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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湘旅游高速,正好通过群山万壑白云绕的平安-县;高速即将开通,也给了李瑞一个旅行的契机、骑行的机会。
高速将通而未通,对于汽车来说,是行不得的,但不能阻碍行人与骑客的游赏。无数的骑行爱好者、骑行团队,插着锦旗、带着照相机,呼朋唤友的,一蜂蜂的沿着山水云雾之中那条白银巨龙直入那云雾深处、山灵水秀之所、白云升腾之地。
一架架云桥,自山中生出,从万壑深沟中飞架而起,飞腾到云雾深处,穿过一道道隧道深渊,随着碧绿清水、万顷翠竹,直往群山深处。
常年生活在那一平万里的平原地区的朋友,哪里见过这样群山起伏的奇景、哪里见得这样万壑升云的惊处、哪里见得这样明秀的造化山水?
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只叹叹为何只生了两只眼睛,若能像神话传说中一样,能有三头六臂六只眼睛便大好了!
正是秋景,但山河之间,仍旧明绿,少少的黄叶红枫,只是那万绿之中的一点点缀;风甚轻、天高气朗、太阳也不太晒人,骑行在碧水之上、青山之间,爽爽朗朗的风一阵阵的抚着衣袖、侵入肌肤,嗅着山风水汽,说不出的肆意盎然。
舍不得这山、舍不得那水,走了大半日,到日头西沉的时候,夕阳红红灿澄的时候,才不过五六十公里路。
李瑞下了高速,在群山环抱的一个小镇子上住宿——这里早有骑友发现出价格廉惠、环境舒适的酒家客栈。
他在客栈洗了个早,清爽了全身,掩掩欲沉的日头,在这个时候,依旧在群山之间,万丈光芒。
一日的风、一日的景,精神尚好;几十公里好路,身体也不甚疲累,他打算在镇子里看看,看能不能发掘处一些好东西。
他也不知往何处去,就随着人流往前走,不知何时,竟又上了那条高速。
这时候的高速路桥上,又不同了些,夕阳愈发的红了,但还没显露出真正的颓势;山风愈发的大了,衣袂飘扬,恍如仙人,须乘风而去!云雾从那山岭涧水之间升腾起来,为着群山万壑,笼上一层纱罩,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愈发的神秘可爱起来,山水也就这么的毓秀难得了。
李瑞一路拍着照片,一路随着人流向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离开了那条高速长龙、离开了宽敞的大道,进了一山林小道之间。
这荒山野林的,作为人流中唯一的一个游客、一个“陌生人”,他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这里的山风,愈发的冷凉,带着一股寒气,让身着短衣短袖的他,身上直起鸡皮疙瘩,直愣愣的打了个寒战。
他看了看周围人,看着周围众人皆面色红润、谈笑风生的模样,没有太多的异常,心中对于未知的恐惧稍去。
“阿姨,这是去哪里啊?”他看着身旁一个较为和善的圆脸儿妇人,不由好声气的问道。
“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你不知道要去哪里还跟着来?”这位圆脸和气的阿姨,正是月许前曾和周宁氏还有吴红去过周易家的哪位。
平日里,她们常在一起跳广场舞;也就前些时日,她出了一趟远门,才没有跟周宁氏还有吴红去周易家捞到吃的。
她本来也是个好吃好玩的货色,或者应该说,清山镇上绝大多数人,只要手上有些闲钱,便开始想着怎么去玩爽吃喝乐哉。
她早看出了那这个照相机这也好奇、那也奇怪的李瑞并非本地人,那通身上下,并没有本地人的印记;一向热情的她,早有跟对方答话的意思,但李瑞总拿着个照相机卡擦咔擦,让她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我也是湖南人呢,长沙的,这次跟朋友骑车过来玩;就是从高速公路上骑过来的。”
骑行,在这个小镇上,是一件新奇的事。
骑车不新奇,但几百几千公里骑下来,骑着车千万里的出去玩,那就新奇了。
不过,最近,这种新奇感少了。
因为,近来时日,自高速快开通以来,无数骑友翻山过水而来,倒不新鲜。
但还是有些好奇,特别是庞永霞这样未骑行过,未与这样的人交流的过,便觉奇怪,“你们每天骑多远?骑这么远不累么?怎么不开车出来,可省事!……”
一大溜好奇宝宝一样的问题问下来,李瑞对答如流,这样的问题,他已经经历过太多的排演。
旁边周宁氏听说旁边这人是骑车过来的,便搭话道:“我家周易前些日子也出去骑车了,骑到了拉萨嘞!”
“骑到拉萨?那得多远啊!”庞永霞一惊道。
随即,她又对李瑞介绍道:“我们现在去的,就是他侄子周易的家里。”
李瑞还没来得及问问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往人家家里去?为什么他侄儿家在这样的山深处的时候,一阵轰然巨响撞破耳际,冲进了脑海之中!
他抬眼望去,一道白色涛浪从天上来,带着冲破一切的气势,轰鸣而下,打破碧潭镜水,溅起万丈雪花!
如雪一般的水,溅在山间林寂,生出白云细雾,洗去了万树千花,也将李瑞的眼界魂灵涤洗个浑沦清澈!
咔嚓一声,奇景入画,初始一见,被这么一架小小的机器,永远的记录了下来!
————
运气,有电脑了。
第六章 仙境常有()
沿瀑布边斜道而上,朗爽的秋日,被瀑布水风所感,温润湿凉起来,被夕阳的余光一照,暖融融一片,水雾之间,尤处仙地!
但此一景,便不复此行!
李瑞随着众人往黑洞洞里去,心中忐忑不安,愈发湿凉凉的洞府、黑魆魆的,偶尔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头顶上飞过,听人说是蝙蝠,心中就愈发的毛炸。
他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慢,在湿滑凄冷黝黑的冷洞里,跌跌绊绊的不知走了多久,突然,眼前一线光来,只觉整个生命都有了希望,再往前去,不多眼,突然之间,还没有从那逼仄窄冷的洞中反应,万丈的天光,就着红阳的温暖和气,就这么直愣愣的照了过来。
身上的寒气被驱散了,暖了,李瑞从没有一刻这么感觉到阳光的温暖与明媚,感觉天地的宽阔、感觉到绿树红花的可爱……这一刻,犹是新生!
天地间的一切都那么的明朗阔然,近处琼树生枝旖旎开、中间平湖泱泱无穷处,远处山峦黛黛非是人间!
如此盛景,哪堪人住!
李瑞在路上时,听人说这里住的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心里不由佩服,自觉对方觉悟高,有了能耐,回来报效家乡、回家致富了;不仅有能耐,还有这份心气,在人心浮躁、盛世鼎华、利益横行的时代,实在难得了!
现在见得眼前此境,心中想法又是变幻——如斯美景,予他泼天富贵、滔天权势也不与相换啊!
有人语:世界最便宜的事物,是这湖上之清风,是那山间是明月。
却不知,因为最便宜,反而最难得,难得有那样的景致,难得有那样一颗赏景之心怀,难得有那样一份闲适安逸的情致与时候。
下了小平坡,再往前些,林子里陡然热闹起来,无数人携家带口,在碧树之下,抓鱼捕虾、夹蟹捉鳝,给这清冷的仙境,平白来了十分人气,兴致也就飞扬起来。
大多数的人,抓了鱼虾之后,便往周易那房子去,在秤上称过,当场数过一张张的红老头,往周易手中一塞,带着面目笑容、提着虾蟹大鱼,满腹收获的往家去。
孩儿们的笑声,是最好的收获,是对大人们最大的称赞;有了这些童语欢笑,想来亲手捉来的水鲜也会愈加鲜爽滋味罢!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循规蹈矩的。
廖宏,周易父母的同事,也是个好玩乐的人;周易学开汽车的时候,有一半是他教的,所以周易有时候又称他为“师傅”。
当然,这一声“师傅”,说得半带玩笑,并不那么严肃。
廖师傅人小矮壮,面皮也厚,带着妻-女抓了鱼蟹,玩闹了一番,犹不知足,直接将好物提到周易家里,大声道:“徒弟,你师父抓了些好东西,你给我先做着,等下一起吃啊!”
东西交到周易手中,洗去泥足,穿上鞋子,人模人样的,又带着妻-女出去赏风踏景去,不知又要祸害些什么东西。
这一声徒弟叫来,周易自然不能收啥钱了。
周易本来也不靠这些吃饭。
李瑞看着林子里的热火朝天,走进去看了看,看着偌大一只螃蟹、看着鲜明的虾物,看着在水里窜来跳去、活力十足、寻常抓之不住的野鱼,心中的馋鬼蠢蠢欲动起来。
本以为是山水明媚,却不想还有这样的臻美山味。
不觉涎水欲流,他看着成群鱼虾,看着满面欢喜、收获颇丰的众人们,手头也是痒痒起来;特别是那一只只抓牙舞抓的螃蟹,看得他只想抓进兜里。
李瑞终于伸出了他罪恶的双手。
周宁氏早见过巨蟹的凶猛,但想阻止的时候,却来不及里,只听得一声惨嗷,鲜血就直淋淋的往下滴流,染红了一片地。
镇里的人,都是热心肠,一个个帮忙扳拉着螃蟹的爪子,好容易将从螃蟹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周宁氏又送他去周易的房子里,看看有没什么纱布碘伏啥的,可以消消毒。
顺理成章的,李瑞被周易邀请下来吃饭——吃完饭再走。
陌生的地方,让李瑞惶恐;但热情的人心,却让他熨帖;夜晚的山路虽然难走,但想到等会有人陪同一起回去,便不再推脱。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着电视屏幕后方镂空的窗棂,看着拉开帘幕的窗户后面的风竹碧湖、远山含黛,望着那山雾层层而起,不知从何处来,不知何时去,心中对于山的美,体味得无以复加。
但此一景,此次骑行,也就满足了。
香气扑鼻,一盘盘的菜肴上桌,农家的老腊肉、野生清鱼蒸鲜、青椒明虾、蒜泥螃蟹,再来一个下饭的酸萝卜合鲜黄瓜粒,一口口下去,满嘴流油、满口生鲜、酸爽四溢,当真是此世未见之佳肴、此身难得的美味!
不是说周易的菜多好,引人涎水足矣!
难得的是在这山景风物中畅怀,自有奇味孕育!
三杯饮尽,熏熏然而欲醉,此是饮中佳境。
李瑞昂昂阔步在前,也不用人带领,走在几人之前,再无半点怖惧之感,有的,只是对于鲜虾烂蟹的回味、是对酸萝卜黄瓜丁的涎流,是对满目风景的感怀,还有在那黑湿洞前回望一刻的留恋。
如此景境,不能常得,是李瑞之大幸与大不幸。
幸则,美景不长有,故怀念、故回味、故生情,谁人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不幸之,有此美景,万寻不得、千人一瞥,如何不伤怀?求不得,人生大苦也!
乐也罢,苦亦然,依旧风去,入了洞中,却再无前来时的心涩,游目骋怀之余,也能借着微光,赏这洞中之物——蝙蝠成福、石笋立立、钟乳万生,来时见不到的景致,此时一眼看尽——怎么先前就没看到呢?多好啊!
过了飞白长瀑,一路下行,不多时,便到了那条将成未成的高速桥上,山风吹来,万类明阔,熏然酒醒,如好梦一场!
何时再复此境?
却道:仙境常有,而人心不再。
第一章 血腥()
一页很快翻过,一年又从头开始。
春节的热幕尚未落下。
夜晚降临的时候,作为一个娱乐生活丰富的城镇,夜生活是免不了的。
又是同学聚会。
周易自小学以后,就外出读书,从省-城白沙,到南海沪上,最后工作,仍旧未返乡。
有命者言:你性属土,为路旁之土,须往远方求财。
对此,周易不置可否,但也从未想过返乡种田。
怎知世事如棋?
小学同学,在ktv的暗红灯里,一个个似从前,却又远要陌生,男人身材都浮肿壮大了许多,生活的磨砺,一个个变得“面目憎恶”起来,举杯换箸之间,口头关系套来套去,也就杯酒不停,大抵脱不出利益关隘;女孩子呢?浓妆抹上,身材妖娆着,完全看不出当日的一点气息。
大都不上学了,情势如此,也不由人。
知晓周易回家种田的“大老板”们,见得当日娇子,如今“江河日下”,不免嘚瑟几句:读书有什么用?不如咱们合伙做生意去罢!
在这里,周易始终是不合群的一个。
若功成名就还罢,如今他的“底细”,众人皆知,当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也并非都是这样,终于还是有几个女同学,因着当日的情分,本着母性的胸怀,或者看着周易拿着“可人儿”的脸,不免帮腔几句;还终是有些老朋友老同学的情分,看不过眼的,说上几句……
十余年未见,一场聚会,主宾难欢!
周易被灌了不少酒,终究是却不过情面——男同学也就罢了,喝上一口,面子上过得去就算了;女同学呢,一个个化身女-色-狼,往周易那嫩得让女孩子都嫉妒的皮肤上刮油揩水,弄得周易哭笑不得,其他男性愈发敌视——一个个豪情万丈,要将周易灌-趴-下……
酒不醉人人自醉。
周易带着几许遗憾和寂寞,往家走去。
平安-县不平安。
处于平安-县中的清山镇,虽不大,但因为生活的富余,更给那些小青年小少年中的血性之气添了一把火,三天两头来个头破血流。
他们还有些小智慧,打架挑地方,专挑医院周边来打,无论出了什么事,一般来说,往医院送也来得及。
常在血里行,哪有不死人?
那些未满-十八的未成年人,顾忌极少。况且周围群山演绎,公安-派出不勤的情况下,即便真出了什么事,也就镇子里内部解决,家里赔钱了事——避避风头,从这山到那山,又是一条好汉!
周易耳目甚灵,寻常见了这样的事,,早早避开,远离祸端。
但今日,不知怎的,或许是喝醉了酒的缘故,眼见喊杀声、咒骂声越来越近,他并没有躲避的想法。
他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准备去看看。
周易刚拐过一个巷子,突然面前脚步声一沉,一个人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血腥气满面罩来,手上湿哒哒的,周易抬手一看,借着霓虹灯,看得满手粘稠血色。
他伸手往那人一扶,便感觉手上发沉——这人在撞到周易的时候,已经昏沉过去。
这人身形瘦小,不过一米六许个头;长发遮眉,正是这时候街头混混常留的发饰;断开的衣袖、淋漓鲜血的瘦弱手臂上,挂满了纹身,让正派的人一见不喜。
周易看着这人眼熟,再想到方才的叫声,扳过这人脸一瞧——不正是他那位小老弟周通吗?
周通这人,是早先周妈提到过的那位精神病院院长、周易称呼周叔叔的周豪的儿子,与周易自小长大。
周豪虽姓周,但在血缘关系上,与周易没大联系,之所以叫声叔叔,全身因他曾与周爸周妈为同事,同在一个组-织系统的缘故;同样,他的妻子,也是周妈的闺蜜、死党。
或许是周父义气深重的缘故,影响着周通,书念不好的他,小小年纪便开始学人在社会上打混,学人在赌-场放高=利-贷赚些零花。
他人瘦小、矮小,但嘴巴极甜,又执拗得很,拼得了命,再借着周父的一些关系,很快就在附近几个乡镇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