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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婴儿妈妈很无措，“送回去吧。”
“嗯，我带它回去，你们在这里，别担心，家里有我，我肯定给它照顾地好好的，到家就不哭了，睡觉了。”保姆哄着婴儿，“我们宝宝伤心了对吧？好桑心好桑心，我们回去睡觉，不伤心了哦！乖乖！”
“那你赶紧送回去吧。”
本来是让它再看曾爷爷一眼的，看来不该这样做。
保姆把小婴儿放回婴儿车，推着往外走，眼看就走到走廊尽头转弯了，夏雨忽然冲保姆道：“等等。”
保姆转过头来，奇怪地问：“怎么了？什么事？”
冰冰也奇怪，小声问：“师姐你发现什么了？”
不是发现，是感觉，小婴儿抱怀里那一刻夏雨就感觉到它在求救，几乎跟它曾爷爷的求救是一样的，只是更淡，淡到差点没有感觉到。
夏雨过去再次把婴儿抱怀里，递给医生，“给它做全面检查。”
“？”所有人头顶上都是问号，转着圈儿疑问。
如果即墨在，估计已经看出端倪，夏雨的侦查功夫还不到家，不过她聪明，“婴儿哭成这样肯定有问题的，怎么能就这样带回家呢？万一带回家哭死了怎么办？”
233。第233章 长生之嫌疑人浮出（）
哪有人说人家孩子会哭死的？简直在咒人家。
“嗳？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
夏雨此言一出，张家的好几个人立刻生气了。
张家的保姆也站出来教育夏雨道：“它在家很乖的，就是到医院不适应，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所以哭了，别看小孩子小，它能感觉到，我照顾了这么多孩子这点经验还能没有么？要你在这里瞎说！把孩子给我。”
“死者遗言说保护他的孙子，很有可能是这个孩子。”夏雨道。
别问我理由，我就感觉。
“呵呵，怎么可能？”死者的大儿子都被气笑了，“小孩子才这么点小，抱怀里一尺长，谁会去伤害它？你哪里来的警察，不要乱办案好吧！”
“刑侦队重案二组夏雨。”夏雨回答。
“师姐，他不是真问你名字。”冰冰着急把她拉开。
“我知道，但给孩子检查一下并不费事吧？”夏雨撇开冰冰，对死者亲属道，“即使可能是胡话，但毕竟是死者的遗言，抱着以防万一的态度尊重一下死者，可以么？”
“他是我们的父亲，不用你说。”死者的大儿子道。
大约是夏雨终于找到感觉说了一句他们心坎里的话，他们父亲确实死而复生，虽然生前糊涂了，但最后的遗言或许真不是老人说的胡话，他们心里忐忑之下，给小婴儿做了一个健康检查，家里人也都查了查，尤其是死者两个孙女和曾孙女，因为可能是死者提到要保护的人，查得最为细致。
孩子要紧，先给孩子做，一番折腾下来，小婴儿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听力、视力、发育正常，皮肤颜色、头围、腰围、刺激后反应正常，发育比较慢，但在正常值范围内。
家里人都有些三高的体质，怕有什么遗传病？还扎了孩子手指查了，结果血压、血糖、各项指标正正常，没有黄疸和hiv等，就心律有些快，因为一直在哭。
本来不用抽血的，不幸嫩指头上被扎了一针抽血，哭得更厉害了。
死者大儿子抱着依旧啼哭不止的小婴儿就冲过来找夏雨，他心烦，又听了夏雨的建议在做却没有结果，找不到发泄对象，一肚子火全发在提出让孩子检查的夏雨身上。
“这么小的孩子你叫它做检查！让它受罪！折腾它！本来哭得好些了，手指头上又扎了一针疼得哭个不停！”他骂道：“你在那里不负责的胡说，我竟然信了你，现在小孩子查出来什么问题都没有，你怎么说！”
夏雨正跟医生谈着什么事情，道：“没有问题当然更好，排除一个可能性，你跟我较什么劲呢？”她有时候真不明白这种人，是谁对他好他凶谁，谁性子好他凶谁，凶的着么，“这时候不是应该找你父亲提到的ta们，查找他为什么说要保护孙子，我也是来帮你的，你应该跟可能害你们的人凶才对啊。”
“对你个**！我爸病糊涂了，你是什么警察！临死说胡话，你都看不出来！”
仿佛打他耳光一般，医生道：“您先不要激动，你父亲所说的很可能不是胡话，在他体内检测除了砒甲硝苯脲成分。”
“砒砒……”他结巴，什么名字，念不出来。
“就是灭鼠药，我院联系了灵异学死而复生方面的专家，专家提出您父亲瞳孔竖长呈蛇眼状，可能是对老鼠药中毒罕见的并发症，我们检验了血液，果然发现了砒甲硝苯脲。”
“这怎么会？谁会想害我爸？我爸一辈子没得罪人啊。”死者大儿子特别不可置信，都是普通人，人生中最大的冲突就是跟邻居吵架，怎么会有人给他下老鼠药呢？这是普通百姓想也想不到，只会从电视剧里看到的故事啊。
医生问：“砒甲硝苯脲中毒的症状是呕吐，腹痛，肌肉颤抖，昏迷，严重的伴有呼吸、心功能衰竭，全身无力，死者中毒有一段时间了，你们都没有注意到么？”
“我…我们……”大儿子懵了。
“我跟爸不住在一起，主要由大哥照顾。”死者二儿子道，他的话不多，一直是甘当背景的样子，此刻不得不赶紧给自己申辩一下。
呕吐有，肌肉颤抖也有，昏迷和呼吸衰竭也有，可死者年纪大了，身体各处功能都衰退了，各种病都有，都以为是死者年纪大了的缘故。
“我们不懂才把人送医院来，你们医生怎么当的？怎么没查出来？”死者大儿子诘问。
这是个好问题，医生都被问语结了，本能推脱道：“是在你们接回家之后才开始中毒的，我们并没有跟踪治疗，自然不知道。”
“是你们建议保守治疗的吧？是你们吧？”死者大儿子道。
“哥，别激动，注意血压。”二儿子深谙保养之道，刷一下存在感。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事情都还没有调查清楚呢，大爷你怎么跟医生又吵上了？”夏雨把医生拉到一边，意指死者大儿子小声道，“给那位大爷开些静心的药，你看他火气这么大，头上都是虚汗，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冰冰做的走访记录很全面，每个细节都问到了，包括死者儿女孙子辈们的工作、生活情况、还有没有得罪人等等，还包括死者早上吃什么晚上吃什么……细节这么多说明还没有侦查方向，各个方向都在问。
死者本人和亲属都是很平凡的工作，死者两个儿子都工人，退休了；两个孙女，小孙女是药厂职工，大孙女是软件设计师，最多软件设计师有可能有涉及人命的仇怨，不过是她实在太多了，想把老板和客户给杀了。
“死者的食物是谁负责的？”冰冰闻讯过来问。
“啊！对呀！啊，我的四位数的智商啊……”夏雨一拍脑门才想起来，既然是中毒自然是掺在食物里喂下的，谁负责死者食物谁嫌疑最大，嫌疑人这不是有了么？这么简单的事竟然都没有想到。
关键是不是假装没有想到，是真的真的没有想到。
“师姐？”冰冰奇怪而担忧地看着一脸懊恼的夏雨。
夏雨拂一拂额前的碎发笑笑，没事没事，就是装傻久了，偶尔真的会变傻罢了，她镇定地道：“嫌疑人是……”
234。第234章 长生之张家的家政（）
“保姆。 ”
“保姆。”冰冰与她异口同声。
“这不可能，保姆跟我父亲又无怨无仇，怎么会拿老鼠药害他？以前都不认识，我去中介公司找来才认识，我们家请的刀阿姨人不错。”死者大儿子本能地认为不可能。
“她人在哪儿呢？”
“好像是…去庙里了。”
“知道联系方式么？”
“有手机，”死者大儿子掏出手机，“她应该去庙里烧香，记得走的时候她说她们做这行送死人，身上沾了晦气，要去去晦气，还说也帮我们祈福，这个月的工资都没急着要，她是个好人…吧…”
“哪个庙？”夏雨问，和冰冰对视一眼，管她是不是凶手呢，总算有个嫌疑人了，先把人控制住。
冰冰翻开走访笔记本，道：“我有她所在中介的联系电话，能联系到她。”
冰冰已经去中介公司去过了，跟这个叫刀阿姨的保姆了解过情况的，她没有去庙里，冰冰早上去找她的时候，她在家里休息，中介一个电话她就过来了，听到自己伺候的人死而复生，她说下午一定去庙里拜菩萨。
冰冰脸色沉郁。
“怎么了？想到什么？”夏雨问她。
“听我说张长生复活了的时候她不是惊讶，是比一般人更害怕，该死！我当时怎么没看出来…”冰冰懊恼地道。
“那这么说，这个保姆的嫌疑更大了，很可能真有问题。”
事情终于开始明晰了。
死者家里前前后后请过十几个保姆，前年半身不遂之前家里就经常请家政，死者八十多了，他儿子年纪也大了，孙女们工作也忙，家里经济条件允许，经常叫家政帮着打扫房子做做饭。
前年死者脑血栓，从医院回来后就商量着找一个合适的住家保姆，让老人24小时全天候都有人照顾，找的第一个保姆有护理基础，商量下来她只护理病床上的老人不做饭不做家务，用了两周，死者大儿子觉得还是希望她帮着做一顿饭，最终协商失败，她只做了一个月等再找到别的保姆就走了。
第二个保姆愿意帮着做点家务，张家给她工资也加了很多，一个月有5k＋，包吃包住，可保姆本身年纪也大了，个子也小，给老人翻身她翻不动，晚上还要接屎接尿，擦身，坚持了三个月，她自己身体也吃不消了，做不动了。
张家只能再换，这次想着找个男的，照顾起来比较方便，力气也大，没想到男保姆还要贵，低端的没有，只有高端男护工，月工资给到9k＋接近一万才请到一个。
也是不做家务只护理老人，做饭是公司每天专业人员送来新鲜的菜，他当场做护理对象的营养餐，制作过程全透明，保证干净、新鲜、专业。
但只做护理对象的，坚持原则绝不多做，哪怕求他说你做都做了，多做点份量不行么，他都说不行，专业的营养餐配比都是定好的，不可能煲里多加点萝卜算两份，要多做，那就用两个煲做两份。
他护理地确是专业，还有心理疏导的护理，陪老人说说话，老人的精神头一下子就好了很多，那时候死者是过得最舒心的。
但死者大儿子很心疼钱，他自己有些三高，身体不好，还脂肪肝，做不了太多家务，这护理一个，做家务做饭还得另请一个，他和兄弟都是工人，两人退休工资加起来都请不起一个护工。
他们这个昂贵的男护工用着，私下也再找更合适的，别说，真让他们找到一个，一个年纪比他们小几岁的郭大爷，精神好，不在乎钱，出来工作就为了乐趣，愿意干活，还有劲，翻身洗澡都弄得动，虽然没专业学过医学和护理，但死者大儿子有点经验了，死者那时候身体状态也好多了，不需要专业护理了，这个保姆非常非常合适。
但又干了没几个月，郭大爷很不好意思说自己要移民了，儿子在澳大利亚买了房办好了移民手续，非要他过去，龙凤胎孙子已经出世了，他不过去照顾可不行。
张家一番感慨，送走了这个已经当作朋友的保姆。
“之后又找了几个，都不太好，我爸脾气也变不好了，保姆都做不长，现在想想，自从郭老弟走了之后爸的精神头就不行了，一天比一天差，过年的时候一下就恶化了。”死者大儿子道。
“具体说下吧，不要遗漏细节，觉得无关的细节都说一说。”
“有什么好说的，都说了这么多了！你们是破案还是听故事来的！你们还干不干活？！”他的脾气不好，说这么多都是耐着性子说的了。
夏雨把医生刚刚开的药给他备好，他女儿，死者的大孙女给他倒了杯温水，伺候他喝药。
大孙女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就过来了，有没有人要害她的性命很要紧，爷爷死了也很要紧，爸爸的身体也很要紧，但最要紧的是不得不加班做的图，她看了看表，皱眉道：“我也知道一些，我跟你们说吧，但说不了多久，有好几张施工图明天就要，我一会回去，得做到天亮了。”
“天天画图画到三四点，你爷爷死了都不能请假？你看看你堂妹，结婚了，孩子生了，带她爸爸住，工作也没耽误……”
生孩子怎么可能没影响工作？不是换了一份能休产假、以后能多照顾孩子但钱不多离家又远的工作了？没看妹夫为了挣奶粉钱都长期出差外地了？就看到一个可爱婴儿了，没看他们各种折腾痛苦还有责任，大孙女也懒得说，也说不清楚，反正她爸逮到机会就会叨叨几句的，“爸，我也没办法，现在钱难赚，你就抱着妹的孩子玩吧啊，一样的，孩子长了得喊我大妈呢，走了啊。”
“怎么可能一样！滚滚！滚回去画你的图。”
还好他们只吵了几句，大孙女没有时间也懒得跟自己爸爸计较，不跟他搭茬了，跟警方说起她知道的家里保姆的情况。
“我记得去年年底爷爷的病忽然恶化的，那时候新请了一个保姆，没来照顾几天病情就恶化了，大年初五还是初六住的院，我出庭院植被布置图的那天住院的，那张图甲方有新的要求，还需要再改，我记得很清楚，”我帮你差一下啊，她查了一下图纸修改日子，“初五，初五早上送到医院的，后来医生就说不行了，我们商量着接回家过最后的日子，然后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
“麻烦你，”夏雨打断她的话，“我们还是希望多听一些关于保姆的细节，想起来任何细节都可以。”
235。第235章 长生之解晦金（）
“好，我尽量，”大孙女尽量回忆着，“植被图改第六十八次的时候爷爷接回家，之后就请了临终保姆，我爸去请的，具体请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
死者大儿子苦恼地接着道：“你说半天说什么了，还是我来说吧！是临终陪护了，所以对保姆要求很高，这种送人走的活还没有人肯做，大多数人觉得沾了晦气不吉利，中介公司特意打电话召来刀阿姨，说她是专门接这种事的，不忌讳，我就把她请到家里，关键是我一个人照顾不动了，晚上我也起不来，想着爸最后的日子，让他舒服点……”
大孙女又看看表，“实在没时间说细节了，我就是想起来爷爷有一次把碗砸了，说刀阿姨要毒他，脾气发得很大的。”
“你爷爷最后糊涂了，哪天不说胡话？不是还说我要杀他？”
“现在不是检查出灭鼠药？爷爷说的不是胡话，至少不全是胡话。”大孙女拎起包，匆匆忙忙离开，“我来不及了，先走了，不然明天交不了图，爷爷的葬礼要延后对吧？家里几个小辈亲戚，我在网上群发消息通知下，其他我就不管了啊。”
“走！走！挣几个破钱……”当爸爸的，又是心疼自己女儿又是骂，被心疼地对象已经开门走了。
“刀阿姨的工资怎么算的呢？”夏雨翻看冰冰的走访记录问。
“说过了，8k一个月。”死者大儿子看向冰冰道，他已经跟冰冰说过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