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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康熙总是瞧着他不顺眼,早先还数落,这半年似乎有心灰意冷之意,无论他怎么折腾,怎么乱来,都冷眼不出声。那样子,就像是在等着自己“恶贯满盈”的一天。
然而今日,无缘无故的,抓着自己的手,抚着自己的肩膀,说什么陈年往事他是不是决心已下,又要废掉自己这个太子?!
一定是这样!
康熙心中有愧,才会一个劲儿提他的生母,一个劲儿提从前他对自己多严苛,没好好爱护自己他说这些,就是因为,他又要大大的对不起自己了!
明明是坐在轿子里,但太子却觉得置身冰水之中!
我得抓个救命稻草!我得找人帮忙!他想着,眼下,除了老四,再没有人肯站在他这边了!
胤禛正和身边两个谋士商量如何营救茱莉亚,忽然听见家人报说,太子来访,他不由一愣。
“没说什么事?”
“回王爷,没有。”高无庸顿了顿,才又道,“不过据说是刚刚从宫里出来,见过圣上的,然后突然就说要过来。”
两个谋士对望了一眼,一个就说,四爷可得当心,太子这个时候跑过来,想必是遇到什么急事了。
另一个就说,刚从宫里出来就找王爷,是不是皇上又冲着他火了?王爷千万小心,别伸手接这块热炭。
胤禛叹了口气:“我哪还有心思接他呀!让他自个儿掉地上吧。”
(。)
第两百五十九章()
不多时,胤禛换了衣裳,出来见太子,太子早就急不可耐等在前厅,一见胤禛,他竟一躬到底:“四弟,快快救我!”
胤禛被他这一下也给弄懵了,慌忙双手搀扶:“太子这是干什么!岂不折杀了我!”
他赶紧让太子坐下来,又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太子哆哆嗦嗦,将下午在宫里,康熙对他说的那番话,一一告诉了胤禛。
胤禛听来听去,摸不着头脑:“就为了这?皇上这是爱惜太子,太子又何必惊慌呢?”
太子又恨又怕,他拍着椅子说:“老四!亏你往日是个最机灵的,怎么今天反倒糊涂了?皇上好端端说这些干嘛?难道他不是他不是在心里筹谋着要废掉我?”
太子这样一说,胤禛一愣,他心想,咦?难道二废太子要提前?难道我和老八他们,又碰了什么机关、把历史给扭曲了?
他这儿胡思乱想,太子见他低头不响,以为他也认同了自己的话,就悲泪涟涟道:“老四,我又要被废了!我又要成阶下囚了!”
胤禛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和八阿哥他们最近没做什么古怪的事,虽然和康熙发生那一大通吵闹,最后也没让人知道,就算茱莉亚被关押在宫里,外面依然风平浪静的,要说扭曲历史,胤祥和嘉卉闹出的风波,比这个还更大呢。
他镇定下来,心想,这肯定又是太子疑神疑鬼,二废太子的时间是明年秋天,无缘无故的,康熙不会把时间表提前。
这么想着,胤禛就苦笑道:“二哥,你别想那么多啊!瞧您这风声鹤唳的,真不会有那种事!”
“你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了?!”太子气道,“你是皇上么?”
胤禛无言。他心里想,我不是皇上你的日子都过得跟狗/屎一样,等我当了皇上,你的日子还不如狗/屎呢。
见他不出声。太子又央求道:“老四,我眼下在危难之际,你想办法帮帮我!你一向聪明,审时度势,比我这个做哥哥的强。未来皇上万一真的要废我那咱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胤禛哭笑不得,心想谁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呀!就算是,也不是和你拴一块儿好么!
他又没法明说,只得劝道:“二哥,依我看,皇上今日提及旧事,只是感时伤怀罢了,人年纪大了,未免喜欢往回看,有时候一点小事触动了他。他就想找个人絮叨絮叨。我觉得,这不打紧。”
太子盯着他,忽然道:“老四,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胤禛一愣,赶紧道:“哪能呢!太子千万别多想”
“你这样子,我能不多想么!”太子咆哮道,“你这分明是推三阻四!你自己想想,这一两个月,你和我说过几次话?再看看老八老九,我看你和他们反倒更热乎了!”
被他这样指责。胤禛也不悦了:“太子爷,我和老八老九那说的都是闲话,我虽然近来没频繁往毓庆宫去,可是太子交代的事情。哪一件我没有办好?”
他发火,把太子也给震住了,太子喃喃道:“老四,我这不是怪你我知道你眼下也在为难,我也听说了,被皇阿玛关在宫里的那个女人。你是不是在为她着急?”
胤禛警惕起来,他不出声。
太子叹了口气:“一个女人而已!老四,你想要女人,我哪怕给你去找一群!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你堂堂一个亲王,竟把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放在心上!你糊涂了么!是我这个储君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她就算赔上一万条命,也没咱兄弟日后的前程大!”
胤禛一听这话,恨得差点想踹死他!
看他脸色不善,太子又缓和了一下口气:“而且你该早和我说呀!我不就马上替你想办法了么?”
胤禛冷冷道:“我的事,不敢烦劳太子。”
太子从没帮过他,遇上事情,都是他和胤祥两个人硬扛,只有太子出事拖累他们,还从没有反过来的。
一看他脸色冷下来,太子更加心惊,他颤声道:“老四,如今不比往昔,咱们都是站在溜溜边儿上的,一脚踏空,可就摔下去了!”
摔下去的是你,可不是我,胤禛冷冷地想。
他这两天为了茱莉亚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思顾着太子,胤禛琢磨着,赶紧把这家伙打发走了算了,于是他努力缓和了一下脸色,才道:“太子,您真不必多想,好好的,皇上不会产生废储之心,您尽管把心放下!”
他心里笃定得很,因为知道明年九月才是关键,在此期间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太子怎么可能明白他的意思,见他这样平静,仿佛置身事外,心中自然又是愤怒又是绝望。
于是太子点点头:“我知道,你想转向,想投奔老八他们!老八保不住,你就想去保老十四!”
胤禛被他都气傻了!
“太子何出此言!我不过是和老八他们讲了几句闲话,太子就多心成这样!过去那么些年,我和老十三帮着太子料理了多少事情!人人皆知我雍亲王是太子一党!到这时我怎么可能再转向?就算我转向,又能捞到什么好呢!”
太子冷笑起来:“对,老四你也明白,咱们是绑在一起的,你现在转向,老八他们确实不会收你——可你若奉上一份投名状,那自然就不同,是不是!”
胤禛一时暴怒,脸上就变得冷冰冰的:“太子这是在怀疑我?”
见他摆出个冷面阎王的样子,太子也不禁哆嗦了一下,他又赶紧软声央求道:“老四,我知道,老十三被圈禁,你怪我没替他说话,现在那个女人被关押在宫里,你又怪我不去替你争,——做哥哥的也是自身难保啊!”
胤禛怔怔望着他,他慢慢道:“可不是?这些年,什么都是我和老十三自己扛。但凡有求着太子的事,太子总说自身难保,不愿伸手,还怪我们给您添麻烦。太子如今身处危急中。所以家也顾不上回,跑来找我想办法,可您想过没有,我在危难之时,又能去找谁想办法?现在老十三不在。太子来求我,您这辆车,如今只剩了我这一边儿车轮。我也不是个铁打钢铸的,恕我扛不动了。”
太子整个人都呆了,他还从没见胤禛说过这样绝情的话。胤禛也不看他,只端了端茶碗。旁边仆人眼尖,立即高声道:“送客!”
太子浑身发着抖,他慢慢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胤禛:“老四,你是当真要扔下哥哥不管了?”
胤禛只别过脸去。不看他。
太子再没办法,踉踉跄跄转身离去。
从雍王府出来,太子只觉浑浑噩噩,双腿都在打晃。随从看他这样,心里紧张,也不敢多问,扶着他上了轿子。
太子呆呆坐在轿子里,他想,老四是指望不上了。
何止是指望不上?他真没想到,老四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倒戈!
早他怎么就没瞧出来呢?这几个月。老四和老八那伙人走得那么近,他一直没放在心上,现在回想,才知道事情有多诡异!
康熙打算放弃他了。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唯一的左膀右臂,雍亲王竟然也选择放弃他!
事情严重了,太子现在才懊悔,往日他过于倚重胤禛,什么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去办。要说对自己知根知底,再没人比四阿哥更清楚的了,不说别的,早年他追缴户部欠款,自己那么大的亏空是怎么卖官鬻爵填上的,他最清楚呀!
还有自己私下结党、探听皇阿玛动向的事,还有往刑部的卷宗里一个劲儿塞老八的门生、递手条让胤禛查办这些人贪贿的事
这要万一真被他拿了当投名状送给老八,自己哪里还有活路!
太子坐在轿子里想着,他只觉得两个太阳穴嗡嗡的,不琢磨还没什么,这样一琢磨他竟觉得,自己的性命原来是攥在四阿哥的手掌心里!
难怪他刚才那么笃定,那么淡然!
太子又恨又难过,心想,就算往日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两个,我也没做什么亏待你们的事呀!现在眼看我又要被废,你就急着往老八那边调头
不行,绝不能让四阿哥成为八爷党的心腹!不能让八爷党掌握自己的秘密!
太子咬着牙,他心想,无毒不丈夫,既然事已至此,自己就必须下点狠心来挽救局面!
当年七月,一年一度的秋狩又开始了。
这一次,康熙没去塞外,按照历史记载,是“自热河启行驻跸喀喇河屯”。
这次,跟去的是太子,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和十五阿哥十六阿哥。
旨意下来的时候,胤禛和八阿哥都不意外,他们早就把清史背熟了。倒是朝中官员觉得这出行人员的搭配很色彩斑斓。皇上把太子带着,又把四阿哥和八阿哥带着,还带着两个外围的少年阿哥,这一路,可热闹了。
雍亲王和太子之间,出现了嫌隙,这一点,朝中已经有很多人察觉到了,虽然他们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胤禛到底是站哪边儿的,大家也很糊涂,说他是太子的人,最近却和太子之间冷冷淡淡,不像早年那么依顺了,说他丢开太子投奔了老八,但上次分明有人看见他去八爷府里大喊大叫,要拿刀砍人。
没人认为他打算自立门户,因为没人认为他有那个能耐。
八阿哥听见这纷纷扰扰,心里不由感慨,竟然没人想到胤禛日后会得帝位——所谓藏匿锋芒,收敛羽翼,再没人做得比老四更好了。
胤禛在得到确定的出巡日期之后,回到家中,将大小琐事向四福晋交代了一番——其实在他出门的这一个月,不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只不过会有个孩子诞生,以及,这孩子将在25岁那年登基,定年号为“乾隆”。(。)
第两百六十章()
胤禛在交代完之后,又叮嘱妻子说,如果有什么事无法解决,可以去向九阿哥和十阿哥求助。
四福晋被他这话弄得很吃惊,她这一向没见过丈夫如此信任九阿哥和十阿哥。但身为女眷,不好多问,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胤禛静默了片刻,他想了想,过两日就要出发了,不管怎样,自己得去瞧瞧那两个孕妇,尤其是乾隆他妈。
于是他就开口道:“哦对了,豆芽菜”
他说到这儿,猛然停住!
四福晋愕然望着他:“王爷说什么?豆芽菜?王爷想吃豆芽菜?”
胤禛默默望着她,半晌,才摆手:“没。”
他索性让四福晋退下,然后自己出了书房,去了乾隆生母的住处。目前豆芽菜还没什么特殊的身份,她的主要职业依然是侍奉四福晋,只不过看在她怀有身孕的情况下,四福晋并不要她做什么。
这一向,胤禛极少见她,今夜她见胤禛独自前来,吓了一跳,慌忙起身。
胤禛摆摆手:“你不方便,就别拘泥于这些俗礼了。”
他今晚过来,只不过是出于礼仪上的探看,所以胤禛并没有深谈什么,只交代了几句琐事,又嘱咐她,凡事都要和福晋说。
看得出来,豆芽菜十分紧张,脸始终低垂着,都不敢抬头看他,手也一直抓着帕子,而且胤禛也留意到了,她的手指抓得很用力。
他明白了,自己把她给吓坏了。
想到这儿,胤禛也就不再继续留在那儿了。他起身离开时,也分明看见豆芽菜大大的松了口气。那表情,仿佛胆小的学生看见威严的班主任离开教室,而且从明天起放七天国庆长假。
她真是不大喜欢我呢,胤禛暗想,他也不喜欢她,豆芽菜就算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他都懒得看一眼。
这孩子当初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然而看来在豆芽菜的心里,他这个丈夫倒是可有可无。她只要有个孩子。就心满意足了。
接着,胤禛又去看了看五阿哥弘昼的生母,同样是索然无味的几句嘱托。然后他就出来了。
于是,这俩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的孩子,从此就得交给自己来抚养了?他站在院子里,仰望天空。不知该对老天爷说,还是该对那个消失无踪的上一个自己说。
对了。还有茱莉亚腹中的那个孩子
我这是要办幼儿园么?胤禛苦笑,一下子添了仨孩子,而且这仨孩子都不是他的。
离家外出,胤禛没什么不放心的。唯一记挂的就只有被留在宫里的茱莉亚。但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叮嘱留京的九阿哥密切关注宫里的动向,一旦有不妙。立即派人通知他和八阿哥。
“四哥你放心,她在宫里头。出事的几率小。”九阿哥说,“我看,你还不如操心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
九阿哥屈起手指,挠了挠下巴,他的表情有点诡异:“太子最近情况不大对。”
他突然把话题转到太子,胤禛一愣:“怎么呢?”
“他在和好些不知来历的人暗中结交,往毓庆宫去的人,不三不四的多了不少。”九阿哥皱眉道,“而且他这段时间突然就不嚣张了,安静了不少。我觉得他在筹谋什么事。”
“什么事?”
九阿哥瞪了他一眼:“还问我?你那不是有粘杆处么!放着白吃饭的?”
胤禛哼了一声:“我才懒得为他浪费我的资源。反正他也就剩下一年了。”
“四哥是不是和太子有纷争?”九阿哥仔细看着他,“最近朝堂上,他一看见你,那脸就阴阳怪气的。”
“嗯,前几天他大晚上的,神经兮兮跑来找我,非说皇上有意要废他,我好说歹说他不肯听,最后把我说烦了,把他撵出去了。”
九阿哥下巴差点咔嚓掉地上!
“我说四哥你可够胆大的!你把太子给撵出去了?”
“那又怎么样!”胤禛翻了个白眼,“我都伺候他三十多年了,我不耐烦了行不行?”
他停了停,才又低声嘀咕:“我自己的事儿都还忙不完,心里跟油煎似的,哪有心思对付他?他总这样,拿我当免费的安慰剂。屁大点儿风吹草动,就跑来找我拿主意,不管什么热炭,逼着我伸手替他接着,我他妈是千手观音啊?!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