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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心里也是一惊,怕圣人是知道了自己对缮国公府动手的事情。可该来的总是要来,圣人召见,徒述斐也不能躲着不去。
他起身来,让奉砚捧墨替自己更衣,披上大氅:“跟着我去的人也都多穿些,让人预备好姜汤,说不得回来之后大家都要引用一些了。”
“石大爷那里……”捧墨迟疑的问了一声。
徒述斐摇头:“万事等我回来了再说。石大哥那里不用让人去打扰,看好冯唐和贾赦,别让他们多嘴。”
虽然石光珠应了把事情交给徒述斐来处理,可徒述斐还是把石光珠所在后院里头,不过也没饿着他就对了。
到了御前殿,徒述斐才进了正殿,就看见圣人、太子甚至是二皇子都在。
圣人是一国之君,太子是储君,二皇子身上有诚郡王的爵位又掌管户部,这三人好像都在等自己一个光头皇子,这个认知让徒述斐心中诧异。
圣人看徒述斐来了,脸上的怒容收敛了一些,语气温和了不少:“小宝……斐儿,你明日去兵部看看。”
怎么没头没脑的忽然让自己去兵部?他才十岁不到呢!
太子大概看出了徒述斐的困惑,微笑着开口:“别多想,只是叫你明天去玩上一天罢了!到时候你四皇弟和五皇弟也会陪你一起去。”
徒述斐心里猜测着,这兵部是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四皇子徒述宏还好,五皇子徒述亮纯粹就是个炸雷。去兵部玩,还带上这人,徒述斐总觉得不对劲儿。
这样一想,徒述斐就把视线转向了圣人:“父皇要做什么,总要让儿臣知道一下才好。没得横冲直撞的,坏了父皇的设计。”
“覃儿,你来解释。”圣人有些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然后就闭目养神起来。
二皇子徒述覃点头,开口道:“今年年景不好,我朝南方还好,只是北方因为雨水少的关系,有不少地方的百姓都不能果腹。这点从六皇弟在京郊收留的那些难民就能看出来。”
徒述斐倒是没想到,徒述覃竟然这般当着他的面给他上眼药。不过他只是咧开嘴,龇着牙对徒述覃露出一个笑容来,也不反驳,全当没听到一样。
徒述覃看徒述斐没有太大的反应,既没有急急的争辩也没有矢口否认,反倒是默认了下来在京郊养人的事情,对徒述斐多了几分郑重,有点明白为什么父皇要这般安排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我朝北方受灾,尚有南方诸省支援,可北地胡虏们可就没有了!如今还是冬季,来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变成定然有一场战事。”
徒述斐点头,不敢像和石光珠说话一般催促或者插嘴。虽然徒述覃说的情况他都知道了,可还是只能耐心的等着徒述覃说着始终不到重点的话题。
“父皇托六皇弟的福,今年国库丰盈不少。特批下了白银五十万两作为西北边军整军军费,购置粮草衣物,替换武器弓箭。我户部如今已经将衣物粮草等购置完毕,只是武器等物,却交给了兵部。”
徒述斐听到这里,本来就挺得笔直的后背好像又拔直了些,他心里清楚,肉戏来了!
果然,徒述覃紧接着就说:“本来应该是实发实数的东西,因为各部漂没只有一半的数量。粮草还好说,御寒的衣物却不能以次充好。这些尚且如此,兵部却用着些霉烂了的武器来调拨给西北边军,且数量只有批文中数量的三分之二。”
“父皇是希望我闹一闹?”徒述斐也不听徒述覃说下去了,直接就对着圣人道,“是因为南安家还是西宁家?”
“与你不想干的。”太子看徒述斐问出这句话之后,圣人看向徒述斐的眼神不对,赶紧就给了徒述斐一个揉头,“小人家的,怎么好奇心这么重?当心长不高了!”
徒述斐被太子一揉脑袋,知道自己失言了。也顺从的跟着太子作戏:“左不过就是那么几家不安分的,平白的想着从咱们徒家人手里占便宜!除了他们还能是谁?父皇不是把其他的人家都握在手里了?只有手指头数得过来的人不在京里,父皇要兼顾着天下各地的事情分不开身来,不然早收拾他们了!”
这番话看似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可其实也是在想圣人示意,他的行为都是因为圣人故意展现出来的行动得出的推测,又稍微恭维了一下圣人。
圣人点头,早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聪慧,自小就通透,如今看来也没有伤仲永的表现,这让圣人心下很是满意。
“水至清无鱼,朕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倒是纵得他们越发的没有节制了。”圣人像是自省一般,说完话还叹了一口气。
二皇子道:“父皇很不必如此自责,您身担天下,每日里千头万绪的,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若是您如此呕心沥血还觉得不足够,那儿臣倒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算是足够了!”
“父皇,你明日里让我怎么闹?闹到什么程度?”一看二皇子这话让圣人眉开眼笑了,徒述斐赶紧插嘴进来,打断这父子二人的情感交流,“是要儿臣让兵部把好东西都掏出来吗?”
“你尽力就是。如今西北才是要紧的,等此役过后,朕再料理这些不识好歹的人。”轻重缓急,圣人也不急着动手。终归这些人是要撸下来的,趁着这次机会,他也好捋捋这张网。说不得,多年布置下来的先手,就能借着这件事一举而成!
十七年了!圣人细细数来,自己登基也十七年了。用水磨的功夫花了将近六年的时间,把先帝留下的烂摊子从泥淖中拽了出来,让民生有了改进。又花了将近五年,把世家的能量消磨到最低。可世家倒了,寒门有蹦达起来了!
圣人平衡着寒门和勋贵之间的实力划分,又在勋贵内部分化他们。既不能让一家独大,也不能让功臣寒心。其中的种种,不足为外人道。
他不能让江山的根基坏在他手里!相反,还要不断的填补这有些被虫巢蛀坏了的社稷堤坝。有时想想,还真有些心累呢!
“行了,天色也晚了,你们都回吧!”
圣人都开口了,太子等人自然不能继续留着。等出了御前殿,徒述斐也补上太子的车辇,只趴在车架上拦着太子不让上车,抱怨道:“你们一个两个的,自己不方便出面,就拿我当枪使!”
上不得车辇的太子失笑摇头:“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当心着凉!”
“皇兄,六皇弟。”二皇子徒述覃看太子和徒述斐的互动,眼热的不行。可最后他也还是收敛了心里的情绪,淡淡的和两人告别了一声,便领着自己的人在夜色中走远了。
等徒述覃走远了,徒述斐也不拦着太子了。他表情有点沉重的问:“太子哥,父皇是先召你来的,还是二皇兄?”
“此事是二皇弟报与父皇的。”太子解释了一句。
“南安家和镇国公府好像还有姻亲呢!他倒是真舍得!”南安王爷的庶子娶了镇国公府的一个表小姐。成亲的时候这表小姐都不是从自家出门,而是从镇国公府出的门,可见其中的涵义了。
太子摇头:“二皇弟这点眼里还是有的。虽然我与他……有些竞争,可到底天下是我徒氏的天下,总不能因为兄弟斗气,就引狼入室。西北的那些,都是些饿狠了的豺狼!”
徒述斐点头:“太子哥赶紧走吧!弟弟也要赶紧回撷芳殿才是!”
“你真不上来?”
“不上!”徒述斐坚决的摇头,“这事可不能开头。”
“那你也赶紧回去吧!”太子也不上车,催促这徒述斐先走。
兄弟俩最后还是一起离了御前殿。
等人都走了之后,祁顺用托盘端着一盅参汤就进来了:“官家,天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才好。”
“都走了?”圣人掀开了参汤的盖子,带着点人参清香的水汽就在他面前弥散开来。
“走了。”祁顺恭敬的回答。
圣人似乎想问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端起参汤一饮而尽。参汤才一进肚子里,就散发出了热量,让圣人的身体暖和了起来。他撂下了手里的空盅,转身向内室去了:“就寝吧!”
第101章()
一大早,徒述斐起身之后就要出门去和徒述宏徒述亮汇合。灵宝带着点笑模样从撷芳殿外面进来,站到了徒述斐身后。
“笑什么?有事说事。”徒述斐看了一眼灵宝,催促道。
灵宝小声的回道:“咱去了太医院看到诊历了。诊历上写的是‘中’,和殿下设想的一样!”
徒述斐点头,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件事其实是他取巧了,动手和叫人的时间都掐着,不然引起了迟发性脑病,石家二老爷后半辈子是浑浑噩噩的了,又哪里起得到杀人诛心的效果呢?就是要让他轻微的中毒,但是还不能太轻,一定要留下些后遗症才行。
“殿下,该出门了。”湛金领着十个打扮的利利索索的内监过来,提醒了徒述斐一声。灵宝听了也赶紧站在了湛金的右后侧去了。
这边徒述斐出了撷芳殿,本以为要到宫门口才能见到徒述宏和徒述亮,没成想这兄弟俩正搁殿门口等着他呢!
“四哥,五哥,你们等多久了?”徒述斐赶紧快走了两步。
徒述宏摆手:“我们也刚到。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五哥,我光是为了让他从床上起来,就花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徒述亮早习惯了自己哥哥对自己的贬损,一点不觉得丢人:“那也没误了时辰!我都算计好的,出发前一刻钟起床,然后洗漱更衣,再到门口等着六弟,刚刚好!”
“你不吃早饭啦?”徒述宏心累的问了一句。
“有六弟呢,我做什么吃早饭?”
兄弟三个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宫门口,上了马车。才坐稳,徒述亮就理所当然的道:“六弟,我看见你身后那个三层的食盒了,拿来吧!”
徒述斐也不矫情,直接就把食盒推给了徒述亮。里面都是热乎乎的面食,倒是能抵上一顿早餐了。
这倒不是他想的多周到,而是身边的奉砚捧墨给准备的。这两个丫头因为是青莲一直带着的,所以许多事情都不用多说,也能替徒述斐打理好,倒是让他省心许多。就像这食盒一般。
等徒述亮在徒述宏嫌弃的目光里吃完了食盒里三分之二的热食,又灌下了几杯茶水之后,车停在了兵部衙门口。
昨晚上的时候,徒述斐就让湛金打听过了。军需军备这些东西,如今分成了几块,一部分被户部掌握,像是钱粮什么的,都是直接能从户部处调配的,属于户部的直属下属仓房可调拨物品。而另一部分,军器等,则从工部出场后,直接划归到兵部的器械库里去。
今天徒述斐三人来,就是为了这器械糜烂的事情来的。
兵部衙门门口大早上的就有些拥挤喧嚷。徒述斐一行四辆马车,根本就不能停在正门口去。
徒述斐也不端着身份,直接就下了车。
湛金有心说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可看见张强从徒述斐一下车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心里也就放心了。
三个皇子,加上跟着的宫人侍卫,加起来足有七八十人。徒述斐也没有隐瞒身份的意思,走在徒述亮的左边就开口说话:“五皇兄,这兵部衙门倒是好热闹的样子!”
徒述亮猛地一听徒述斐叫自己“五皇兄”还有点不习惯。只是他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也不在意,就点头道:“如今快到十一月了,有不少已经三年期满的武官要在十一月里参加武官考核,封笔之前还要去吏部确定履任位置,不然明年开笔之后就不好就任了!”
徒述亮好兵事,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如同兵士一般上战场打仗,可对这些事情也是关注的,说起来头头是道。
三人已经走到了兵部衙门正门的地方。才走了两步,就看见四个穿着半新不旧武官官府的男人过来了。
湛金赶紧往前凑了一步,微微弯下腰小声告诉徒述斐:“那就是这次过来领接兵器的西北边军的人。领头的那个是白平北游击。”
“这位大人好!”徒述斐眼看着这几个人脚下生风走得那叫一个快,眼看着湛金说一句话的功夫就要进衙门了,赶紧上去拦住了几人。
白平北也不是杀的,看见三个领着许多人的小娃娃在兵部衙门口却一点平民对官家的惧色也没有,心里头就郑重了几分。仔细一打量他们身后跟着的人,又是惊诧非常:虽然徒述斐三兄弟今天带的内监年龄有大有小,可面白无须的特征却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很明显,这些跟着这三个小娃娃的人,就是内侍。什么样的人家用得起这般多的内侍?出了禁宫中的那位之子,恐怕不做他想了!
想到这里,白平北态度就恭敬了许多:“不知这位小公子有何见教?”
身后跟着白平北的人里有个急脾气的,看徒述斐三个小孩儿就敢拦着他们几个朝廷命官的路,心里头也是不熨帖,就开口道:“白头儿,咱们今天下午之前可就得接了东西回去!”
徒述斐也没打断这人的话,只是稍微撩开了些自己的斗篷,露出来自己系在腰间的玉佩来。明黄色的穗子非常打眼,这几个人因为身高的原因居高临下,也看得一清二楚。
也不用白平北开口,那人就自己摸摸鼻子不说话了,还对徒述斐露出个有点谄媚的表情来:“小公子您有什么见教?”
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徒述斐心里给了这人这般的一个评价:“见教不敢当,反倒是我等,想要腆颜跟着几位将军看看这兵部衙门的办事流程,希望将军带我等进去一观。”
白平北有点懵圈。先不说这三个不知是排行多少的皇子到底目的是什么,只他们的身份摆出来,还需要让别人领着进兵部衙门吗?
不等白平北拒绝,徒述斐就继续说道:“白将军,带着我等是有好处的!”
几个人堵在大门口,又是四个西北兵和几个小娃娃的组合,加上那些喊起来人数颇为可观的内侍们,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徒述斐坦坦荡荡的站着,任由他们打量,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白平北左右为难,看了看徒述斐,又看了看那些内侍,最后还是拒绝了:“某军令在身,还请公子海涵。改日白某一定向公子赔罪!”
徒述斐被拒绝了也不尴尬,只是点点头:“那就不耽误将军办事了,请!”
作为背景板的徒述宏和徒述亮此时反应了过来,也说了一声“请”,就让开道路来,让几人进去了。
白平北领人进了兵部衙门,徒述亮立刻就凑到徒述斐身边,压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徒述斐的肩膀:“你又要进去,现在又不进去了,到底要做什么?”
徒述斐摇头:“现在咱们进去吧!”
徒述斐几人的行为早就有人传到了衙门里面去。如今尚书和侍郎都还没下朝,所以听说有皇子驾临,出来迎接的是此时在衙中官位最高的兵部郎中。
这人显然是个文官,虽然挂着兵部的职,却通身上下全是书卷气。出现在徒述斐三人眼中的时候,头上有些薄汗,似是十分焦急的奔跑所致,因为他的官服稍微有些凌乱。
还没到近前,就拱手对徒述斐三人作了个大揖:“三位贵人久待了,下官有失远迎!”
徒述斐没说话,徒述宏上前一步去和这官员寒暄。
趁着这个功夫,徒述斐问了一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