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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风景旧曾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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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总在渡头转了一圈,然后才返回船上。那船家一家早已收拾了饭菜,虽只用一条大鱼,却整治了四个菜:鱼头炖汤,鱼尾焦炸,鱼身从脊背上剖成对称的两半,一半加了葱姜清蒸,底下铺了一层他自家腌的咸菜豆瓣,一半用红烧,配了足足的粉皮与豆面饼,再配上一盘酱瓜、一盘萝卜干并一大盆米饭,桌面竟显出相当的丰盛,更兼香气诱人,顿时将人肚里馋虫尽数勾出。谢楷平日虽饮食|精细,此刻也不免生津滋涎,入座只随意与章回让一让,举箸便往盘中拣去。章回见他吃喝开怀,似已将先前不快全然忘却,也填一小碗米饭,在旁相陪。

    饭毕,船家女人送了水到舱里来供洗漱。谢楷因先头来得匆忙,并无衣物随身,此刻也只得先用一件章回的衣服穿了。好在两人身量仿佛,冬日里衣袍又较平时放得略宽大,此刻穿上倒也合身;只是待把周身那些配件玩物儿戴上,却显得不再相宜。章回笑道:“罢了。真是天生只该穿绫罗绸缎的命。这么身棉袍子在你身上竟不顺眼起来。总算只临时穿一穿。”

    谢楷也笑,又看一看自己身上,道:“我觉得倒好。不如明天也不换过,就这么穿着去。”两人又说笑一阵,方才歇下。

    到第二日,天色才刚有些亮,船便从镇江起航,继续南下常州。不多时,章回、谢楷也先后起来,船家女人又送了热水来,供他早晨洗漱,再又送了早饭来。这次却是简单,只有瓷瓮装的白粥和一小坛子酱菜。船家女人一边递过扁竹篮子里装的碗筷,一边说:“实在不晓得公子爷们起得这样早。那掺鱼汤的粥还没弄好,要在炉子上再煨着一刻多钟才好入味。要不行,我先批些鱼片往热汤里滚了,蘸上些酱醋姜蓉之类的,给相公们配粥?”

    章回立刻扫了谢楷一眼,问:“又是你的主意?一大早的弄什么鱼片粥吃,也不嫌麻烦。”

    谢楷立刻叫起撞天屈:“可不是我!我昨儿一总跟着你,我做了什么你能不知道?你说,我可有几时离开,又几时单对人说过一句话?”说时,眼珠乱转,顿时看到那小书童进宝正悄悄往舱门边溜去,忙叫起来:“好哇!我知道了!定是你这小油猴子弄鬼!还不快给我回来,跟你家相公说个清楚去!”

    进宝道:“怎么就见得是弄鬼?原是想谢相公多半吃不惯船上的吃食,才特地请水嫂子弄的这个。可惜我一番好心,都叫瞎子点灯白费蜡。”

    谢楷道:“谁说白费?既然弄了,我准定要吃的。”转向船家女人道,“那粥不要急,鱼汤入味慢,细细多熬些时辰不妨。倒是拿两块去了皮的姜,与蒜瓣一起捣碎了把鱼片都给腌上是正经。一会儿滚粥下鱼片,再稍稍点一点胡椒,那才叫一个鲜美。”

    章回摇头,道:“这船上有油盐辣子就不错,哪来的胡椒?真真人心不足。”挥手示意船家女人自管整治去,一边自己从瓷瓮里舀了粥,就着酱菜慢慢吃起来。将将吃完,又让拿了茶水,倒入碗中,将残余粥汁米粒连水一同饮尽,这才将碗筷搁到一边。

    谢楷见状不禁笑道:“果然惜食惜福。你平时最不爱朱熹,他许多话倒是做得彻底。”

    章回答道:“择善固执,原就是这个道理。”

    两人又闲扯几句,那边船家女人将整治好的鱼片粥放在一个木的带耳捧盒里端进来,说:“第一次弄,大概不好。相公们只当吃个河中鲜罢。”

    章回笑笑点头,让进宝接了捧盒,搁到舱中桌上。进宝先盛一碗给谢楷,再用一个只比茶盅略大的小碗盛了两调羹,递到章回面前,随后连捧盒带粥一起端到旁边脚蹬上坐下。谢楷慌得叫道:“那小子,怎的一句话不说,恁大一锅粥就抱了去?”进宝却是一嘟嘴:“反正谢相公也吃不了,还不都归了我?”

    谢楷瞪眼,正要同他辩说,章回已经斥了进宝道:“吃你的早饭去,还塞不住嘴?”转头又向谢楷,说:“外面日头起来,你看这两岸,可不是景光正好。快吃了饭我们看去,莫误了辰光。”

    谢楷听说,忙丢了碗,从窗子向外看去。只见虽还不到桃李烂漫,但运河两岸杨柳青绿的色彩已到处可见,间或又点缀了淡色的海棠、春梅,日光下一片嫩嫩融融,果然一片如烟似画的味道。谢楷顿时赞道:“好景致!不比梅花山上差。”顿一顿又说,“还好这里早已经出了南京。若留在金陵城里,怕不要三五日,就该被先生们又拖拽了去梅花山,什么摹景、怀古、抒情,诗、文、赋各一篇,再配一套宫调大曲……哎呦呦,可坑死个人了!”说着扬一扬手中粥碗,笑道:“哪里及得上这里,坐船观景,又有好粥吃,逍遥自在,岂不快哉!”

    章回见他得意洋洋,肚里不免好笑,脸上却犹自正经,说道:“你也别太逍遥。那梅花山游春,书院里年年都去,单只近五年来同门诗文优选的集子,我们就抄了有整三大本。虽然先生们不多说,想来早看得腻味。而此去常州,天宁寺、红梅阁、昭明院、淹君冢,哪一处不是可以怀古抒情、写诗作文的?你又不像我,是奉了师命回家备考;就多待些日子,最晚入夏必得要回去。那时候交不出这一春的新鲜功课,书院里头可该又有大热闹看了!”

    谢楷顿时垮下脸,粥吃了三分有二,此刻也不吃了丢下,就往桌上倒去,口中恨恨道:“好个章回章怀英!我好容易才得了这么些自在,你就来泼冷水,便是不想我有一刻松快!”

    章回笑道:“业精于勤,荒于嬉。你虽扰我回家路上清闲,我做同学的却不好看你放松功课。总是我们同窗一场,才有这样的情分。”

    谢楷无话可说,只能用两个眼睛瞪他。瞪了片刻,自己先掌不住笑起来:“罢了罢了,我自家理亏,我不跟你闹。”指着船外,“走了这半晌,水道是不是变宽了?还有这么多船,居然忙得过来——这般热闹,莫不是常州城就在眼前?”

    这边章回先让进宝将碗筷都收拾了拿出去,才随着谢楷指点往外头看去。见河道白亮开阔,船只往来如梭,两岸人影也越发的稠密,更有牛鸣马嘶声远远传来。章回又望了望天色,一扭头,看见谢楷神色,不禁笑起来:“还早哩。大约是哪里的庙会市集。这常州城也是南来北往、周转承运的要紧所在,集市最多,看差了也是寻常。不过,我这儿有一个乖,便是城前的水关,距离它七八里处,河要朝东南向拐一个大弯;你只留神看,就知道到不到了。”

    谢楷点头。两人又说了一番话,喝了两轮章回随身带的青茶。就听见船尾船家艄公的歌子突然响起来,前头的水面也渐渐放开,显出扇形的模样。谢楷细看水道转折,果然是朝东南去,顿时露出喜色。转头要与章回说话,却见他起了身,出了船舱,负手立在船头,眼望船行所向,脸上神色与寻常全然不同。谢楷心下突凛,一时嗫嗫,只说:“前头水流,看起来是转弯了。”

    一语未了,船家的歌子就骤然大起来,唱的正是:“六龙现,龙城出;吴王的老末叫季札,三辞三让好佳话,封在延陵做世家。”

    欲知后文如何,章回返家情形,谢楷又有何遭遇,且看下回分解。

第15章 第七回下() 
章回、谢楷两人坐船到常州,沿运河水路,先入一条支流,两边已是市集严密,招来送往之声不绝。不多时,面前一座高高大大的水关矗立,许多大船至此驳岸,需换了小船方能进城。章、谢两人却无此烦恼,船一路过了水关,前方便能望见内城,越发的市坊林立、人烟阜盛。谢楷早支开了窗子,两手扒住窗棱,两个眼睛只望岸上店铺行人瞅去,口中赞道:“好繁华!就是金陵城中,也不过这般景象!”

    章回笑道:“季子故里、南梁皇业,自古的鱼米丰盛之乡、文教昌明之地,自然是该繁华的。且这里尚未入到内城,待一会儿内城码头上登岸,才见着延陵城真正模样。”又提醒,“你可小心些,莫跌下去。这外城河水极深,不是顽的。”

    谢楷笑道:“你当我你家呆书童么?这也能落下去。”也不理会进宝闻言立刻横眉竖目,指手画脚就要出言来驳,只抬手向岸上某处一指问道:“那个是酒旗?”

    章回抬眼望去,果然见岸上一处挑出来的一角小小酒旗,顿时笑起来:“这也看得清,真教我佩服你眼力。”仔细辨视一回,说,“那是静庵素酒,城东头最是有名。”

    谢楷一回想,道:“静庵,莫不是什么尼庵道观?”

    章回笑道:“果然就是尼庵。”指着岸边交纵着折过去的一条丈八尺宽的水道,说:“看那一溜,是常州城里果品集散之所,全都是南来北往的鲜果、干果、果脯之类。故而叫千果巷,但也有叫鲜果巷、青果巷的。一拉溜几条巷子过去,生意铺得极大,却多是女人当家。因信佛,凑份子捐了个尼姑庵。请回的那住持是个有算计的,将每年奉献上的果品多酿了酒。偏她家的方子特别,酿出的素酒也是真好,香醇甘厚,醉脸却不上头,各家内院最爱。一来二去,名气就极大,城里稍有头脸的人家莫不相求。那主持师太又不耐烦与人拉扯俗务,索性打明了招牌,明码标价,用来贴补庵里香油钱。”

    谢楷挑眉,在嘴里回味了两遍,噗地一声笑出来道:“既不耐烦拉扯俗务,又明码实价地卖酒补贴香油钱,怀英这话说得,当真有趣。”眼里突地就亮亮地闪出光来,注视章回。章回看他一眼,道:“若我记得不错,这晓月师太和鸡鸣寺晓清师太原是同门,两个曾一起修行过,言辞机锋上头颇能一辩,彼此甚是佩服。”

    他一句话未说完,这边谢楷早已垂下头去。原来就在两年前,他一班同学少年盛气,仗着人多口杂,竟把受书院山长程睿秋之邀,专程到书院讲经谈禅的栖霞寺住持圆通法师好一顿为难。谢楷在这次辩论中占尽上风,十分得意,次日随程睿秋夫人往鸡鸣寺进香,居然故伎重施,不想那知客的晓清师太不但佛法极其高妙,口辞更是便给,只将他诘难到无辞以对。事后程师母当笑话传出来,谢楷只视作奇耻大辱。这时被章回一句话,正中要害,当即闭口不再多谈。而这边章回也忍住肚里好笑,又随便与他指点两岸风物,将这一节慢慢揭去不提。

    船继续前行,不多时,靠近内城码头。谢楷这才忙指着码头上一顶碑亭问:“那是什么碑?”

    章回道:“这边就是常州城里第一有名的御码头,亭里的是前朝李郑的乾宁皇帝御笔碑刻。当年乾宁皇帝下江南,本要直接引了运河水沟通城内,想在这里西边筑一道坝。却被老人们说如此则阻了自来的活水,将断延陵文脉。只好改了河道,分出河心岛从外围转了个大弯,结果御舟仍停在这里,到底没能乘船进得城去。为这件事情乾宁皇帝写了一篇记、一篇赋,咏了三首绝句,后世便总合在一处,立了这座碑亭,乃是常州城一大名胜典故。启庄到来一次,这第一名物可莫错过。”

    谢楷听他末了专门描补这一句,不免又咬牙,恨恨道:“章怀英,你便不能有一日不提功课?”又道,“若我不下船便折返金陵,你可别拦我。”

    章回闻言莞尔,尚未及答话,一旁小书童进宝已经鼓起掌来,笑道:“阿弥陀佛,这一路叨烦吵扰的,到底有个头儿啦!谢相公回去便回去,可没人拦你!”

    一句话未了,谢楷已恨得跳起身来,指着他额头笑骂道:“小油猴子就爱多嘴!”又转向章回,斜了眼睛道:“常言说‘有其主必有其仆’,我只找你算账。”

    章回只笑道:“他小孩子家说话,与我有什么相干?又不是我教他的。”

    谢楷道:“虽不特意教他,这一向的放肆,难道不是你惯出来的?这般没规没据,一会儿等进了你家门,可不要掀了屋顶棚去。”

    章回不禁笑道:“哪有这样。我家进宝可乖巧,平日都是稳重的,做事也叫人放心。我看,也独只有你闲得发空,专一爱撩拨他,三不五时就逗出一大串的欺心枉上。”

    这里章回一边说,那小书童进宝就在一旁磕头虫似的把头点得直如捣蒜。谢楷见状,又好气,又好笑,最终不免哈哈笑出声来。只说:“看这点子出息!亏得是跟你,若当年果然我给出了那一半赎身银子,现在黏过来,我怕真游也要游回石头城去。”又问,“话说,你真打算就让这小猴儿顶着‘进宝’这般名号入门?虽喜庆吉利,可与你这书生、书房的怎么想怎么不合。又不是小门小户、做生意跑街坊的,到时府堂书斋里面招呼伺候,口口声声的‘进宝’岂不乐歪了人?”

    章回笑道:“那依启庄,改个什么名儿才好?”

    谢楷摸出把扇子,随手摇了摇,装模作样片刻才道:“既是书童,我看侍笔、司墨这些就很好。”

    章回含笑道:“侍笔、司墨,果然文雅,实在是好。不过,我家原不讲究这些。且招财进宝,向来也是这些口彩最得家里老太太偏爱。今日是头一回带他家去,倒不妨叫他就先用着这个最古早的名字,然后再慢慢改过。”

    谢楷听了,也不多话,只点点头。然后就起身出了船舱,看那船头的水姓船家将绳扣套上码头上石柱,用力一拉,便稳稳当当停船靠岸。方搁下舢板,那小书童进宝已经一蹿上岸,先在人群里略张一张,然后就傻了眼,当时回转过身来大声叫:“相公相公,家里是谁来接的?我一个也不认得。可怎么办?”

    谢楷一听,顿时喷笑出声来。就连章回、水姓船家与船家娘子、小子也忍不住都笑起来。谢楷更拿了扇子遮住大半个脸,说道:“要命要命,跟着小子同一条船,连少爷我的脸面都要一同丢尽了!这常州城也真稀奇,道面儿不窄,路上看着竟比南京还挤,便夫子庙秦淮河码头也觉得有些不够看,难不成今日有什么庙会集市,又或者是什么如来佛祖、观音大士恰巧庆生?别是这一城的人都挤在了这一片,把相公我这狼狈样儿看了去,等传回南京,可不彻底没脸?”

    章回听他越说越是离谱,脸上偏又一本正经,不由啼笑皆非,只说道:“大冷天的,你把个扇子抖得跟抽风似的作甚?罢了罢了,你就当常州一城的人都凑到这眼跟前,来恭迎你谢大公子二十二年来头回到常州的大驾。”

    章回自是玩笑,谢楷却不管,笑道:“我知道怀英向来实诚,今儿既这么说,我便这么听了。只是,心里觉得实在惭愧,小生我愧不敢当哇。”尾音拉长,又晃着扇子,竟是一副要开唱似的模样。

    章回见状,实在无奈,只得摇头:“谢启庄,你又做什么怪?”拉了他两步下船。然而这谢楷仪态姿容实在上乘,一边假意挣脱,一边盼顾风流。这码头上原本最多走卒贩夫,他两人通身学子文士、公子哥儿打扮,当着岸边一立十分的抢眼;更兼这谢楷原就生得好,此刻含笑展颜,日光下益发显得面若冠玉,莹润生辉,直耀得左近老妪少妇或急急转眼、或低头脸红,就连不少脚夫力士也投注过目光来。章回顿时扶额叹气,无力道:“古人有掷果盈车,谢相公可惜选错了时节,须得再过三四个月才得呢!”

    他两个这边正玩闹,这边小书童进宝却醒过神来。原来他先前兴冲冲下船,码头上人太多,又嘈杂,他实在认不出章府里来接的人形容身貌。此刻人都注意谢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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