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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日之事仍让她心有余悸,叶秋嬗无奈地摆摆手道:“我若说这一举其实是在保你,你可会信?”
先前的小翠尚还神情倦怠,直到听她此言便像是遭戳中了软肋一般,惊坐而起。
“大、大姑娘知道了?”
反应这般激烈,一定有猫腻!叶秋嬗秀目一转,将计就计。“对,我之前便有所察觉。”
她一脸笃定地盯着小翠,右手则慢慢探过去,轻轻地盖在她的手背上,对方此时内心所想立即传达过来。
【大姑娘平日从不过问家事,怎么会察觉到?难道是听着点风吹草动来炸我的?但若是真的,那我可真就难逃一死了……】小翠内心三回九转,却一点内情都没透『露』出来。
叶秋嬗凝神听了半响,还是毫无收获。这般隐晦地问必然不行,可她该如何让小翠在心里说出秘密呢?叶秋嬗思忖着如何探话,那边的小翠却装起傻来。
“大姑娘察觉到何事?奴婢方才还以为您知道了肖姨娘要严惩奴婢的事呢。”
叶秋嬗却捏住她的手腕,直接问道:“莫要在我面前装傻,今日肖姨娘打你之前,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她此问却着实焦急了些,让小翠因此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更加三缄其口。“奴婢当时疼得口不择言,未尽之话只不过是想跟主子们求情罢了。”
眼见着几番试探都撬不开这丫头的嘴,叶秋嬗颇为气馁,但仍不放弃地死盯着她瞧,硬要从她神情中找出点破绽来才会甘心。
小翠今日穿着普通丫鬟的粗棉衣服,因被拉扯了好几回已经变了形。发髻凌『乱』并不见首饰珠钗,对于一个普通丫鬟来说这很正常,但对于一个得宠的丫鬟来说便有些反常了。
叶秋嬗双眼如炬,瞅见她拉松的领口里,挂着一根红绳。
藏得这般隐秘,要么是十分贵重的东西,要么便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亦或是两者兼有。
不论如何,她得首先与小翠搭上话,才能探听她的心声。思及此叶秋嬗趁小翠不备,眼疾手快将那红绳拉了出来,
“这是何物?”却见红绳上头挂的是个银质圆珠子,还未待她瞧仔细便被小翠惊叫着夺了回去。
这链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她却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这不得不引起叶秋嬗的怀疑。
“是肖姨娘赏给你的?”叶秋嬗的手落在小翠肩膀上,将她按住。
“不,这是奴婢爹娘留给奴婢的。”小翠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头又是另外一个答案。
【罗三哥送的银珠竟被大姑娘看到了……若是被怀疑起来,我真是害了罗三哥了……】
罗三哥?!叶秋嬗心中骇然,这名字听着有几分耳熟……难道是府里负责看管马厩的饲养小厮罗三?
这两人非亲非故却私赠信物,而且并未听闻肖氏有将小翠指给谁的消息,除了私相授受叶秋嬗再想不到其他缘由了……
叶秋嬗心口起伏、神『色』复杂。
肖姨娘之事没问出来,却误打误撞探出一个下人之间苟且来,这偌大的叶府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叶秋嬗屏息平复内心惊愕,随后改了计策,沉下脸厉声呵斥:“小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主子和下人私通!”
“大姑娘误会了!这坠子是奴婢爹娘临终遗物,并不是什么……什么私通信物……”小翠仍在狡辩。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难道要我去将你那情郎罗三哥也捉了来和你一起浸了猪笼才肯承认?”叶秋嬗眸若寒冰,直刺得小翠无所遁形。
若说先前的她尚且还有一丝侥幸,但一听叶秋嬗提到罗三之后立时如坠冰窟,怔在原地呐呐不知所言。
她心知自己今日是难逃一死,可临死前怎么能连累罗三哥呢?
爱意使人糊涂也使人勇敢,小翠暗自生出寻死之心,想以自己的牺牲换罗三的清白。她目光混沌,低头看向自己颈项的银饰,双手一抓一扯便要往嘴里吞……
好在叶秋嬗及时察觉她的意向,使劲揪住她双手,不让她做了傻事去。
“小翠你当真是愚蠢!你以为将信物吞了便能救了你的罗三哥?况且我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冲着你与罗三之事!你若还不冷静下来,你们俩一个也别想活!”叶秋嬗死死拢住小翠,话说得极重,连外头的茉香都听到了声响贴在柴门前担忧地关切。
……
“无事,你好好守着!”过了半响,见小翠逐渐冷静下来,叶秋嬗才开口打发茉香远离。现下这些秘密还不知该不该声张,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能在肖姨娘手下服侍这么多年,小翠你绝不是个不懂取舍的丫头,你知我与肖姨娘水火不容……我今日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抓住她的把柄。”叶秋嬗紧盯小翠说道,察觉到她目光的闪烁便知她尚在犹豫不决。
怕她又使花招撒谎,叶秋嬗紧紧桎梏住小翠手腕继续威『逼』利诱,“你以为肖姨娘做的那点事儿天衣无缝了么,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若不回头是岸早晚会自取灭亡。救不救得了你的罗三哥,端看你自己了。”
世间女子皆痴情,在听到能救得情郎之时,小翠神情方才有所撼动。
“大姑娘……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与……我与罗三之事?”小翠呐呐问着。
“一月前罢,具体日子我也记不清了……你们俩暗中私会不可能不被人瞧见。况且我既对肖姨娘有疑,对你自然会多加调查。”叶秋嬗模棱两可地说着,她都有些佩服如今的自己信口胡诌的本事,简直张嘴就来……
小翠果真被她唬住,苦笑着摇头晃脑地认了命。
“小翠原以为叶府里最有本事的除了老爷便是肖姨娘,竟没想到大姑娘您才是那没发威的老虎……”她看向叶秋嬗的目光第一次由衷地带着敬畏,神态释然看来已经想通。
叶秋嬗顺势凑过耳去,示意她将所知晓的和盘托出,小翠轻吐一口浊气,轻声说道。
“想必大姑娘已经知晓肖姨娘爹娘之事……”
什么?肖姨娘竟然找到了亲生爹娘?!叶秋嬗愕然。
她不是当年靳羌战『乱』时父母双亡的孤女么?叶秋嬗曾听『奶』娘说过,她娘亲便是见着肖氏可怜才收她做了婢女,还给她授予姓名,待她如同姐妹。
那小翠口中的肖氏爹娘又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叶秋嬗心思有些转不过来,不待她再次细问,外头就响起几道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便是金燕蛮横的叫嚣。
“茉香你滚开,莫要挡了主子的道!”
“大姑娘吩咐了不许任何人靠近!除非是老爷来,否则谁也不能进去。”茉香一边堵着门口的两人,一边焦急地敲打柴门,提醒叶秋嬗有不速之客闯来。
叶秋嬗还没『摸』清楚真相正是着急的时刻,不得不怒瞪小翠,要她从头细说。
外头除了金燕还有那罪魁祸首肖姨娘,仿佛知道叶秋嬗别有目的所以才匆匆赶来阻挠。只不过较为信赖小翠会守口如瓶,才没有慌里慌张地破门而入。
“怎么?你们大姑娘下令全府上下谁也不许靠近柴房,而她自己却能进出自由,这不就是所谓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肖氏尖着声儿讽刺道。
外头又是好一阵推来搡去,茉香一个小丫鬟那儿抵得住她们两人,没一会儿便被推得摔在地上。
“大姑娘在和妾身的奴婢说着什么悄悄话?”肖姨娘气急败坏,砰地一声将柴门踹开。
柴房里凌『乱』不堪、尘烟四起,这时候天已擦黑,两道人影在一捆柴堆后头有些『迷』离不辨。
这时站起一人,转过身来冷冷看向肖氏,昏暗的光线里分辨不出此人是谁。但那双淬亮仿佛皎月的眸子告诉肖氏,这是那个近来『性』情大变的大姑娘。
不知为何,肖氏竟产生一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惶恐之意,寒意自脚底腾然而起……
“难道……小翠那贱婢将我供了出来?不对!她若真说出来也是引火烧身,她不会这么蠢……”肖氏心里七上八下,却仍麻痹着自己。
她败就败在太过自负,一心以为自己将所有人都牢牢掌握在股掌之上。却没想到一个有了私情的贴身丫鬟和一个偶得奇能的嫡女便能够将她打回原形。
“父亲应是要回府了……”叶秋嬗抬首看看天『色』道。
她方才已从小翠口中将肖氏的所作所为了然于心,再待片刻,便是真相大白的时候。
第12章 十二()
叶芳一回府便见罗管家火急火燎地迎上来:“老爷,府里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了?!”叶芳眉头紧皱急问道。
“说来话长,老爷您还是快随奴才去正厅吧,大小姐在那处候着您呢。”
叶芳一听事关叶秋嬗,还以为是前些日子圣上赐的珍宝出了问题,撩起官袍便往叶府正厅赶。
天『色』已黑尽,屋檐上都点起了灯笼。叶芳匆匆赶到正厅,遥远便瞅见大门阶梯上并排而站的两个女子。
不是他叶府的肖姨娘和大姑娘又是谁?
叶芳缓下步子走进一瞧,却见她们两人之间还跪着个丫鬟,神『色』狼狈看来是受了磋磨,这丫鬟他认得,是肖氏身边的小翠!
……看这两主子一副不共戴天的架势,难道又是生了什么间隙?
叶芳觉着有些头疼……
“怎么?府里又出了什么事?”他神『色』隐有疲意地问道。近来因朝堂之事颇为困扰,好不容易回府歇息却又要过问后院之事,怎么能不心生烦『操』。
“父亲请堂中就座,女儿今日确实有事要回禀父亲。”叶秋嬗恭敬地侧过身让出道路。
叶芳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神态,颇为诧异,侧目看向肖氏想寻求答案,却见其一张脸煞白,神『色』慌张地紧盯地上的小翠……
“两人皆有异样,看来是真有什么大事……”叶芳心里思忖着,怀着疑『惑』走进屋去。
肖氏却并不如往常那般仪态万千,她故意落在最后,想伸手去搀扶小翠,却被冯妈妈无情拦住,将小翠挟到屋子正中跪好。
试探之举屡次受阻,肖氏这回是彻底慌了,方才叶秋嬗那透骨冰寒的眼神叫她不寒而栗,不得不怀疑小翠是不是真的背叛了自己。
眼见着叶芳回府来,小翠这边又无力攻破,只得转而去动摇他。
“老爷,今日是妾身的奴婢对姑娘不恭,惹得姑娘生了气,将这贱婢关在柴房半日……也不知是不是这小蹄子怕再受罚,说了些疯言疯语给姑娘听……姑娘还信以为真了,所以才有了来找老爷您这一出……”肖姨娘神『色』恳恳地向叶芳解释,一边又心虚地瞟着叶秋嬗。
却换来叶秋嬗漠然的一笑。
“只是胡言『乱』语么?”她冷声说着,“既然肖姨娘都这般说了,小翠你便大胆地将你的疯言疯语说给父亲听听。”
“大姑娘!”肖姨娘立即厉声打断,“老爷公干回来已经很疲惫了,可没精力在这儿听一个贱婢胡说!”她额上生出冷汗,惊慌失措。
这反应反倒叫人起疑,叶芳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最终还是看向跪在堂中的小翠,见其低垂着头,神『色』晦暗,辨不清是何情绪。
姑且听听她所说吧,他如此想着,便颔首道:“小翠,你说。”
小翠得了令方才抬起脸来,一道灼人的目光紧盯着她。尚未开口便被厉声威胁。
“小翠,你如今已犯了家规,可莫要再错上加错了,不然叫你小命难保!”
肖姨娘凶相毕『露』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小翠只得苦笑着视而不见。
她跟了肖氏也有十几年了,但却从未受过其恩赐,平日里非打即骂全然不将她们这些奴仆当人看……
小翠对她只有恐惧并无情谊,所以才会这么迫切地与罗三私定了终生。现下两头都是死路,她自然要选择保全自己的情郎。
人之将死,便也无所畏惧。她跪坐在腿上,开口招认实情。
“老爷,奴婢要向您认罪。”
“哦?”叶芳诧异挑眉,容她继续细说。
小翠一双杏眼幽幽看向坐立不安的肖氏,怯怯说道:“肖姨娘曾私下吩咐奴婢瞒着叶府,在城东郊购了一所宅院……”
“你胡说!”不待她说完,肖姨娘便惊跳而起,要冲上去堵住她的嘴。
这做贼心虚的模样全落进在场的人眼里……
“来人!将肖姨娘拿住!”叶秋嬗早料到她会悍然不顾,及时阻止了她对小翠的迫害。
叶芳尚且还有些云里雾里,指着小翠又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肖姨娘在年前秘密吩咐奴婢去城东郊购了一所宅子,那宅子里所住之人应是……应是肖姨娘的亲生爹娘……至于购买宅院的银子来源是何处,奴婢却是不知晓的……”
小翠语毕,便蜷在原地不吭声了。
整个堂内都随之沉默,显得肖氏的哭喊更加刺耳。
“你信口雌黄!我何时吩咐了你去买院子?你这贱婢真是疯了!老爷,您可莫要信了她,妾身管家这么多年,怎敢瞒着……”
这时,只听‘哐当’一声,一只青白瓷茶杯飞至肖氏落脚处,随着巨响四分五裂……
“我看你才是疯了!”叶芳勃然大怒。
肖氏吓得立即止住了声,泪眼朦胧地望向叶芳。
“老爷,妾身冤枉啊……”
“呵,我可从未见过有冤之人像你这般凶悍蛮横。”叶芳冷笑讥道,显然已不信她。
“罗管家,你带几个下人去东郊打探打探,年前是哪所院子卖出,又是何人买下。再叫一个下人去将府内近年来的账本给我拿过来,我要一一过目。”叶芳下令道。
罗管家躬身应是,转身刚走至门口,却被叶秋嬗抬手一挡,拦了下来。
“爹,不必安排罗管家了,女儿刚知晓此事时便吩咐了下人去打探,现在那几个仆人约莫是要回来了。”
叶秋嬗心思缜密,倒令叶芳略有诧异。
没想到她一语道完,那派出去的几个奴仆刚巧回府。只是与去时不同,这时候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之间还挟制着一对年老夫妻。
老叟目光浑浊,身材消瘦。那老妪倒是神采矍铄,眉目与肖姨娘有几分肖似。
“肖姨娘,您瞧瞧这两位是谁?”叶秋嬗嘴角携笑,好似在谈论寻常事一般,却让肖姨娘溃不成军。
“你们是谁?挟持着我们作甚?”那老叟挣扎着,仔细看去才察觉到他是个眼盲的……
“爹……”肖姨娘挣脱了束缚,就势瘫坐下去,颓如落叶……
那老叟一听是她的声音,立即侧着耳朵寻起人来。“啰啰,你咋也在此处?你派人来……”他话未说完便被旁边的老妪急急制住。
“别问了……”老妪颤颤巍巍看着堂上仪态雍容的两个贵人,心知是自己女儿惹了祸事,在劫难逃。
自他们进来,叶芳已许久未说话了。他神『色』莫名地在肖氏和老夫妻之间徘徊,额上青筋怒起,刚准备开口肖氏却自发承认了。
“老爷不必再问,他们的确是妾身失散多年的亲生爹娘。年前与爹娘重聚,本想告知老爷,求得收留。可妾身已承蒙老爷恩惠得了管家之权,怎么还敢给叶府再添麻烦呢,于是……”
“于是你便私自挪用家财置办了一所院子?”叶芳怒极反笑。
“不,老爷,妾身是有欺瞒之罪,但妾身并未挪用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