的五脏六腑冻起来,我都能听见血液倒流的声音。
“我要是不呢?”
他冷笑一声:“那你就想好了,承担得起那惨烈的代价吗?”
说完这一句他就转身走了,当他的背影消失在我视线里的时候,我终于无力地攀着栏杆,捂着嘴哭起来。
四嫂小心翼翼问我:“姑娘,您没事吧?”
我抹一把泪,摇摇头:“没事我累了,回卧室看孩子。”
回到卧室我收拾了自己,给孩子们喂奶,我很想打电话给汤川秀和芒康,可是现在我不敢轻举妄动,我甚至怀疑卧室里被骆安歌安装了监听器。
我是哭累了睡着的,第二天醒过来突然发现偌大的卧室里只有我,而孩子们不见踪影。
一开始我以为是四嫂抱着孩子们下楼去了,可是等我换好衣服下楼,突然发现连四嫂也不见了踪影。
我心一沉,赶忙跑去院子里,问正在浇花的佣人怎么回事。
她眼神闪躲着,颤颤巍巍:“姑娘,我不知道,公子一大早就把小公子和小小姐接走了,四嫂也走了。”
我按捺着问:“他们有没有说去哪里?”
“好像好像是国外”
国外?
我一个踉跄,差点倒下去,我赶忙抓住围栏,定一定心神跑回客厅,给骆安歌打电话。
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我大喊:“骆安歌,你把孩子弄哪里去了,你他妈现在在哪里?”
骆安歌等我发完火了,才慢悠悠开口:“伊阑珊,那天汤川秀问你,要不要带孩子一起走还记得你的选择吗,你说不要。是你先不要孩子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我浑身一震,那天汤川秀跟我说的话骆安歌怎么会知道,难道真被我猜对了,他在卧室里安装了窃听器?
“伊阑珊,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要。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不可能让我的孩子跟你这样的母亲在一起还有,顺便通知你,你的家人现在正在进行环球旅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回来。至于你心心念念的芒康,瞧好吧,等我们明天结婚的时候,你就会看到”
我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喊:“骆安歌够了,够了你别动我的家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再也不跑了,我安心跟你过日子,求你了,你别伤害我的家人。”
他冷哼一声:“晚了,伊阑珊,太晚了。”
里传来挂断的嘟嘟声,我跌坐在地上,突然嚎啕大哭。
佣人们全都看着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劝我。
我哭了很久,最后拖着疲惫的身躯给汤川秀打电话,语音回复我电话关机。我又给我爸妈和伊华阳还有杜樊川打。
果不其然,谁的电话都是关机。
一种恐惧从脚底板升起来攫住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知道这一次骆安歌是真的生气了,他不能拿我怎么样,只好拿我在乎的人威胁我。
我不知道芒康的号码,就算知道我现在也不敢联系他,我猜想骆安歌一定在我里安装了监听器,我也拿不准他到底知不知道芒康的踪影,要是这是他欲擒故纵的把戏,那我就中计了。
要真是那样,一旦我联系上芒康,芒康势必会不顾一切来带我走,那么骆安歌的人就会抓住他。
他已经死过一次,再经不起折腾了。
在客厅枯坐到中午,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打了元笙棋的电话,我知道他做了爸爸以后鲜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大部分时间都陪着老婆孩子待在靖南。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帮我,毕竟他是商人,没必要为了我得罪骆安歌。
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除了他,我不知道还可以找谁。
没想到元笙棋的电话很快就通了,听见他的声音,我激动得哭起来,嗫嚅着喊他的名字。
他的语气立马焦急起来。大喊:“阑珊,阑珊,是不是你?”
我哽咽着:“是我,元笙棋,我真是走投无路了,你能帮我吗?”
我没想到元笙棋来得那么快,我只是回卧室收拾了一下包包,他就到了。
我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我知道没有人会拦我,前几天骆安歌在别墅里安排了好几个保镖,他明里说是为了保护我们母子的安全,其实我知道就是监视我,以防我逃跑。
可是今早起来之后我发现保镖全消失了,也就意味着,骆安歌现在拿捏准了我的七寸,他根本不担心我会跑。
因为他知道,我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家人。
单从这一点来说,他比我自己还了解我,我真是输了。
好久不见元笙棋还是那个样子,我出去的时候他倚在车门边抽烟,见了我他把烟熄灭,然后帮我拉开车门。
车子快速驶出去,我来不及说感谢,我的时间不多了。根本容不得我去跟他客气。
“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报纸上那些是真的?”
我点点头:“先别说这个,你知道芒康在哪里吗?”
他疑惑地从后视镜里看我:“芒康,他不是死了吗?”
我的心凉了半截,元笙棋这么问,证明他根本不知道芒康没死这件事,那么他还可以帮我什么?
“那你知道汤川秀在哪里吗?”
“我刚叫人查了,骆安歌把你爸妈你姐杜樊川还有汤川秀弄出国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我暂时查不到。抱歉,阑珊”
我笑了笑:“你不必跟我抱歉,元笙棋,是我麻烦你。骆安歌带走了孩子,用我家人威胁我,但是他是害死我爷爷和小姨的凶手,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我把你当很好很好的朋友,你能帮我找一找芒康吗?”
他点点头,答应得很爽快:“好的,我一定帮你找。”
我心里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我甚至想象得到我要是逃跑,骆安歌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所以我要好好策划,关键是现在我一定要想办法联系到芒康。
元笙棋送我去酒店,给我开了一间房。他很细心,用的是他自己的身份证。
安顿下来之后他就说要帮我去找人,交代我注意安全之后,他就走了。
走了几步之后他折回来,从我手里拿拿走,然后把他的递给我,问我:“知道你爸妈他们的号码吗?”
我不明所以的点头,他抠开我的后盖,于是我就看见了那个黄豆大的芯片,是骆安歌给我安装的定位系统。
我脸色大变,声音很尖锐:“他知道我们在这里是吗,我们快走,换一家酒店。”
他摁住我:“没关系,阑珊,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一条,因此我叫人屏蔽了你的信号,骆安歌现在忙于婚礼的事情,暂时无暇顾及你这里。”
我有点尴尬:“你怎么知道婚礼的事情?”
他笑了笑:“我收到请柬了。为了你,骆安歌当真是豁出去了。”
他又交代我用他的联系我的家人,嘱咐我不要随意开门之乐的,这才放心离开。
我心神不宁住在酒店里,一遍遍拨打汤川秀他们的电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混乱了,不知道拨打的是谁的号码,总之我听见汤川秀熟悉的声音:“阿忧”
我被惊喜冲昏了头脑,大喊:“哥哥你在哪里,骆安歌是不是要杀你们灭口?”
他沉默了几秒钟:“阿忧,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在巴西,骆安歌找人把我们看管起来了。我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可以放心。骆安歌知道我们所有的计划了,还好芒康收到消息,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哭起来:“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哥哥,我们不跑了,我们不跑了”
我认输了,我真的认输了,如果我的逃跑是要以这么多我在乎的人的生命为代价,那我不跑了,我举手投降。
汤川秀对我的选择很生气,厉声道:“啊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一天我跟芒康策划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我们牺牲了什么?你怎么能说这么不争气的话呢,你要是这么行尸走肉一样留在骆安歌身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小姨会死不瞑目的,你知道吗?阿忧你知道吗?”
我哭得浑身颤抖着:“哥哥我认输了,我认输了我们斗不过骆安歌,我们斗不过他的”
“别担心,芒康手里有骆安歌的把柄,不怕他不屈服。”
我觉得特别累,活着是一件特别庆幸的事情,为什么我会觉得累呢?
曾经,骆安歌是我争取幸福的动力,可是现在我觉得难堪。
汤川秀一直在劝我打起精神,他说接下来会是一场硬仗,谁都不可以松懈。
我浑浑噩噩听着,木然问:“芒康呢,他在哪里?”
挂了电话我一头栽倒在床上,想要放声大哭,却没有力气了,只是用最后的力气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坐在我身边,因为床的一侧塌陷下去。
我蓦地睁眼,然后就对上一双忧郁的似曾相识的眼睛。
其实出院那天我们在医院不远不近对视过,只不过那时候我没想起来他是谁,只是觉得熟悉,只是觉得那双眼睛很好看。
没想到现在我们面对面,我清晰地看见他右边眉眼处有一条淡淡的疤痕,虽然他的头发遮住了,但是我就看见了。
眼泪瞬间涌出来,我颤抖着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眉眼,颤抖着问:“疼不疼?”
他握住我的手,摇头:“不疼,阿忧,我想你了,你呢,你想我吗?”
我点点头,眼泪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