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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怎么可能不会凫水?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楼轻舞背对着他的身影,纤细单薄,一头如云的长发披散开,还穿着先前的白袍,因为沾了水,看起来越发厚重。他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却也不急,轻笑一声。
低沉悦耳的嗓音,醇厚温润,让楼轻舞身体一僵,回头看到他,挑了挑眉,却是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脸瞧。
第065章师兄错了()
凤夜歌这才觉察到不对劲,视线所及,似乎有些不同。
脸上的异样让他这才觉察到自己脸上戴着什么。
再看向楼轻舞,尤其是她眼底的似笑非笑,心下一怔,越发无奈。
楼轻舞在他身前蹲下身,冰冷的手指探向他脸上的面具,缓缓揭开,慢动作般,却让凤夜歌的表情格外微妙。
直到完全揭开,重新看到凤夜歌的脸,视线落在他透彻温暖的紫眸上,才缓声道:“师兄,别来无恙。”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自以为隐藏的够深,从林阳镇再次见到她,到一路看着她下手引出李京盛,到看着她受伤直至离开,这一路,因为知道会再次相遇才会放心离开,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轻歌小筑里有紫色鸢尾。”
“嗯?”凤夜歌愣了一下,“这里的鸢尾品种和药王谷的并不同,你怎么?”
楼轻舞微微眯眼,眼底有深意一闪而过:“可三色泥一样。”紫云三色泥,只有药王谷才有,在夜王府里看到,只有一种解释,这里的主人是药王谷的人。而药王谷,目前来说,只剩下他们两人,她不可能是,那就只有
凤夜歌一愣: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会那么爽快地答应自己的要求。
恐怕是她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担心自己对她做什么,清透的眸仁里有宠溺的光掠过,既然发现了,那就这样吧。
他本也没打算瞒着她,只是她比自己预想的知道的要快很多。
少了亲自揭开自己身份的乐趣,让他有些小遗憾啊。
不过
动了动身上束缚的绳索,凤夜歌清俊的眉眼闪过一道戏虐:“师妹,你就打算这样一直绑着师兄?”
“自然不会。”
楼轻舞眼底闪过一道异光,放,自然是会放了,只是要看怎么放了。
目光从他湿透的锦袍上一一滑过,俯身,极深的眸仁闪过一抹让凤夜歌怔忪的邪意,白皙的手指落在他的腰间的腰带上,状似无意道:“师兄你看你,泡个温泉还把身上的衣服都弄湿了,不如,师妹我帮你脱了吧,再让凤三给你拿来一件,亲自给你穿上怎么样?”
凤夜歌叹息,知道自己这次真惹毛她了。“师兄其实不介意你帮我穿的。”
“这可不合情理,毕竟我不是你的婢女。”
“你答应了当师兄两日的‘贴身’婢女的。”把“贴身”两字咬得重了些,凤夜歌恣意地躺着,那淡定的模样仿佛他此刻不是躺在玉石地面上,而是躺在雕花软榻上。
楼轻舞凉凉看了他一眼,“可我还没说什么时候开始,那就不算是。”
凤夜歌:“”
“不过,我倒是听说,凤三似乎很喜欢我上一次让千面给他弄得装扮,时常穿着亲近凤一凤二凤四,师兄你身为主子,怎么能剥夺了属下的乐趣呢,让他亲自服侍,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师兄你说呢?”
凤夜歌眉心跳了跳,突然后悔惹了这恶魔,“他今个儿不在府里。”
一想到凤三最近荼毒眼球的穿着,他就觉得一阵恶寒。
“是吗?”楼轻舞笑得越发意味深长,“那我喊他来看看是不是真的不在?”
“别”看事情真的快绷不住,凤夜歌突然一个翻身,俯身把楼轻舞压住了,手里的绳索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了,垂着眼,似笑非笑地瞧着身下愣神的女子,“师妹,喊凤三来太麻烦,不如师兄现在自己脱了如何?”
楼轻舞慢慢眨了下眼:“师兄要耍流氓么?”
凤夜歌眼底紫色的流光更浓了:“师妹愿意当女流氓,师兄就不介意当男流氓。”
“可我很介意。”
说完,手臂微扬,有什么无色无味的粉末朝着凤夜歌扑来。
凤夜歌颀长的身影一晃,已在数尺之外,摇着头叹息,“师妹,你这样让师兄很为难啊。”
“师兄你这么容易中招,让师妹也很为难啊。”
凤夜歌更无奈了,也就是她了,别人连近他的身都难,更何况让他中招,只因为放松了警惕,才会让她这么轻而易举。其实更多的,却是纵容了,否则,只是小小的迷药,又怎么可能真的让他昏迷?
楼轻舞懒洋洋坐起身,望着不远处的凤夜歌,紫眸流淌的暖意让她浑身的寒意彻底驱散,不可否认,心情好了很多。
恐怕这世间,如今也只有他才能让她真正相信,真正依赖了吧。
重新换下一身的湿衣服,楼轻舞穿上婢女的青萝色长裙,走出内室,凤夜歌早已等在那里,紫色的眸仁已经被药水掩藏,漆黑如墨,恍若上好的琉璃石,这样直勾勾看过来时,给人一种很深情的温柔。
楼轻舞垂下眼,避开了凤夜歌的目光,“主子,不知可有什么要让奴婢做的?”
凤夜歌一愣,这就带入了?
嘴角一勾,撩起长袍,蹁跹侧卧在一旁的软榻上,懒洋洋道:“那就先给本王捶捶肩,揉揉腰吧。”
楼轻舞眼底流光一晃:“王爷确定?”
“当然。”认识她这么多年,可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一想到柔嫩白皙的小手亲自服侍,微妙的满足感从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心窝,凤夜歌清俊的眉眼越发柔和。
楼轻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奴婢遵命。”
绕到软榻后,小手放在凤夜歌的肩膀上,开始轻轻揉按,力道不轻不重。
凤夜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却也不真舍得让她累着,只是揉了几下,就大度的摆摆手:“换个地方吧。”
再按几下就饶了她
只是,他却没瞧见楼轻舞听了这话,眼底一闪而过的亮色,手指不着痕迹地落在他的腰间。
王爷说捶捶肩,揉揉腰,捶了肩膀,那自然就是揉腰了吧?
狡黠地眨了眨眼,楼轻舞毫不客气地把手放在了凤夜歌腰间。
凤夜歌浑身蹙然一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腰间就被楼轻舞捏了一下。
顿时,凤夜歌一张俊脸连带着身体蹙然绷紧了。
楼轻舞再懒洋洋捏了两下,看着凤夜歌脸上镇定的表情越来越微妙,直到彻底裂开,在楼轻舞再次想捏下去时,一把抓住了楼轻舞作孽的手,向着自己的方向一拉,瞬间两人的位置就颠倒了个,俯身压下,温润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眉眼都带着无奈:“别闹了,师兄错了还不成?”知道他怕痒,还挠他的腰?嗯?
楼轻舞挑挑眉,不置可否。
刚想说什么,只是房间的门却在这时被突然推开了,凤二急哄哄闯了进来:“爷,都已经准备好了,该”额,出发了。
第066章地下黑市()
看清房间里的情景,凤二傻了眼,反应过来,立刻“咣当”一声把门重新关上了!
嗷呜,他他他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王爷竟然竟然
爷会不会恼羞成怒之下把他直接灭口啊?
凤二欲哭无泪的小身板在门外站得笔直笔直的:“爷,属下什么都没有看到!”早知道会看到不该看的,他就让凤三来了,好歹,那孩子经过楼姑娘一役,已经是铁打的神经,承受能力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时,凤夜歌已经坐起了身,楼轻舞站在他的身后,一张小脸极为淡定。
如果忽视她略微不自然垂在身侧的手的话。
原本只是想戏耍凤夜歌一番,没想到却被他的手下瞧见了,不用想她也能看出对方此刻脑袋瓜里肯定是误会了。
幽幽扫了凤夜歌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凤夜歌掩唇低咳一声,清俊的脸上难得染上一抹不自然。
状似懒洋洋不在意的询问,实则强调,“凤二啊,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吗?”
“没!”凤二立刻挺直了身板,闭着眼喊:“禀告王爷,属下什么都没有看到,绝对没有看到你刚才压着一个婢女,绝对不会告诉楼姑娘,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属下誓死维护主子的声誉,主子放心,属下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凤夜歌:“”
楼轻舞:“”
半天,凤夜歌才慢慢转了一下头,目光落在楼轻舞跳动的眉心,撑了一下额头。
好一个什么都没看到!
该看清的他看不清,不该看的,他看得倒是清楚。
“你刚才要禀告什么?”
“这个王爷吩咐的事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额,启程了。”
“嗯,知道了。”默默站起身,凤夜歌不去看楼轻舞的脸,低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跟我去一个地方?”
楼轻舞点点头,什么也没有问,她现在比他还想离凤二远点,什么叫做“绝对不会告诉楼姑娘,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没看清楚她的脸以为她是婢女也就算了,可这跟禀告她瞒着她有什么关系?
凤夜歌不是没有感觉到楼轻舞不解的目光,决定直接装死,视而不见,直接走到低垂着头的凤二身前。
接过他手里的面具,把其中一个递给了楼轻舞。
楼轻舞接过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狐形的面具,她的是白色的,凤夜歌的则是黑色的。
她这才奇怪,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竟然还要带着面具?
直到两人离开,凤二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幸好他够机灵,知道向主子表忠心,这不,主子相信他了,根本没责怪他看到了不该看的。
只是他刚转了个身,眼前就落下两道身影。
赫然是凤一和凤四,两人同情地瞧着凤二:“忠心表的不错,只是,你确定不后悔?”
凤二迷茫:“后悔什么?”
凤四撑住了额头:“你真没看清刚才那穿着婢女装的是谁?”
凤二眨眨眼:“能是谁?不是凤七就是凤十呗。”他们十二个人里,只有她们是女的,其他十个人可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再说了,刚才情况那么紧急,他哪敢乱看?只是,爷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
他搓了搓脸,这才不好意思起来。
凤一和凤四瞧他这样,“呵呵”笑了两声,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啊,你保重,虽然现在楼姑娘没明白你的话,可等楼姑娘成了女主子,想到你今日对爷的‘某种’忠心,到时候”
意犹未尽的说完,凤一和凤四摇摇头快步离开了。
凤二摸着脑袋再迷茫地眨了眨眼,楼姑娘?
半天,想到主子刚才的表情和凤一凤四的话,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嘎?!刚才那个是楼姑娘?!
嗷!这下死定了!
楼轻舞跟着凤夜歌出了轻歌小筑就直接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几个没见过模样的黑色缎袍男子立在马车旁,看到他们,撩开帷幕,让他们上了马车。直到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京都最大的地下黑市外,楼轻舞坐在马车里,手指还挑在帷幕上,视线随即,是地下黑市巍峨的门宇,镶金的牌匾,威武奢华,纯黑色的大理石兽类狰狞立在两侧,张牙舞爪,格外骇人。
楼轻舞目光落在牌匾上的四个大字上,怔愣出声,“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凤夜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面具遮挡住了他的脸,看不出表情,声音清泠,却是耐心十足:“这里今个儿有个拍卖会,里面的东西,你会喜欢的。”
“是什么?”他这么确定?
凤夜歌嘴角一扬,勾勒出完美的唇线,“前朝苏沂的一副妙笔丹青和游离剑。”
听到那两个特殊的名字,楼轻舞蹙然抬头,忍不住眼底流光微晃:“你”怎么知道?
她想这么问,可话到了口里,竟是半分也说不出来。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凤夜歌眼底有温润流淌,“既然你打算助夏侯睿夺得太子之位,那这两件东西,就不能落到别人的手中。”前朝苏沂的妙笔丹青和游离剑,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什么用,可这两件东西,对于两个人来说,却是拉拢的制胜法宝。
前朝苏沂的墨宝或许并不出名,不贵重,却是三朝元老苏阁老早夭的幼子唯一留下的笔墨,如果送给了他,让苏阁老替夏侯睿说上一两句话,效果比什么都好用;而神兵利器“游离剑”,却是正对了当朝老将军的胃口,他一生爱武成痴,一把“游离剑”绝对能让他松口。
夏侯睿的仁德,他们有目共睹,只是不愿趟这浑水,可有了这两件东西,他们也不会吝啬多说上几句话。
楼轻舞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眼神里有光芒微动,最终沉寂成最浓的一道暗色,“师兄,你其实不用替我做这么多。”
她是为了报仇,可他呢?
他和这些事没有丝毫的关联,他不喜欢朝堂的争斗,从这些年他不愿留在京里就能看出,可如今
她回来京都最初见到凤夜歌的时候,并没有看出他的身份,可他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加上当时为了替苏笙治疗双腿,直到见到轻歌小筑里的紫色鸢尾的三色泥,她才确定了朝堂之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夜王凤夜歌,真的就是药王谷的第一神医。
也即是她的师兄。
其实细想之下,还是能看到端倪。
她在林阳镇时为了让李京盛相信她,替他挡了一剑,那时候师兄也来给她送过一次玉浮华。
其实那时候她就应该想到,远在药王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林阳镇?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性,他要回京,而回京必然会经过林阳镇。
前世的时候,她被楼怜心设计送到了乡下,如果不是遇到了凤夜歌,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回到京都,毕竟一个上不了台面又失了名声的不受宠的嫡女,已经失去了价值。
可改变她前世命运的,是凤夜歌。
当那个拥有一双紫眸温润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教给她一身的医术,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只是恐怕连凤夜歌自己都没想到,她一年后在那里遇到回京途中受伤的夏侯擎,因为自己的医术,他把她带回了京中。
这样一走,就是八年。
她当年以为夏侯擎对她好是因为她这个人,可没想到他其实看中的,是自己的医术吧。
只可惜自己蠢,直到死才明白过来。
而自己浑浑噩噩的一生直到结束,她都不知道凤夜歌竟然就是当初把她带出绝境的人。
她那时以为那是偶然的相遇,可这一世知道了凤夜歌就是那个人,她才明白,也许,一切都不是巧合。
凤夜歌睨着她垂下的眉眼,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心疼师兄了?心疼了就别折腾了,嫁给师兄怎么样?师兄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的。”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带着三分戏虐,七分调笑。
只是在楼轻舞看不到的地方,眸仁里有紧张和期待一闪而过。
第067章黑色玉佩()
只是等了许久,楼轻舞只是沉默。
凤夜歌眼底的光一点点散尽,眉眼有无奈和叹息掠过,摇摇头,却也不愿逼迫她,眼底都是温润,捏了捏她的脸,“你瞧你,师兄和你开玩笑呢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