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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说:“不许装迷瞪……我知道了。”猫儿一下泄了气,傻愣愣地盯着柳侠看了一会儿,然后跳起身扑了过来。
柳侠慌忙推开饭碗伸开胳膊抱着他:“乖,乖猫,那啥,小叔,小叔真不是故意的,我连想都没想,是,是昨天王阿姨打电话说房钱的时候才说的,乖,和尚诚那个一样的沙盘,小叔现在又没一点事,不接太亏了啊!”
猫儿蹦着用脑袋拱柳侠的头、下巴,气得要发疯:“不接太亏了,那你屁股冻成冻疮亏不亏?别人都在家歇着暖和,你一个人跑那么远在冷冰冰的屋子里挨冻亏不亏?现在还没出正月,街上的饭店都没开门,你到时候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亏不亏?啊哈哈,小叔啊——,你咋这么气人这么不听话呢?”
柳侠抱着小家伙坐床沿上:“乖,你听小叔说……”
“不听不听不听,反正我就是不让你去;不让你去。。。。。。嗯哼哼,你别去呗小叔……”猫儿简直要哭了,他真的不想让小叔出去啊,他们有家有房有饭吃,小叔干嘛老得跑那么远去挣钱啊?
柳侠用力勒紧了猫儿,蹭着他的脸安抚他:“大乖猫,大乖猫你听我说乖,我们单位正月里都不可能出外业了,小叔天天一点事都没有,沙盘这活儿挣钱最容易了,就是坐在屋子里把几样东西捯饬到一块,又不用风吹日晒……”
猫儿气得简直要咬柳侠了:“那么容易别人怎么都不去干?坐在能把人冻死的屋子里,还不如风吹日晒呢!”
柳侠使劲蹭:“乖乖乖,别生气,你也看到了,天不是都晴了吗?现在已经打过春了,天说暖和就暖和起来了,小叔到了那里得先整理资料,买材料,不会马上开始做,这些事都是在办公室完成的,人家南陈最不缺的就是煤,各单位办公室都是大铁炉子随便烧,不像咱们荣泽,还规定一年一个办公室只能用多少块煤球,人家那办公室都可暖和。
等我真正开始做,天已经晴了好几天了,肯定就没这么冷了,是不是?
乖,这次小叔不是偷偷抽空做,是全天当正经工作在做,要不了几天就完了,小叔已经答应人家了,要是小叔食言,以后就不会有人给小叔介绍活儿了,你说对不对乖?”
“没人介绍更好,反正你有工资,你的工资奖金咱们都用不完,小叔,不去吧……”猫儿把头扎在柳侠颈窝儿里,难受的不行。小叔是不会食言的,他也不能让小叔在别人跟前成为一个不守信用的人,那小叔会觉得很丢脸,会不开心,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次干完,好吧?小叔喜欢做沙盘,跟自己制造出了个美好的风景一样,做完了特有成就感,乖猫,听话,来,吃饭。”
猫儿心里堵得慌,咬一口包子嚼半天都咽不下去,柳侠挪到他身边,想喂着他,他马上大口塞着吃。
柳侠忽然就觉得自己昨天答应现在就开始做太欠考虑了,这么冷的天,他又要把猫儿自己撇家里了。
吃完饭,柳侠骑车子去送猫儿。
冬天的早上五点十分跟半夜差不多,今天还有雾,几米外的地方就什么都看不清了,连清洁工人都还没出来。
水文队到荣泽高中几乎是穿越了整个荣泽城,中间还有好几道大坡,两边都是隔很远才有人家,如果路上出点意外,呼救都未必有人能听到,所以柳侠只要在家,一定要送猫儿,不在家的日子,他是每天都悬着心。
猫儿坐在横梁上,脸朝后搂着柳侠的腰,头埋在他胸前,柳侠左手扶车把,右手搂着猫儿。
他其实想干脆回家,给苏晓慧打个电话,今天猫儿再请一天假不上学了,他也给王东平打个电话,活儿往回推推,等天气暖和起来再说。
可他知道不成,冬天把猫儿一个人撇家里他心疼,春秋天他觉得那么美好的季节应该陪着猫儿一起出去看景致一起玩耍,夏天猫儿放假了看着他不让他干私活儿,这么一算,他就没有能干活的时间了。
一年前他还觉得五万块钱够猫儿花一辈子,可才过了一年,一套比较好的房子就从一万出头涨到了两万出头,等猫儿该谈恋爱结婚的时候,估计三万四万都打不住,五万块钱真的是太少了,至少得给他存十万二十万才比较保险。
柳海说,法国虽然治安差了点,可非常漂亮,英国、德国就更不用说了,英国像个大花园,而于丹秋家的照片比原城的公园还漂亮,杂志上国外的民居就像童话里王子公主的城堡,猫儿如果能住在那样的地方就好了,至少,也要让他跟六哥那样去看一看,体会一下吧?
今年一定要把家装修一下,装修过的房子感觉温暖厚实许多,他出去,猫儿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感觉上就没那么可怜了……
小蕤和小莘以后得自己多管着点,三哥三嫂得攒钱装房……
到了荣泽高中门口,柳侠单腿支地停车,猫儿不动。
柳侠使劲抱了他一下:“乖,到了。”
猫儿忽然抬起头:“小叔,我的功课早就预习好了,我都会,你不是说这次你要不了几天就做好了吗?那让我请假跟你去吧,就几天,根本不会耽误多少课,除了语文和政治,其他几门我差不多都是全年级第一,请几天家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柳侠像个真正的家长那样很严肃地摇摇头:“上学就是上学,不能随便就请假,大爷爷知道了得训死小叔。”
猫儿委屈地看了他一会儿,把脑袋扎在他胸前不吭声了。
柳侠轻轻抱了他一下,把他抱下车,猫儿跟没了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不肯好好站着。
“柳岸,您小叔来送你了?快迟到了,来,跟老师一起过去吧?”一个三十来岁的女老师下了自行车站在他们身边,这是猫儿的数学老师,和苏晓慧关系挺好,平时对猫儿也很关照,柳侠在这里上高中时就认识她。
柳侠笑着和她打招呼:“韩老师你也这么早?”
韩老师说:“第一节自习是我的课,走吧柳岸?”
猫儿没法再耍赖了,在柳侠胸前蹭了一下,也不跟他说话,鼓着包子脸跟着老师进了校门,柳侠觉得他走路都没平时那种蹦天猴似的劲头了,蔫得很。
一直到要拐过一栋房子往自己班那排教室走了,猫儿才回头,对着柳侠吆喝:“反正你都去了,就别那么着急,一天最多干八个钟头就行,不许干到半夜。”
柳侠大声回复:“小叔知道了,你快去吧乖。”
柳侠也蔫了,慢慢地骑车穿行在越来越浓的晨雾中,一点劲儿也提不起来,在传达室给柳川发传呼的时候,他再一次想给猫儿请假,让他回来。
他把厨房和主卧收拾了一遍,把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正好七点半,他先去找岳德胜请假。
岳德胜正在吃早饭,都没听他说完瞎编的理由就摆摆手:“十天内咱们都不可能开工,只要队里没事,随便玩去吧。”
柳侠又去找马千里,这么长的时间,不和队里打招呼是不可能的。
苏丽蓉给他开的门,柳侠一进屋就听到有人在痛苦地□□,柳侠吓了一跳:“怎么了?”
苏丽蓉指指卧室:“看一下你就知道了。”
门没关,柳侠走到门口就看到马千里穿着秋衣秋裤趴在被子,正在“噢嚎嚎”地叫,表情扭曲。
看见柳侠进来,马千里伸手拉了个被角给自己搭上,也不叫了:“嘶,这么一大早找我,有什么好事吧?”
柳侠笑,歪着头想看出点真相。
马千里自己坦白:“昨天割了痔疮,他妈的疼死我了。”
柳侠惊讶:“这算是手术吧?您居然没住医院?”
马千里又叫了一嗓子才说:“割痔疮谁住医院啊?小诊所割的,说是祖传名医,我真他妈给蒙了,名医个屁,随便给打一点麻药,差不多就是生割啊,割了半截我才看到墙上给抠出来的那些道道,哦哟哟……。”
柳侠挠头:“我也不知道,应该买点东西来看望您的。”
苏丽蓉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进来:“你可别小柳,割个痔疮也能算病啊?再说了,有人特自作多情,生怕别人知道了会影响自己的光辉形象。
唉,可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一个道理,当领导的,只要给大家多发钱就是好,谁管你屁股长什么样啊!”
柳侠打哈哈:“就是,如果咱一个月就五块钱奖金,您长成唐国强我也得想办法跑路。”
苏丽蓉要给马千里做热敷,柳侠继续呆下去不合适,他就干脆的把自己要去南陈的事说了。
马千里问他:“多少钱?”
柳侠伸出手指比划了两下。
马千里问:“付款方式说定了?”
柳侠点头:“国庆节后就说好了,后来因为南陈县各局委主要领导突然来了个大调整,这个局长以为自己会调走,就没心思再管这事了。
现在他原位没动,就又给王姐打电话,价格是王姐谈的,她说她和这个局长在市委党校一起上过三个月的培训班,这人虽然毛病一大堆,但性格挺豪爽,不是赖账的人,再说了,南陈到处都是煤矿,单位都有钱的很,,不会赖我这几个小钱。”
马千里点点头:“王东平虽然是个女的,可做事有担当,人不错,这个价格算是公道价,你去吧,咱们能外出作业估计得半个月以后,给你两星期吧,十四天后你必须回来,否则按旷工处理。”
柳侠点头:“我知道了。”
柳侠知道马千里不是开玩笑,马千里对职工有特别宽容的,也有特别苛刻的,专业范围内的敷衍了事和旷工都是他不可碰触的底线,即便是对他特别青眼有加的柳侠,他也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网开一面。
当然,柳侠也不会去做蠢事。
开往南陈的长途汽车一天一趟,冬季是八点半,柳侠临出门又想起一件事,放下包走到写字台前,写了一张条子,放在枕头下一个信封上。
他还没直起身,传呼机响了,他取下来看:多带点钱,带暖水袋,不许干到半夜,晚上打电话。
后面没有署名,但他知道是他的臭小猫。
“臭小孩儿,才多大点儿,就这么爱操心。”他下巴在小小的淡蓝色屏幕上蹭了蹭,从床头柜里把两个暖水袋拿出来,装进包里。
关上栅栏门看着小院有点难受的时候,黑色的小玩意又响了起来:今天晚上体育馆室内舞厅开放,你有时间吗?慧玲。
柳侠看了一眼下面的时间,8:15。
连个电话号码都没有,这让他怎么回电话?时间也来不及,得赶紧走了,耽误了车就坏了,反正也去不了,等回来后再说吧。
八点半,汽车准时出发,柳侠抱着包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太阳光隐隐地穿过雾霭照在自己身上,心里计划着:两个县的车应该是同时对开,路上大概需要两个半小时,他回来那天还赶得上给宝贝做中午饭,做什么呢?炒回锅肉?蒸腐乳排骨?还是干脆请乖猫在老城吃烩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时间。
第167章 想与念()
柳侠乘坐的车离开荣泽不到一个小时;一辆从原城过来的公交车停在仿古楼前;柳钰背着包从车上挤下来;直奔水文队。
最后一节小自习,猫儿正没精打采地埋头在摞得几乎要超过他脑袋高的书墙后面写作业;老师从外面走进来;慢悠悠地晃到他身边;看着他写了一会儿,轻声说:“放学了去大门口;您叔来接你回家吃饭。”
猫儿的心差点跳出来:“俺叔?”
“嗯;您婶儿说哩;您三叔给她打哩电话,您四叔回来了;老想你,他晌午接你回家吃饭。”
猫儿垂下眼帘,点着头继续写:“哦,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老师站在他身边,偏着头又看着他写了一会儿,才依然慢悠悠地晃着离开。
猫儿放下笔,趴在了桌子。
猫儿和柳川回到家的时候,柳钰已经把饭菜都用碗扣着摆在餐桌上了,他看见猫儿特别高兴,抱着颠了好几下:“孩儿,您小叔光想给你搁到嘴里宝贝着,成天给你吃恁好,你咋还是这么瘦咧?”
猫儿笑嘻嘻地举起双右臂做了个健美动作:“我瘦是瘦,净肌肉,比胖子还有劲儿,四叔,俺三叔说你把望宁供销社租下来了,真哩?”
柳钰把扣盘子的碗都翻起来,:“嗯,步行街那几家知道我想一下租了他们好几家哩地方,就以为我是啥有钱人,居然串通一气给我提价,原来说好了一个月五十,过了年我去和他们签合同,他们都跟我要六十,说工资现在都涨了。
他妈哩个脚,我一下就恼了,不租了,想干脆去付家庄或望宁东边那几个生产队,租谁家个没人住哩老院子,最多就是房子破点,可有个院子,平时用起来得劲。
结果供销社那个主任不知道咋听说了,搁路上截着我,俺俩一说可成了,他们现在叫个体户挤兑哩没一点生意了,工资都发不下来,这个主任正好该退休,剩下哩三个人,一个想法调到荣泽供销社商场了,另外两个女哩搁家歇着,想去上访咧,我租了他们哩地方,租金给那俩女哩发工资还用不完呢,我一下签了十年,先给了他们半年哩,说好了,以后半年就是一付房租。
以后您大伯哩布就不用天天往您……往罗各庄拉了,供销社那门市房恁长,我从中间界一下,一边您大伯您娘卖布,货架子都是现成哩,他们不要钱搭给我了;一边当我哩门市部,以后要是有人来厂里订货,就搁里边接待人。”
猫儿特高兴:“那大伯跟娘娘以后就不用天天抻摊子搁那儿一样一样摆布了,省可多力,小莘跟咱几个孩儿以后要是去望宁上学,也不用再害怕下雨下雪了。”
柳钰点头:“我也是这样想哩,咱家哩人以后去望宁也都有个落脚哩地方了。”
猫儿问:“四叔,那步行街那几家都给气孬了吧?”
柳川把一块都是脆骨的排骨挑给猫儿:“活该,不看自己哩东西到底值多少,以为您四叔有钱就想狮子大开口,把自己给蒙进去了吧?
他们那房子比较靠北头,平时赶会哩人都走不到那边,做买卖根本就不中,咱望宁那边哩人也根本就没租房这种习惯,做生意哩,要不是自己家哩房,要不就是临时搁街边摆个摊子,他们那房子就等着沤烂在那儿吧。”
猫儿十分解恨地说:“对,沤烂也没人租。四叔,你定哩机器跟模具一来,你就能开工了吧?嘿嘿,四叔,你马上就成老板了呀!”
柳钰说:“回来还得调试,开始干活最起码得到二月中旬了。
孩儿,老板不是恁好当哩。
咱是才办哩新厂,没人知道咱,咱也就没客户,没客户买东西,赚不了钱,那算啥老板?
我打算先做点最普通、搁哪儿都能使哩型号,然后出去推销,人家用过了要是觉得咱哩质量好,下一回还愿意使咱哩东西,那就是有客户了,以后人家要啥咱做啥,那生意就好做了。”
猫儿说:“我听俺小叔说,最难哩就是推销,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哩跟人家说好话,人家还不一定搭理你,得脸皮可厚可厚哩人才能当推销员,俺小叔说那活儿打死他他也干不了;
小叔说他最放心哩是你干出来哩活儿,他说只要人家用过一次你做哩东西,那以后你就有机会了。”
柳川笑着对柳钰说:“咋样孩儿?不是我一个人说你做东西细发有成色吧?咱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