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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龙映寒先是一愣,尔后又恢复如常。
“有公主这样替奴才着想的主子,还真是破月的福气。”
“在凤幽心里,破月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云凤幽微微一声叹息,脸上是说不出的惆怅和不舍。
“公主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到我此举的用意。映寒实属无奈之举,望公主莫要怪罪。往后,还请破月切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龙映寒突然站了起来,眸光如晦,深浅难测。
“凤幽明白!纵使没有此事,破月迟早也是要出府的。纯真的破月并不适合如今的云凤幽,如今的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太简单。”
云凤幽高洁如尘的脸上那自嘲的讽意如镜花水月般渐渐隐匿于无痕,曾经的她最不屑的就是阴谋,如今的她却是时时刻刻在想着算计别人。
龙映寒微微一愣,因为云凤幽的话心里涌出一丝歉意。他知她与破月情同姐妹,他知她心里定是舍不得破月,他亦知破月是无心之失,却不曾给她一分薄面,给破月半丝机会。而她明知他是因为什么,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连借口都替他找好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更是懂得权衡轻重。为璇儿,纵使负尽天下人,他亦在所不惜。可这一瞬,丝丝感动涌入心田,源于云凤幽的通彻和包容。
“凤幽,可愿听一段故事?”
龙映寒突然转移了话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对云凤幽说。也许是因为那些事压在他心里太久了,也许是源于那一刻的感动。
“嗯。”
云凤幽淡淡的应了一声,淡然而恬静的等待龙映寒开口。
“那得从龙国一段密史说起,龙国本没有四皇子。他出生的那一天,也正是华氏一脉篡位失败,其母受牵连,被打入冷宫之时。他生在冷宫,长在冷宫,受尽白眼,尝尽冷暖。彼时他唯一的愿望便是离开皇宫,寻一份自由。可是她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她带他出冷宫,将他护在羽翼之下,给他无尽的信任。甚至在明知他意图的情况下,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助他离开。连那四皇子的身份,亦是她为他求来的……很多,很多。她给他的太多太多,甚至可以说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给予的。”
龙映寒负手立于窗前,背对着云凤幽站着。淡淡的语调,脸上却是满满的柔情。
云凤幽当然明白龙映寒讲的便是他和独孤若璇的往昔,丝丝苦涩涌上心口。原来他们在很早,很早以前便已入了彼此的心。
“凤幽见这几日独孤姑娘与映寒似有不快,可是因为凤幽?映寒可有与独孤姑娘解释,我们之间并未有夫妻之实?若她依旧有疑惑,我亦可……”
“不知凤幽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求而不得,舍而不能。而她便是我的求而不得,舍而不能。而我是她的谁,我却是不知道的。也许她并不在乎。”
龙映寒急切打断了云凤幽,依旧是淡淡的语调,那样沉痛的事也仅是平静,轻描淡写的道出。
“独孤姑娘竟对你无……”
云凤幽全身一震,站了起来,那一瞬无法再平静,无法再淡然。心里的痛无法再抑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他。为他的求而不得,舍而不能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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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两天连续都多更了,所以今天就一更,4000字了。总之,除了加更的,上架之后,我目前每天都是在6000字的。
【0103】倾尽所有()
突然又似是自觉失言,余下的话便生生咽了回去。
“对不起!凤幽逾越了!”
云凤幽敛了眸,慌乱的转过身,欲走。
那一瞬,她居然只有一个念头。独孤姑娘若对他无意,那她是不是还有希望呢?
她不敢再待在这里,不敢再听他讲下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会越陷越深,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愫会卷土重来,她更怕那微薄的希望会成为她日后的求而不得,舍而不能。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吭,云凤幽回过头,触到那一抹暗红,双眸猝然睁大,惊慌失措的去扶龙映寒。
“映寒,你怎么了?”
龙映寒跌坐在地上,几欲站起来,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反而是接连吐了几口血。他苦涩的扯出一丝笑,只能在云凤幽的挽扶下站了起来。
“那毒竟比上一次提前发作了。”
“毒?什么毒?你为什么会中毒?”
云凤幽扶着龙映寒躺在床上,保持着倾身的姿势,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仿佛他若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便不罢休。
“出去!”
声落,龙映寒便翻身背对着云凤幽。虽然龙映寒极力的忍耐和压抑,可是云凤幽还是清楚的听到他吸冷气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此时云凤幽已顾不得许多,双手强硬的掰过他的脸,逼他直视着自己。
当她看到龙映寒的脸时,随即一惊,猛得退了几步。仅是一瞬,她回过神来,上前重新握住了龙映寒的手。
她师从碧落门,对毒药略知一二。可却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毒药,只见龙映寒脸上的五官拧成一团,双眸中流露强烈的发狂的痛苦。那如雪的面容,一瞬是变成红色,一瞬又变成紫色,一瞬又变成暗黑色。而随着脸上颜色的变动,痛苦来得越来越烈。龙映寒从开始的紧紧咬住嘴唇,到缩成一团,全身痉挛的抽搐,再到满床打滚,甚至开始用头去撞墙。最后只余那一声声的“璇儿,璇儿。。。。。。”凄厉,绝望,嘶哑,如野兽的哀鸣,令人毛骨悚然。
云凤幽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痛,却无能为力。心被一刀一刀的旋成一个巨大的黑洞,无边无际。
耳边嘶哑尖锐,像利刃划落在瓷瓦上的那一声声的“璇儿”,让她一怔。素闻独孤若璇善毒,兴许她会有办法。
“映寒,我去请独孤姑娘过来。”
不想耽搁一刻,哪怕只是说一句话的时间,可是却怕他挨不过这毒的折磨。只是若知道她要来,他定会撑到她来。
原本神智不清的龙映寒,突然拉住了云凤幽的手,微弱的声音却带着坚定。
“不,不能让她知道。”
断断续续的,只短短的六个字,他却说的极其吃力。
云凤幽不忍看他脸上的痛苦,别过脸,右手紧紧握成拳,拂开他的手,往外走。
纵使知他会恼她,会怨她,她也还是要去找独孤若璇。从龙映寒对待中毒的态度上,她知道这毒怕是与独孤若璇有关。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恼怒,他竟将她护得如此紧?仅是她可以看到的,他为她已经做了太多太多。还有那些她所不知的,只怕是更多。他说,他的所有都是她给予的。可是他又何尝不是给了她所有呢?他为她百劫千难,却舍不得她知道?是不忍她担心,不忍她愧疚么?
她偏不如他愿,她倒要看看那个他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人,到底是有多铁石心肠?
东厢房。
若璇正对着一副腊梅图怔怔的出神,小环站在门口,看着全身散发着惆怅的若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姐自从来了这里以后,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亦常常站着出神就是老半天。如果说,公子心里没有小姐,她是说什么也不会信的。公子为小姐弃了皇位,甚至自愿服下天下最毒的毒药,为小姐续命。只是她不懂,只不过半年光景,公子为何会娶了别的女子呢?
而小姐对公子何尝又不是情深呢?昨日西厢房着火,原本一起火她们就已察觉,阿雨与阿雪第一时间便带着小姐往外冲。可是已经到了门口,小姐却执意要折回去拿包袱。阿雨和阿雪不知,她却是知道的,那个包袱里装着都是公子送给她的物件,她一直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从不让别人碰一下。阿雨拗不过小姐,欲折回去,可是小姐却要自己亲自回去拿。连公子送的几个物件,小姐都是如此珍视。为何却对公子娶妻一事不闻不问呢?
他们本不该是如此模样!若他们这样舍弃生死的大爱亦不能相守,那么这世间还有什么爱情可以相信?
“独孤姑娘,映寒中了毒,请随我走一趟梅园。”
云凤幽人未到,声先至。
若璇一震,只见人影一闪,已出了东厢房。
云凤幽用的是千里传音,暗夜雨和暗夜雪皆是武功造诣极高的内家高手。闻言皆是一怔,随后便追着若璇而去。
若璇走至半路便见到倚坐在凤凰木下的云凤幽,云凤幽脸上略显苍白,极是疲惫的模样。若璇目光掠过云凤幽,仅是一愣,便不再停留,方向不改的往梅园而去。
“有劳公主,公主好生歇息。”
“阿雪,留下来照顾公主。”
若璇用的也是千里传音,第一句是对云凤幽说的,第二句是对暗夜雪说的。
云凤幽看着那抹白影消失的方向苦涩的一笑,就在刚才,她为龙映寒愤愤不平?心里暗叹,龙映寒就是一个傻子。此时反观自己,岂不是比他更傻?
看到他被毒折磨的那一瞬,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何才能让他少痛一些?只想到一个人,独孤若璇。于是她所有的冷静,理智在那一刻悉数不见。她不记得自己怀有身孕,便疾步往走。走到半路,下腹隐隐作痛,她才惊觉她是有身子的人,不宜有如此剧烈的举动。可是心里的急切却无法平息。明知不宜妄动内力,却还是催动内力用了千里传音。那一瞬,她太急,太慌,太无措,甚至都忘记,其实她可以随便招来一个下人去请独孤若璇。
“公主,可需要传大夫?”
暗夜雪伸手去扶云凤幽,三分恭敬,七分疏离的问道。
云凤幽摇了摇头,手轻抚在小腹处,在暗夜雪的挽扶下,站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梅园。”
“公主,你的身子……”
暗夜雪还未说完,云凤幽便打断了她。
“我没事,走吧!去梅园!”
暗夜雪无奈,只能依了云凤幽。
云凤幽抚在小腹上的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的在心里说道:“孩子,你要坚强些。他现在很不好,娘亲一定要去看看他。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娘亲,也不会有你。所以你要乖乖的。”
梅园。
若璇从进门开始,目光就定在床上缩成一团的人身上,不动不移。往日的高雅不见一分一毫,只见他的手紧紧捏着锦被,手臂上青筋暴突。脸埋在锦被里,看不到表情,只那不停抽搐的身子,无一不在说明他正在受着非人的折磨,那种痛让看见的人都为之颤抖。
若璇如山涧清泉的眸子收缩,霎那间清清楚楚的显现出疼。良久,她缓缓的走向床前,伸出带着轻微颤意的手。
“阿映。”
床上的人猝然抬起头,平素漆黑的眸子此时却是一片极深极深的深红。
“滚!”
那声音冷若寒潭,一瞬间若璇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里,一片荒芜的冷。
若璇身子一晃,险些站不稳。双手轻握成拳,又松开。
“我偏不!你若不想见到我,就自己站起来赶我出去。我脸皮向来厚,说说总是不管用的。”
若璇的声音轻得像溪涧流的声音,却强硬得没有任何转换的余地。
说完,她便在床边的小榻上坐下。也不看龙映寒,自顾自的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起来。,一点也不在乎那茶是冷的。
待云凤幽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龙映寒整个身子埋在锦被里,连头上也蒙着锦被。若璇悠闲自在的坐一旁喝茶,仿佛在看戏一般。
云凤幽微微蹙眉,一瞬间怒气攻心。这便是那人护在心尖上的人?她待其他人冷情绝心也就罢了,为何对他竟也这般狠心?
“独孤姑娘,你便是这般为他解毒的么?”
虽然是淡淡的语气,却带着质问和责怪之意。
“公主!”
暗夜雪秀眉一拧,显然对于云凤幽对待自家主子的态度很是不悦。
“阿雪,退下!”
若璇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一旁,淡然的道。
“姑娘,凝香丸已取来。”
说话间,暗夜雨从外面走了进来。
若璇接过凝香丸,往床前走去。
“没有用的。”
微弱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抽气从床上传来。
不仅是若璇,连云凤幽皆是一怔。世人只知凝香丸有续命之用,却不知凝香丸还能解百毒。若连凝香丸都不能解他身上的毒,那岂不是无药可解?
【0104】她的坏话,只有我可以说()
若璇垂着的手猝然握紧,阿映的医术堪称一绝。他若说无用,定是不假。突然手腕一转,左手探上了右手的脉搏。然后双眸猝然睁大,猛得退后了两步。
“姑娘。”
“姑娘。”
暗夜雪和暗夜雨两人大惊,一声惊呼,连忙上前去扶若璇。
若璇摆了摆手,“我没事。”
然后转过身,站定在桌几旁,复又端起茶杯,浅茗起来。原本清澈的眸子如雾似幻,犹如一汪深潭,安然如镜,蕴着无数的秘密,又让人难以窥透。
情劫草?阿映毒发居然是因为情劫草?她有这三年的光景皆是因为情劫草。只是情劫草世间罕见,也不知师父是从哪里寻得。她只在书上看过,对情劫草的毒也不甚了解。只知情劫草的毒是天下有情人的劫难,天下最毒的毒药。中毒的男女两人,生死相连。而且一方受伤,另一方必受损,且是苦痛并受。只为何阿映毒发,她却安然无恙呢?
她沉睡的那三年,连阿映都不知道,她其实有意识的。她知道他为她做的所有事,她听到他对她讲的所有话。只对于情劫草,他却未曾对她多言半句,即使对着沉睡的她说的也不多。她只知道,那毒可以让她醒来,却只不过仅有三年,而阿映为此赌上他的性命。对于情劫草,连师父对她亦是闭口不谈。
而她对情劫草那些浅薄的了解是她翻遍了无尘谷中所有的医书,好不容易从一本孤本上看到的。而师父当时的表情很奇怪,竟是慌张的收起了医书。那时她醒来不过半月,感觉到师父的异样,却并未深究。那时她唯一所想是,尽快养好身子,出谷就可以见到阿映了。现在想来,师父的怪异,还有出谷之后见到阿映的怪异,这些都太不寻常了。他们到底为什么要瞒着她?
“映寒。”
随着云凤幽的一声惊呼,若璇回过神来,龙映寒已从床上下来,脸上虽然略显苍白,身姿却是傲然挺立。而云凤幽站在他身旁,拿出锦帕低头替他擦拭手背上的血。
若璇欲抬起的脚步一怔,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终是站在原地未动。
“公主留下,其他人都回去。”
龙映寒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亦是淡淡的,带着一丝微弱。
“公子。”
暗夜雨看了若璇一眼,急切的叫道。
“退下!”
龙映寒脸上毫无表情,那黑色的双眸里隐隐有冰焰在跳动,周身染上了寒锋。
“阿雨,阿雪,我们回去。”
若璇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几上,转身往外走。
三人走至门口,忽然听得“哗啦”一声,伴随着相互敲击的悦耳脆响,茶杯化作一堆碎片。而若璇脚步却未停,而是疾步出了门。
只走在最后的暗夜雪回头看了屋里一眼,姑娘的隐忍和冷静怕是不会逊于公子。看着公子毒发被折磨的模样,她心里定是比任何人还要痛,否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