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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来再装修确实非常折腾,他们俩现在已经把其他房子的家具都先放在了付东和楚远家的煤棚里,被子和大件衣物放在柳川那里,只有主卧还没动,等付东帮忙联系的装修师傅来了,他们俩就要搬到煤棚去住了。
可是,可是……猫儿纠结的要死,这么下来,要贵好几千呢!还有壁纸,还有墙裙,还有地毯,还有……
柳侠抱着猫儿晃悠:“小叔特别喜欢这个,就算是铺地毯,我也不想让下面是水泥地,都是咱们家,不能厚此薄彼是不是?乖猫~”
猫儿深吸几口气:“那,那,那咱今年一年都不再买衣服鞋子什么的了,听见没有?”
柳侠点头如小鸡啄米:“听见了,咱们那么多衣服,明年都不用买。”
周晓云知道柳侠装房子的事,春节前他们四人一起去原城那天柳海就提出想帮柳侠看看装修材料,后来打电话和逛亚洲之星的时间有点长,就没去成,可柳海一直在和柳侠讨论这件事,周晓云听到了。
不过就是知道,周晓云也没时间过来。
她家不在荣泽,春节前她爸爸有病,她提前请假回家了,春节期间,她从尚诚再跑回来值班不方便,科室几个人主动给她打电话,让她在家安心过年,他们替她把班值了,周晓云初八从尚诚回来后,自觉地要求把自己原来该值的班给补上,所以她最近一周的晚上都在连续值班。
周爸爸最近一直身体都不太好,经常低烧,他还不听劝,带着病还经常往矿上跑,别人说他都没用,能阻止他的只有他的宝贝闺女周晓云,所以一到星期六下午,不管有什么事,周晓云搭着黑也要回家,星期一早上才回来,她和柳侠两个人都忙得没时间约会。
周晓云趁着中午吃饭时间来过两次,都是带着单位食堂的饭菜,吃完饭猫儿去学了,她会把柳侠和猫儿的外套类衣服洗了再走。
不过,不能约会,并没有影响到柳侠和周晓云越来越好的关系,春节前那次和柳海、丹秋一起的四人行,让柳侠对周晓云的感觉又好了很多。
那天逛亚洲之星的时候,周晓云又看上一套款式新颖漂亮的皮衣,下面不是裤子,而是一种叫鱼尾裙的式样很别致的衣服,她试穿很漂亮,柳侠和柳海一起跟售货员还价的时候,周晓云很配合地抱怨说衣服太贵,并且拉着柳侠要走,最后柳侠顺利地搞掉了近四百块,用不到一千的价格买了下来。
后来周晓云又看上了一双和皮衣配套的长靴,当时柳侠和柳海出去给她和丹秋买饮料了,周晓云自己跟售货员还价,便宜了三十。
这件事让柳侠特别高兴,周晓云是有些虚荣,但并不是没有底线,也不固执己见,觉得不对就努力去改,这是柳侠喜欢的性格。
柳海和丹秋去京都办事时,周晓云还曾半开玩笑地和柳侠提过跟他们一起去柳家岭一趟,柳侠也答应了,但还没等到星期天猫儿休息,周妈妈就打电话说周爸爸又发烧了,烧得比前一段都厉害些,可吃了两片退烧药后,他就非要自己逞强开车去新开的矿上,周晓云当时就请假回了尚诚,春节前都没再回来,所以去柳家岭的事也就自然没了下文。
即便如此,柳侠还是为周晓云这个要求感到欣慰,虽然,他同时也很纠结。
胡永顺那六栋楼的工程,对柳侠来说真是个非常简单的工程,他在元宵节前就完成了数据采集,和当初张发成那个工程同样的理由,他和郑朝阳几个人并没有撤离,元宵节那天送走柳凌开始正式上班后,他和现在的几个人又组成了一个小队,接的是荣泽第二中学新校址的勘测,地址就在胡永顺这个工地向东大约二百米的地方,每天正常地干好单位指派的工程后,他们就来到胡永顺的工地继续假装忙活。
正月二十,付东把三位装修师傅带来了,三个都是浙江人,在原城干装修好几年了,据说手艺特别好,干出来的活儿非常细致,付东的父母和大哥家都是他们装的,付东家装修的时候,他们的活儿排得太满,没办法接,付东和欧萍萍到现在还在遗憾,抱怨他们家现在的装修太粗糙。
前期要准备材料,不喷漆也不切割,所以柳侠和猫儿还住在主卧,白天他们不在家时,把门锁上就行了。
正月二十四是星期六,也是全国多少上班族盼望已久的第一个大周末开始实施的日子,柳魁带着小萱和小雲、小雷、柳海、丹秋一起到了,他们坐明天晚上的火车去京都,柳川已经把票买好了。
柳长青原来的计划是柳魁只带小萱,可柳魁和曾广同通电话时,曾广同坚持要让两个淘气包一起去,柳家的后辈子孙,只要有机会,他每个都要看一看。
柳魁也觉得,柳雲和柳雷明年就要上学了,以后再想带着他们出门就不这么方便了,让两个小家伙现在去京都看看好处多多。
一听说爸爸妈妈居然真的可以一星期过俩星期天了,两个淘气包特别高兴,柳雲说:“爸爸,妈妈,是我搁菩萨跟前替您俩说好话,菩萨才叫您俩这么美,一星期歇两天咧,您俩回家得谢谢咱家哩菩萨,还得给我买个滑冰鞋,。”
他们进水文队的大院时,马鹏程因为把电脑鼓捣得开不了机正被苏丽蓉追着打,那家伙穿着旱冰鞋滑的飞快还回头振振有词地犟嘴的样子十分潇洒,让柳雲和柳雷瞬间崇拜得不行。
小萱对柳川和晓慧强调:“姑姑好,徐徐,细细(婶儿婶儿),下下,姑姑。”
柳川大笑:“原来如此,好吧,我下星期回家就给菩萨磕三个响头。”
柳侠和猫儿昨天下午已经搬进了煤棚里,大床正好能顺着放进去,两边是一点地方都没了,柳侠和猫儿昨晚上是翻过床尾的山形挡板跳到床上的,两个淘气包觉得这样的布局很特别,非常喜欢,要求上床去玩,柳侠和猫儿让给三个小家伙都脱了鞋抱上床去。
柳雲和柳雷一到床上就开始蹦:“压压床压压床,压出子孙满堂……”
小胖子蹦不起来,却也跟着起哄,做出努力蹦的样子:“压压床。。。。。。压压床,嘿嘿;嘿嘿……”
柳侠说几个小家伙:“小叔要是真结婚哩时候,叫您搁这种地方压床,那得混多惨啊?”
猫儿说:“咋惨了小叔?夜儿黑咱搁这儿睡,我觉得可美,比平常睡哩都实在。”
柳海说:“猫儿,你是只要能跟您小叔搁一起,睡猪圈里也觉得可美。”
猫儿对柳海鼓脸瞪眼:“就是,你能咋?”
柳海拉上丹秋笑着往外走,他站在只有两米五高的煤棚里实在感觉不好:“不咋,我现在去给装修哩师傅说说,给您俩装个豪华漂亮又得劲儿哩猪圈去。”
柳海在荣泽停的这一天半,除了吃饭和睡觉时间,全部都是在和装修师傅讨论装修的细节。
柳魁和柳川不想让柳侠操心,晚上住在柳川家里,他们两个睡一间屋子,讨论柳凌的事一直到天亮。
丹秋临走,又在隔壁临时当做厨房的付东的煤棚里给猫儿做了四个大披萨,不过她坐在柳川的车上还没走到国道,披萨就被马鹏程和楚昊瓜分了,两个人为了讨好自己老爹老娘,吃不完,还想把剩下的都分了兜回家,猫儿眼疾手快才给自己抢回了大半个。
小叔跟着去火车站送人了,六点半才需要返回学校上晚自习,电脑现在没办法用,电视也不能看,猫儿吃完了饭一个人坐在床上发愣。
刚才周晓云从尚诚打来了电话,和丹秋告别,丹秋问起周爸爸的情况,周晓云说输了三天水,已经不烧了,她打电话和单位又请了三天假,看着她爸爸再输三天,如果不再发烧,她就回来了。
柳魁听到电话,忽然想起来柳海这次又带回来的那些保健药,因为去年的药几位老人吃了都觉得效果很好,柳海今年带的更多,还给王君禹留了好几瓶。
王君禹是个通达平和的人,柳魁让柳侠回来后先去跟王君禹借两瓶,想办法给周爸爸送去,等他回来后再从家里给王君禹拿几瓶过来。
柳海给家里留的多,柳长青、孙嫦娥和柳长春两年也吃不完。
全家人都觉得周晓云人很好,和小叔很般配,他们很快就会结婚吧?大伯和娘、他和……妈妈,三叔和三婶、六叔和六婶的婚事都是这样,觉得好,认定了就马上结婚,小叔肯定也是这样的,肯定。
猫儿蜷缩着身体躺下,被子上传来小叔好闻的味道,猫儿把脸完全埋进被子里,直到不得不呼吸才慢慢起来。
他不想去学了,如果小叔结婚,他想在床上闻到小叔的味道都不容易了,他想就这样守着这个温暖的小窝,有小叔的味道的小窝,多一分钟是一分钟。
第207章 谈婚()
猫儿并没有真的不去上学,他六点半准时冲进了学校,抢在老师之前进了教室。
一年学完两年的课程,学校把教学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张,猫儿他们晚自习第一节其实也都是正式的上课时间,今天是物理,猫儿暂时忘了自己的心事,专心听讲。
学校本来就有规定,没有特殊情况都必须住校,学校能办理走读的几个人,除个父母有点职位、又离家很近的,就是猫儿这种有亲人在本校当教师的,随着高考日益临近,这不多的几个人也大部分都住校了,所以放学时,和猫儿一样推着车子出来的只有稀稀拉拉十来个人。
虽然提前就知道柳侠和柳川去送柳魁他们,要十一点半左右才能回来,可没有看到小叔熟悉的身影,猫儿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一阵失落一阵空,觉得浑身没劲,连自行车都不想骑了。
从荣泽高中往家走的路两边都是麦田,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能看到一垄一垄深色的麦苗和浅色的土地规律地间隔着,笔直地伸向远处。
猫儿推着车子慢慢走,微风吹在脸上,带着一点点寒意,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猫儿把车子扎在路边,走到麦田边,蹲下,麦苗特有的清香味道更加浓郁了,他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用食指轻轻抚弄着麦苗:“您长到这儿,虽说看起来是搁城边上咧,可成天叫荡一身土,还没长到凤戏山美。”
麦苗不说话,任凭猫儿随意拨弄。
“不过,凤戏山老穷,凤戏山哩土也老薄,您要是搁那儿,可能也不美,也长不好。”
麦苗依然不说话。
猫儿就那样蹲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就慢慢站了起来,仰头看天。
月亮挂在灰蓝的天空中,淡淡的暖黄色,可感觉上却很冷清,而且,这里的月亮好像比凤戏山的要小,也要遥远。
真的有点冷,猫儿吸吸鼻子转身准备走,却忽然看到了地上自己的影子。
短短的影子斜着落在地上,因为麦田有畦,高低不平,他的影子也形成一个高低不平、不规则的阴影。
猫儿伸脚想踩了一下自己的影子,他抬起右脚的时候,右脚投射的那一片影子也没有了。
猫儿试着放下右脚,影子又成了原来的样子,他再慢慢抬起来,想突然袭击踩影子一下,影子却总在他抬起脚的同时消失,无论他怎么快都踩不到。
“妈——,你回来呗,都半夜了,你咋还不回来咧?呜呜呜……”不远处还有几处灯火的村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妈——,你搁哪儿咧?你回来呗,我独个儿搁家老吓慌啊……呜呜呜……妈——”
“妈——,你回来呗,我真哩老吓慌,我吓哩睡不着……妈——,呜呜呜,我是真哩老吓慌啊……”
猫儿对着那个村子看了一会儿,那个哭声越来越小,渐渐地听不见了,世界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猫儿看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月亮还是那么亮,那么干净,那么冷清。
他吸吸鼻子,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上来,准备回家。
西边的路上过来一辆车,,车灯照过来,非常刺眼。
猫儿背过身系羽绒服帽子上的带子,那辆车却在他身边猛地挺住,里边跳下来的人一把搂住了猫儿:“孩儿,你咋独个儿搁这儿咧?孩儿,你快吓死小叔了,我以为你丢了,以为你搁半路上叫人截住弄走了……”柳侠害怕得声音都变了。
最近几年一直流传一种说法,说有种人贩子,拐了小孩子不是直接卖钱,而是把孩子的舌头割了,髌骨,甚至眼睛都挖了,让他们跪在路边装可怜骗钱,柳侠外出时,也确实看到过有哑巴孩子在火车站等人流量多的地方乞讨。
刚才他回到单位,家和煤棚里都没有猫儿,自行车也没有,他瞬间就懵了,猫儿从学校到家,骑车子只需要不足十分钟时间,就是老师拖堂,也不会超过二十分钟,猫儿九点半放学,当时已经差两分钟就十点了。
他给刚刚开车走的柳川发了个传呼,又给晓慧打了个电话,晓慧今天晚上只有第一节有课,早就回家了,听说猫儿十点了还没到家,也吓坏了,赶紧往学校传达室打了电话问,传达室的大爷认识猫儿,说他亲眼看着猫儿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门。
从发现猫儿没按时回家到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麦田边,其实只有几分钟时间,可就这几分钟,让柳侠有一种筋骨都被抽掉的感觉。
猫儿被勒得不能动弹,用脸蹭蹭柳侠胸前:“您咋现在可回来了小叔?俺大伯他们不是十点多才能上车吗?”
柳侠用一个手捂着猫儿的脸给他暖:“这么冷,你独个儿搁这儿弄啥咧孩儿?看给你冻成啥了?你傻了孩儿?俺想给您大伯他们送到车上再回来,您大伯不叫,他说您六叔六婶儿他们几个大人咧,用不着俺送,非叫俺早点回来。”
柳川伸手摸了摸猫儿的脸:“不是傻了,是有心事了吧?这大冬天哩黄昏一个人搁这廖天地里看月亮,猫儿你不是早恋、搁这儿想您班哪个小闺女咧吧?”
猫儿搂着柳侠的腰打哆嗦:“想个屁,俺班哩小妮儿一个比一个丑,还都带着大眼镜,我一个也不待见。”
柳川笑:“其实,最关键哩是人家一个一个都能叫你喊大姐,对吧?”
猫儿使劲把脸贴在柳侠胸前:“我都是跟她们喊大妈,成天头都不洗,看着比俺娘娘还老。”
柳川兜手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下:“你咋这么孬咧?您班那些妮儿们可真贤惠,没给嘴给你撕到耳朵后。”
柳侠拖着猫儿到自行车跟前,他跨上车子,猫儿就跳上横梁,转身搂着他的腰。
柳侠拉开羽绒服让猫儿趴在胸前,对柳川说:“三哥你回家吧,我带着孩儿走。”
柳川拉开车门说:“记着明儿那个事啊,早点送,显哩咱有诚意。”
猫儿被裹在羽绒服里,闷着声问:“小叔,明儿啥事儿啊?”
柳侠蹬起车子:“就是您大伯说哩那个事儿嘛,给您周阿姨他爸送药,我上班不能去,您三叔说他们孙局长这些天也经常回尚诚老家,叫我明儿去王先生那儿拿了药,送给他,请他帮忙捎去。
我说叫您三叔去拿了直接给他,您三叔说那不中,我得亲手给才能表达出对您周阿姨她爸爸哩尊重和重视。”
猫儿搂紧柳侠的腰,轻轻说了声:“哦。”
回到水文队,家里还亮着灯,两个人把车子放在院子里,进了屋。
三个师傅还在干活儿,两个在给木板号线,一个在锯板子,这两种活儿都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不会影响邻居休息,适合晚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