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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锐摆摆手,说道:“你们别乱来啊,这车子好几百万,打掉一点漆,你们也赔不起的。”
为首的一个汉子,三十来岁,大声道:“刚才,你们的车子打这里过去,撞倒了一个孩子!现在那孩子都快要死了!你们必须负责,不然,谁也休想离开!”
唐楷和李锐对视一眼,同时说道:“不可能啊。来的时候,一路顺畅得很,根本就没有撞到过人。”
汉子举起手中的锄头,怒道:“这一带,只有你们这辆车子经过!不是你们是谁?”
李锐低声道:“唐楷,不会是遇上讹诈的了吧?”
唐楷道:“问问司机。”
司机是个华人,也跟了下来,站在一边,这时说道:“不可能。我们开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撞到人!”
他指着车轮子,理直气壮的道:“不信,你们去看看,如果撞了人,这车子上起码有血迹和撞痕吧?警告你们,别以为你们是地头蛇,我就怕你们。老子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识过?想碰老子的瓷,你们还嫩了一点!”
汉子指着司机,大声道:“我孩子就躺在那边马路上!救护车都没有来!”
旁边几个黝黑的汉子,大声起哄:“大牛,跟他们啰嗦个啥?先打一顿再说!”
几个人一起挥舞手中的武器,作势欲上。
司机吓了一跳,一边往后退,一边指着他们,色厉内荏的道:“别乱来啊!我警告你们,再往前走,我就报警了!”
大牛沉声道:“我们不打人,我们只讨一个公道!”
纪香在车子上,一直注意听外面人的讲话,这时走了下来,问道:“孙叔,真的撞人了吗?”孙叔道:“小姐,没有的事。我当司机二十几年了,这车开得比大象还稳,前面有没有人,有没有撞到人,我比谁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楷走到车前,仔细查看轮胎以及车身,确认没有撞痕和血迹,回转过来,说道:“大牛叔叔,我们的车子,干干净净的,的确没有撞过人的痕迹。”
大牛冷笑道:“那也难说得很,隔了这么久,兴许你们已经将车子洗干净了呢!”
李锐和司机孙叔都说道:“绝不可能。”
唐楷道:“也许是其它车撞的。”
纪香道:“这位大叔,先别管是谁撞的,快去看看你的孩子吧!”
大牛道:“孩子肯定是你们撞的!之前有人看到你们的车子经过。你们这车特别长,好记得很!今天不给一个说法,我跟你们没完!”
纪香道:“走,我们去看看孩子。”
离此不远处,围了一大群村民,马路边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
孩子只有六、七岁,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看了就令人心痛。
纪香走过去,摸摸孩子的额头,又探了探孩子的呼吸,说道:“孩子还有救。”
大牛道:“打了120,但救护车还没有到!”
一个穿着朴素的妇女,趴在孩子身边哭:“就算进了医院,哪里有钱救治?”
大牛道:“人是他们撞的,我们只找他们负责!”
纪香道:“人不是我们撞的,不过,如果你们有经济困难的话,我可以给你们钱。”
李锐道:“纪香小姐,你千万别这么做。你一旦给他们钱,他们就会讹上你,不是你撞的,也会赖定是你撞的了。”
纪香道:“救人要紧。只要能把孩子救活,花一点钱也无所谓的。”
唐楷心想,纪香真是有一颗善良的心,哪怕明知道会被讹诈,也要出钱救人。
纪香道:“救护车还没到,那我留一个人下来,处理这件事情。请你们放心,所有的医药费用,都由我来垫付。”
她吩咐随从几句,叫她留下来,处理好此事。
纪香着重说了一句:“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治好孩子,你明白吗?”
随从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大牛等村民,反被纪香的大方和从容所折服,不再凶神恶煞。
“只要你们肯出钱治人,这事情就好解决!”大牛闷声闷气的说,“不过,如果孩子有事,我跟你们没完!”
纪香道:“任何事情,都可以跟她商量,她会代表我处理此事。我们还有事,能否让我们先过去?”
大牛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别想逃,我记住你们的车牌号码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村民们让开,放纪香他们的车子过去。
车子驶回城区。
唐楷对纪香的看法,又有了改观。
这个女子,虽然是日本人,但她谦逊有礼,又有一颗仁爱之心,实属难得。
后来,唐楷得知,那个孩子的医疗费用,一共花了十几万,全部由纪香垫付。
而真正的肇事车辆,在第三天就被找到了。
那是一辆小面包车,车主无力支付巨额的医疗费用。
纪香虽然被洗脱了嫌疑,但她还是吩咐手下,不必追讨医疗费。
这一慈善之举,令唐楷等人深深折服。
纪香在江州又待了几天,一有空,就和唐楷等人聚会,谈书论道,一直到她回国。
唐楷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华美杯上,他出尽了风头,原以为,各方媒体,都会争相报道他的事迹。
谁知道,媒体记者们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他身上。
他们只对名家和领导感兴趣。
因此,唐楷虽然出了风头,却没有上新闻。
事情过了好几天,也没有任何动静,不见马强派人来。
唐楷松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他还想和仇敌对决呢!
砚灵仍然没有消息。
她是灵,她不来找唐楷,唐楷无法找寻到她。
有一天,唐楷突发奇想:
“没有砚灵,我就不能自己领悟《笔阵图》了吗?”
《笔阵图》是真实存在的,砚灵所教的,也就是世间所传的内容。
只不过,砚灵的教学方法,与众不同,能让你极大限度的理解和领悟到笔阵图的精髓。
唐楷心想:“笔阵图中,卫夫人将书法比喻成作战布阵。书上记载了七种基本笔划的写法。砚灵只教了我点画。”
其实,在笔阵图中,排在点画之前的,是横画。
“横”如千里阵云,隐隐然其实有形。
这句话很好理解,横画要像千里阵云,隐隐然其实有高低不同的形状。
可是,具体运用到书法之中,又是什么样的?
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去学习这一横画?
西方近代的设计美学,常说点线面,横画,正是线!
当然,在汉语中,横画也是一个字,“一”字!
千里阵云!
该怎么来理解呢?
放学之后,唐楷独自骑车,来到郊外,将车子丢在一边,站在辽阔的大地上,仰望无边无际的天空。
天际,夕阳西下,金灿灿的阳光,晕红了一大片云霞。
云层叠叠,布满了半个天空,又何止千里之遥?
“为什么要用阵云?”唐楷思索道,“云层像排兵布阵一样,在天际流动!对,云层是流动的,而不是静止的!像千军万马,在排兵布阵!”
“可是,这跟横划,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书写一横时,应该跟天上的云层一样吗?这要怎么理解?”
唐楷久久凝望流云,却无法理解千里阵云的真正含义。
“如果砚灵姐姐在,他会怎么教我这一笔划?”
“她会让我变成云层,飘浮在天上,去感受那种变化和流动吗?”
云层低低的,在地平线上布置、排列、滚动,向两边延展张开。
就像有一支无形的巨笔,在天空上书写!
云排开阵势时,有一种很缓慢的运动。
毛笔在宣纸上书写时,水分也会在宣纸上慢慢晕染渗透开来。
唐楷冥思苦想了几天,却仍然不得要领。
这天晚上,唐楷找来资料,把历史上有名的几十位书法家所写的“一”字,都集中找出来,并用宣纸临摹放大。
第二天一大早,他赶在上学之前,骑行来到郊外,站在空阔处,仰望东边的云彩。
他在两棵树中间,牵起上下两根长长的绳索,然后将那几十个放大的“一”字,用夹子固定在绳索上。
一排书法家的杰作,映衬着美丽的朝霞,辉映多彩。
每个书法家,写出来的一字,都是不同的,正如天上的云彩,变化多端,各有姿态。
只要是稍微懂一点华夏文明的人,都能一眼认出不同的书法家的笔迹。
看到那厚重的“一”字,人们会认出那是颜真卿的杰作。
尖锐的“一”出现,人们会说这出自宋代皇帝宋徽宗的手笔。
欧阳询写的一,和柳公权写的一,也各有不同。
王羲之写的一,和怀素和尚写的一,也是千差万别。
上面是流动的千里云层!
下面是形态各异的“一”字!
唐楷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似有所悟!
第一百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嘿!唐楷,你在这里做什么?”陈诗玲银玲一般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唐楷回头说道:“人吓人,吓死人呢,你怎么来了?”
陈诗玲笑道:“你还说呢!昨天晚上就看你鬼鬼祟祟的,今天一大早,又见你偷偷的溜出门,我还以为你做什么呢!”
唐楷道:“你看这些‘一’字!跟天上的云层,像不像?”
陈诗玲嗯了一声,背着双手,笑吟吟的看看那些字,又看看天上的云。
晨风吹起她的秀发,丝丝缕缕,有如无数个一字,飘向唐楷的心田。
他忽然想到一首诗,便顺口读了出来:“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陈诗玲回过头来,笑道:“这不是将军墓里的那首诗吗?”
唐楷道:“是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过一遍之后,就背了下来。”
陈诗玲抿嘴笑道:“你是不是想宋小蝶了?”
唐楷道:“我想她做什么?”
陈诗玲道:“你和她青梅竹马,想想她,也是应该的嘛。你脸红做什么?”
唐楷道:“我哪有脸红?哎,你说说看,这些字,和天上的云,是不是很像?”
陈诗玲道:“是挺像的。一横一横的,像流淌的云。”
唐楷道:“书法自然。我们练习书法,就应该向自然学习。云层就像一横!”
陈诗玲道:“原来,你是在参悟书法之道!”
唐楷道:“我们苦苦练习,却忘记了书法之道,就藏在天地之间。”
陈诗玲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唐楷道:“这是一个古人教我的。”
陈诗玲道:“这人挺聪明,知道书法自然。一般人练习横画,都是在纸上书写。却不知道,天地间最大最美的横画,就隐藏在云层之中。”
唐楷道:“陈诗玲,你能感悟到这种巨大的美吗?”
陈诗玲道:“能够。我以前看云,只是看色彩的变化,形状的流动,从来没想过,这一条一条的云彩,能跟书法中的笔划连起来。”
唐楷道:“我以前也没想到过!笔阵图,真是巧夺造化之妙!”
陈诗玲道:“笔阵图?那是什么图?”
唐楷道:“是卫夫人的遗作,卫夫人是王羲之的师父。笔阵图里,记载了书法的一些法则。”
陈诗玲呀了一声:“那她写的字,岂不是好得很?千里阵云,就是横划的书写法则吗?”
唐楷道:“是的。只是,不知道我们的理解,是不是正确的。要是砚灵姐姐在就好了。”
陈诗玲问道:“砚灵姐姐?是谁?”
唐楷一时失语,当即镇定自若,笑道:“就是卫夫人啊,我喜欢喊她砚灵姐姐。”
陈诗玲迷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咯咯笑道:“好了,我们得去上学了,不然就要迟到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陈诗玲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对书法更感兴趣了。那点画的法则是怎样的?”
唐楷道:“点,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
陈诗玲道:“这是什么意思?”
唐楷道:“就是侧点,要像高峰上坠落下来的石头,磕磕碰碰,但却如石破天惊,挟千钧之力,崩裂而下!”
陈诗玲道:“哇,你这么一说,好形象啊!我发现,你写的点画,就能给人这种感觉呢!唐楷,你得到个中三昩了呢!”
唐楷道:“我只是入门而已。”
陈诗玲道:“那竖画呢?又要怎么学?”
唐楷道:“竖如万岁枯藤。”
陈诗玲道:“这个不难理解。只是,我们都没有见过万岁枯藤,也不知道该怎么摹写呢!”
唐楷道:“我想找个时间,去深山老林中,寻找万岁枯藤,仔细研究一下。”
陈诗玲道:“你还真打算去啊?”
唐楷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亲自跑一趟,不看到真正的万岁枯藤,我是写不好这一竖的。”
陈诗玲道:“那好吧,你一定要带上我,我也想看。”
唐楷道:“好!先保密,等有时间了再计划。”
两人相视一笑,为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而兴。奋。
来到学校,远远看到宋小蝶站在校门口等候。
“诗玲!我去过你家,你家里人,说你搬出去了?怎么回事?”宋小蝶问。
“唔,是的,因为家里最近不太平,所以爸爸让我搬出来住。”陈诗玲笑着回答。
宋小蝶的目光,落在陈诗玲身后的唐楷身上:“你怎么老是跟在诗玲背后?是不是想打她的主意呢?”
唐楷耸耸肩,没有回答。
陈诗玲道:“哎呀,小蝶,你想多了。快进校吧。”
宋小蝶道:“诗玲,等等,有一个事情,我跟他讲一下。”
唐楷道:“什么事?”
宋小蝶道:“王大海找到我家去了。我爸把钱还给了他。”
唐楷道:“是吗?那我以后赚了钱,再还给宋叔叔。”
宋小蝶道:“我爸说过,不用你还了。”
唐楷道:“大海呢?他在哪里?”
宋小蝶道:“他说过,要来找你的。”
唐楷嗯了一声,不由得想起王大海那张胖胖的脸。
这天中午,王大海真找到学校来了。
“大海!”唐楷呵呵一笑,一把抱住对方。
一起经历过归国的苦难,两人之间友情甚深。
王大海用力拍打唐楷的肩膀,大笑道:“唐楷,你怎么上起学来了?嘿!我还想找你一起去发财呢!”
唐楷道:“发什么财?你准备下海做生意了?”
王大海道:“小蝶她爸,把你们回国的钱还给我了。我推辞了好几回,宋叔叔一定要给我,我却之不恭,只好收下了。”
唐楷道:“那本就是你的钱,收之无愧。”
王大海低声道:“你说,宋叔叔只是一个区长,家里怎么那么有钱?”
唐楷道:“我师父有不少钱,都留给他了。”
王大海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他是个贪官呢!呵呵,唐楷,别念书了,跟我一起下海经商吧!”
唐楷道:“不行,我好不容易才进的一中。你要经商,自己去做吧!”
王大海道:“不是,你还记得吗?在海上时,有个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