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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我铁定得拿你的谢礼了。”胤禛淡淡地说。
好像因为胤禛这样说,十四阿哥十分高兴,他一丁点儿没听出里面的讽刺——他也不可能知道胤禛所讽刺的是什么事情——所以后半场酒宴。他没再说那些刻薄的话,反倒显得兄弟俩相处得其乐融融。
德妃见此情景,也十分高兴,一个劲儿劝他们多喝点酒,满蒙之人都好酒,德妃又特别宠着自己的儿子。胤禛平日里不喜饮酒,所以这么一来,酒都去了十四阿哥那儿。
但胤禛看看弟弟一杯接着一杯,那状态,有点儿收不住,就忍不住说:“少喝点吧,明天还得上朝。”
德妃笑道:“今晚回去睡一宿就好了,还能有什么事?”
“额娘,老十四喝得太多太急,容易酒精中毒”
胤禛话说出口,已然收不回来。
德妃一愣:“什么中毒?老四,额娘这儿的酒还有毒么?”
胤禛慌了:“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老十四他体质特殊,您看他开头只喝了一小杯,脸就红得不像话,这就说明他的乙醛代谢他的基因总之他的身体存在缺陷,没法分解乙醛就是说,酒精大量贮存在身体里是很危险的”
十四阿哥探过头来,大着舌头道:“四哥你真是的!这是额娘赏的酒,赏多少我喝多少!有毒我也喝!”
“我没说这酒有毒!我是说酒精中唉我是说酒喝多了伤身!”
胤禛郁闷死了!
这倒好,自己里外不是人——和清朝人就是没法沟通!
好在德妃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她笑道:“知道你是对你弟弟好,生怕他喝伤了身子。唉,你说你们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再别像以前那样,见面就掐了。”
十四阿哥笑道:“我和谁掐,也不和我四哥掐呀!额娘放心,往后我和我四哥就是一心!”
胤禛默默吃着菜,他心想,再过十年,你就恨不能杀了我了。
兄弟二人就这样稀里糊涂、鸡同鸭讲喝了一通酒,告辞出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胤禛掏出怀表看了看:“都快七点了”
十四阿哥眼神发直凑过来:“什么点?”
胤禛马上改口:“哦,我是说。都这个时辰了,咱也该打道回府了。”
十四阿哥大概是喝多了酒,一脸笑嘻嘻道:“还早呢,正好。我去四哥那儿坐坐!”
胤禛没好气道:“大晚上的,你去我那儿坐什么?”
“咦?我去看看我侄儿,四哥不愿意?”十四阿哥喷着酒气,忝着脸道。
胤禛无奈,只得吩咐高无庸。别让十四阿哥骑马,就备车把他们送回雍王府。
俩人坐在车里,一路上,十四阿哥那个话多,他喝了太多酒,不瞌睡反而特别精神,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八哥最近也不知犯哪门子的邪,弄俩柳枝,和奴才们打着玩儿,说是打着玩儿吧。他还挺认真,像模像样的还记什么分规矩还一套一套的。”
“那叫击剑。”胤禛厌倦地说,“击剑的规矩本来就很多。”
“对!击剑!”十四阿哥点头,“八哥教过我这个词,但我转眼就忘了。四哥,你说怪不怪,他还往树上弄个竹筐,竹筐底下挖空,然后弄个球往里扔!你说我八哥他无聊不无聊!就那破球,他能扔一早上!连蹦带跳的往里扔。”
胤禛默默笑起来。他几乎能够想象八阿哥那副样子。
“我问他,为什么要往里扔球,他说,好玩儿。他就爱玩这个。我说这没什么难的呀,我也会。八哥就叫我扔,谁知我还真扔不了那么准。”
“嗯,你没练过。那个,也是要手感和技术的。”
十四阿哥索性看着他:“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八哥最近朝也不上了。成天就玩这些个,四哥都瞧不上眼了,是吧?”
胤禛又气又笑,心想,我扔得比他还好呢!
“要么就玩儿球,要么就拿柳条子和奴才们捅来捅去的,要么就骑着马乱窜八哥怎么就不知道消停呢?”
“你让他消停下来干什么?”胤禛淡淡地说,“他非得多运动不可,你八哥病了。”
十四阿哥一愣:“病了?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
胤禛的话堵在嘴边,愣是说不出口!
他怎么好和十四阿哥说,八阿哥得过抑郁症?
“还有十哥,都不知道他成天藏在那小黑屋子里干嘛。我上回去找他,那屋子堆满了纸,还有炭条,还有洋人画画用的那笔,那碟子,红颜色黄颜色撒了一地”
胤禛听着,不禁很有些伤感,十阿哥想把绘画捡起来,但是这个可怜的画手,连素描铅笔都没有。
“你十哥是个憨厚人。”他轻声说,“别看他憨厚,他有主心骨。”
十四阿哥仿佛很诧异,一向胤禛都是极为瞧不起十阿哥的,总觉得他顽愚不可教化,提起来就是冷笑。
今天,为何转变了态度?
“那他干嘛让他府里奴才脱光了站那屋里?”
胤禛一愣,看着他:“有这事儿?”
十四阿哥大概喝醉了,什么事都往外吐,他说,那次他去找十阿哥,就见他府里的一个老奴仆,几乎是全/裸的从那屋子里出来。
“你要说女的,年轻闺女,光着从那屋里出来,那还有个说道干瘪老头子,六十多了,老不害臊的!十哥他到底想干嘛啊?”
胤禛笑得前仰后合,他已经明白了,十阿哥大概是在画人体素描,他没处弄模特,干脆让府里的奴仆脱光了站在他面前。
十四阿哥诧异道:“四哥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他弄个干瘪老头,外头都有这么多话说,他要弄个大闺女光着站里面,那不得把人给逼死啊?他怎么都得顾及到人家的名节吧。”
十四阿哥困惑地看着他:“听这意思,四哥知道我十哥在干什么?”
胤禛想矢口否认,但又想,这事儿也没啥好否认的。
“他在画画。”胤禛说,“就是对着赤/裸的人,把他画下来,这是西式画法的基本功,就像唱戏的吊嗓子,非得天天练习不可:骨骼、肌肉、肤质,再加上动态平衡和肌肉膨胀,这是要学会整体思维和比较,一般的静物没法达到这个效果。人体是非常微妙复杂的,包括光影的作用,这里面学问大了。”
十四阿哥更加诧异:“为什么四哥知道这些?我十哥和你说的?”
胤禛被他这么一问,卡住了,半晌,他才支吾道:“我这这也是从那些洋教士们那儿听来的。”
十四阿哥脸色微微变化,良久,他突然说:“听着,倒像是四哥和我十哥他们更近了。”
俩人到了雍王府,十四阿哥喝酒喝得腿脚踉跄,胤禛叫人扶着他,又让人准备醒酒汤。谁知刚进屋,管家就报说,十阿哥送东西来。
“送的什么?”胤禛不经意地问。
“送来一盒子热腾腾的吃食,奴才也没敢打开看。”管家笑道,“怪得很,十爷说,如果王爷不在,那就把东西拿回去,说,凉了就没法吃了——这正好,王爷回来了,也不用把东西退回去了。”
胤禛听得愈发好奇:“东西呢?”
很快,十阿哥府上的一个奴仆端着一个盘子走上前,把上面的盖子拿开。
胤禛低头一瞧,笑起来。
竟然是个铁盘披萨!
他心想,十阿哥是怎么叫人铸出这个铁盘来的?果然,披萨还热腾腾的。
旁边奴仆都十分好奇地盯着那个披萨。十四阿哥问:“十哥弄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四哥,这怎么吃?”
“就这么吃。”胤禛亲自把铁盘端过来,然后弄了把切牛肉的小刀,将披萨一块块分开。
原本披萨也不大,类似个人装的那种,而且上面铺了鲜虾,鸡肉,苹果块,青椒等等。
十阿哥府里的奴仆笑道:“奴才都不知这是什么,我们那位爷,什么都不和我们说,弄了那大桶的奶,一盆盆果子一只只熟鸡,还有活鱼活虾的,自己和两个厨子捣鼓了三天,才捣鼓出这几块饼,刚烤出来,热得烫手,就催促奴才给四爷赶紧送来,这一路上马不停蹄,生怕凉了。”
胤禛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味道真心不错,和正宗披萨店里的差不离——想必是十阿哥做了多次实验,才把口感调到这个程度。
“和他说,这披萨味道相当不错,就是奶味儿少了点。”胤禛不经意地说,“还有,下次给我烤个咖喱的,要是能做芝心的就更好。”
那奴仆表情仿佛很费劲,他似乎听不懂胤禛说的话,但也不敢问,只能硬生生记在脑子里。
十四阿哥也拿起一块,塞嘴里:“奇怪,不就是馅饼么?我当什么山珍海味呢。”
胤禛沉默不语,心想,你是无法理解这东西对我们的意义的。
十四阿哥吃完一块,抹了抹嘴:“你们主子做了多少个这种饼?”
“回十四爷,没做多少,这玩意儿看着简单,做起来特别费劲。”
“那,都给谁送去了?”
“回十四爷,八爷那儿一份,九爷那儿一份,四爷这儿一份。就三份。”
十四阿哥一愣:“怎么?偏偏没我的份?”(。)
第两百三十八章()
他这么一说,那奴仆一时慌了神,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胤禛眼看场面尴尬,慌忙道:“老十只做了这几个,你没看他连皇阿玛都没送?估计是炉子不够了。”
十四阿哥冷笑:“可他偏偏给四哥送来了。”
胤禛听出他的愤怒,只得道:“你不也说了么,就是普通的馅饼,没什么稀罕的”
“可是看这样子,四哥不觉得它是普通的馅饼,四哥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对吧?”十四阿哥牢牢盯着他,“四哥吃过这东西?”
胤禛一时心酸。
也难怪,当年他做代驾司机,晚间实在饿了,和九阿哥各分半个披萨,俩人穷成那样其实那时候他们连披萨都不常吃,偶尔累极饿极,一根士力架都能当一餐。
看他不出声,十四阿哥笑了:“这可怪了,十哥吃过这东西,四哥也吃过,八哥九哥都吃过,偏我就没吃过。”
胤禛叹气,他想说不过是披萨,这玩意儿也值得你嫉妒?
十四阿哥点头道:“我是越来越弄不懂你们了,现在看来,你们几个才是一伙的,把我一个人撇在外头了。”
胤禛皱眉道:“不过是个馅饼,老十四,你今晚真是喝多了。”
十四阿哥微笑道:“是啊,若不喝这趟酒,不来四哥这儿,我还看不见这出戏呢!”
他说完,招呼也不打,转身扬长而去。
胤禛喊不住他,只得任由他去了。
打发了十阿哥的“外卖奴才”,胤禛回头再看看披萨,他心想,这事儿,错在自己。
但他能怎么办呢?
难道要他面对披萨,故作惊讶,装出一副好像从来没见过的神态么?披萨而已。他又装不出来。
十四阿哥看出了他的反应,披萨本身事小,严重的是,他和十阿哥他们。竟然有了十四阿哥都不能理解的“秘密”。
难怪十四阿哥要愤怒。
没过几天,胤禛见着十阿哥,就把这事儿和他说了。十阿哥说他知道了,奴仆回来照样描述了一番,他就知道要糟。
“第二天他跑来。和我吵了一架。”十阿哥说,“怪我给你们送披萨,不给他送。我说我再给你做两个,他说他不要了,说完就跑了。”
胤禛一听,叹息道:“那晚也是不巧,偏偏赶上他在场。”
九阿哥说:“老十四最近对咱们意见很大。嫌八哥不肯上朝,嫌我不再什么事都给他通风报信,嫌老十不理他。很多事他理解不了,又怪我们不肯告诉他。老十你也是闲得。做什么披萨!”
“我做披萨怎么了?”十阿哥委屈道,“我做的披萨难道不好吃么?我也不想就这么沉沦下去啊!我是想让大家的生活还能像以前那样继续!我要做努力!我要抗争!”
九阿哥嗤之以鼻:“你还没抗争出来呢,老十四先跑你这儿抗争了。”
“他懂什么呢?”十阿哥怅然叹道,“他哪知道披萨对我们几个的意义?他活这么大,从没受过穷、吃过苦。他怎么能理解到了月底,蹲人家店门口蹭wifi的艰辛?”
胤禛被他说的不禁笑起来:“你到底是怎么用的流量?我每个月都用不完,你倒好,每个月都不够用。”
“那是因为你们公司有网!我是自由职业!无依无靠!”
“屁!家里又不是没有路由器!”
“可我在家画不出来!蹲家里没灵感!”
九阿哥摇头:“反正你总有理由。”
那时,四个人在郊外骑马,这也是他们偷偷约着出来透气。
“话说回来。老十你那披萨,做的着实不错。”胤禛又说,“下次给我做个咖喱海鲜的。”
十阿哥没好气道:“四哥就别提这高要求了。第一,咱这儿没咖喱。第二,咱这儿也没海鲜。上次我用的都是普通河虾。”
“咖喱这东西,我们可以自制吧?就是孜然嗯,其实我觉得应该弄得到。”胤禛思索道,“我回去琢磨琢磨,对了你那烤炉怎么设计的?听说你还弄了个人工的鼓风机?我回去也弄一个。我想烤甜点。”
十阿哥马上说:“真要烤出来了,四哥你可得记着一人一份,皇阿玛那儿也不能少,不然不知多少人一肚子怨气。”
九阿哥笑起来:“一人一份?光我们这些阿哥就二十好几个,还有那些主子娘娘,再加上皇阿玛你想把雍王府变成蛋糕店?就算是蛋糕店也没听说满世界白送蛋糕的!”
胤禛怅然望望远方的原野:“我才不把我的蛋糕送给皇阿玛呢。他又不懂这其中的价值。我是很认真在做的,就算是最简单的甜点,里面也有工匠的精魂。他懂什么呢?不仅不会明白我的心血,反而还会说我不务正业,嘲笑我,贬损我的努力。”
别人不知道,九阿哥他们却知晓胤禛的习惯:你甚至可以瞧不起他这个人,但你绝对不可以瞧不起他做的蛋糕。如果你敢在胤禛面前,流露出一丝对这些甜点的轻蔑,那他一定会把你划入黑名单,往后,连一块饼干都不给你吃。
他就是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人,而且总是在很奇怪的地方,变身“睚眦”。
那天出来玩,只有他们仨,他们怕被人发现,只能悄悄送纸条,以暗号约定。
最近他们也慢慢开始形成特殊的沟通方式,纸条都不留真名,胤禛的落款是dc,九阿哥会简笔画个阿童木,十阿哥则用阿拉伯数字10,八阿哥画一片叶子。所谈内容,尽量以只有他们知道的词句代替,如果确实有必要保密,就用英文。而且纸条都是见即焚,不敢留下丝毫的痕迹。
“对了,老八真的不出门了?”胤禛看看他们,“成天窝家里。连马也不骑了,天天在家打篮球?他要进nba是怎么的?”
十阿哥笑起来。
“今天这天气不错,他就该和我们一块儿出来散散心。”胤禛说。
九阿哥轻轻叹了口气:“我叫了他的,他不肯出来。他不好意思见四哥。”
胤禛听懂了他的话。也沉默起来。
一时间,三个人只静静骑马,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鸟叫。
九阿哥终于还是说:“四哥,别听俞谨那混球瞎掰。八哥一直在生病,又停过几次药,情绪起伏大。他生的这个病,本来就容易产生攻击性,原先他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