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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儿好好准备,你带着政儿会葳蕤院吧!”
史氏听了徐氏的话,低眉顺目的到了声“是”,就拉着贾政离开了。葳蕤院就在荣禧堂和荣庆堂的后面,如今是贾代善和史氏的居所。史氏在葳蕤院住了能有十年了,无时无刻不在巴望着国公爷贾源和太太徐氏赶紧搬走,好吧荣禧堂空出来。这荣禧堂可是荣国府的主院啊!出院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有太‘祖私印款记的荣禧堂牌匾,觉得自己再等上几年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史氏离开了,贾赦还在呢。徐氏看史氏走了,就把贾赦拉到自己身边来:“赦儿放心,你安心进宫去,只要不做坏事,宫里头没人敢对你如何!”
等贾赦终于把心中对进宫的抵触消去而出去玩了之后,徐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太太小心手疼!”一边的大丫头绮翠上来逗趣的说道,“太太真要是心里烦闷,摔上几个茶盅子泻火就是了,没得拍在这檀木桌子上头,桌子没怎么样,太太的手可要疼了呢!”
徐氏听了这话,闭了闭眼,火气稍微淡了一些。
另一个大丫头映蓝一努嘴,故意不高兴的唱反调:“你倒是大方,咱们家的茶盅子可都是好东西,一件就顶上几百个奴婢这样的丫头呢!这么好的东西,要是摔碎了该多可惜啊!就该让太太赏给奴婢做传家宝才好呢!”
听到这儿,徐氏也忍不住乐了。自己身边的大丫头自己是知道的,如今装出这幅怪模样来,就是为了让她消气呢!
“她这个娘当得,让人膈应啊!”徐氏摇头叹息着说。
两个大丫头不说话了,只安静听着,知道徐氏是想说些心里话。守在门边的二等丫头就带着五六个丫头直接排成一队出去了,打发小丫头们到院子里远些的地方去,自己守在珠帘门前的廊下头,谁来了都能立刻进去通报。
徐氏接着说:“赦儿纯孝,对她这个母亲的孺慕之情可丝毫不掺假。可她因为我这个婆母的原因而不喜欢赦儿!那可是她的骨血,又不是保养的!”徐氏也是气急了,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想了想又说,“谁家的孩子骨头没张开就开始请先生?还让史家去请!能请回什么样的来?不过就是不第的秀才举人罢了!政儿早晚被她教坏了!如今她又这样对赦儿,早晚赦儿伤了心,看她如何!”
“太太您消气!您也这么说了,可更要保存有用之身,来给赦大爷谋划不是?”绮翠见缝插针的劝说道。
到底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徐氏也没有多么气了。一听绮翠的话,就是一乐:“还‘有用之身’,这又是哪里听来的?”
“太太您忘了,之前您和老爷说话的时候,老爷说要用有用之身报效皇恩来着!”绮翠笑眯眯的回话。
徐氏抬手虚虚的点了绮翠一下:“淘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既然史氏不在乎赦儿,那我少不得要给赦儿谋划一些了。”这府里说过大天去,将来也是赦儿的。只是待自己走了之后,史氏当家说不得会让赦儿受挤兑。
既然这样,徐氏想到了自己的私库,转头叫映蓝:“映蓝,去把我私库的册子拿过来。”
第25章()
徐氏的想法其实挺简单:说破大天去,礼法所限,将来荣国府的袭爵人必定是贾赦。有了这个爵位在身,贾赦只要不搀和进谋逆之类的罪过,一个富贵闲人的保障是没问题的。
只是若她和国公爷走了之后,史氏也许会因为更偏爱次子而多贴补一些,这倒没什么,毕竟也是自己的孙子不是!可府中的钱物就这么些,给了政儿,赦儿手里的难免就会少了。那么,她的嫁妆和私库里头的东西,就能保证赦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用被银钱束了手脚。
可惜徐氏没想到的是,史氏在她和贾源、贾代善死后,会疯魔了一样让正经袭爵的长子搬到马棚边上去住,自己带着二房一家人占着荣国府的大半宅院,用着荣国府当家人的身份,用孝道逼得贾赦蹉跎半生彻底成了一个名声臭不可闻的窝囊废。
贾赦带着大包小包进了宫,身后跟着捧着他行李的小内监跨进了撷芳殿属于六皇子的小院子。才跨进院门,一柄银闪闪的剑就朝着贾赦刺了过来。
贾赦一声都没吭,就在原地站着,眼看着剑尖就停在了他面前半尺的地方。紧接着,一个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就是荣国公的孙子贾赦吧!不错嘛!”
贾赦还是没说话,更没行礼。
徒述斐嘴角抽了抽,上去拉开还拿着剑的徒述亮:“五哥,你别欺负他了。”
徒述亮以为贾赦是因为胆色过人才不动如山的,可旁观者清,他一打量就知道贾赦是被吓傻了才会直愣愣的立在那儿动也不动的。
徒述亮收了宝剑,上前去拍了拍贾赦的肩膀:“果然是将门虎子!比小六可强多了。”
徒述斐深呼吸,假装没听见徒述亮的话。反正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这个五哥是什么德行了。
安抚好了徒述亮,徒述斐先带着终于回过神来的贾赦和先一步到来的冯唐见面认识一下,然后就带着这两个新进宫的伴读到撷芳殿里其他住户那里拜访。
撷芳殿靠近弘文馆,占地面积几乎可以媲美后宫,被划分出了三十多个二进的小院子。除了圣人所出的五位皇子之外,还有十几位宗亲家中的适龄子弟,也带着伴读在撷芳殿中居住。贾赦跟着徒述斐一路拜访过来,倒是发现不少人都是自己眼熟见过面的。
转了一圈之后,徒述斐带着贾赦和冯唐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三人才坐定,就有两个小太监一前一后的进来了:“给六殿下请安。”
“行了,搁我这还来这套,有事儿赶紧说事儿!”徒述斐对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手,让两人起来。自从搬过来之后,这才几天,都跑了十几回了。
“六殿下您体谅奴才了!”打头的小太监是清华殿的,来给太子传话,“太子爷说,您要是有空,就带着新来的伴读到清华殿坐坐,让冯公子和贾公子认认门。”
“那你呢?”徒述斐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扭过头来又问后头跟着的那个太监。后头这个是翊坤宫的,名叫吉祥,如今也是个小统领太监了。
“回六殿下的话,娘娘给您和两位公子送些新制的衣裳来。”说着,就又有连个小太监捧着几匣子衣裳进来。
冯唐早在进宫之前就曾耳闻六皇子徒述斐和太子关系是极好的,但直到此时才有了直观的认识——那个小太监口口声声的让他和贾赦去“认认门”,这话里头的深意可大了啊!
冯唐心怀思量的时候,徒述斐已经两个小太监都打发走了。转过头来就跟冯唐和贾赦商量:“既然我太子哥说了让你们去认门儿,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两人自然无有不从,收拾利落之后就跟着徒述斐往清华殿去了。
清华殿中,张玉庭拿着一张礼单递给太子徒述辰,脸上的表情并不很好。还不等他说话,门口的小太监就传话:“殿下,张公子,六殿下和冯公子、贾公子来了。”
“直接叫进来。”徒述辰不在意的说道。要是其他人来了,连通传带迎接的,好不好都要耗上不少的时间。可徒述斐和其他人可不一样。
“哥,我听说你去户部了?”徒述斐人未到声先到,等话音落下了,才带着两个伴读进了正殿。
徒述辰点头,把手中的礼单放在边上,站起身来。跟在徒述斐身后的冯唐和贾赦赶忙给太子行礼。
“免礼。”徒述辰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让二人起身,“我这兄长是个虚忙的,难得有时间照顾六弟,少不得将来要依托二位了。”
“不敢当……”
“没问题!”
冯唐和贾赦一起开口,只是话里的意思完全不同:一个是不敢受太子的客套,一个应承得心安理得。
徒述斐一听就嘻嘻的笑出了声来:果然,贾赦最有意思了!
太子听到贾赦的回答也是一愣,可随即也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来。转过头就弹了徒述斐一个脑瓜蹦:“你这个促狭鬼!”
徒述斐捂着脑袋上被弹后一点也不疼的“伤口”装傻:“哥你说什么呢?贾赦多好啊!”
张玉庭在太子身后摇摇头:是挺好,这小子真逗人乐!可除了逗人乐好像也没什么用处了啊!
这么一番和冯唐、贾赦以前见过的寒暄完全不同的开场,倒是让这两个初初进宫,还心有忐忑的小子稍微放松了一些。
待众人落座之后,徒述斐正好坐在了太子身边,面对着那份礼单。
“这是什么?”
张玉庭看了一眼冯唐和贾赦,好像他们二人根本没在一般张口就答:“这是直隶省恭贺太子殿下入户部的贺礼礼单。”
徒述斐不怎么在意的扫了一眼礼单,发现上头都是些非常精致昂贵的器物。徒述斐寿礼拿着礼单,心里却开始转悠起来了:太子才进入户部,就有这么一大批的人来巴结来,这可不是好事。也许在圣人看来,这就是结党了。
虽然太子占着储君的位置,可说到底,他的荣耀都是来自圣人。要是因为这些死物而让圣人对太子心里有了芥蒂,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这可不好!
徒述斐想到这里,撇了撇嘴,把礼单甩开,很清楚的表达出了自己的不高兴。
“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太子侧头问道,把手中盛着冰酸梅汤的盏子推给徒述斐。
“这些当官的就没有一个手头全都干净的!拿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来给太子哥,这不是拿太子哥的名声给他们换钱呢嘛!”徒述斐可没大喇喇的指责太子接手这些灰色收入不对,也没说太子结党,而是用一种孩童本身眼里不容沙的态度说出另一个角度的看法来。
太子微微皱眉:“你又是听哪个人说的当官的手头全都不干净?”这种想法很危险啊!要是被他知道是谁在小宝耳边嚼舌头说这些胡言乱语,他定然不会容他!
“八弟的那个贴身内监不就是!抢了五皇妹生母的玲珑球,还说是八弟看中的。五皇妹委屈死了,恨死八皇弟了!”徒述斐直接就抛出一个现成的例子来。
张玉庭听了,手指不断的摩挲着下巴思考。还不等他想出一个结果来,就听到徒述斐又开了口。
“他们拿着这些东西来讨好太子哥,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自己本身就有问题。”徒述斐没把话说死,毕竟也可能有的官员只是想要讨好储君,或者是有些心怀抱负的官员想要向太子递投名状而不得已为之,“可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这天下都是我们家的,我太子哥想要什么不能找父皇去要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拿着我们家的东西来讨好我们,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诡辩!”太子哭笑不得的刮了刮徒述斐的鼻子,“那照你这么说,那些家中有些积蓄的,岂不都是占了咱们家的便宜了?还是你能进到别人家去,随随便便的拿人家的东西去?”
徒述斐摇头:“那倒不是!别人的东西是别人的,我怎么能随便拿呢?不问自取岂不为偷了!”
“你也知道不问自取即为偷,那又如何能把别人的东西理所应当的视为是自己的?”太子循循善诱的引导徒述斐。
徒述斐在心里默默的捂脸:本来是想让太子对这些送礼的人别太上心,可怎么说着说着就这么歪楼了呢?
“……收礼不好。”徒述斐最后还是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到此为止,太子终于把徒述斐的原本意思给逼出来了一半。太子满意的点头:“这点小宝倒是没说错。只是小宝,这单子父皇那里也有一份。”
这下轮到徒述斐傻眼了:“什么?”
张玉庭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再次摇头:虽然知道六皇子殿下绕了这么一大圈是为了太子好,可他怎么就不想想,他都能想到的事情,难道太子殿下想不到吗?看来六皇子殿下还是需要成长啊!
第26章()
徒述斐上辈子作为一个长在新世纪,从小到大都是受到法制教育的好青年,脑子里头还是保持着“送礼=行贿受贿”这个等式。就算是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仍旧会犯一些常识性错误,忘记了现在是“礼尚往来”当道的礼教社会。
太子和张玉庭作为经常接触徒述斐的人之一,有时候也会很好奇,徒述斐脑子里这些离经叛道和谨小慎微的念头到底是哪里来的。
只是多次探查,都发现这既不是徒述斐从书本上得来的,也不是他身边有人灌输的,只能归根于徒述斐自己的胡思乱想了!
听到太子的话,徒述斐有点尴尬了:本以为自己是给人家提醒,可结果人家早就把事情过了明路了。他有点郁闷的趴在了桌子上,瓮声瓮气的开口:“反正哥哥多注意就是了。”
正说着话,石光珠就进了正殿来。一看徒述斐也在,另有两个眼熟的世交家的孩子,就知道这是带着伴读来见太子的,一抱拳行礼道:“给六殿下请安。”
“石大哥免礼。”徒述斐还没从尴尬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有点没精神的让石光珠起身。“这是我的伴读,冯唐和贾赦。这是石光珠大哥,是太子哥哥的伴读。”就这么干巴巴的介绍了两句,徒述斐就撂开手不管了。都是常来常往的人家,冯唐和贾赦可都是跟石光珠见过面的,自然不需要徒述斐巴巴的把大家的家世来历都掰扯一遍。
“光珠,家里可定下了?”待石光珠和贾赦、冯唐寒暄完毕,徒述辰也不用和石光珠虚客套,直接开口就问。
石光珠点头:“殿下进户部之后,臣会跟着家中的叔父进京大营历练两年。待十五之后,家中的意思是让臣下入羽林卫拱卫禁宫。”
“也好,我初才行走六部,手中的能量有限,出去历练一下对你有好处。玉庭表哥也是如此,过几天就要回去苦读以待明年童试。”
“童试?”贾赦听了有点诧异。像他们这样的官宦人家,每家都有恩荫的名额,做什么要从童生试开始考?直接入学国子监后参加殿试就是了!太傅张家虽然不是勋贵,可也不会连一个恩荫的名额都没有。贾赦有点想不明白了。
回撷芳殿的路上,贾赦憋屈了好长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得到了冯唐的附和。
说起来冯唐的父亲是兵部侍郎,可也是勋贵一派的,对清流家的事情也不很清楚。两人都很不明白,为什么有捷径能走,偏偏张家的长辈却非让自家孩子去科举中打熬去。
徒述斐摇头:“冯唐,令尊是兵部侍郎对吧!”
“对啊!”冯唐通过这半天的相处,也知道徒述斐是个不耐烦繁文缛节了,说话也放开了许多。
“你说,要是父皇如今让你直接接管京大营,你能做好吗?”
冯唐摇头,可还是没明白这和张家人从头科举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吧,你冯唐要想接管京大营,起码要有能力对吧!”徒述斐换了一种说法。看到冯唐点头之后,继续说道,“那怎样证明你有能力呢?是要武艺高强、兵法娴熟之类的,这是必须的条件。否则的话,没人会服你。可你怎么表现出来自己的能力呢?京中无战事,你无用武之地。京大营的兵士们自然看不到你的能耐,也不会服你,搞不好会炸营或者哗变。可要是你之前就已经在打了不少胜仗了呢?”
“殿下你的意思是说,张玉庭要是不科举,进了官场就没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