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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和奶奶。”王翔说完脑袋一歪,睡着了。
叶军苦笑着看着大家,把王翔朝背后一放,说道:“吴平,你先回去吧,不早了,我先送他回去。”
康柏送他们到门口了道:“帐我已经结了,你们有空在过来玩吧,我这里随时欢迎。”顿了顿又担心道:“叶军,要不要给你们搭一辆车?”
叶军摇摇头,“不用了,反正不是太远,也就一个十多分钟吧。再说,”叶军顿了顿,“第一次背着醉酒的这个家伙回去,机会很难得呢,呵呵,走拉,今天真是个有趣的日子。”
康柏转身忙着叫伙计收拾东西,只有康倩默默地念道:“的确是个有趣的日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着叶军的背影逐渐远走,眼睛里升起了雾气。她缓缓闭上眼睛,默默地再次念道:“有趣的日子,不是吗?~~~”
夜晚的河风很大,吹起了路边的纸屑和杂物。康倩站在那里,披肩的长发被风吹起,脑海中仍然想着王翔坐在酒吧弹奏的样子,想起了他凌乱的头发,想到了那句“我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
风继续吹着,一个水晶般绚丽的建筑物下,站着一个凝望的女孩,黄色的T恤即使在夜间的灯光下,仍然显得那么显眼。似乎白天炎热的天气已经被这悠长的“哗哗”河水所征服,只有凉爽的河风吹过。不经意地,偶尔会卷动女孩那美丽的秀发,划过苍白的颈项,落在绝美的眼帘面前,长长的睫毛抿动之间,形成了那一刻永恒的画卷…………
第一卷·结束语 简短的开始
第一卷终于写完了,对于第一部来说,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情节,然而对于王翔的生命旅途而言,故事才刚刚开始。
主人公王翔在他十九岁的那一年,终于第一次醉倒,古人言抽刀断水,是否翔子真的有太多伤心事呢,那个已经对他具有好感的康倩会和他有着怎样的故事?
王翔无意中碰到的巴楚莉和巴老初步接触到了“巴族”这个远古流传的宗族,究竟会对他以后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或改变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PS:对于部分读者朋友说我的文字过于朴素,这个,不过是因为处于那个时代之下。一九九九年的向王县,的确还保留了不少传统的古朴,只是在后来才逐渐迷失于新兴的文化罢了。
还有人说对女性的描写过于简单,这是因为那个时代的王翔并没有太过注意女生的缘故,毕竟才十几岁的小孩怎么也不可能会有“前凸后翘”或者“性感放荡”这类的想法。
至于现在嘛,电视里面到处在放,小孩子普遍早熟,审美眼光也完全不一样了,当然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翔自然也有男性正常的欣赏眼光。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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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结束) ……
第二卷 有女如倩
第九章 少年识愁
向王县一中,整个向王县城的“高才生”都在这里。每年这个小小的县城都要出去很多优秀的人才,或许有的不算优秀,因为进入社会后谁也不会把优秀和成绩划上等号。但起码在向王这个一亩三分地上,这个学校的学生都算得上天之娇子。
此刻王翔正坐在其中的一间教室里,平静地做着高考试卷。是的,他参加高考了,一部分是因为吴平,更多的则是因为前几天发生的大事。
王翔皱着眉头,今天上午是数学考试,望着这些方程式和几何题目,他脑袋里实在是混乱不堪,没有半点解题的思路。长时间的凝视试卷,让他的注意力逐渐分散,慢慢地又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情。
对于整个城东的人来说,这几天发生了一件家喻户晓的事情。王翔的妈妈又回来了。对于街坊四邻和王翔的亲戚来说,这绝对是件大事,因为她是个精神病人。
大多数人都记不得她是什么时候发的病,因为时间实在是有些长了。可王翔记得,记得清清楚楚。他母亲叫张梅,今年不过四十出头,一直是小学教师,平日挺慈祥的,一家人过得还算不错,直到王翔六岁那年。
那个时候王翔还小,只记得当时父母似乎是中了一张奖券,得了五千块钱的巨奖,在那个年代,无疑是一笔巨额财富,可王翔一直认为是那个时候种下的祸根。因为当时她母亲张梅拿着奖券,连着笑了三天三夜,虽然后来好了,却在王翔幼小的心里落下了阴影。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家里开始有了纷争。
王翔那个时候只是傻傻的看着争吵着的大人们,好奇他们为什么要吵架。不但爸爸和妈妈吵,爷爷也和妈妈吵,奶奶和疼爱她的太婆吵,这些不算,妈妈还和亲戚吵,于是幼小的王翔希望用自己的成绩来安慰爸爸妈妈。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王翔真的聪明伶俐,打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王翔门门功课都是满分,每次考试后都骄傲地拿着小红花给爸爸妈妈。可惜的是,不管是奖状,还是红花,似乎幼小的王翔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的赞赏。他们仍然争吵得很凶,王翔那明亮纯真的眼睛里,逐渐有了一些旁人不能够觉察的东西。
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八岁那年,他爸爸王永明出了车祸,大腿粉碎性骨折,送到医院的时候,脸苍白的跟一张纸似的,好在离医院近,抢救及时,所以很幸运的保住了性命。也许是老天帮忙,王永明如此严重的伤势,居然一天天的好起来了,只是在大腿里永久性的留下了两块钢板,用来固定腿骨。
三十出头的张梅为了丈夫,没日没夜的守在病房里面,王翔也休学半年,陪着爸爸妈妈。终于王永明在第六个月治愈出院,尽管腿里面还留有钢板,可王翔仍是非常开心,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了半年来的第一顿安心饭。
也许正应了那句古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小王翔眼看着第二天便可以报名去学校了,没想到妈妈张梅紧跟着病倒,在丈夫出院后的第二天,又进了县医院。这次是甲亢,由于是喉部手术,所以危险性很高。
小王翔噙着眼泪目睹着妈妈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然后沉重的手术室门“哐当”一声紧紧关闭,短短半年时间,他两次目睹自己的父母被推进手术室,大人们不让他进来,可他非要靠在门口,一声不吭,还是他奶奶见他困得睡着了,才流着泪把他送回家去。
天可怜见,张梅也平安地渡过了手术期,三个月后,小王翔和他爸爸永明再次从医院出院。临走时,小王翔回头望了一眼,红色的十字在他眼里逐渐消散,可却化做图画深深地凝在了脑海中。
近一年的折腾,好好的一个家元气大伤,本就不甚和睦的家庭更加不稳固。张梅和王永明每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一见面就吵个不停,小王翔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每个星期天他都会跑到山野或河边玩耍,一直到天黑了才回家。
这种吵吵闹闹的日子终于快到了尽头,父母决定离婚了。当时小王翔并没有意识到如果父母离婚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只是因为爷爷奶奶十分慌张的样子,两边的大人同时劝说,就连太婆也差点给母亲跪下,说什么王家从来没有开过先例云云。
于是小王翔听了奶奶的话,哭着喊着让爸爸妈妈不要离婚。孩子是父母心头的肉,见到哭的嘶声裂肺的小王翔,张梅和王永明心都软了,一切便为了孩子吧,于是这婚终究没有离成。直到现在王翔也不知道当初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因为紧接着便发生了更为可怕的事。
张梅是特要强的女子,见同学和朋友都逐渐的好了起来,而自己家由于前两年的几个乱仗,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便决心不再干教师这个职业,她本是能歌善舞之人,因此经常找她娘家的人帮忙,特别是她的弟弟张顺,经常一个星期要去两三躺,求他帮忙调动工作。
张顺其实也不是什么部门领导,只是在林业局里给局长开个车而已,不算什么特别上得了台面的人物,但嘴巴特会说,心眼多,脑袋灵,对自己亲戚也挺照顾。无奈那个计划经济刚刚解体的年代,调动个工作实在是太难了,终究这工作是没调动成,反倒错过了最好的两年发展时间。
大急之下,张梅一病不起,那个时候王翔才恢复上学不过三年时间,刚刚小学毕业。张梅疯疯闹闹了近半个月,才好起来,小小的一个县城而已,哪里容得下这种事情,于是闲言碎语便流传开了,人们看着张梅的眼神变了,从以前对老师的敬慕到后来的厌恶。
是啊,谁会对疯子好眼色呢?王永明更不会给她好眼色了,尽管她已经好了。只有小王翔寸步不离的每日跟着妈妈,生怕妈妈又发起疯来。
可惜,儿子的支持对于想要整个社会承认的张梅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又羞又气的张梅本就是心高气傲性急之人,怎容得下旁人如此看她的眼光,于是从开始的辩解到后来的离家出走,这一走就是半年。半年里,王永明迫于各方面的压力,找了不少地方,终于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接回了张梅。王翔则被寄放到爷爷奶奶家里,开始了独立自主的生活。
张梅人是接回来了,可神志已经真的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如果当时能够住院治疗个一年半载,或许还能够有机会治愈,可惜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多。看管不严之下,张梅再次出走,于是王永明只好再次寻找。如此再三,才有人想起把张梅送进医院。可惜了,医生诊断之后,用很严肃的语气告诉他们,一般此类病人头几次还可以治断根,可反复多次之后,脑垂体已经发生了变化,治愈的机会微乎其微。
两家大人商议之后,决定住院观察半年,于是刚刚十三岁的王翔第三次看见自己的妈妈被推进病房,听到病房门熟悉的“哐当”声,他的心扉之门也随着那沉重的声音而随之关闭,性格也越来越孤僻。只是年幼的王翔实在不想让爸爸再为自己担心,于是每天都装做很开心的样子。
很快半年又过去了,张梅神志清醒了,她出院了。王翔的眼里又开始有了阳光,因为有妈妈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美好。即使妈妈经常骂自己,还经常和别人吵架,可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够比妈妈更关心自己的儿子呢。王翔见妈妈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希望也一天比一天大。可往往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张梅实在受不了周围人的眼光和言语,短短的几个月之后再次离家出走,只留下王翔一个人孤单的住在奶奶旁边的小瓦房里。
王翔的心彻底的碎了,已经快要初三的他比同龄人早熟太多,额头上已有了几丝皱纹。他不再对父母抱有任何希望,对于他来说,母亲回来也好,不回来也罢,和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少年总是冲动的,更何况是碰到了这种事情。已经十五岁的王翔坚决的住在了奶奶家里,不跟父母中的任何一个人住一起。与此同时他的成绩也每况愈下,由进校的前三名落到了班级的三十多名,考重点高中已是困难重重。他从没补过课,不是没有钱,而是没有人关心到他的事情。
于是王翔默默地参加了中考,因为离一中相差五分的距离,而王永明又固执的认为他只有这个能力,因此王翔终是进了二中,如果说,以前的事情王翔还能够靠努力扳回的话,那么王永明这个错误的决定让王翔在学业这条路上彻底的没有了希望。
王翔无所谓的进了这所普通高中,开始了应付式的学习。张梅其间又出走了两次,一开始王永明还四处寻找,时间长了,人也没了心思,假不能总请,于是也不怎么管她。王翔只能每晚在街上盲目的找着,希望妈妈是躲在哪个角落里,甚么自习,甚么考试,全部统统放下,什么事情都没有妈妈重要。
转眼高二了,日子就在张梅的这种出走,找回,再出走的行动中度过了。和初中一样,王翔由进这个普通高中的全校前五名到高二的三十多名,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王翔由初中的尖子生被淘汰在了一所普通高中,又由普通高中的尖子生沦落为中等生。老师的目光自然怎么望也望不到这类中等成绩的学生上来,更何况王翔的爸妈本来都是老师,所以直到高三下半年,当王翔做出了退学的决定之后,才把王永明的眼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王永明此刻哪里还有当年的风采,腰开始弯了,头上也有了白发,眼睛开始浑浊,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使他看起来和他四十多岁的年龄很不相符。
然而此刻说什么都晚了,王翔说什么都不再读书了,假面人做得累了,真的有种出家的冲动。回到家中,到处都是灰尘,王永明三个月才回来一次,母亲更是时来时走,王翔只知道每次回家都是一片漆黑,冷清之极,连喝口热水,都要自己生火烧了才有。他也曾盼望过家里能够有一盏灯,不需要太亮,只要一盏小小的灯,便已足够,已足够点亮心扉。
可惜没有。王永明甚至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让王翔一辈子不能够忘记的话,“随便你,反正我没指望你什么。”
这便是王翔的父亲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不读书之后的意见。很久以后王永明很为自己这句不负责任的话感到内疚,虽然王翔原谅了他,可每每想到这句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儿子说的话,心中仍是止不住的阵痛。
王翔默默地走了出去,心里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不再言语。这次张梅出走的时间最长,已经快要一年没有回家,王翔也习惯了父母不在的日子。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虽然和叶军以及吴平他们很好,可这些家里的事情又如何说得出口呢。
前几天张梅突然回来了,是自己回来的。不知道是否是母子情深,神情恍惚的张梅依稀记得今年儿子高三了,快到了考大学的日子。在她的记忆里,王翔仍然是幼时的那个年年满分的尖子生,于是她回来给儿子做饭了。
谁想回来才知道儿子居然辍学半年了,成绩也已经只在及格线上滑动。这让张梅如何能够适应,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想想只要去考,还有希望,便劝着王翔参加考试。
可王翔此刻已经心灰意懒,任凭张梅百般劝说,都无动于衷。最后被张梅说的烦不过了,便说了一句话。只这一句,便让张梅住了口。
“你没有尽到半点做母亲的责任,没有资格说我。”王翔神情复杂地说了一句,也就是这一句话,让他后悔了一辈子。很久之后他才明白,他的这番话对自己的母亲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少不更事的王翔说话并没有详加考虑,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说话冲口而出的性格,使他以后的人生路上布满了坎坷。
在以后许久的悠长岁月里,他的无心之言伤害了许多人,如果对方了解他的童年,他的过去,或许会原谅他,可惜的是,他们无一例外地选择离开了他,因为他们自觉受到了伤害。
“你也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不用站在这里了。”王翔对闻讯而来的父亲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便站起来走了出去。仿佛他才是主人的样子。
张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离家出走的,这一走,便是两年,当然这是后话。
没想到王翔就在母亲走后第二天便下了决定去考试,让所有的人吃了一惊。开始校长还以离校太久不能报名云云来糊弄他,让王翔在众多报名的学子面前难以下台。谁想王翔早就准备好了似的从书包里丢出了一本当地省级的高考细则,并且亲自翻到了关于报名细则的那一页。
“我可以告你!”王翔冷冷地说了五个字,便不再多话。
结果王翔如愿以偿地坐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