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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函治愕然抬头望着屋顶,似要听出什么。然万籁俱寂,什么也没有。
正蹙眉,轩辕素和却一把扯过衣架上的外衣披上,大踏步奔向房门。
“素和?”心头一惊,顾不得套上外衣便夺门而出。
脚步轻柔,一抹倩影在午夜的回廊疾驰。蓦地,书房门口黑影晃动。见架势,好像刚从书房出来,手中还拎着一样黄布包裹的东西。
“什么人?”一声厉喝,轩辕素和严阵以待,面色肃然。
赫然见到人来,黑影一惊,稍时片刻却放松下来。脚尖轻点,竟向大门处奔去。说时迟那时快,虽然轩辕素和元丹已失,好在地魄珠在身。况功夫路数还在,勉强几招还是绰绰有余。一个凌空翻落在那人跟前,顺手推出一掌。
黑影灵巧避开,也不还手,就势退开一丈远。
见状,轩辕素和伸手去夺黄布之物,猛然撕下黄布一角。
电闪火石间,那人突然发难,一掌击中轩辕素和肩部。疼痛顿时席卷全身,想起自身有孕,已不敢继续上前,恐孩子损伤。
待抬头,黑影已迅速跳至墙头,毫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托着胎动不止的肚子坐在廊上大口喘息,皇甫函治焦急忙慌飞奔而来。见此情景,不由大声失色,“素和?怎样?伤到哪里?”
随即赶来的还有府内所有家丁卫士。
刹那间,整个治王府灯火通明。
“没有。”轩辕素和面色微白,蹙眉去看明灭不定的烛火。心头思绪不解,方才那人显然不愿伤她,所以她虽挨了一掌,却未受丁点内伤。想来只用一两层功力,为甩开她的纠缠罢了。
见她不语,皇甫函治愈发紧张,身子开始微微打颤,“怎……锦葵,快去宣御医。”
“不用了。”轩辕素和忙回过神来,一把拉住正欲转身的锦葵。敛了敛神色冲皇甫函治正颜道,“看看这是什么?”
语罢,将手中的碎黄布递到皇甫函治手中,“从对方手里的物件处撕下的,不知为何物。”
细细的打量着手中黄布,皇甫函治的诧然昂头看她,面色几近惨白。口中大叫一声,“坏了。”二话不说冲进书房。
“不许任何人进来。”轩辕素和黯色,冲锦葵与阿大使个眼色,随之进入房内。
桌椅颠倒,物件凌乱,想必有过一番搜刮。
一副水墨山水画歪七倒八的落在地上,正上方处的墙壁暗格大开,里面空空如也。
皇甫函治面无血色,无力的靠身墙壁,惶然的望着轩辕素和缓缓走近。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干笑,轻叹一声,“看样子,要出大事了。”
非同小可()
桌椅颠倒,物件凌乱,想必有过一番搜刮。
一副水墨山水画歪七倒八的落在地上,正上方处的墙壁暗格大开,里面空空如也。
皇甫函治面无血色,无力的靠身墙壁,惶然的望着轩辕素和缓缓走近。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干笑,轻叹一声,“看样子,要出大事了。”
“何物遗失?”轩辕素和大惊失色。
深吸一口气,皇甫函治将她揽入怀中,“尚书之印。”
闻言,轩辕素和如释重负般,“不过一方书印,应当无碍吧?”
“素和,你可知这小小的尚书之印,能做何用处?”皇甫函治松开她,径直走到书桌前,手中死死攥着碎黄布,眼底凄然,“只要拿着尚书印,即可调动城外十万禁军。若是落入有心人之手,只怕……”
“十万……禁军?”轩辕素和哑然,不想竟如此严重。莫怪当日比武,众人各不相让,生死相搏。原是……
皇甫函治闭上眼眸,脸上略微浮现痛苦与纠结,“当今天下除去边军与各将军带领的散军,余下的可做四分。萧逸与六王爷各领三十万大军,皇上手中只有皇城内区区十万御林军。所以当日,皇兄势要我夺取尚书之印。若非如此,兵权旁落他人,到时任人鱼肉。”
一番话,让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
不正因为妖王作乱,以至她沦落人间吗?
想来臣子越权,都不是件好事。
或者,会造就改朝换代的谋逆。
萧逸的野心,她从未怀疑过。
事实上,他确有这样的能力,时机未到罢了。
万夫所指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会是谁呢?”轩辕素和美眸灵动,方才那人的身影好像……好像……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来。腹中胎动,思绪顿时拉扯回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好在皇甫函治眼疾手快紧忙扶住。
忧思的对视她浩若星辰的眼睛,皇甫函治展露如夜般深沉的微笑,“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还在,孩子还在,我死也甘愿。”
“若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她哀伤的望着他。
一把将她紧拥,这样简单的话语,仿佛昭示着属于她的一切,此刻全部归属于他。该是欢喜,因为江山如画,抵不过她一颦一笑。
“放心,一切都会没事。”皇甫函治将她横抱起来,夜风凄冷,怎能冻着他心爱的妻儿。跨出房门,冲阿大道,“吩咐下去,立刻派人暗中监视城外禁军营,一有风吹草动速速来报。此外今晚之事不准张扬半分,否则提头来见。”语罢,脚步沉重,抱着轩辕素和向房间走去。
阿大怔了怔,扭头看了锦葵一眼。
锦葵甚是不解,“王爷从未如此严厉过,今日怎了?”
闻言,阿大压低声音,“怕是出大事了。”说完冲身后一干人等嚷道,“王爷的话方才大家可都听清?若有人嫌命太长,管不住自个的舌头,人前人后乱嚼舌根,小心脑袋搬家。”
音落,众人噤喏寒蝉。
阿大面色一转,急忙跑开,得寻得力之人前往禁军营才是。
尚书之印丢失,若皇帝怪罪,性命堪虞。
如今之计,只能一边封锁消息,一边暗地寻找。
镇国将军府。
青白色的指尖无温的抚过精雕细琢的印鉴,四四方方的印鉴上方,一只虎豹模样的兽类栩栩如生。萧逸的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依旧峻冷阴森,眼底夹杂着凄楚的笑意。
“将军,何不就此将城外的十万禁军调入麾下?”萧桐压低声音,略略带着激动。
“时机未到。”萧逸浮动的指尖突然缩回,瞬间蜷握。
“时机?”萧桐怔住。
唇角荡开一抹冷魅的霸气,眼底的火焰愈烧愈旺,“未确定皇甫函明的意图之前,决不可轻举妄动。”
“那这印……”
“我自有打算。”萧逸一脸深不可测,眼底杀气。
其罪当诛()
唇角荡开一抹冷魅的霸气,眼底的火焰愈烧愈旺,“未确定皇甫函明的意图之前,决不可轻举妄动。”
“那这印……”
“我自有打算。”萧逸一脸深不可测,眼底杀气,“明天,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九王爷丢失尚书之印。”
萧桐愕然昂头,“这样一来,九王爷的性命岂非……”
萧逸冷笑,眼底的寒光扫过萧桐脸颊,换来他轻微颤动,“我说过,皇帝是不会要皇甫函治的性命。而我……不管素和是否回来,他都得死!”
他的枕畔,怎容九王酣睡。
但凡碰过她的人,都得死。
勤政殿。
帝王高座,面色微恙。殿内众臣,偶有交耳或眼神递接,气氛糟糕到极点。
独泽面无表情孤傲站立,冷眼看着各自为党的一殿众臣。多少人心怀叵测,多少人欲望膨胀,又有多少人才是赤胆忠心?没人知道。
每个人都像带着面具的木偶,或逢迎或使诈,都只为头上耀眼的乌纱及周身荣华。笑里藏刀已是司空见惯,落井下石更是不足为奇。
他等着,等着看所有人如何针对皇甫函治。猫狗打架的模样,应是有趣的很。
萧逸与皇甫函明各自告假,未有到场,避开锋芒看尊贵的帝王如何处置自己的胞弟。
一袭华服丽裳,眉目俊朗,衣袂轻扬。清晨的光落在肩头,衬出他阳光般的轮廓,分明的五官生的好一派风流。眼眸流转,淌出清澈的微光,傲然扫视殿内所有人。他知道,所有人都翘首期盼,看他这个风流九王的下场。
或者,大家都等着看他如何被横着抬出大殿。
每跨一步,稳如泰山,所到之处平地起风,输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
脑海里是轩辕素和临出门前的话:我等你回来。
素和,无论结果如何,我定全力保住性命看我们的孩子安然出世。
“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甫函治恭敬施礼,眉目平和,处变不惊。
皇甫函承愣了愣,数日不见,皇甫函治似乎愈发沉稳。心头不由升起一丝不安的赞赏,瞥一眼众臣各自变化的容脸。暗道,果真是魑魅魍魉,众小鬼各自肚肠。
回神道,“平身。”敛了心思话锋一转,“九王,你可知罪?”
皇甫函治略蹙眉头,清晨时候阿大着急忙慌的跑来告诉他,全京城都盛传治王府被盗,尚书之印遗失之事。得知自己被算计,皇甫函治已知自己有此一遭,于是自请上殿请罪。除了素和与窃贼,怕无多人知晓治王府丢失何物。
唇角扬起一抹自嘲般的苦笑,“臣弟知罪。”
语罢,复双膝跪地,半垂着头。
“你可知其罪当诛?”皇甫函承心头一紧。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堂下跪的的是自己亲手足,难免会手软。
“臣弟办事不利,甘愿承担后果。”皇甫函治没有抬头,平淡无奇的说着,依旧来时的从容不迫。
皇甫函承的神色敛了敛,“众爱卿觉得呢?”
丞相慕容贺上书谏言,“启奏皇上,老臣以为此风不可长,理应严惩。“
“何为严惩?”皇甫函承眯起眼眸,心中不甚清楚。这慕容贺之女乃是萧逸正妻,自然巴不得孤立自己,好成全萧逸的野心。若皇甫函治被治罪,这尚书之位怕又要落入萧逸囊中。
“理当交由三司会审。”慕容贺眼底掠过一丝戾气。
座上,帝王的手,紧握。手心,冷汗涔涔。
三司会审,无异于将皇甫函治送上断头台。
然多少双眼睛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等着他处置皇甫函治。可是,贸贸然处置皇甫函治,何异于自断一臂,趁了他人心思。左右不是,心中焦灼万分。视线蓦然投注到独泽身上,最后一线生机怕要落在独泽之处。
思及此处,皇甫函承压低声音冲殿下独泽开口,“独泽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早料有此一问,独泽不紧不慢的躬身行礼,面不改色,“回禀皇上,臣觉得当务之急是镇住城外禁军,以免有人图谋不轨擅自行事。其次再来言论九王爷之罪不迟。”
一席话竟将局面直接从皇甫函治身上挪开,引向禁军。
皇甫函承心头一喜,“爱卿此言甚得朕心。”
一人可解()
思及此处,皇甫函承压低声音冲殿下独泽开口,“独泽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早料有此一问,独泽不紧不慢的躬身行礼,面不改色,“回禀皇上,臣觉得当务之急是镇住城外禁军,以免有人图谋不轨擅自行事。其次再来言论九王爷之罪不迟。”
一席话竟将局面直接从皇甫函治身上挪开,引向禁军。
皇甫函承心头一喜,“爱卿此言甚得朕心。”言罢冲上官落道,“上官大人立刻前去禁军营坐镇,但凡有人拿着印鉴前来,即刻押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慕容贺立刻上前,“即便如此,皇上难道要轻纵九王之过吗?虽说此时未酿成大祸,却难免落人话柄,遭百官非议。皇上堵得住百官,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眉,蹙起。不得不承认,慕容贺此话无情也有理。
独泽眼眸微转,唇角牵起一抹别有深意的莫测,“请皇上下旨,囚禁九王,任何人不得探视。”
眼角蓦然欣喜,好个缓兵之计。
忙不迭,皇甫函承冲众大臣道,“就依爱卿所言,先将九王关押,其他之事留待他日再议。”
凡事,都不及再议二字来得深奥。
再议可以是明天,也可以是后天,甚至更久。
待一切安定下来,皇甫函治的性命便可保住。也许还会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在众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上谏之际,太监已经高呼退朝。皇甫函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避免了众人的穷追非议。
独泽低头冷笑,瞥一眼被带走的皇甫函治,赫然轻叹一声,无半点言语。
平地风波,总算压住一时。
若不及时找回印鉴,只怕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御花园。
“此事莫要太后知晓,关心则乱。”皇甫函承冲身旁的太监冷道。扭头去看沉默不语的独泽,眉头颤了颤,“爱卿可有良策?”
独泽掐指心算一番,轻叹,“如今的局面皇上最清楚,要九王爷性命的是慕容丞相。实际上是谁,不必微臣言明。”
“萧逸。”皇甫函承眼底生恨,傲然背立。目视远方浮云,心中纠缠万千。
“只有尽快找回印鉴,九王爷才能安然无恙。”独泽继续道。
皇甫函承重重点头,“朕知道,只是这……毫无头绪,该如何找寻?”
独泽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心有千斤石,眉目间带着疲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皇上信任微臣,微臣可以一试。”
“果真?”皇甫函承自然喜不自禁,“爱卿愿意担此重任,自是最好不过。不知爱卿有何方法,能寻回失去的印鉴?”
“天机不可泄露。请皇上恕罪。”独泽面色微恙,似带着些许不忍。眉抖动,继而又道,“微臣有个请求,请皇上务必答应。”
“爱卿请讲。”
“此事完结后微臣需回九宫山一趟。”
神色大变,皇甫函承焦急,“爱卿这是……”
“皇上放心,只需一月光景,微臣便会回来。”独泽忙下定心丸。
松开气,皇甫函承颔首,“爱卿有急事?”
“微臣不便言明,待时机一到,皇上自会明白。”独泽向来云里雾里,说话总是不着边际。
已然习惯了独泽的高深莫测,皇甫函承不再追问,只静静道,“爱卿早去早回,朕尚需爱卿辅助。”
独泽恭然施礼,“微臣遵命。”
语罢,皇甫函承顾自走向后宫,独泽悄然退去,面色微变。
要想解决九王爷的困境,为今之计,只有一人可解。
驰马,飞奔治王府。
解铃还须系铃人()
语罢,皇甫函承顾自走向后宫,独泽悄然退去,面色微变。
要想解决九王爷的困境,为今之计,只有一人可解。
驰马,飞奔治王府。
园圃之中,美人痴然等,眉有傲霜色。一袭白色华服,素雅清冷,与头顶纷飞落下的梅花交相辉映。十指纤瘦白净,宛若葱根玉致,阳光下绽放着通透的光彩,美到极点。美眸如月,荡出浩如星辰的流光。
只回眸间的一瞬,足以令人颠倒荣华,摄魄惊心。
锦葵远远站着,痴迷的望着面色愁凝的轩辕素和独立树下。
这样的场景,可谓极致。
蓦地,见阿大领人缓缓而来。锦葵眉头微蹙,一眼认出是当日九宫山请来的独泽,忙迎上去,“见过先生。”
“烦劳通报王妃娘娘,独泽求见。”独泽瞥一眼不远处的人儿,心中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