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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剑摇摇头,他到底在在意什么?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一切都是韩母一人所为,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谬。韩母并没有中风,她得的是卟啉症,她骗了身边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女儿,她将家中的护理杀害,吸她们的血,然后把她们的尸体藏匿。
“郭医生,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就是在街上被车撞到的那个,她……”
“我知道,你想问她为什么能够失去了血液还像正常人一样在街上走是吗?”郭医生拍拍罗剑的肩膀,“年轻人,别太执著那些无法解释的问题,也许司机当时记错了,那个女孩很可能是一开始就被抛在路上而不是被撞倒的。好了,我要回警局去了,你呢?”
“我……我还有点事要办。”罗剑想了想,转身又折了回去。
“我没病,你们都走开!”
远远地就听到韩母歇斯底里的声音,罗剑走到病房的门口的时候,一个盐水瓶飞了出来,差点砸中他。病房中,几个护士手忙脚乱地拉扯着韩母,想让她安静下来。
“快打镇静剂,快!”护士长忙碌地指挥着,几个护工冲进来,也帮着制止韩母。
“她不是韩清音,她不是!她不是我女儿!”混乱中,韩母不停地念叨着同样的话。
“病人有狂躁症状,快按住她!”
“针头折了!”
“按住她的脚!”
拉扯中,韩母的病人服被拉开,罗剑下意识地回避,眼光却不自觉地落到了她的背部,那里!罗剑倒抽了一口冷气!
****
“随便坐吧。”黑暗的放映厅内,韩清音独自坐在前排,美丽的脸孔笼罩在昏昧不明的光线中,看不出什么表情。
罗剑迟疑了一下,坐到了靠边的位置上。
荧幕上的黑白胶片正上映着上个世纪的风情,三十年代的上海,人力车夫来回穿梭,身着旗袍的妙龄女子袅袅娜娜,留声机传出纸醉金迷的婉转莺啼。
“这是我出演的第一部片子。”黑暗中,韩清音的声音朗朗传来,“那一年我十六岁,一个人从苏州到上海,什么都不懂。”
罗剑望着屏幕上那个韩清音。穿着样式朴素的旗袍,头发挽起,有那个年代的风情和不盈一握的脆弱的美。片子不知道是在讲些什么,罗剑只看到稚嫩的韩清音来来去去,着不同的裳,有不同的美。
“你已经知道了吧,她才是真正的韩清音。”韩清音懒懒地道,那口气有一种无所畏惧的绝望,她稍微活动了下身体,把自己窝在了座椅当中。
“嗯。”罗剑回答。在“韩母”的背部他看到了那条真正的韩清音才有的疤痕,那是韩清音小时候出车祸所遗留下的痕迹。
“她是韩清音,那你是谁?”
“我?”韩清音想了想,“我是黄宛玲。”
“黄宛玲是电影中的人物,不是你。”罗剑不知道韩清音在跟自己打什么哑谜,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必然有一个身份,没有一个人是没有身份而需要窃盗虚构人物身份来成就自己的。
“也对。”韩清音笑笑,“我不是黄宛玲,我是汪美芬。”
罗剑愣住了,汪美芬,那是韩清音母亲的名字。
“我不是她的女儿。”微弱的光线下,韩清音有一下没一下地比划着,“我是她的母亲,她才是韩清音,是我领养的女儿。”
“领养的?”罗剑诧异。
“我伪造了出生证明,因为我根本生不出孩子。”“韩清音”笑,话语中似乎意有所指。
“如果你才是汪美芬,为什么你还能那么年轻?”罗剑已经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韩清音到底在说什么?
电影似乎是到了尾声,罗剑只感到眼前的屏幕黑了一下,继而又亮起来,长排的演职员表被打出来。女主角,白梅,男主角……
女主角,白梅????罗剑不解,女主角不是韩清音吗?为什么会是白梅?
“罗队长听说过白梅这个人吗?”韩清音在一旁悠悠地说,顺手开了罐可乐喝。易拉罐拉环被拉开时的声音和气泡咕嘟咕嘟的声音突然让罗剑神经紧张,就仿佛他即将被告知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罗剑觉得浑身僵硬。
“白梅,30年代红极一时的影星,曾经出演过40多部影片,在她最红的时候因遭人嫉妒被毁容,此后消失。罗队长,我就是白梅。”韩清音转过脸来,罗剑倒抽一口冷气。这哪里是面容清纯的韩清音,自己眼前的分明就是一张布满了扭曲刀疤,纠结可怖的脸啊!
“我无法忍受自己就这样被人毁了一生,所以想尽了一切办法要治好自己的脸。脸是治好了,不过却也付出了代价。”韩清音叹口气,“药物嘛,总有一些副作用的。”
“我虽然重新得回了美貌,却也因为那药物改变了自己的体质。药很好,它让我美丽,也让我年轻,我差点以为那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可是很快我就发现它并不是!最早一次发作是在解放后没多久,之后每过二十年,我的旧疾就会复发,发作的时候四肢百骸都仿佛散架一样的痛,尤其是脸,就好像有人在用烧红的刀一寸一寸慢慢地慢慢地割你的肉,而缓解这种痛苦的方法就是……”眼前的韩清音似乎是笑了笑。罗剑很熟悉那种笑容,那是在那个美丽青春的韩清音脸上常见的,而此刻在这张丑陋的脸庞上,即使是一样的动作却只令人感到可怕。
“我必须持续一个月补充年轻女孩的血液,否则药效就会渐渐褪去,直到恢复我本来的样子。这就是罗队长你追查案件的全部真相。”
“那你母亲……我是说真正的韩清音又是怎么回事?”罗剑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壮起胆来与韩清音对话
“为了掩饰身份,我在二十年前嫁给了那个久病缠身的男人,后来又领养了她。男人死了以后,我负担起照顾她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她偷吃了我的药,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你的意思是韩清音也吃了那个药?但是为什么她会变成那样?”一想到真正韩清音那张仿佛比八十多岁老太还苍老的脸庞,罗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药不是每个人的体质都适合的,她只是刚好产生了……嗯,排斥现象吧。”韩清音摊摊手,“本来已经很多人怀疑为什么我的相貌一直都不改变,就算我一直刻意掩饰自己的容貌恐怕也隐瞒不了多久,想想刚好有这个机会我就趁机装作中风辞去了学校的工作。本来我也不想张扬,没想到在路上被星探发现,也许骨子里还是对荧幕有感情吧,当他们问我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说了韩清音,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的身份便调换了过来。”
“可惜她太愚蠢,她偷看到我喝张月月的血,就以为自己靠吸血也能回复原来的样子,她跟踪那个追到家里来要签名的女孩子,又把她杀了。或许这就是报应吧,如果不是因为她做事招摇,我也不至于被你盯上。”韩清音顿了顿,“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秘密永远不被人发现的话,保密的人也会很无趣啊。”
“你要干什么!”罗剑大喝,韩清音不知从什么地方拔出了一把刀,刀锋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隐隐的寒光。
“同一个游戏会令人生腻,我拒绝再玩下去了,所以,再见!”在罗剑能够有所反应之前,韩清音已经掉转刀头,将那柄匕首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黑暗中,天花板在自己的眼前升高,韩清音,不,应该说是白梅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的景象。秋夜,清冷的店堂,那一对朱、碧瞳仁的主仆将鱼身形状的小巧药瓶递给自己时说:“终有一天,你将会为自己的决定付出对等的代价!”
刀疤攀附的唇角勉强挤出一抹兴味的笑容:“黄宛玲,我比你幸福。至少,当我想死的时候,我可以轻易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
“这次的案子真的有够离奇,没想到韩清音看起来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孩子会为了帮助自己的母亲而杀人,想想不是不可怜的。”小金嘟哝着,一面把玩着罗剑桌上小巧的鱼形药瓶,一面无限唏嘘地咂了咂嘴,“罗队,我们今天下班去吃烧烤好不好?”
罗剑起身,走过小金的身边,停顿,抽出他手中的药瓶,然后拉开门,木门在他的身后砰地合拢,在空旷的走廊上造成了阵阵回音。
“又是博美集!”将标有博美集字样的药瓶揣入怀中,罗剑套上安全帽,发动马达,猛地一拉油门,摩托车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 三生镜
姓名:照见性别:大概是男性吧年龄:无法判断,总之很老
职业:见形居店主住址:博美集东市街34~38号
在这个地球上目前生存着50亿以上的人口,其中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为女性。生性好奇,喜欢算命,并且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不只算过一次,采取的手段可以是看相,称骨,塔罗或是其他稀奇古怪的方式,不管是采用那一种方法,不管在哪一个国家,身处什么样的环境,算命的目的只有一个——了解未知的那部分时间中的自己,我也一样。
“聂欣罗,你现在要回去吗?”
“嗯,反正也没什么事了,干脆早点回去。”我冲韩筑摆摆手,“有什么事情的话打我电话就好。”
“不麻烦的话,再等一下好吗?有件东西想托你带给聂教授。”
聂教授就是我的父亲,全称是聂天向,今年五十有三,兼职成南文大历史系的客座讲师,算是在这个行业有点小名气,正体则是一家穷酸破烂尽赔钱的古董店店主,不管外面风光如何,在我这个不孝的女儿看来也不过就是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老头罢了。
“这是前些时候去西安参加学术交流会的时候当地一名古镜爱好者赠送的收藏品,托我转交给聂教授,所以干脆麻烦你带过去了。”韩筑将一口用层层红布包裹的包袱递给我,“从年代上来看大概是明朝的用品,不是多么珍贵,不过听他的说法倒是有点意思。”
“他说什么了?”我将包袱接过来,看也不看一眼就塞到包中,我向来对那些古物兴趣缺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老头的逆反心理作祟,总之打小开始我就对那些别人奉若至宝的古董当破烂一般不屑一顾。
“他说,这面镜子可以让人看到自己的前世来生。”韩筑憨厚地笑笑,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这个从浙东乡下考进城的小伙子有着现代人身上鲜少可见的质朴与纯真,这也是老头一直非常中意他的缘故。
“那可是不得了。”我也笑,如果真有那么神奇的话又怎么会舍得随随便便送人?
“我先走了,有空来家里吃饭,老头一直吵着要见你,我看你干脆过继到我们家当他儿子算了,一定比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更合衬聂教授子嗣的身份。”
“没……没有的事。”听了我的话,韩筑顿时手忙脚乱,脸红得像个大虾,“我……我高攀不上的。”
“说什么呢,是我们家老头高攀不上你才对。”我大笑。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们家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培养出这样出色儿子的有福之人,如果韩筑能够真正被收为养子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虽然,我一直知道他是喜欢我的,只是我的心却不在他身上。
“我走了,明天见。”我再度摆摆手,转身离去,突然间想到一句歌词,感情说穿了,不过是一人挣脱了另一人去捡。
“欣罗,我等你很久了。”在家门口的小巷,果不其然地遇到了那个克星,也不知道今天是着了什么道。
“让开,我要过去。”对于那张英俊的脸孔,我丝毫不打算给他任何好脸色看,既然已经分手了也就没必要再纠缠不休、藕断丝连,我的性格向来如此,何况当初是他先提出。
“欣罗,当初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一时丧失理智,作出对不起你的事。”张睿脸色憔悴,英俊的脸容上几绺乱发垂下,有种电影中浪子一般的形状。这副模样,早些年我一定叫他吃得死死,可惜现在的聂欣罗早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张睿,如果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说些三流编剧都不屑用的陈词滥调,小心我打电话报警。”我冷言,“我们已经分手三个月零十四天了,你我早已毫无瓜葛。”
“欣罗!”他情急,伸手来抓我,被我就势抓住,一把扭到背后,痛得他龇牙咧嘴,哇哇直叫。
“看吧,你已经忘了你前任女友学过武术是不是?”我有些自嘲地笑,曾经他说欣赏我就是因为我的与众不同,分手的时候也是他说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女人味,正着说,反着说,不过薄薄两层嘴唇皮而已。
“欣罗,你,你,你原谅我。”张睿依然执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浪子回头那样的天方夜谭我才不会相信,何况他拈花惹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找你现任女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我松手,看他要跟过来,又转身,扬起拳头,“如果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下一次就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说完,掉头离开,再不愿看他那张苦瓜脸一眼。走了很远,突然觉得眼眶湿湿的,不知道眼泪为什么竟然流下来。
“爸,韩筑托我带东西给你。”我将背包卸下来,胡乱地拿出那个红包袱,递给穿着小汗背心正很没样子地边喝酒边看报纸的老头。
“噢,是那面镜子啊。”老头放下报纸,“丫头,你,你是不是哭过了?”
“没有的事,大概是进了沙子迷了眼。”我强硬地回复,“今天下午在研究室吃了点糕点,现在肚子还不饿,你们不用管我,晚些时候我会自己弄来吃。”
“丫头,丫头!”将老头的声音抛在身后,我用力关上门,扑到床上,用力将被子卷到身上,张睿,你这个王八蛋!!
恍恍惚惚地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大大的花园,一座高高的花阁,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对着镜中的自己,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小姐,您就不要再哭了,嫁给史部尚书也不是什么坏事,门又当户也对,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何况尚书大人他年轻英俊又有才华,京城不知道多少名媛千金眼巴巴盼着望着想要进他的门,难得尚书大人就喜欢小姐您一个,您怎么还就看不上人家了。”
“梨香,你不要劝我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他啊,我根本就不想嫁给那个什么尚书大人。”
“小姐,您真是……唉……”丫头轻声叹息,转身离开了。
“叶大哥,为什么你还不来呢,不是说好了,三月初十,中郎府后院,不见不散吗?”镜中的我无力地垂下了螓首。
“叮铃铃~~~~~~~~”闹钟撕心裂肺地吼叫着,我迷迷糊糊地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将闹钟举到眼前,就着朦胧的夜光,看到闹钟上的指针显示,凌晨十二点。
有没有搞错啊,谁把闹铃调到这个时间段的!我趴下,打算继续睡,肚子却恰时地提出了抗议,想起来了,我还没吃晚饭。
有些不情愿地爬起来,我打开灯。算了,干脆去弄点好吃的吧。推开门出去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在我的书桌上,一面圆形的铜镜静静地闪烁着诡异的光彩。
“所以你就那样把他赶回去了?”王敏问我,一面不忘飞快地将酒精炉上刚烧至沸腾的试管移开,打开碘酒瓶取了一点碘酒滴入试管中,刺啦一声,试管中冒出难闻的臭气,其中的液体瞬间沸腾变作桃红又变血红。
“嗯,有什么高见?”我用手驱逐难闻的臭气,化学这东西还真是麻烦,还好我念的是机械。
“做得很正确。”王敏满意地将已经整个变成血红的试管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