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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命悬一线（）
如果说成堂好像阳光的话，盖先生就好像是冰块。你无论说什么，他好像都不开心。
故里本来是想开个玩笑－一个在过去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开的玩笑。
她在成堂兴奋的说“我们结婚”后，转头问盖先生：
“你不娶我吗”
车内瞬间安静了。
“你想我娶你吗？”盖先生问的很镇定。
“没有”故里红了脸。成堂却出面给她解了围：
“你这么美。所有男人都会愿意娶你”话音一落，故里就吓掉了下巴。
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着成堂：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她这个严肃的表情倒是让成堂不好意思起来。
“当，当然。你，怎么会这么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多珍贵？”
珍贵。的确，像我我种从一千多年前被卖过来的人，能有多少。
“不信你问我师傅。师傅，她是不是很漂亮。这苍白的脸色、淡淡的眉毛、瘦弱的身形……”
喂喂！故里在心里呐喊，这话怎么听起来都不像是在夸我！
没想盖先生居然笑了出来。
“师……师傅，我认识您两年多，从没见您笑过”成堂好奇的趴倒盖先生座位后面，一条无形的小尾巴在身后晃啊晃啊～故里也很惊讶，刚才还觉得他是冰块，不近人情。
“你是很美”盖先生没理会成堂，倒是望了眼故里。
故里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忍住！不要笑！不要笑！她长这么大，从没有人跨过她美。一般别人夸她都说“故里真能干！”“故里真能吃苦”但现在两个超级英俊的男子，围着自己夸自己美？
值了。你们把我卖了都值了……
突然，盖先生一个急刹车。前方的汽车不知为何都停了下来。成堂向车窗外张望了一下。
“检查证件吧？常有的事儿”这里是地下贫民区通往地上的主干隧道。从地面上下来容易。但反之，想要从雅利安－这个地下都市再回到地面，就需要：证件检查、安检、入境免疫……一样都不能少。
随着车流速度的减慢，公路上兜售商品的小贩越来越多。兜售地图、发小广告、卖盒饭的……他们普遍衣衫褴褛，衣服上打补丁的已经算是体面，更多的人任由裤子、衣服破洞。
故里回头看了看成堂－这个银发少年，小小年纪却穿着古板：白衬衫、蓝裤子，没戴任何饰品。然而细细再一看，衬衫领口用浅色金线绣着字母“C・T”，每一颗钮扣上都刻着独特的狮子花纹－这样一件看似普通的衬衫，恐怕也价格不菲。故里再打量身旁手握方向盘的青年：素色衬衫、旧牛仔裤。手腕上一块古董腕表，却又透露着主人不凡的身份。
“你看什么”
“没……什么”故里赶紧从眼前的青年身上收回。
盖先生转头看了看车外兜售商品的小贩，又回头瞟了眼故里：
“这里是边境，少不了难民和贫民。”
故里点点头。
成堂自言自语：“前几天大雪，他们的日子看来也不好过”
就在这时，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孩子，凑到故里身旁的车窗，笑着示意她开下车窗。故里伸手就去摇车窗，却听盖先生一声怒吼：
“别开！”
但为时已晚，一只手已经从打开的车窗伸进来，胡乱抓向故里。这力道让人很难相信他只是一个孩子。
争抢中，故里只觉得脑袋被磕到车窗。一阵剧痛后，她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孩子的尖叫和奔跑声。几声爆炸让四周一片尖叫，四处逃窜。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顾不上脸上湿乎乎一片，想往外冲。却不料一个趔趄扑在了正打开车门的成堂身上。顿时成堂雪白的衬衫上鲜红一片。
“你身份证呢？”盖先生跑回来匆忙在故里四周摸索了一遍，“被抢走了！”他一个拳头重重砸在车顶。
“师傅你去哪儿”成堂话音未落，盖先生已经消失在车流之中。
钢筋水泥的桥洞下，小男孩玩儿命的跑进桥墩。另一侧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围在那里抽烟打牌。
“爸！你看我带回什么了”男孩语气中满是兴奋
“兔崽子，没看到老子输了钱？”一个头戴破旧渔夫帽的干瘪男人，一脚踹了男孩一个跟头。男孩不哭不闹，又自己爬起来跑到父亲面前。干瘪男人瞬间双眼冒光：
“钞票？”
“爸，咱们去吃顿好的！”小男孩还没说完，就觉得后脑勺被硬硬的一个东西顶着，他父亲口中的半截烟屁股“噗”的一声掉在地上。没人敢动一下。
小男孩缓缓举起手。
“别……别……别伤那孩子……”故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俯冲直接堵在枪口下，挡在孩子面前。
“让开”盖先生冷冷的说。
“他只是想去换顿饭……”故里可怜巴巴地看着盖先生的眼睛，还轻轻拉了一下身后地小男孩。男孩会意地大叫：
“我饿……求您饶了我吧。再不敢了”说着就扑通跪下了。脏兮兮地兜里掉出一大把还没卖出去地圆珠笔。
“你这蠢女人，竟然会相信他们”
“我信”
咔嚓，弹药上堂的声音。
银发少年追过来时，看见盖先生枪下站着满脸是血的故里，两人正僵持不下。
“证件呢？”
“卖……了”男孩地声音颤抖着。
“卖给谁了”他越过故里，直勾勾的盯着男孩。
“卖……卖给……”男孩看了眼他父亲。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转身就要跑。
故里猛的被盖先生拉过身旁，他的手遮上她的眼。
砰砰！砰砰！几声干脆的枪声响起。
她心里咯噔一下。当她颤抖着扒开他挡在眼前的手指时，只见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吓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身边几个弹坑，稍偏一点就会枪枪致命。
故里吓得虚脱的瞬间，只觉脚下腾空，被人一把扛到肩上……
原本就拥堵的隧道，因为盖先生扔在路中间的汽车，被堵了个彻底。几个焦躁的司机开始拼命按喇叭。四周偶尔传来枪击声，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尾气和腐败的臭味……
故里反应过来时，已被盖先生抱到了后座。成堂用盖先生扔过来的毛巾，给故里按住额头止血。她却无意间看到车外，几个路人正面无表情把倒在血泊中的几具身体往路边拉。只见一人已被炸掉了半个脑袋，另一个身体中间空洞焦黑，血淋淋内脏拖在外面。人们好像对这样的情景司空见怪。
“你……开的枪？”故里颤抖的问驾驶座上的青年。
盖先生瞟了眼路边，“不是我……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一个紧急转弯，盖在一阵抗议的喇叭声中，白色地老爷车颠簸着冲到对向路上。
“还能再弄一个证件吗？”成堂紧张地问
“至少要一周。但明天之前进不了死亡谷，就要再等半年”
“还有什么办法吗？”
“先回朱莉那里，再做打算”
“黑市里一个临时身份证能买到几个人的命。难怪他们铤而走险。”成堂愁眉不展的望着前方，
“但这下，就算有钱，你的命也难保了”成堂对身旁故里说。
第18章 战争的记忆（）
到朱莉家的大杂院后，成堂和盖先生马上关到朱莉房间里商量对策。
熊婶看到故里满脸是血的回来后，一副幸灾乐祸模样：“呸！活该！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你还早了三百年！“
“能不能少说点？回屋“煤矿大叔拉着胖胖的熊婶就走，可熊婶偏不走。
“听说害死了人？你本事啊！这造下的孽早晚要还……“话音未落，盖先生从朱莉的房间内出来，正冷冷的盯着熊婶。看到他的目光，熊婶依然一副凶神恶煞模样，但气焰却下去了不少，专门进了自家小平房，咣当一声重重地撞上了门。
盖先生什么也没说，看都没看故里，就关了门继续去谈他的事情。
故里鼻子里塞着棉花，脑袋上绑着裹的很丑的绷带。
“对不起啊，我包的不好“龅牙妹一边有点歉意的说着，手底下却依然轻重不一，冒冒失失。弄的故里很痛，但她却一直紧紧抓住裤子，忍着没叫。
终于，脸上的血洗过也包扎好了。龅牙妹做到故里面前，满脸尴尬，脸蛋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故里知道她有话要说。
“对不……“龅牙妹刚一开口，故里就抢在前面。
“对不起，是我不好“
“啊？“龅牙妹抬头一脸惊讶的看故里。“你……对不起什么“
“刚才都是我不好。“
“关你什么事。都是我说了些重话。你……别放在心上啊“
“没有没有“故里说完这话，两人就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龅牙妹搓着双手开了口：
“你别怪熊婶。她那也是……有理由的。“
故里看着龅牙妹挂满悲伤的脸，点点头，等她继续说
“熊婶他们和你一样，都是跨时空被走私来的。她家原本是一家三口……“
“他们被偷盗过来，强制解冻的时候，正值死亡谷7年战争的第2年。当时熊叔因为是男的，值不了多少钱，最先被扔了出来。熊婶带着孩子，当时小孩才才两岁，那么小小的一个小人儿”龅牙妹在地上比划着。
“骷髅兵追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和其他几个人躲在山上的树底下。一有人喊‘骷髅兵来啦！’所有的人都往山顶跑。熊婶就抱着孩子，拽着她那只鹅……这个鹅，我不说她以后也肯定和你说。她时逢人就讲她那只鹅”
“跑到山上后，孩子才多小啊，听到枪声就开始哭。可这哪儿行啊？好几十口子人都躲在山上，这要是被骷髅兵听到了，大家都得死……”说到这里龅牙妹重重的叹了口气。
“于是熊婶就用被子捂着孩子的嘴，不让他哭。捂着捂着……”龅牙妹抹了抹眼睛“等骷髅兵走了，确认没跟上来以后，熊婶再一看，孩子早就没气了。就生生的被捂死了……”
“你说多可气啊，才两岁。他们唯一的孩子。结婚后求了好几年才求到的。你知道，人类3000年之后的繁殖能力就大不如前了。熊婶他们那个年代刚经历过核战争，那么强的辐射，想要一个孩子，更是难上加难。唉……”
就在空气沉重到低气压时，突然龅牙妹笑了：
“不过你猜怎么着？那只鹅呀！原本上山路上不是就跑丢了？结果大家回到村里后不到一个礼拜，大白鹅又自己回来了。你说这兵荒马乱的死亡谷，什么东西还是人不能把鹅给逮了去？可就是神了。”龅牙妹眼里泪光闪闪。
“熊婶没了孩子，眼看就要自寻短见的时候，她的那只大白鹅自己回来了。她抱着大白鹅那叫一个哭。哭啊哭啊……据说哭了三天三夜。终于还是起身，去给大白鹅捡菜叶，不久之后熊叔……就是挖煤老爹－那时候他还不挖煤，他也找了上来。这样也算是一家团聚”
“所以后来，熊婶逢人就讲她那只大白鹅。还说如果不是那只鹅，她可能早就变成死亡谷的另一具枯骨了”
话音一落，龅牙妹见故里已经是满脸泪水。
“哎呀，你别这样。我们将点别的。对了，你知道吗？所以熊婶现在才会看到飞机还会发抖？是不是太衰了？”
讲真，龅牙妹的笑话永远都很尴尬。但此时故里还是勉强给她挤出一个惨淡的笑。龅牙妹笑了。
讲真，龅牙长的实在不算好看，她脸上贴着很多肉色的小贴纸－因为她脸上总是起不完的痘痘。但她永远笑的堂堂正正，大大方方。这让故里觉得她美好的不像话，此刻更是如此。
“怎么才能不要有战争？”说出这话时，故里自己都觉得有点痴人说梦。但她又重复了一边：
“怎么做，才能不再有战争？”
龅牙妹愣住了，显然，她从没思索过这个问题。
“我觉得……你给钱肯定没用。就跟你给了我几条鱼，吃完了怎么办。还是会饿肚子”
思索片刻后，龅牙又说：
“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可以把我塞回试管里的话－你知道了吧，我是试管婴儿，体外繁殖。我希望……”她仰头想了想，过了很久她突然说“算了。让我重新选择，我应该还是现在这么过”
故里张大嘴，她没想到龅牙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但此刻龅牙又是一个腼腆的笑：
“我……很感谢我经历过的。要不然，我不会遇到熊婶、煤矿老爹、朱莉、还有你”她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故里。
“我不觉得战争是惩罚。我觉得战争看成是上天给我们所有人类的一堂课……”龅牙说这话时明显在压抑着眼泪，“尽管这课上得实在也太疼了”说罢她用手去抹了下流出来的眼泪。
刚才为什么故里会在入关的时候开车窗？为什么一点防备没有。因为那个孩子也拿了一手的廉价圆珠笔在卖。龅牙妹就是靠卖圆珠笔为声。一只圆珠笔故里不知道，但她只知道，龅牙妹每天一大早，在所有人还在睡的时候，就悄悄离开，开始在高速公路的隧道里兜售圆珠笔。大家都开始使用电脑的今天，谁还会用圆珠笔。但这是她唯一的谋生出路。
晚上回到大杂院，故里经常看到龅牙妹的腿肿。她自己揉两下，却总是满脸笑容的看着你，和你打招呼。多卖出一只圆珠笔，她都会兴奋的开心很久。可就是没什么人会买她的笔。
“如果人类可以不再重演我们经历过的悲剧就好了……”龅牙妹最后说完，眼里只有惆怅。
“我能做点什么吗？”故里这话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咱们能做什么……嗯，估计也就那个了吧”龅牙说完又咯咯笑了一串。
“那个？哪个？”
“就那个呀”龅牙妹凑到故里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上帝的眼泪’。据说能让枯骨复活。”说罢她又叹了口气，直直的望着双故里说“讽刺的是，也正因为‘上帝的眼泪’，死亡谷现在只剩满地的枯骨。”
第19章 番外2 成堂的荷尔蒙讲座（）
《生理健康课》
龅牙妹因为有点愧疚之前对故里说过一些“狠话”，所以最近对故里格外亲切。
譬如说，她教了故里好多“人生技巧”。
“所以男生从十二三岁开始，就要学习如何撩妹？”故里难以置信的问。
“对，小时候是理论课，十四五岁开始就是实践课。”龅牙得意的解释道。
“譬如说？”
“譬如说……单手解开胸罩的技巧；3秒钟内为对方脱下紧身牛仔裤的手法；最激情亲吻角度……”龅牙掰着手指细细数来。
故里一口吐沫没咽下去，开始剧烈咳嗽：“这、这都学校教吗？”
“学校不教还能回家找妈妈教吗？再说这里好多人没妈妈。我就是试管婴儿体外繁殖……”
“可、可、可……”
“拜托，一聊帅哥就结巴？可什么？这不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可、可这都能拿到台面上教吗？”
“很多事情，别以为到时候自然就会。会不了！所以现在生育率才这么低”
看到故里一副懵懂表情，龅牙妹像个老大姐一般口气：“不教就不会、不会才最丢脸好吗？”
故里实在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再咽一口吐沫。
但龅牙妹还不罢休“你们古人真奇怪，一些事情上开放的吓人。但这些该开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