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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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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野皱着眉,又看了看金牌,铮的一声将它弹起在半空,亮闪闪地翻滚着,在半空里翻了四十二个跟头,跌落在那叠古书上面。
    “风,那你要什么?说吧,只要是我拥有的,可以拿任何东西换这面牌子。”
    他有意无意地拍了拍古籍,以为我肯定对那些泛黄的书卷感兴趣。
    我又摇摇手指,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这块牌子是非卖品,不过,如果谷野先生需要研究它,我可以无偿提供。唯一的条件,等你观察测算够了,需要完完整整地还给我。因为它是我的一个朋友从金字塔里捡到的——”
    这种含糊其辞的回答,让谷野的皱纹变得更深:“风,别卖关子,把金牌送给我,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我第三次摇头,伸手取回金牌,握在掌心里。
    门口突然有了另一个人影,那是脚步匆匆的班察,低着头,一步跨进来,双手焦急地迅速搓着,显出焦头烂额的样子。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干了杯子里的残酒,笑着站起来告辞。
    就在大帐门口,我跟另外一个正要走进来的光头瘦子迎了个面对面。
    那人的个子比我要矮半头,所以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头顶的戒疤,标准的寺院僧人才具有的特殊记号。不过我知道,大部分时候,只有亚洲僧侣头顶才会有这种东西,现在是在埃及,应该很难看到来自亚洲的僧侣。
    那人身上穿的是一套国际名牌的黑色运动服,脚下穿着高筒运动鞋,步履矫健轻捷,竟然是个身怀绝顶武功的高手。
    “谷野先生,枯蝶大师到了。”我听见班察在向谷野汇报。
    双方侧身避让的刹那,目光也对接相视,我惊骇地看到,他的两只眼睛的颜色竟然完全不同。一只是蓝色的,而另一只竟是标准的中国式黑眼珠,鼻子高挺,唇红齿白,面相十分年轻。
    我愣了愣,对方已经把右掌竖在胸前,谦和地点头,做了个佛门中“问讯致礼”的动作。
    我也点头还礼,擦肩而过。
    这种眼珠怪异的僧人,我印象里有一位,修行之地是在泰国的契卡师师山上,一处隐蔽之极的岩洞里。不过,那位高僧的名字叫做“沉茧”,四岁进入佛门,已经修行了七十多年,算起来年龄要超过八十岁之多,跟刚才这位自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营地里已经安静下来,我把金牌小心地放在贴身的衣袋里,漫无目的地向西走。潜意识中,我希望自己能靠近西面那裸露在外面的土裂汗金字塔,希望能接收到关于它的更多信息。
    营地方圆不到一百米,以钻井现场为中心,周遭分布着超过五十个土褐色的帐篷。高级别的像耶兰、谷野、班察以及客人们的帐篷,则是草绿色的,看上面被抹拭得斑驳不清的标号印记,不知道又是出自那个国家军需处的违禁品。
    走到营地最西边时,我发现苏伦坐在一堆报废了的钻井杆上,抱着膝盖向西面太阳就要落山处望着。她的下巴垫在膝盖上,浑身散发着纯洁干净的光辉。如果换了另外一种环境遇到她,我猜自己有可能会爱上她,毕竟她是那么年轻、漂亮、干练——
    “苏伦,有心事?”我搭讪着。其实这完全都是废话,明天即将开始的高手大会,绝对会给任何一个关注土裂汗金字塔的人带来压力,甚至包括谷野和班察。
    苏伦笑了笑,动作保持不变。
    西面的沙漠里,有条沸沸扬扬的土龙忽然闪了出来,飘上天空足有十几米高,一路向营地奔驰。
    我知道那是一辆风驰电掣的越野车弄出来的奇景,顺手拿起苏伦身边的望远镜,向西观察。
    那是营地里的一辆三菱越野车,驾车的是老虎,另外两人,自然就是唐心和宋九了。
    老虎属于“天不怕地不怕、没有王法、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种人,我跟他交往数年,现在是唯一一次见他如此老实的时候。放下望远镜,我禁不住捏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他们三个,难道真的是只为‘千年尸虫’而来?”
    在中国内地的江湖朋友,每个月都会传一些江湖轶闻给我,据那些资料上的蛛丝马迹显示,蜀中唐门的野心很大,似乎有处心积虑、一统江湖的野心。
    “江湖”这个特殊的称谓从古到今根本就没有消亡过,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从刺客游侠的暴秦到懦弱昏庸的晚清,从白山黑水的黑龙江到四季如春的海南,任何一个或繁华热闹或冷清寂寞的都市,都会有江湖的存在。所以,“统一江湖”即是统一城市黑社会的代名词。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新动向,便是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蜀中唐门已经与日本山口组、台湾三联帮、意大利黑手党、美国的七九旅这四个全球闻名、臭名昭著的黑社会帮派达成了“合作共享”的周边联盟协议。
    最后一条,更能说明事情的真实性:大陆公安部的秘密蓝色档案里,已经把蜀中唐门定为第一号严密监视对象,并且在半年内连续三次加强了云贵川一带的军事力量,将武警、特警、刑警、军警、便衣警的人数提高了五倍以上。
    “看到了什么?”苏伦抬起头。
    那辆三菱车已经呼啸着驶近,速度略减。
    此时,有另外三个人也正从营地里踱着步出来,那是卢迦灿、萨罕长老和幽莲。
    幽莲一如既往地拖着灰袍,那件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古旧袍子,下摆在满地沙粒上摩擦着,每一步都会带起一阵轻微的扬尘。萨罕长老脸色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而走在另外一边的卢迦灿则是心平气和,步伐沉稳,在鼻梁上架了一幅宽边的墨镜,丝毫也不张扬。
    于是,所有的不属于营地内部的我们八个人碰面在一起。
    老虎跳下车,殷勤地绕到另一边去给唐心开门,再伸出胳膊搀她下车。再次看到这个深不可测的女孩子,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唐心径直向我走过来,等到距离这堆钻井杆还有五步距离时站住,弯了弯腰,燕语莺声地叫着:“风先生,我有几个小问题,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到我住的帐篷里聊一聊?”她伸出洁白得耀眼的手,向营地里指着。
    我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第一反应便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对不起唐小姐,我跟苏伦小姐有重要的事在商量,恕难从命。”
    我没兴趣跟唐门的人打交道,哪怕她是老虎心目中的偶像。
    唐心遭到拒绝,居然仍旧微笑着:“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带着老虎与宋九进了营地。
    另外三个人笔直地向沙漠深处踱着步,萨罕长老忽然弯腰掬起满满一捧黄沙,高举过顶,然后顺风扬洒下来,在夕阳的光影里形成一道“沙虹”。沙子形成的彩虹同样光彩夺目、绚丽多彩。
    他又开始低声诵念咒语了,使用的是一种高深晦涩的古埃及语言,我想听都听不懂。
    “风哥哥,有美女相邀,为什么不去呢?”苏伦笑得无比甜美,暂且把满面愁容放下。龙的事给她打击极大,因为在那道奇怪的石壁前,她亲自感受到了一条离开原体的灵魂,像阵风滑进了金字塔内部。
    这不是早已经改编好剧情的二流电影里的桥段,而是切切实实发生在眼前的真实事件。
    我也无可奈何地笑了:“正事没做完,哪有心思跟什么美女约会?再说,跟蜀中唐门的人搅得近了,到时候不是送命就是被下蛊,有什么好玩的?”
    一想到老虎可能中的“帝王蛊”,自己脑袋就开始涨得头疼。等土裂汗金字塔的事告一段落,先得想办法解老虎中的蛊毒再说。
    苏伦踢着脚下的钻杆,发出乒乒噗噗的动静,愁云重新聚合起来:“我知道,中了苗疆排名在二十位之前的蛊毒,除非下蛊的人甘心为中蛊的人解毒,否则其它用蛊大师很难帮上什么忙。并且,一旦下蛊的人自动收回发出去的蛊苗,自己马上深受其害——所以,老虎如果真的被人下了‘帝王蛊’,只怕这辈子……”
16专家大会
的确如此,练蛊师世代家族相传,只要入了这一行,首先要泯灭自己的人性和仁心。一个毫无人性的人,怎么可能为救别人而荼毒自己?只能默默地祈祷老虎能得到好结果了——
“风哥哥,刚才,那个女孩子、幽莲一直在偷偷看你,知道吗?”苏伦指着已经湮没在黄沙暮色里的萨罕长老和幽莲的影子,用力皱着眉。
我不喜欢别人在男女关系上取笑我,特别是跟幽莲这样的诡谲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子。
“真的,她的目光一直斜盯在你身上。如果我没会错意的话,她该是有什么话要对你说……”苏伦陷入沉思,而我却“哈”的一声笑出声:“对我说?苏伦,你的想像力未免也太丰富了些吧?我们仅仅见过一次面,她又聋又哑,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并且跟我毫无关系,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算了,还是多想想明天的专家大会该怎么应对吧!”
这个小插曲很快在晚餐之后,就被我彻底遗忘了。
谷野拿到了一份最新的传真文件:专家明日午后,十四点前后,分乘四架私人直升飞机到达营地。
谷野显得无比兴奋,竟然在众人面前得意忘形地哼哼起了《樱花之歌》。
营地里的警戒,比平时加强了两倍以上,可能谷野知道这是个关乎胜败的关键时刻吧?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是个中国通,自然懂得这句中国古话的意思。
第二天,我一直在睡袋里赖到午饭时间,才懒洋洋地起床。每次有大的行动之前,我最喜欢在床上休整我的体力,并且借着身体放松的时段,大脑全力以赴地飞快运转。
我一直都在想:“墓穴里有什么?会不会像胡夫金字塔里那样干净整洁地安置着石棺、石桌?四壁上是否也会绘满了金碧辉煌的壁画?有没有无影无形便能置人于死地的细菌、昆虫……”
奇怪,我很少想到关于“幻像魔”的事,仿佛先前发生过的所有关于这种神奇怪物的事情,都成了昨晚噩梦里的情节。光天化日之下,人的胆子总会特别壮,也根本不惧怕、不相信地球上存在妖魔鬼怪这种东西。
对面的小床上,苏伦用过的睡袋早就叠放得整整齐齐。
我起身穿好衣服,不免对墓室里的情况进行了一系列天马行空的想像。按照目前已经成功发掘的金字塔惯例看,古埃及的法老王喜欢在自己的墓穴里放置大量的黄金制品,纯度极高,数量惊人。
古埃及人从黄沙里淘金的技术非常先进,某些淘金的方法和工具就算现代来看,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这也就非常合理地解释了为什么金字塔内黄金存储量极大的原因。
甚至有些专家大胆地想像,金字塔之所以得名,并非完全因为它的形状像是汉字里的“金”。而是因为,在最古老的撒哈拉沙漠上,黄金还没有成为世界性的流通货币之前,所有的金字塔建筑都是在黄金覆盖之下的。
这一点,并非耸人听闻,因为撒哈拉沙漠里的石油、天然气、金沙三样宝贵资源的蕴含量,至今无可估量。
营地里笼罩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有几个手脚利索的工人正在谷野的帐篷门口洒扫擦拭,并且在地上铺了一条巨大的红地毯,给荒凉的沙漠营地总算增添了一些喜庆气氛。
这应该算是对那四位专家们的一个简陋的欢迎仪式吧?
我看到卢迦灿抱着双臂,站在另外一个帐篷门口,冷眼旁观。而在唐心的帐篷内侧,似乎是老虎吧,正在偷偷掀着门帘向外张望。
每个人都很关注专家大会,渴望知道他们将会以何种先进工具打开土裂汗金字塔的第一个入口。
轧轧的直升机机翼转动声打破了营地的宁静,四架喷着花花绿绿的个人标志的私家直升机,翩翩降落在营地东面。
四个专家从机舱里跳出来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其中一个留着金色大胡子的高大中年人,只向井架方向望了一眼,便兴奋地在胸口用力划着十字,大声惊呼着:“上帝啊,进入天国的通道就在那里吗?谷野先生,你们日本人真是……”
我在脚边狠狠地呸了一声:“整个发掘工程应该算是手术刀的杰作,谷野只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另外三人还算没失去理智,在井口周围略作参观后,并没急着下井,而是直接进了谷野的帐篷。我想像在通讯手段如此发达的今天,谷野早在传真机上向他们发送了一切关于隧道工程的图纸和文字说明,所以,根本无须亲自下井,便对整个竖井、隧道的情况一目了然。
飞机上还搭乘着总共十名穿着银白色防护服的年轻人,迅速干练地将十几个正方体木箱搬出机舱,直接抬进帐篷。箱子里装的应该就是所谓的“先进钻探工具”,对此,苏伦应该略知一二。
专家大会准时在下午十五点开始,有幸列席的“外人”包括我、苏伦、萨罕长老、埃及军方代表卢迦灿,而唐心三人则被有礼貌地拒之门外。
帐篷被改成一个临时的会议室,墙上悬挂着一幅银白色的投影屏幕,一架已经打开的投影机,镜头也对准了幕布。
没有冗长的致辞说明,更没有鼓掌欢迎和自我介绍,那大胡子已经开始了第一个陈词叙述。我此前见过他的照片,是在最新一期美国军方的《超级武器》杂志的封面上——汤,全球化学研究的顶尖权威。
“各位,我带来的是最新研发的钻探‘武器’。之所以称为武器,是因为在这架外表普通的大型钻机里,我加入了可以用电脑做细微控制的‘微型定向爆破’系统。针对此前考古专家、盗墓专家们对土裂汗金字塔的失败钻探记录,我得出的结论是——金字塔的石壁内部存在某种柔性或是黏性的物质。它们的性质类似于我们在防弹衣中常用的高强度石棉,专门起到‘以柔克刚’的作用……”
这一点有道理,我看到苏伦也在下意识地点头表示同意。
汤的蓝眼睛好几次色迷迷地从苏伦脸上瞟过,有可能把她当成勤奋好学的考古系大学生了。在美国的科研机构里,知识渊博的教授跟青春美丽的女学生上床是司空见惯的事,并且还很有可能被传为佳话。
汤提出的“石棉”论,已经得到了很多钻探高手的承认,因为高速旋转的钻头携带着巨大无比的尖锐冲击力,足可以把五厘米厚的合金钢板贯穿。这样锋利的系统,偏偏无法突破土裂汗的外壁,这才令钻探高手们束手无策。
“我的设计理念,当钻头碰触到这些柔性物质时,通过电脑遥控,在钻头的二十四个隐秘小孔里,会释放出最先进的‘气体炸药’,产生震荡微小但却在直线方向上穿透力巨大的爆炸,相当于十分之一毫克的TNT炸药的爆炸功效。这样的爆炸可以在一次钻探过程中轻易地操作一百次,所以我认为,冲击、爆破、推进,然后再爆破、再推进,很轻易地便能打开金字塔的缺口。”
没人鼓掌,因为大家都被他的震撼性的“气体炸药”理论而慑服了。
有关“气体炸药”的系列理论和传闻,在去年的全球武器专家研究大会上,还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仅仅存在于“理论上可行”的产品,现在汤就大言不惭地宣称,已经制造出了这种东西。
这样的谬论,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必定会遭人嗤之以鼻,但现在,是从汤嘴里侃侃而出。要知道,他可是当年液体炸药的两大发明人之一,并且在TNT炸药的突破性改良试验里,也正是他的研究理论在指导着全球超过二百家炸药研究室夜以继日地工作。
所以,他说的关于炸药的一切理论,全都可以称为铁板钉钉的真理。
那架已经组合成功的钻机就放在幕布的左侧,体积大概两米宽、两米高,纵深长度不超过五米。全身都是亮闪闪的,仿佛涂抹了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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