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约到黎明。他这人一贯如此,哎,没治了!
睡得死猪一般的岳旷、年玄妙和袁焕之被活生生地从被窝里揪了起来,岳旷嘴边的水汪汪,保不齐又梦到了月如小姐。三人揉了好一阵子眼睛,才明白——尤半城大人要开会,研究军国大事。从京城传过来一条重要消息:慕容恽潘仁义两位丞相都病了,皇帝各准假一个月。同时,锦衣卫济州司主事人胡宇扬汇报了一些事情,最惊人的是济州司马郑延秀吃空额严重,济州城的驻军不是满额的一万人,而是只有五千。再有,距离济州城两百里的天罗山活跃着相当多的土匪。据可靠消息,月前,天罗山十八寨共奉“白袍银枪将”韩再兴为天罗山十八寨总瓢把子。结合尤半城刚刚了解到的济州郡的基本情况,岳旷、年玄妙和袁焕之立马都没了睡意,应该说是被吓醒了,开始紧张地思考着对策。
“看来,这回咱哥几个够戗了!先说这济州,形势是一团糟啊!百姓对帝国官员完全丧失了信心,怎么去同仇敌忾地对付倭寇!离京前,家父曾讲过,太守王念孙是慕容恪的门生,而司马郑延秀是潘仁义的奴才。两人你捶你的鼓,我敲我的锣,对着干了十多年,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二人在济州郡经营多年,上下交通,盘根错节,是轻易动不得的。可是,咱哥们能依靠他们去对付倭寇吗?”到底是官宦世家子弟,袁焕之的分析入情入理。
岳旷以少有的谨慎,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个弄不好,咱们在这里与小鬼子打得热火朝天,被那个劳什子的‘白袍银枪将’韩再兴在屁股后面捅一刀,那不全完了吗?这信上不是说了吗,韩再兴有一万人哪,乖乖,一万人啊!”你别说,岳旷还有一定的军事头脑。
年玄妙盯着烧得噼啪作响的蜡烛,道:“你们说,这一次倭寇能有多少人来进攻济州郡啊?”大家谁也没料到年玄妙问到这样的问题,看到年玄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耐心地等着下文。
“倭寇提前十天进攻济州郡西部门户玄武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看来所图非小呀!他们是想切断济州郡与帝国西部的联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济州全境。既然一支偏师都有五千人之多,那么倭寇今次动员的总人数,少说也在三万以上!鉴于东瀛的国力,一次出动五万人并为之准备一个月的粮草,已是运输的极限。关于此类问题,我是征求过父帅意见的。”年玄妙是一个天生的军师,思虑周密,算无遗策。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他的推断已得到军事大家——年希尧的首肯,并非凭空想象。
袁焕之以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道:“去除我们已经消灭的五千人,也就是说,倭寇的人数当在两万五到四万五之间。”
“以五千人对付两万五到四万五的小鬼子,还要小心着一万多土匪,甭说打,想想都悬。那五千济州驻军还不一定能听使唤,搞不好,娘老子哎,莫非只有我们十,十,十三个人再加上两个丫头片子,去对付小鬼子?”岳旷真正想起事情来,速度委实不慢。这回想是想明白了,可是吓得离死也没多远啦!当然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嘛!
年玄妙仔细听了听外面打更的梆子声,漫不经心地说道:“已经是丑时了,现在是大宋历313年12月28日,算上今天,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情势若此,何去何从?”
一直没做声的尤半城低着头,也不看其他的人,道:“根据禁衣卫传过来的消息,慕容恽潘仁义两位丞相几乎同时告病,皇上还准了假,这个事情应该怎么理解呢?”
岳旷眼睛瞪得溜圆,扯着嗓子喊道:“老大,你脑子锈透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些!不要紧啊,不要太上火,别太把这当回事,实在不行,咱就溜呗!干不了,咱还就不干了。”
尤半城面无表情,沉声道:“闭嘴!”
岳旷看得一激灵,不言语了。这表情岳旷太熟悉了,这是最可怕的表情,这是尤半城发标的前奏。
“得,拍马屁拍到了蹄子上,为老虎做美容刮到胡子上,想亲姑娘的小嘴儿,却亲到了屁股上,哎,认命吧!”袁焕之不管那些,开着玩笑。
岳旷斜眼瞟了一眼尤半城,小声嘀咕着:“拿自己兄弟撒气,算哪门子能耐!俺生气要是憋不住,俺一个人上去把那五万小鬼子都剁了,扔到河里喂王八!”
“扑哧”尤半城被袁焕之和岳旷给气乐了,指着岳旷的鼻子骂道:“我要去,也得带上你,你躲都躲不了!”
“说正事,大宋立国以仁以孝,皇帝为太上皇修个园子,再正常不过了!但是,眼下国库空虚,三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况且,皇家办事,讲究个体面,每一个沾上皇字的工程,没有不超过预算的。敌人四面围攻,帝国全力备边,战事一开,那花销就是一个无底洞。各处伸手都向丞相要银子,他们也变不出啊!实在没办法,两位歇菜了。”袁焕之说道。
年玄妙接着话茬,道:“没错。没准啊,皇帝也是在试探慕容恪和潘仁义,同时在观察其他的官员的动向。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当然想用自己的人。但是,咱们现在的皇上有难处,那就是还有太上皇。没摸清太上皇的意思,皇帝只能试探着来。本人敢料定,两位丞相必不敢长时间不理事,否则,皇上真把他们免了,太上皇也不好说什么。皇上这手高明啊!”
“我靠,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在打擂台,全是些王八犊子。”岳旷听明白了,岳旷恼了,岳旷骂皇上了。在一起相处久了,彼此的脾气秉性太了解不过了,这时候岳旷不骂人才怪呢!尤半城与年玄妙、袁焕之相视哈哈大笑,屋里总算有了点活动气。
年玄妙盯着尤半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趁他病,要他命!”
“好,就是这个话:趁他病,要他命。咱先把济州城夺过来。恐怕,王念孙和郑延秀的后台,这回要不灵了!半城还有密旨在,纵使稍有差池,皇上恐怕也得替咱们担待着!咱这时机是恰到好处。否则,今后谁还敢得罪慕容恪和潘仁义啊!我们也不是全无根基:锦衣卫不消说,那时二位的娘家;年兄后面是年大将军代表的整个军队系统;我父亲作吏部尚书已经五六年了,也有相当的势力;昭阳公主以及她后面的上官世家,东方无双代表的东方世家。哇,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势力相当可观呢!甭管咱们做的事情有多少家人的意思在里面,如果有人要反对,总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喽!”袁焕之越说越兴奋,那是,终于看到了曙光了嘛!
尤半城恶狠狠地说道:“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劝降韩再兴,令其为我所用。最起码,要让他不能与我为敌。实在不行,就干掉他!第三,进行全城动员,一定要顶住倭寇的第一波攻势。第四,找到小鬼子老巢,斩草除根。事关弟兄们的性命前程,一点也不能马虎。老二,交给你一个任务:立即动身去找锦衣卫济州司司长胡宇扬,让他立即整理韩再兴的资料,明天一早马上送来。”岳旷还是愿意干一些具体的工作,高兴地去了。
“年兄、袁兄,我们再研究一下具体的行动方案。我看,这第一步应该……”尤半城招呼着年玄妙和袁焕之,再一次投入热烈的讨论之中。
大宋历313年12月27日夜至28日凌晨,尤半城、岳旷、年玄妙和袁焕之于济州城悦来客栈会议研究济州郡剿灭倭寇事宜,史称“济州会议”。这次会议又被后世称为异想天开的会议,疯子的会议。济州会议商定的解决济州问题一揽子计划,构思大胆,妙想天成,其胆大的程度几乎等同于疯子的想法。济州会议的影响深远,影响了国民的命运,影响了帝国的走势。
第61章()
陈婆婆自出嫁第二年就开始守寡,独自一个人上侍公婆,下抚爱子,含辛茹苦地过日子。那时,她有盼头,希望等到儿子娶妻生子的那一天,到了那时候,苦日子就算到头了吧!
儿子十八岁的那一年,看到知府的公子调戏邻居家的丫头,就上前说了两句公道话,万没料到竟然被对方活活打死。儿子是娘的命啊,那一天陈婆婆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头顶上的天塌了。陈婆婆一定要为儿子报仇,让凶手掉脑袋。
一次又一次的击鼓告状,听说济州最大的官——太守和司马,都换了三茬人了,可是她告不赢。一次又一次的拦轿鸣冤,只要是知道大官到了济州城,她就一定要拦轿告状,她还是告不赢。先失独子,又亡长孙,上了年纪的公公、婆婆挺不住,相继去世了,死去的老人的眼睛说什么也闭不上,他们死不瞑目啊!说不上告了多少次,陈婆婆只记得为她写状纸,从不收钱的夫子,开始还是一个刚刚娶妻的年轻人,而今孙子都有了。陈婆婆想到过死,不止一次地想到过死,但是公婆死不瞑目的双眼,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丈夫绝望的目光,让她挺住了,最终熬了过来。听说要过年了,那不打紧。听说济州城来了一名大官,一个好官,肯为民做主的好官,就住在悦来客栈。陈婆婆心中又升起了无穷的希望,洗了一把脸,饭也顾不上吃,就迎着初升的太阳起程了。
李老汉今年有五十多岁,自从五年前那些心爱的树被砍掉后,他就从未笑过。李老汉的爷爷节衣缩食地过日子,一个铜钱一个铜钱地扣,最后给儿子留下了十母薄田,一片山冈地。李老汉的父亲很骄傲,祖宗的基业都在,又增加了五亩地,山冈上已经种满了树。父亲告诉李老汉,山上的树是不能动的,除非家里有人中了秀才。父亲是看着那满山的树,笑着死的。
父亲去了,似乎好日子也随着父亲一起去了。国家开始打仗,土匪比兵还多,倭寇走了一茬又来一茬,苛捐杂税满天飞,日子是越来越艰难。为了给两个弟弟娶媳妇,他卖了七亩地,七亩好地呀,可那实在是没法子的事情。虽说不后悔,但李老汉窝囊啊!唯一可以欣慰的是,小儿子自小就聪明,据教书的先生说,早晚必能中秀才。李老汉就盼望着那一天,那时可以先砍一些树,家里的日子能好过多了。依靠山上的树,就是不向女儿、侄女们的婆家要多少彩礼,儿子们和侄子们的婚事也能应付过去。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忽然有一天,来了许多官差,说是国家打仗需要那些树。一群王八蛋,连个收条也没留下,就上山砍树。大儿子和两个侄子拦着不让,被打伤了。三十多人,足足砍了四天啊!李老汉不服,他一定要讨个公道。官司从来没赢过,他不管,他还要再告。在城里作小买卖的邻居家的女婿,天刚亮就来告诉他,这回有了指望,济州城来了个大官,从京城来的大官,就住在悦来客栈。李老汉识得路,二话不说就上路了,也许这次真能成事啊!
乌云遮住了太阳,济州郡的受苦人、受欺压的人盼望着光明,盼望着清天大老爷。哪管这太阳、清天是真是假,最多是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嘛!一手策划了本次事件的尤半城,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但是本次事件起到的效果,却是卑鄙无耻的尤半城始料不及的。他从此成了济州郡的清天大老爷,他从此成了济州郡头顶上的太阳,光明灿烂的太阳,真正的太阳。
不到半个时辰,从悦来客栈抬出的轿子仅走出六七十丈,尤半城已经收到一百四十多张状纸。积案如山,渊深似海啊!尤半城不得不停下轿子,说实话也是坐不惯。望着一张张热切的脸,无数信任的目光,以及越来越多的百姓,尤半城动情了,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为他们说句话,也要还他们个公道。时间紧迫,今日事情必须有一个结果,尤半城遂扬声说道:“乡亲们,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今日,请大家一起去太守大堂,有什么冤屈尽管讲出来。证据确凿的,本官一定为大家做主,请相信我。”
“大人,如果咱们告太守呢,您还为咱们做主吗?”一句话,代表了许多人的心声,场中竟奇迹般地静了下来。
尤半城铁面染霜,官威十足,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宋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名小小的太守。今天,就是天王老子犯了法,我尤半城也会管到底。如有食言,叫我天诛地灭。”
他的一句毒誓,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尊敬,如潮的掌声陡然间响了起来。人流再一次向前流动着,轿子的前后左右都是人,犹如成千上万的人共同抬着轿子,缓慢而有秩序地前进着。
“咚咚”的鼓声陡然在济州的大堂上响了起来,刚从小妾的被窝里爬了出来的济州太守王念孙被吓了一跳。养尊处优的太守大人正欲骂人,一名衙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人,不好了。大堂上来了很多的百姓,闹哄哄的,嚷着要见大人。人太多了,恐怕要出事。您快去瞧瞧吧!”
这时,屋子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的衙役捕快。王念孙费了很大的劲,才搞清楚发生的事情。民变,王念孙弄明白形势后脑海中立即闪出这样两个字。到底是为官多年,王念孙还算镇定,来到外面,道:“肃静,肃静,乱哄哄的,象什么话!看来,今日有人要闹事。朱捕头,你立即去郑延秀大人那里报信,请求他派些人来。告诉他,一旦事情处理不好,闹大了,他也脱不了干系!同时,集合所有的人手,到大堂上把秩序给我控制住,本大人立即就到。堂上听我命令,不要含糊,我让你们抓人就抓人,杀人就杀人,明白吗?”
衙役捕头们齐声答应着。
“事情办得好了,今年过年的赏银加倍,同时本大人每人加赏三十两银子。事情办砸了,本大人会杀人头的,明白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道理王念孙焉能不知。听到有银子拿,大家都来了劲,高兴地答应着去了。
王念孙是知道尤半城的,清楚他身上有一道太上皇给的密旨,也知道密旨的内容,甚至一字不差。前两天传过来玄武大捷的消息,曾经令他吃惊不已,明白这尤半城真不是易与之辈,万万忽视不得。恩师慕容恪来信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不能让尤半城在济州郡得逞。在这大堂上一坐,外面的情况看得分明,王念孙就明白今天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捣鬼,恐怕难以善了。在没揪出这背后的黑手前,王念孙有一点犹豫,最终他还是决定以霹雳手段扫除祸根。正当这个时候,尤半城到了。寒暄过后,尤半城说不影响他办事,有些小事退堂后再谈。说罢,也不走,竟然坐了下来,拿出一堆状纸,煞有其事地看着。边看,边分门别类地归置着。这再清楚不过了,傻子都明白了:尤半城是有备而来,他是故意来找茬的。
王念孙暗忖:“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郑延秀究竟站在哪一边。虽说在太上皇的密旨中,明确了尤半城在疑难问题上有决断之权,但是这所谓的‘疑难问题’如何界定,可是大有文章可做。如果能得到郑延秀的帮助,他一个外来的小毛孩子,要人没人要兵无兵,定当无所作为。反之,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太守王念孙心里打着算盘,等着济州郡司马郑延秀大人的到来。
第62章()
不久,外面一阵人喊马嘶,一名雄赳赳气昂昂的武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上的甲叶子“哗啦、哗啦”做响,煞是威风。来人旁若无人,边走边说道:“王大人,咋整的,听说您这儿有百姓闹事,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