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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之中,他看到了矮柜上颇有年代感的电视机,还好,虽然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抚今追昔,却是有遥控功能的。
柳侠毫无期待地按下了开机按钮,想随便选个家庭剧开点声音催眠,然而,一下、两下、三下电视机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拎着遥控器在床沿上“啪啪啪”地拍了十来下,再来,一下、两下、三下十下,当柳侠以为是自己弄错了,这个玩意根本就不是遥控器的时候,电视机发出一声轻响,屏幕上先是一片白雪花,紧跟着,出现了一对中年妇女坐在公园长椅上聊天的画面。
正是柳侠想要的家庭裹脚布剧。
他扔了遥控器,小心地把黄被头卷上去铺好,又把另外两张床上的枕头都拿过来,和自己床上的摞在一起,打算躺舒服了等待睡眠降临,可是
“啊啊哈哈啊不要啊”
柳侠目瞪口呆。
电视屏幕上麻撒撒的白色噪点和乱跑乱晃的横杆后,赤。身。裸。体一边喘息一边扭动的女人和跪在她两腿之间弓着身乱啃乱咬的男人清晰可见。
现在的家庭剧都拍成这个样了?可是,为什么中间连个过渡的剧情都没有?
柳侠在心跳280的凌乱中努力地理智思考,但那粉红透白的画面和女子分不清难受还是享受的呻。吟声的把他的理智冲击得七零八落,他甚至忘记了要换个台,而只是面红耳赤地等待着这一段过去。
可屏幕上的男女不但无视了他的意愿,还做出了个让他惊呼出声的动作,男人忽然直起身,把女人的腿分开架在自己的肩上,然后
“我。草草草草”柳侠手忙脚乱地去摸遥控器,却怎么都摸不到。
他把身体周围挨着摸了一遍,还是没有;他翻身起来把枕头都挪开找,依然没有,电视上的男人却已经开始喘着粗气横冲直撞了。
柳侠跳下床,趿拉着鞋子蹲下来,看遥控器是不是掉床底下了,但是没有。
柳侠把上面的被子拉起来抖,没有;把被子放旁边另一张床上,再把下面那条被子拉起来都,还是没有。
他站在那里茫然四顾,想不出就这么个屋子,又没有第二个人进来,遥控器能跑到哪里去。
电视里的两个人还在继续,女人叫,男人喘,混杂在一起让柳侠胸闷气短。
柳侠对着床上仅剩下的三个枕头瞪了一会儿,抓起最上边一个,抖,没有;第二个,抖,没有;第三个,抖,灰白色的遥控器从信封枕里面滑了出来。
柳侠起来,转身对着电视机摁,中央一,一下、两下、三下十下
他妈的,还不行。
“呼”柳侠吐出一口气,坐在床上,拿着遥控器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阵狂拍,再按,还是
哎,画面换了。
柳侠看着电视上的格子推拉门,长舒了一口气,把遥控器规规矩矩地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就穿着短裤和毛衣,两条腿都是光着的,而他之前折腾了好几分钟,居然没感觉到冷。
他撩开被子钻进坐进去,边往后躺边抬眼看。
哎,怎么感觉不对,刚才明明是两个中国的中年妇女在公园,怎么房间的感觉像东瀛,躺在榻榻米上的年轻女子也是东瀛人的感觉,进来的五六个男人穿的衣服也像
柳侠又拿起了遥控器,但没立刻换台。
几个男人同时拉开了衣服,而躺在那里的女人不知怎么就一丝。不挂了,几个男人同时跪在了他身边,身上的衣服也都没有了。
柳侠举起遥控器,摁,摁,摁没用。
他举起来准备在床沿上狂拍的时候,屏幕上的画面忽然又发生了变化,两个欧美人种的男人,裸裎相对,开始接吻。
柳侠懵了,呆愣愣地忘记了拍遥控器。
一个男人不知怎么就躺到了床上,另一个走到床边,跪下,低下头
“我。操。”
柳侠跳下床,鞋子都没顾上趿拉,跑到矮柜前,伸手就拔下了电源线,电视机“滋啦”响了一声,黑了。
而柳侠伸手的时候,屏幕上已经又成了东瀛女人和一群男人,只不过屏幕上浓重的雪花白噪点和横道道快给淹得看不见了。
柳侠坐回被窝里,拿过羽绒服披上,转着眼珠开始想。
这事绝对不对,双山县没有有线电视,节目频道不经过当地广电部门过滤,可大锅接收器也不可能允许播放这种片子啊。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黄。片,他听三哥说过,公安局扫黄办有个小队,就是专门查传播黄。色录像的。
他这是被人陷害了?
罗局长想赖账?所以找人在他房间放这个,然后再报警,让扫黄办的人来抓他,让他丢人打家伙,没脸再在双山呆,自然也就要不成账了。
可是
柳侠仔细看了看,他的房间绝对没有录像机或vcd机,那刚才的小电影是怎么放出来的?
他再次跳下床,趿拉着鞋子走到窗边,扒开窗帘往外看:院子里,树梢被吹得一律向东歪,他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
他又跑回床上:去他娘的,不想了,睡觉。
就算扫黄办的来,他电视连开都没开,他们还能当着他的面再给他放一部黄。片,然后强加在他头上?再钓鱼执法也不能这么嚣张吧?
说好了明天他继续跟着卜鸣去老爷庙继续干活,早点睡。
可是,睡不着,小柳侠在被窝儿里蠢蠢欲动。
柳侠闭上眼,在心里数数
半个小时后,他一掀被子跳下床,趿拉着鞋子,拎起小茶桌上的暖水瓶进了卫生间。
他一边洗着小柳侠一边暗自庆幸,亏得他有先见之明,多带了几条内裤,要不,照这么一天两条的速度(洗澡时候洗了一条)还不够换呢。
纾解了一下,身体总算不那么热燥了,他以为自己这下可以安心睡了,却还是满脑子刚才电视里的画面,当那两个欧美男人出现在脑海,他忽然就想起了烂尾楼里的两个男人,还有那喘息声和
“我操,不会吧?”柳侠不知不觉间喃喃出声,“原来世上这样的人还不少,不是光乖猫一个?”
想通了那两个男人的关系,他也就想通了乞丐那在外人看来不可理喻的优越感来自哪里:老子就算是要饭的,也比同性。恋强一万倍。
柳侠的胸口一阵抽搐,他几乎能想象出乞丐走出那片烂尾楼后,绘声绘色地和他的同伴们描述那两个男人口口的经过,然而他画龙点睛的压轴一笔,应该是他那一声嚣张的“啊呸”。
他们哪怕是要饭的,也是真男人,不是变。态,不是二尾子,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最底层,他们下面还有二尾子,他们可以践踏二尾子,而且是当面践踏,还不用担心被还击,被指责。
柳侠的眼眶热乎乎的。
他想到了柳岸向他坦白自己是同性。恋的那一天。
他拿过手机,试着拨打卜鸣的电话,通了。
卜鸣有点担心地问:“小柳,都这时候了,怎么还没睡?”
柳侠说:“我想跟您说一声,我明天要去洛城一趟办点事,就不去工地了,我一早把电脑给您送过去。”
卜鸣说:“去吧,你本来就不该老耗在工地上。”
“那行,卜工,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洛城市邮政局的门还没有开,柳侠就已经到达了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快到月底了,厚颜求一波营养液,希望能上读者推荐榜。
495 错过()
496 代孕敲定(修改bug)()
是的; 谢仁杰夫妇为了防止那万分之一的隐患发生,一句话就把人给扯到另一个大洲去了。
不过他们的这个说法在女儿谢婵玉心里是可信的; 谢仁杰的大学同学有两个现在定居欧洲; 还有同学的孩子在欧洲留学。
谢氏夫妻扯这个谎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跟柳侠和柳岸彻底撇清关系,没想到; 他们的这个说法,却让女儿谢婵玉动了心——她想让自己对生活心如死灰的朋友米嘉妮远远地逃离父母,最好是永远逃离; 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但她以前和米嘉妮跟另一个好朋友赵媛媛商量过无数次,结果都是只要米嘉妮还活在这个世上,活在中国,基本不可能,米永国只要报个警; 米嘉妮就能被找出来; 而到了那个时候,米嘉妮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家庭的压力了,“不孝”这个大帽子扣在头上,在中国社会; 足可以让米嘉妮再死一次。
谢婵玉和赵媛媛也曾经想过让米嘉妮出国这条路; 但基本就是想到了,唏嘘感叹一番也就过去了,从来没有认真地研究过,因为以她们的能力; 出国根本就是妄想,门路和钱,她们一样都没有。
而现在,有个华侨要找个中国女子代孕孩子,他们愿意付出高额的费用:出国的门路和钱,都能沾上边了。
谢婵玉得到这个消息后,表现得比父母还热心,而且,在这件事上,二十五岁的谢婵玉和父母表现出了同样的理智。
她决心说服米嘉妮接受这件事后,就和父母认真地谈了一次话,在说服了自己的父母接受米嘉妮是最合适的代孕人这个观点之后,又主动和他们商量,把谢仁杰老同学的背景再加一层防护网,换成谢婵玉舅舅老同学的儿子,然后,她在米嘉妮那里的说法是:
她是在母亲和舅妈煲电话粥时赶巧听了一耳朵,然后就想到了米嘉妮,她父亲谢仁杰认为这种事压根儿就是胡闹,所以,这件事开始不能让她爸爸知道,如果知道了,就凭谢仁杰那老学究似的性格和观念,肯定会给舅舅打电话阻止这件事。
这样一来,万一未来某一天米嘉妮真产生了什么想法,也只会顺着谢师母娘家哥哥的关系去找,从而离这件事真正的主人越来越远。
谢婵玉说服米嘉妮的过程好像挺容易的,按谢仁杰夫妇的说法就是:米嘉妮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出生,她对自己的存在感到厌恶,所以,她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多金贵,不管是对使用她的卵子、还是对使用她的身体来孕育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的孩子也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米嘉妮和谢婵玉说,对方完全不用担心她将来会以孩子做要挟,她只想尽快完成在这个世界自生自灭的过程,不想和任何多余的人扯上关系,尤其是孩子,她根本就不想让这个世界上多一个和她一样不幸的人。
她说她上次选择那样的时间自杀都能被谢婵玉撞上然后给救回来,应该是老天不想让她死,那她以后也不会再自杀了,她会一个人安静走完剩下的人生。
詹伟是个合格的受托人,他并不完全相信谢仁杰夫妇的判断,于是自己找机会观察了米嘉妮几次,得出的结论是:美丽的蜡人。
可柳岸对米嘉妮依然抱有怀疑,抛开家庭不和睦这个原因,米嘉妮本人的条件非常好,柳岸担心她在生活环境得到改善后,出尔反尔——不是以后非要和柳石有什么牵扯的那种反悔,而是她突然改变主意,不想代孕了。
他和陈震北通电话时,表达了自己的这种担忧。
陈震北说:“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百分之百安全的,喝白开水也可能被呛着,平地走路也可能摔跤。我替你去看看这个女的吧,如果我感觉她的人品值得信任,直接给她办个留学签证过去,不用再来回折腾,以她父亲的那种为人,来回折腾的话,可能会节外生枝。
万一她以后真的反悔了,咱们再重新找人好了,对她留学这事,我就算日行一善,帮了一个可怜人,给你五叔我们的未来积点德。”
陈震北具体怎么去看的米嘉妮,他没说,柳岸也不知道,但他相信陈震北的眼光。
陈震北因为出身的缘故,阅历本来就较一般人丰富得多,经过和柳凌这件事,他在洞察人心上更是多了常人不及的敏锐,柳岸相信他不会看错人。
陈震北虽然肯定了米嘉妮不是反复易变的人,但他并没有马上就帮她办理出国,他的说法是:“再晾一段吧,她在她家那种绝望的环境里多过一天,她对逃出生天的机会就多一份珍惜。”
可能有人会觉得陈震北的这种做法残忍,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何况陈震北是为自己和小叔的未来着想,柳岸不可能指责他,柳岸自己也想让这件事尽可能少点波折,一帆风顺。
米嘉妮是八月底到的美国,来了之后就在h城一所语言学校补习英语。
她刚来柳岸就想过来暗地里观察一下,被陈忆西和苏建华夫妇制止,他们说,在不稳定的状态下观察一个人,结果肯定不准确,过几个月,等那女孩子适应了美国的生活后再来也不迟,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当时就做试管婴儿。
柳岸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因此到现在才来到h城,这两天观察的结果和詹伟、陈震北一致。
这是一个对自己的人生几乎完全丧失了希望的女孩子,但她还保留着一个善良人的底线,她不愿意辜负朋友们的好意,所以她活着,只是不再有任何追求。
柳岸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种非常稳定的东西,具体描述不出来,就是像陈震北说的那样,这是个先天素质很高的女孩子,有季布之风,她答应了,就会做到。
柳岸敲击键盘保存文件,站起来,到热水器前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沉思。
写程序是个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工作,他目前的状态不适合工作,还是先把脑子里闹腾的最厉害的事情想清楚再说。
他脑子里现在一直转着米嘉妮的身影和詹伟、陈震北的那些话,他已经确定米嘉妮是最合适的代孕人。
那么,接下来就要开始大量的准备工作。
不过其实早在两年前,他已经在陈忆西夫妇和苏建华夫妇的提示下提前开始准备了,比如,柳侠在美国期间,说服他采集了精子冷冻起来;还有,他注册的那个公司。
他的公司能为美国公民提供就业机会,这会为他毕业后申请绿卡加分。
他现在要开始准备的,是有关试管婴儿的具体细节。
一份正常的有关代孕和试管婴儿的合同就有好几十页,他们和米嘉妮的情况特殊,估计得更多。
为了让柳石的未来没有任何隐患,柳岸已经决定用合法程序代孕,这中间牵扯到委托代孕人和代孕者的身份问题,戴维斯先生为他介绍了一个经常做代孕业务的律师,这位律师在确认米嘉妮是完全处于自愿的前提下,为柳岸做了一个详细的规划,非常麻烦,过程很长,但安全有保障,没有后续的隐患。
柳岸选择合法代孕还有一个原因,如果米嘉妮按美国的有关政策合法代孕,她怀孕期间会有经验丰富的医生全程负责,这样可以避免米嘉妮因为怀孕或生育分娩出现意外。
米嘉妮本人对人生有没有眷恋是她自己的事,想到自己的母亲徐小红,柳岸绝对不愿意米嘉妮因为孕育小叔的孩子造成身体甚至生命的损失。
柳岸走回写字台前,拿起手机想给陈忆西打电话,屏幕亮起,他才想起现在这个时间打电话不合适。
放下电话,他在脑子里把明天需要联系的几个人挨着过了一遍,又去卫生间洗了个脸,才回卧室。
怀特太太家是老式装修,卧室花壁纸、深色实木地板、经典波斯图案的地毯,家具也都是传统款式的老家具,加上有温度适宜的暖气,卧室环境很舒服,自带催眠效应。
可是,柳岸躺下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