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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脾气帮我擦嘴:“那你睡一会儿,好不好。我马上来陪你。”
我点点头,看着门口的人,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骆安歌帮我掖了掖被子,然后他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来看我。
我赶忙闭上眼睛装作睡觉,然后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也许是伤口疼,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睡着了就可以不去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
无边的梦境里,阿妙和刘云生满身是血拖着我,说要拉我一起下地狱。
然后是孩子的哭声,哭着喊妈妈救我,然后声音没有了。我找啊找,只看到一具血淋淋的冰冷的尸体。
我正要跑过去,就看见阿妙和刘云生等几人正在撕我的孩子吃,孩子的手断了一只,阿妙正在啃一团血糊糊的东西,凑近了一看。原来是一颗人心。
而我的孩子,胸膛上很大一个洞,瞪着双眼看着我。
突然,后背贴上一个火热的胸膛,那个魔鬼般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我的耳朵里:“怎么样,还敢逃吗?”
“不要,不要,芒康,不要……”
我不断挣扎着喊叫着,最后被人摇醒,骆安歌的脸渐渐清晰起来,他用湿毛巾帮我擦汗。心疼地问我:“宝贝,你做噩梦了,很恐怖是吗?”
我抱着他:“骆安歌,他们吃我的孩子,芒康他……”
我揪着头发捂着耳朵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骆安歌一把抱住我:“宝贝,宝贝,别怕,我在,我在……”
我突然看见芒康就站在阳台上,他看着我笑,然后对着我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然后他朝着我走过来。
我一把甩开骆安歌,然后扯了针管,跳下床就跑。
骆安歌大喊阿穆拦住我,可是我用手肘狠狠撞在阿穆下巴上,他松开我后退了一步,又要来抓我。
我转身就跑,到了楼梯口阿云和四嫂他们也出来了,从下面跑上来。
骆安歌从后面追过来,可是不知为何,我看见的竟然是芒康一手拿着那把枪对准我,另一只手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孩子。一步步朝我靠近。
然后他站在栏杆边,手一抬,就把孩子砸下去。
那种感觉太真实了,我无处可逃,跟着那孩子一起纵身一跃。
我没死成,反而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木乃伊。整天躺在医院病床上,全身上下除了脖子以上能略微动一动之外,其余地方一点感觉也没有。
就算这样,我还是经常看见芒康站在床边看着我,他张口说:“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就是没在第一次见面那天干死你。”
早上他站在那里,中午他又站在那里,晚上他还是站在那里,半夜他还是站在那里。
后来有一次他俯下身来,凑在我耳边:“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我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这样的情况过了三四天,他突然没有出现在我病床前,我正松一口气,就看见他又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孩子进来。
他把孩子塞在一个很大很大的玻璃瓶里,扭过头问我:“好看吗?”
一开始孩子并没有动,可是很快孩子睁开眼睛大哭起来,一哭瓶子里的水就呛到他嘴里去。他看着我大喊:“妈妈救我,妈妈救我,妈妈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惊恐得眼珠子快要爆出来,我想大喊住手,我想求他别这么残忍,我想杀了他。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是扭动着脖子,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然后芒康掏出打火机,我以为他要抽烟,谁知道他点燃了打火机,直接丢进了瓶子里。
轰的一声,瓶子爆炸了,那孩子被炸成肉末,有一些溅到我身上。
以前那种支撑着我活下去坚持下去的动力,此刻全变成跟他同归于尽的怨念,我再也忍受不住,动用全身的力气坐起来,朝着他扑过去。
芒康把打火机丢在我面前,笑了笑,薄唇轻启:“你猜猜,下一个会是谁?”
然后他转身走了出去,我跑过去要杀了他,却摔倒在地。
然后有很多人摁住我,我拳打脚踢拼死抵抗,那些人把我摁在床上,有人朝我手臂上注射了什么东西,然后我突然一点力气也没有,昏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后有很多人摁住我,我拳打脚踢拼死抵抗,那些人把我摁在床上,有人朝我手臂上注射了什么东西,然后我突然一点力气也没有,昏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我爷爷坐在我面前,正在帮我剪指甲。
看见他我特别想哭,可是一点眼泪也没有,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发现他苍老了好多,眼睛红肿着。像一只小兔子。
我喊了他一声,他不敢置信地抬头看我:“你醒啦,想吃什么,哪里疼。要不要上厕所?”
我摇摇头:“对不起……”
我是笑着说的,他却红了眼眶,然后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记忆里爷爷很少红眼,更别说这样当着我的面掉眼泪,唯一一次就是我被我爸打得半死那一次。
可是现在,他坐在我面前,眼泪像是坏掉的水龙头,哗啦啦流个不停。
我口干舌燥:“骆安歌呢?”
我爷爷摸了摸我的额头:“他去找医生了,很快回来。”
我艰难地开口:“你帮我去查一个号码,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骆安歌。”
我快速把记忆中那个电话号码说出来,我爷爷记在上。点点头答应我一定会去查。
“还有那个叫做芒康的,你也想办法帮我去查一查。”
我爷爷说:“不用查了,现在全世界都是他的通缉令。他是大毒枭三爷的义子,却杀了义父取而代之。”
我摇头:“并不是这些,以前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曾经救过一个人吗?那个人说自己是大明星,说他父亲是走私军火的……你去帮我查一查,给我送花的神秘人,网络事件时出现的那个境外的地址,所有所有的一切,你都去帮我查。”
我爷爷点头,问我要吃什么。
我很着急,催促他现在就去查,免得夜长梦多。
有人敲门,我看过去,是鲍嘉牵着云天。
看见他们母子我爷爷脸色不太好,想要发作,我拽住他的手,使个眼色要他快走。
他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还是走了。
鲍嘉牵着怯生生的云天走过来,孩子低着头不敢看我,要不是他妈妈拽着他,他很有可能夺路而逃。
我看着他们,没有说话,鲍嘉一脸的抱歉:“阑珊。真是抱歉,我们云天害你受这样的苦。”
她扯了孩子一把,云天哇一声哭起来:“阑珊阿姨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天你会出事。以后我再也不跟同学打架了。再也不敢打电话给你了。对不起,阑珊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鲍嘉一巴掌拍在孩子脸上:“你看看你把阑珊阿姨害成什么样子,看你还敢不敢?”
我过意不去:“算了算了。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你打他做什么?”
鲍嘉哭起来:“不打他他不长记性,没准闯更大的祸出来。”
我觉得很累,却又不好下逐客令,就往被子里缩了缩。
然后不断打呵欠,伴随着流眼泪,还有刺入肌骨的寒冷。
上下牙齐开始打架,我打了一个寒颤。神智有些不清楚起来。
鲍嘉握住我的手:“阑珊,我已经听安歌说了。你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他已经找了最好的戒毒方面的专家,我们相信。你一定会跨过这个坎儿的。”
我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戒毒?”
她哭起来:“安歌说你被芒康注射了毒品,阑珊,你别怕……”
我躺在那里。盯着天花板,然后惊坐而起。
鲍嘉一把拽住我:“阑珊,你要去哪里?”
我一把甩开她,她被我甩得撞在柜子上,然后她抱着我的腰,冲着云天大喊:“快去喊爸爸,阑珊阿姨毒瘾犯了。”
云天孩子啊哇哇哭,却也抬起小腿往外跑。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觉得抱着我的人变成了芒康,我揪着他的头发,疯了一般地狠狠砸在柜子上。
他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却还死死抱着我的腿。
我抬起脚狠狠踩在他手背上,可是他死死抱着我的脚踝,就是不松手。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顺手拿起柜子上的花瓶,狠狠敲在她头上。
她终于放开我。我拔腿就跑,撞在了端着托盘进来的护士身上。
她大喊着我的名字,可是我一溜烟跑了,跑了一截我看见骆安歌抱着云天从医生办公室跑出来。
眼前没路了。我只好转身从另一个出口跑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冲进电梯,然后关上门。
千万只蚂蚁在我身上咬,千万只蚂蝗在吸我的血,千万个人在撕扯我的皮肤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有人把我的心脏掏出来。
我受不了,不断去撞墙,想要缓解那种噬骨的寒冷。
电梯一停下来我就跑。我的脑子根本不受控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我觉得自己好肮脏,我觉得自己活该去死。
我恨那个害死我的孩子的人。他为什么不连我一起害死?
有很多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全部都是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们拿着针筒拿着绳子朝我靠近,我赤脚踩在地上,左右突围,撞得头破血流。
他们抓住了我,我揪着头发倒在地上,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蜷缩着像是一只虾。
几个医生把我绑起来,我抓住其中一个的手哀求:“求你,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他们无动于衷,又要给我注射什么东西。
我想起在缅甸的时候芒康总是叫医生给我注射疫苗,那根本不是疫苗,那就是会叫人上瘾的东西。那就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东西。
我撕扯着眼睛鼻子嘴巴哭喊,求他们给我个痛快,与其这个活着,我还不如死了还干净。
有人走到我面前,然后给了我一巴掌。
我清醒了一些,可是大脑依旧不受控制,我看着面前这个红着眼睛的人,我看见他的嘴在一张一合,可是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被严格看管起来,每天除了吃药就是被绑在床上,然后再吃药。
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况,后来越来越严重。从三四天一次变成两天一次,清醒的时候我知道骆安歌陪在我身边。
我还知道鲍嘉被我打得脑震荡,我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骆安歌一直哭,我知道我的情况很严重。
有一天我要求骆安歌抱我去晒太阳,他帮我松绑,抱着我到阳台上,把我放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问我:“宝贝,饿不饿?”
我摇头:“骆安歌,要是有一天我坚持不下去了,你杀了我好不好?”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宝贝,你撑住()
有一天我要求骆安歌抱我去晒太阳,他帮我松绑,抱着我到阳台上,把我放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问我:“宝贝,饿不饿?”
我摇头:“骆安歌,要是有一天我坚持不下去了,你杀了我好不好?”
他不断摇头,声音颤抖着:“宝贝,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一定可以坚持下去的,一定可以的。”
我靠在他怀里,贪恋那最后一丝的温暖,就像贪恋着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东西。
“骆安歌,你给我说说,我失踪这段时间都发生什么事了?”
他清清嗓子:“好,我跟你说。你姐和沐影的遗产争夺案即将开庭,你姐找的那律师挺厉害。容沐在少管所有重大立功表现,可能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出来了。沐影打算送她回加拿大。麒麟有女朋友啦,挺漂亮一姑娘,那小子每天乐呵的。”
我听着,问:“还有呢,元笙棋怎么样了?”
“元笙棋就那样呗,你失踪以后他问过我你的情况。凝香珠宝涉嫌抄袭被迫停业整顿。在元氏和整个珠宝界掀起轩然大波。”
“是你做的吗?”
骆安歌搂着我笑起来:“宝贝,不管我做什么,都有我的理由,你相信我吗?”
我仰起头:“骆安歌,你跟鲍嘉,也有你的理由吗?”
他错愕地看着我,眼神有些阴森森的,想要说些什么。
我微微远离他一些起身,走到窗子边看着外面的一切,阳光照射下,那个世界那么明朗那么漂亮可是我的世界呢,表面上看跟以前一样,只有我知道,底下全是暗冰。
我觉得我的人生全毁了,可是我不知道是谁毁了我。
骆安歌起身拥住我,算是解释:“宝贝,你失踪以后我们一伙人几天几眼没合眼,鲍嘉一直很自责。因此一直带着云天守在别墅。那一晚你打电话来,我跟盖四他们在书房,电话在卧室。”
我笑了笑:“你不用跟我解释啊,我相信你的。”
他扳过我的身子,捏着我的下巴:“宝贝,求你了,你别这样。我宁愿你跟我闹跟我吵,也好过这样淡漠冷静。你真的相信我吗?”
我点点头:“我相信啊,永远相信你。”
他还想再说什么,我推开他,说累了想休息,再也不看他,自己往床边走去。
我觉得冷,缩在被子里,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人。
他作势要爬上床,我阻止住他:“骆安歌,求你了,你去别处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样,你把医生叫进来,然后你离开,等我熬过去了你再来。”
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脱了风衣爬上床,从后面抱着我。
那种迷幻的致命的疼痛的感觉慢慢加剧,我死死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骆安歌死死勒着我:“宝贝,宝贝,我陪着你,你撑住。为了我,你撑住。”
在芒康身边的时候我每天跟自己说一万遍撑住,为了骆安歌,为了报仇,为了团圆。
可是现在,这件事彻底压垮了我的意志,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支撑我继续走下去,骆安歌也不行,报仇也不行。
就好像。所有的意识全部被掏空了,那根支撑我站着不要倒下去的脊椎骨,被人抽走了。
我现在只是活着,只是活着而已。
骆安歌,我撑不下去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千万只蚂蚁啃噬的时候。我又看见芒康推门进来,这次他什么也没带,穿了一件驼色的风衣,双手插在裤兜里,看起来像是穿越了千山万水似的,头发上还有一层白霜。
他站在床边看我。看我如何垂死挣扎,看我如何困兽犹斗。
然后他伸出手到我面前,他的掌心里是一支小小的针筒:“勿忧,很痛苦是不是,我帮你解决啊。”
我不断摇头不断后退,可是他走过来,摁住我的肩膀,那支淡蓝色的液体被缓缓推进我的手臂里。
他的嘴角衔着一抹坏笑:“勿忧,只有我才是你的救世主。”
疼痛的感觉没有了,我感觉自己飘起来,飘在半空中。
芒康像是会魔术,他伸出手对着我的身体晃了两下。我就不由自主朝着他飘过去。
然后他把我缩小缩小再缩小,握在手心里,嘴角弯弯:“勿忧,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然后他张开嘴就把我吃下去……
我剧烈的挣扎,可是很多东西卡着我,我不能出来。反而往下坠。
很多人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