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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笑嘻嘻地跳下来,按计划背起他的那一份东西,四个人说说笑笑赶路。
快到上窑坡顶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山那边有“噗噗嗵嗵”好像砸夯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猫儿说:“可像俺大爷爷跟大伯哩声音。”
柳侠说:“还有俺五哥、六哥。”
柳川也仔细听了听:“还有福来哥。”
几个人把背着的东西换了换肩膀,又奋力往上爬起来。
一爬上最高的地方,他们一眼就看到了临着凤戏河的这边路沿上,大概三十来米长的距离,竖着一溜形状不太规则的、大约五十公分左右高的石桩子,每个石桩子大概相距一米半左右,中间用胳膊粗的、经过简单处理的树枝钉成了两道栏杆。
柳魁、柳钰和柳海正一人拎着一个木夯,把三个应该是刚新栽进去的石桩子周围的土夯实;
柳长青和柳凌、柳福来和柳茂正合作着在钉树枝栏杆;
柳长春正拽着两根树枝从下面往柳长青那里拉。
“大爷爷爷爷!”
“伯,大哥……”
猫儿叫了一声先扶着靠右的山崖壁往下跑,柳侠、柳川、苏晓慧跟在后边。
柳侠和对面的柳魁同时叫:“孩儿,慢点,不敢跑。”
所有正在干活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猫儿和柳侠扒着柳长青腻歪了几下,猫儿被柳海抱起来俩人斗嘴,柳凌接了柳侠的东西给他擦汗。
大家又简单地说了几句话,柳川就脱了外套拿过柳海的木夯开始干活。
苏晓慧想念俩孩子心切,说了几句话就一个人先回家了,柳侠和猫儿则和其他人一起,把剩下的几个石桩子和树枝全部砸实钉结实,才一起回家,这时候,天色已经暗的只能模模糊糊看见路了。
上窑离柳家岭还有十来里,等他们走到柳家岭,已经七点多,天早就黑透了。
柳长春、柳茂和柳钰在他们家坡口下就停住了。
柳凌和柳海刚回来那几天,柳茂还没回来,柳长春他们三口人都在上边吃饭,柳茂祭灶那天回来后,他们就都下来了。
说好了柳钰吃完饭就上去,柳侠他们就继续走,回自己家了。
这么多人回到家,家里马上就热闹起来了,饭菜早就做好在锅里温着,苏晓慧和柳葳招呼大家都赶紧洗了手过来吃。
柳蕤跑过来亲热的拉着猫儿问这问那,俩人原来天天上学见面,分开几天,就觉得想得慌了。
虽然已经够热闹了,但柳川、柳侠和猫儿还都觉得家里安静的有点不正常,因为柳雲和柳雷俩小气人精居然没跑过来大喊大叫捣蛋,而是一个趴在孙嫦娥怀里,一个趴在秀梅怀里,老老实实一动也不动。
只不过,孙嫦娥和秀梅的右手一直插在俩小家伙的棉袄里上上下下地动。
柳川问:“妈,大嫂,您这是干啥咧?”
他是用正常声音问的,坐在炕西头靠着墙正抱着柳雲的孙嫦娥赶忙对他轻喝:“小点声,孩儿想睡咧。”
一句话没说完,柳雲就哼哼唧唧扭着不愿意:“嗯~奶奶,挠,挠。”
秀梅也轻轻对着柳川使眼色,示意他小声点。
柳川诧异地看看,压低声音问苏晓慧:“这是咋啦,咋连话都不叫说了?”
苏晓慧咧了下嘴,对着柳雲的背影小声地但却是有点咬着牙的说:“作吧你,现在还连一句话都不叫奶奶说了。”又转脸对柳川有点歉意的说:“气死人了,上一星期你没回来不知道,我也不想跟你学,想着过几天这俩人哩毛病就改了咧,谁知道还更上劲了。
上星期六我回来哩时候,哄着小雲睡,他想方设法就是不睡,哼哼唧唧不是说这儿疼就是说那儿痒。
咱妈说我跑恁远哩路回来老使慌,就把他接过去说哄睡着了再给我,小鳖儿就跟咱妈说他脊梁老痒,咱妈就这样给他挠着让他睡,小雷看见了,也非得让大嫂给他挠,就这样,挠着挠着,俩人真睡着了。
谁知道第二天小雲还记着这事儿咧,该睡午觉哩时候又开始闹,非得让咱妈还给他挠着脊梁睡,我挠他都不愿意。
柳川,你说他俩是啥托生哩呀,咋这么会气人哩?”
柳魁洗着脸呵呵地笑,柳长青也是笑着不说话,不过看样子是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只有猫儿在一边说:“欠修理。”
柳川很赞成猫儿的话,他伸手去孙嫦娥怀里要把柳雲给弄过来:“妈,把他给我,叫我抱着他睡,看他还敢作闹人不敢。”
孙嫦娥一巴掌打在柳川胳膊上:“爬过去吃你哩饭,孩儿就是叫挠个痒就睡了,多听话,咋作闹人了?”
柳雲扭过头看了柳川一眼,又趴了回去,孙嫦娥继续给他挠脊梁,柳雲得意地扭动着小屁股故意气柳川。
柳川无奈的吐了口气,坐在了炕上。
家里女人和孩子们都已经吃过饭了,就剩他们几个,柳长青和柳魁都说腿有点发硬,不想盘腿坐炕上,就坐在了下边的石桌上吃了。
柳凌和柳海跟他们坐在一起。
柳侠和猫儿好多天没见孙嫦娥,就去炕上坐在靠近孙嫦娥那边,和柳川一起在炕桌上吃。
因为俩小家伙要睡觉了,大家都不说话,想尽快让他们睡着,屋里一时特别安静,连一直跟在柳葳身边的柳莘,都不说一句话。
谁知道,柳雲乖乖地趴了一会儿后,发现柳川居然不理自己了,不甘心,扭头看了柳川好几次,柳川都没发现。
柳雲也不让孙嫦娥给挠痒痒了,绕过柳侠和猫儿,爬过来坐在柳川跟前,歪着小脑袋,直盯盯地盯着他吃饭。
一个屋子的人都忍笑看着他,小家伙一点没感觉,一直看着柳川的嘴,不时吧咂一下自己的嘴,看样子口水随时都会流下来。
柳川到底还是小东西的爸爸,一会儿就忍不住笑起来,把碗里一块烧豆腐挑出来喂给他。
柳雲嚼巴嚼巴咽了,然后从柳川胳膊下爬过来坐进他怀里,仰着脸,等着柳川继续喂。
柳川又喂了他一块烧豆腐,柳雲咽下去,说:“爸爸,香香,可好吃。”
一直乖乖地趴着秀梅怀里,大家都以为已经睡着了的柳雷听见了,“呼”地一下扭过头,看到柳雲居然坐在柳川怀里吃东西,马上不干了:“娘,抱抱,爸爸喂香香。”
说着不等秀梅站起来,自己就跑到炕前,手脚并用地想往上边扒。
于是,全家人刻意营造的睡眠气氛宣告结束。
猫儿当即就扔了筷子爬到孙嫦娥跟前:“奶奶,你想我没?你都不去荣泽看小叔俺俩,俺俩都可想你。”
柳蕤跑过来拉着猫儿:“孩儿赶紧吃,吃完咱一起去把我哩奖状贴上去,将忘跟你说了,小葳哥俺俩搬到最东头那间了,小莘这几天也跟俺俩过去睡了,不过等咱开学,孩儿还回来跟俺妈睡。”
柳川把柳雷提溜上来,小家伙挤进柳川怀里,和柳雲并排坐着,等着爸爸喂香香。
柳川一边喂一边发愁:“养您俩这小吃才,除了吃啥都不想,要是长大您俩还这样,您妈俺俩可咋过呀!”
柳侠说:“五哥,信里咧,我先给你拿出来吧?”
柳凌吃着馍摇摇头:“不用,等去咱那屋儿了再说,他就是搁家老没意思,写信打发时间咧,这几天他那些狐朋狗友都一回来,他一天到晚哩出去花天酒地,就没工夫搁那儿装模作样哩无病呻*吟了。”
柳侠在上窑坡帮忙干活的时候,和柳凌说起了陈震北的那封信,柳凌告诉他,他回到家后,已经收到陈震北两封信了,时间都是在柳侠这封之后。
柳凌说,陈震北什么正经事都没有,他就是闲得浑身上下不自在,他那几个最要好的发小们都还没回到京都,他每天只能和他姐家那几个孩子逗闷子,年龄相差太多,结果是越逗越郁闷。
柳侠奇怪:“京都恁多好玩哩地方,震北哥也不是就那几个发小朋友,他还能找不到地方耍?居然天天搁家陪着几个半大外甥儿找罪受?”
柳凌说:“他跟正常人逻辑不一样,他说他不能去和他的那些同学朋友们耍,因为他实太帅了,同学朋友哩爹娘看见他就想给他介绍漂亮姑娘,可他觉得那些漂亮姑娘都配不上自己,但这话他又没办法跟朋友们哩爹娘说,所以干脆不去给自己找麻烦。”。
猫儿非常震惊地说:“天底下还有陈叔叔这样厚脸皮哩人咧?我以为俺六叔那脸皮就是最厚了咧!”
柳海非常自豪地说:“我最多排第二,您陈叔叔那脸皮,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咧,他夸起自己我都替他脸红。”
柳凌说:“那厚脸皮这两封信里都还在抱怨我把他推下车了咧,他说咱家一大群都是孩儿,不会出现女孩儿们被他迷哩神魂颠倒那种事,所以他只有来咱家最保险。”。
当时连柳长青和柳魁都被陈震北的厚脸皮给震住了,不过柳长青听柳凌说了他去陈震北家的感受后,说:“要是这样,下次他如果真想跟你回来耍几天,就让他来吧,少耍几天,该过节哩时候让他回去,不耽误他跟家里人团聚就妥了。”
等回到他们自己住的窑洞,柳凌拆开了陈震北的信,他看了一遍后,让柳侠也看了看。
信里确实没什么正经事,陈震北就好像是在记录他回到家那两天的流水账一样,所以,柳侠也觉得柳凌说的对,陈震北就是闲的了。
不过柳凌说这几天陈震北的发小们回到家后、他就只顾得上花天酒地、没工夫再写信的预言却没说对。
因为年三十,柳凌又收到了一封那个厚脸皮的信。
第114章()
立春已经快半个月了;所以虽然山里的风依然带着凛冽的寒意,但空气中却已经氤氲着一丝春天的味道。
半个月前那场不大的雪早已经踪迹无存了;柳家大院子里今天是一片明媚的阳光,虽然这样的天气给人的感觉有点不像过年,但也真算得是一个舒服宜人的好天气。
女人们一大早起来就又开始忙碌;春节就是这样,只要不到那一天;总觉得还有许多需要准备的。
昨天天擦黑的时候才把最后两块石桩子和树枝栏杆弄好;柳侠他们吃过饭都已经八点多了;一个个都累得腰酸背痛;兄弟几个躺在炕上聊着天,不知不觉就横七竖八地睡着了。
所以柳侠这两天都没顾得上给猫儿做奖状,今天已经是年三十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耽误了。
今儿柳侠一起床就先把他准备好的做奖状的画给拿了出来,他本来打算吃了饭回自己住的窑洞做的,因为柳雲和柳雷俩小东西实在太闹腾了,他估计在堂屋连边角都裁不好,就得让俩小家伙给扯个稀巴烂。
可俩小家伙白天不需要砸夯打桩的劳作,晚上又能小猪一般的随便睡,所以这两天起的比柳侠和猫儿还早,起来之后就挨着屋子祸害。
今天早上柳凌起来后还特意把门从外面给搭上,暗示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可俩小家伙却非常自信于自己的直觉,不屈不挠地拍门,踢门、跺门、大喊大叫,终于成功地把柳海、柳侠和猫儿赶下了床。
现在,俩人看柳侠和猫儿居然要回西边的屋子,上前就抱着了柳侠的腿,然后坐在他的脚上,抬头看着他:“不叫跑。”
柳侠指着刚刚放下了碗,正对着太阳伸懒腰的柳海:“他不跑,孩儿去找他耍。”
柳雲摇头:“不,小叔耍。”
柳雷看看柳海:“六叔孬,弹孩儿头。”柳海一高兴就喜欢弹俩小家伙的脑瓜崩,俩小东西记着了。
孙嫦娥端着泔水出来倒,看见俩人和柳侠耍赖的样子,对柳侠说:“成天不回来,回来了孩儿老稀罕猫儿您俩,跟孩儿耍会儿,孩儿现在懂事了,不会拿着您哩砚台跟毛笔乱耍了。”
猫儿给俩小家伙定规矩:“敢抓纸、撕纸,耍墨水,屁股打八瓣。”
俩小东西点头:“小叔抱,哥哥画,眼镜。”
猫儿严词拒绝:“那是您小莘哥哄人咧,哥哥不会画眼镜,再说了,我今儿要是敢给您画,奶奶非把屁股给我打烂不可。”
三十了,大的活计都干完了,男人们基本算清闲下来了。
柳川在帮着秀梅和苏晓慧准备精致些的菜品;柳魁坐在石桌前给柳葳、柳蕤的通知书填写家长意见。
柳长青坐在炕上,拿着麻将坯子指导柳凌刻幺鸡;
柳海今年也想学刻章,正拿着个白萝卜在练习,也坐在柳长青身边,以便随时接受指导。
柳侠把那张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有着高山草地森林湖泊的风景挂历图的边都裁掉,然后包上了整齐的深绿色边,和画面的色彩非常协调。
柳雲和柳雷居然真的很乖,并排坐在他左边看着他干活,几次好奇,忍不住伸手想去抓,临了都又忍住了,吧咂吧咂小嘴看着柳侠。
猫儿把柳侠裁下来的彩色纸边给他俩,俩人马上高高兴兴地把它们撕成碎屑,洒对方一头。
柳侠把奖状底板做好了,正要问柳长青今年该给猫儿怎么命名,孙玉芳先推门进来了,然后是柳长春、柳茂和柳钰。
天天见面,跟一家人一样,所以也没什么客套,孙玉芳马上洗了手卷起袖子去帮秀梅他们干活;柳茂坐在柳魁身边,拿起了柳蕤的寒假作业看;
柳长春坐在炕沿上看柳海刻萝卜,柳钰挤在柳凌身边看他刻幺鸡。
孙嫦娥提过半编织袋花生递给柳茂:“帮我再剥点,我觉得我准备哩有点少,孩儿们都待见吃,多炸点搁那儿叫他们当零嘴吧。”
柳侠把制作好的底板举到柳长青脸前:“伯,你看美不美?”
柳长青、柳长春、柳凌、柳钰、柳海都抬头看,柳长青点点头:“嗯,好看哩很。”
柳海一咏三叹地说:“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意境淡泊高远,当奖状最合适不过了。”
柳凌说:“孩儿,我觉得你越来越有眼光了,并且做哩也越来越细发,真漂亮。”
猫儿与有荣焉地咧着嘴笑:“俺小叔每一年给我做哩都可漂亮可美。”
柳侠问:“那今年给孩儿颁啥奖呀?我觉得孩儿比三好学生还好哩多。”
柳海咧嘴:“哟,您都听听,幺儿夸猫儿哩时候比震北哥夸自己还叫人起鸡皮疙瘩,啥话都好意思说出口,那你干脆写上世界第一好孩儿柳岸算了,你说是不是三哥?”
柳川摆着粉蒸肉盘子,头也不回地说:“我觉得孩儿真哩可好,不光学习好、懂事,还会自己做饭,孩儿都会给幺儿包饺子了,写世界第一好孩儿也没啥不中哩。”
秀梅接腔:“写吧写吧,就写世界第一好孩儿,我光看着孩儿把那屋儿收拾哩恁干净,就觉得谁也比不上咱孩儿。”
柳侠得意地笑,把猫儿揽过来使劲抱了一下:“孩儿,咱谦虚点,别学哩跟您六叔和震北叔叔一样脸皮恁厚,世界第一好孩儿就算了,咱写个五好学生吧。”
“五好学生?”包括猫儿在内的众人集体看柳侠。
柳侠理直气壮地说:“对啊,至少是五好啊,孩儿除了学习好,品德好,体育好,还身体好,晚上小叔搂着跟个小火炉样;长哩好,小帅哥一枚,这不就是五好嘛!”
柳凌举了一下手:“赞成,今年就颁发给猫儿五好小帅哥称号吧!”
柳侠十分嘚瑟地说:“六哥,你赶紧给我刻个章,这是我今年特别给孩儿哩新命名,除下咱家哩章,我得单独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