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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皇帝细细听完来人的汇报,他眉头紧锁,好半天都没出声。
报消息的人,悄悄抬起眼睛,胆战心惊瞧着康熙,他知道康熙有多吃惊,因为他自己早已被这些消息给吓傻了。
终于,康熙开口问:“没人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
那人摇头:“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但是就眼下看着,那伙人与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交好,与八阿哥四阿哥为敌。”
康熙更糊涂: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划分方式?!怎么竟把老九老十给单独划出去,把老四老八弄一块儿了?
“那现在呢?”
“八阿哥藏身于雍王府,那样子好像没法回自己家了。”那人顿了顿,“如今雍王府戒备森严,不准人出去,也不准人进来,拿刀的家丁就守在院子里,一天十二个时辰,时刻的警备。”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儿子们没有一个向自己奏陈?
康熙心中困惑无比,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摆摆手,让那人退下了。
不多时,德楞泰进屋来:“皇上。”
康熙看了他一眼:“情况怎么样?”
“回万岁爷,那两个不大对劲的,确实不是宫里的人。”德楞泰将手里的东西送上前,“臣从他们脸上撕下来这个。”
康熙低头一瞧,又是那种人皮面具!
老皇帝的脸,不为人察觉地哆嗦了一下,但旋即他恢复如常神色:“人呢?”
“臣想拷问,但俩人都自尽了。”德楞泰皱眉道,“不知是什么机关,只见他们把牙一咬,就都死了。想来毒药是装在牙齿里的。”
康熙默然了一会儿,才道:“继续找,或许热河这儿,还有人没被咱们发觉。”
“嗻!”
其实康熙早就感觉身边有人不对,虽然是常见的面孔,但举止行为和说话方式,都有些陌生,他拿不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幸得雍亲王送来消息说,有居心不良者潜入皇上身边,要多多当心。
这么着,他才暗中命德楞泰警惕,观察那些不对劲的宫人太监,果然,找到了两个假冒的!
然而这些人来自何处,为什么要潜伏在自己身边?这些,胤禛却没有和康熙提,而且这两天,胤禛竟是一丝消息也不送过来了。
康熙也找来茱莉亚问过,茱莉亚给他的回答是,雍亲王和八阿哥,会把这一切料理好,皇上不用太担心。
说到底,还是不肯和他说实话。
康熙很气闷,他看出来了,四阿哥他们觉得自己不可靠,事情告诉自己,只有添乱的份没有帮忙的可能。
“难道朕就等在热河这儿,等着他们把一切料理好?他们就那么大的能耐,用不着朕插一丝一毫的手?”
茱莉亚被康熙这话说得,微微垂下眼帘:“若是料理不好,王爷和贝勒爷,定会向皇上您求救。”
她说求救二字,让康熙心里一动,他忽然侧身轻声道:“事态很凶险?”
他看得出来,茱莉亚眼眶深陷,憔悴疲倦,想来这几天心中有事,都没能休息好。
茱莉亚犹豫片刻,轻轻点头:“是。”
“凶险到何种程度?!”
茱莉亚沉默片刻:“会死人。”
康熙闻言一震:“事态如此危急,为何不跟朕说!”
“王爷是怕皇上卷进来,他们会拿皇上您做人质。”茱莉亚停了停,才又道,“皇上不用担心,只要德楞泰大人在您身边,还有奴婢,那些人就甭想接近您!”
康熙心里又震惊又困惑:“他们抓了朕去做什么?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做天子?给旧明复辟?”
茱莉亚苦笑不已:“不是的,他们”
正说着,有人在屋外报说,京里来了人,是八阿哥府里的,说是给万岁爷送的礼物。
康熙一愣:“是么?东西在哪儿呢?”
“回万岁爷,车马就在院子外头。”
茱莉亚本来还在思考如何给康熙一个周全的回答,听说八爷府有人给康熙送礼物,她忽然打了个寒战!
是毙鹰!
她想起来了,就是这个时节,康熙在热河,八阿哥送礼给皇上,两只上等的海东青,到了康熙跟前变成了死鹰。康熙为此大怒,就是借着此次事件,他宣布与八阿哥“恩断义绝”
思维正急速地转着,忽见康熙起身往屋外走,茱莉亚慌了,她脑子一热冲上去:“皇上!”
那姿势,似要挡在门口不让康熙出去。
康熙莫名其妙瞧着她:“怎么了?”
茱莉亚呆呆望着他,到嘴边的话,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康熙看她这样,轻轻叹气:“知道了,朕不再多问就是,京里的事情,就都交予老四他们。”
说罢,他绕过茱莉亚,从屋里走出去。
茱莉亚急得要吐血,连忙脚不沾地跟了过去。果然,院子外头停着一辆车,八阿哥的奴仆守在车边上。
康熙看看禀报的人,又瞧了瞧那车马:“是什么东西?”
“回万岁爷,是两只上等的海东青。”
康熙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拿下来给朕看看。”
两个太监从车里取出一个大鸟笼,鸟笼上蒙着青色的布。一个太监还殷勤道:“八爷知道皇上喜欢海东青,特意挑了两只毛光爪利的,今秋皇上出巡狩猎,肯定能用上!”
康熙的笑容有点儿不置可否,他已经明了八阿哥此举只是想讨得自己的欢心,不过既然儿子把厚礼送到面前,他也不方便拒绝,于是道:“把布取下来,叫朕瞧一瞧吧。”
两个太监闻言,正要把布从大鸟笼上取下来,就在这时,茱莉亚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按在鸟笼的布上!
“不行!不能取下来!”
众人哗然,李德全吓得不像样,他慌忙道:“韦氏,你干什么!还不快让开!”
茱莉亚手按着鸟笼,她双目含泪,慢慢跪下来:“万岁爷,您别别看了,直接把它们退回去!”
康熙愕然,又觉得万分困惑,他向前走了一步,温言道:“韦氏,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事?你怕这鹰不大好?不要紧,你让朕瞧瞧这两只鹰,海东青这东西,一般差不到哪里去。”
“不是的”
茱莉亚只是摇头,她又急又伤心,急得眼泪直落,她知道这是俞谨送来的,那个混蛋要让历史回归正轨。最近京城通往热河的探子,都让他给“垄断”了,他想把康熙彻底孤立在此地。
府邸都让俞谨给占了去,八阿哥哪来的能耐给康熙送什么鹰?
可是这缘由,她又没法说给康熙听。
康熙有些不悦,他的语气重了一点:“韦氏,让开。”
茱莉亚僵在鸟笼跟前,一动不动。
康熙没法,只得劝道:“就算毛色次一些,朕答应你,不骂八阿哥就是。”
茱莉亚只得跪在地上,含泪磕头道:“万岁爷,奴婢愿罚十年的月钱,只求万岁爷别打开这笼子!”
康熙越听越觉得有鬼,他冷下脸来:“李德全!把韦氏拉开!”
李德全赶紧带着两个小太监,强拉硬拽的,把茱莉亚给拖开来。
“打开笼布!”
奴仆们慌忙把那层青色的布给拉开,等笼子里的东西暴露在日光之下,所有人都呆了。
笼子里,两只海东青伸直爪儿,倒在笼底一动不动,它们已经死了。
死得透透的。
康熙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心底泛起来!
八阿哥府邸的奴仆,慌忙噗通跪在地上,一个个磕头求饶:“万岁爷!奴才不知道呀!奴才这一路紧赶慢赶,没短这两只鹰一口吃的一口喝的”
“够了!”
康熙气得脸色惨青,他只觉头晕得厉害,脚步也不由晃悠起来。李德全暗叫糟糕,慌忙上前扶住康熙:“皇上!这日头晒得人眼晕,皇上还是先进屋”
康熙却不动,他转过身,望着掩面跪在一旁的茱莉亚:“你知道,对不对?”
这六个字,好像冰柱子,直扎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康熙微微点头:“你早就知道,老八送来的是两只死鹰!”
茱莉亚一听,慌忙哭道:“不是的!万岁爷,这不是八阿哥送来的!是占了他的府邸的那伙歹人”
“还要狡辩!”康熙厉声打断她的话,“一听八爷府送来东西,你的脸色就变了!就拦着不让朕走出屋子!不是八阿哥送的,是占了他家的歹人送的?你在朕身边,寸步未离,若是歹人送的,你又如何知道的?你和那歹人有来往?如果是八阿哥告诉你的,那他为何不提前告诉朕?为何不派人半路阻挠?”
茱莉亚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她瘫坐在地上,满脸泪痕望着康熙,什么话也说不出。
康熙微微冷笑:“你早知道老八要送这种东西给朕,你阻拦不了他,就只能拦着朕,不让朕瞧见这两只死鹰!好啊,老八,这是嫌朕活得太久了?”
李德全在一旁,吓得直哆嗦:“万岁爷!”
又回头,静静看着那两只僵死的海东青,康熙无力地摆摆手,他转回身,嗓音低哑:“把韦氏押起来。”(。)
第三百七十一章()
茱莉亚被关在黑屋子里一整夜。
黎明时分,康熙终于过来,想必他也是一夜未眠。
他叫太监宫女都出去,自己坐在茱莉亚跟前,瞧着她:“现在,还不打算说实话?”
茱莉亚跪在地上,低头沉默不语。
康熙长叹一声:“朕知道,你一心为老八好,为老四他们好。但你什么都不说,这让朕如何信你?你不说话,又如何替八阿哥洗清罪名?”
“八阿哥无罪。”茱莉亚低声道,“那两只死鹰,是栽赃!”
康熙在烛光下,久久凝视着她,他忽然道:“你这样子,让我想起老九身边的那个洋人,他也和你一样,不说理由,只一口咬定老九无罪——你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这底气?或许朕该问,你和那洋人,又是从何处来?为什么你俩身上有这么多相似之处?”
茱莉亚抬头瞧着康熙,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上了,她又咽回去。
“我是从三百年后来的”,这种话,不可能取信于康熙,只会让他以为自己发了疯。
而且一旦开口讲真话,就得把胤禛他们全都拖下水了,那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是七八个人的事!她有权在大家取得共识之前,就为了自己解脱,就随意把实情说出来么?
可是眼睁睁瞧着八阿哥被俞谨陷害,自己一声不响明哲保身,茱莉亚又怎么都做不出来。
看她这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康熙干脆起身,当他走到门口时,又停下。
“今天就起驾回京。”他突然说,“京里出了大事,有人在兵部衙门杀了很多人,四阿哥也受了重伤”
茱莉亚大惊:“他有没有事!”
康熙淡淡看了她一眼:“你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韦氏,你以为到了如今这一步,朕还会再相信你么?”
茱莉亚一时失神。
康熙看也不看她,径自拉开门走了出去。
就这样,茱莉亚被羁押着,跟着銮驾一路回了京城。
回到皇宫大内,她照样被锁在一间黑屋子里,门口有侍卫把守,看样子,一天不问出实情,康熙就一天不会给她自由。
在黑屋子里当囚犯,这并不是让茱莉亚痛苦的,她最痛苦的是明知胤禛受伤,八阿哥亡命于雍王府,但她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门口的守卫也不和她说话,无论她怎么哀求,说得唇焦舌敝,对方一声不响。
那天吃过早饭,茱莉亚正蹲在屋子角发愁,却听门外有脚步声过来,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打开这道门。”
茱莉亚一听,一下子蹦起来,那是胤禛的声音!
只听那侍卫为难道:“王爷,这”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噗噗两声,有人倒地的响动,茱莉亚正急到不行,门锁被拉开,胤禛从外面进来。
再一看,两名侍卫倒在地上!
她吓得叫起来:“阿真!”
“没事,晕过去而已。”胤禛微微一笑,又迅速关上房门,“我以为自己没劲儿,这手刀中不上用呢。”
虽然他是微笑的,但茱莉亚也能看出来,胤禛的脸色十分苍白,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儿虚弱,仿佛重伤初愈。
想起这事儿,她忙问:“伤势怎么样?”
胤禛摆摆手,“撞了大运,子弹都是从肌肉里射出去,给我穿了仨窟窿眼。”
然后,他简要地把近来京城发生的事,包括老八避难雍王府、兵部衙门喋血惨案,都告诉了茱莉亚。
“老八现在没法回家,我们仨守着三箱子武器弹药,十几把枪和数百发子弹,就这么和研究所的武装力量僵持,他们早就想动手,只不过俞谨被我关押在地牢里,他的手下不敢妄动。”胤禛说着,又瞧了瞧她,“我听说你被皇上关在这儿”
茱莉亚的笑容苦涩:“万没想到,那两只死鹰是俞谨放进去的,这个混蛋!”
“他一方面是为了对付我们,另一方面,只想把弘历夺走。”
“弘历现在呢?!”
提起孩子,胤禛欲言又止,终于他还是道:“你放心,弘历强悍得很,他们夺不走他。”
他没告诉茱莉亚,之前几天,他让高无庸他们时刻守着弘历,后来枪支弹药抢到了手,胤禛先找了把用得最顺手的五四式手/枪放在枕边,又将弘历抱到自己房里来。他打算枪和孩子时刻不离身。
没想到那晚半夜醒来,胤禛却发觉弘历坐在枕头边上,熟练的摆弄着那把枪!
这可把胤禛吓得不轻,他慌忙夺过来,对弘历说,这东西危险,不能拿着玩儿。
岂料弘历伸手过来,抓住枪口对他说:“弘历会!”
“什么?!”
“弘历会这个。”孩子拿过枪,像他一样上下子弹,那动作就好像已经摸过无数遍了,只不过手掌太小,有点儿拿不稳。
胤禛呆呆瞧着弘历,看着他把子弹一颗颗上好,再把安全栓扳下来。
“坏人来了,弘历就打他!”孩子双手举起枪,把枪柄抵着自己的小胸脯,一字一顿地说。
这下好了,胤禛想,自己用不着时刻守着弘历了。
他已经具备了自我保护的能力。
“所以现在危险的不是弘历,而是你。”胤禛轻叹,又把一个黑色的仪器塞到茱莉亚手里。
“这是什么?”
“安德烈留下的通讯器。”胤禛说,“我试过,信息被屏蔽了,恐怕是俞谨那混蛋捣的鬼。他说他把大清的周边都封闭了,老九他们回不来,我们也出不去。但是你看,掰开开关,这上面的红灯还在闪。”
“你是说,咱们可以依靠它过去找安德烈?”
“不是‘咱们’,而是你。”胤禛微笑着瞧她,“之所以我闯进宫来,就是想把你送走的,茱莉亚你听我说!现在情况复杂,皇上已经不相信你了,就算你越狱来雍王府,皇上也只会将你视为乱臣贼子,把你放在通缉榜的头条,不拿到你他不罢休。所以你一个人先走,去找安德烈,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让他想办法过来救我们。”
茱莉亚点点头,又忧心忡忡望着他:“可我就这么凭空消失,你怎么和皇上解释?”
胤禛哭笑不得:“你还愁这个?俞谨的人马正端着榴弹炮满街走,这些生物比皇上可怕一万倍!皇上这辈子摸过一把枪吗?会上子弹吗?切!我才不操心他呢!”
茱莉亚被他说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