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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景象让沙本善瞬间回想起泣石谷中那些葬身火海的啮骨翼蝎,腿肚子不禁又条件反射地颤抖起来。地面上的人们也被这一突发情况所惊扰,虽然大火并没有马上蔓延下来的趋势,但人群还是出现了骚动。
忽然,有个声音高呼道:“好一个红光满天、星火燎原,此乃炙手可热、大兴大旺之兆哇!百年不遇哪!”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位算命先生。
众人一听这番解读,瞬间茅塞顿开,扑通扑通,纷纷跪倒在地,朝着半空中的熊熊大火和焦炭寺庙磕起头来,嗡嗡的祷告声此起彼伏。
“太二书院”中那千军万马也纷纷面向火灾现场,齐声欢呼:“旺!旺!旺!今科一定旺!耶!”
踏入江湖才这么短的时间,沙本善就接连遇到两场惊天动地的大火,照那算命先生的说法,莫非这也预示着沙本善很快就要大红大紫了?这预兆未免也太奢华太暴力了点,沙本善不敢相信,也宁愿不是。
“等着变烤乳猪吗?还不赶紧上车!”亚伯从屋顶跃下,对正在发愣的沙本善催促道。
“可这火……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沙本善清楚记得师父交代给他的使命,拯救苍生,这显然也算。
“我也想当英雄,有用吗?”亚伯没好气地说,“你瞧瞧,这路堵得跟便秘似的,飞过去?”
这话没错,沙本善们离龙门山少说也有上千米的距离,这一路过去,每一寸土地都被人覆盖了。就算有办法从夹缝中挤过去,等到了那里,能烧也都烧差不多了。面对这寸步难行的人山人海,沙本善也只能望洋兴叹。
山上,无数人惊叫着翻滚着葬身火海;山下,无数人整齐地虔诚地顶礼膜拜。火势愈烧愈烈,但无人上前;水池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
沙本善忽然眼前一亮:水池……哈!水池!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如果我能用脱杀技控制水池里的水飞上几百米高的山头,不就可以把这火泼灭了?!我真是个天才!
想法很美妙,操作起来就不妙了。沙本善要对目标产生足够的敌意才能使出脱杀技,可这一池水静静躺在那里,既无不赦之罪,又没招他惹他,哪来的敌意?沙本善攥着裤腰带瞪了它半天,也没找到发招的感觉。
时间冷漠地流逝,火势无情地蔓延,沙本善空有一身绝技,却只能干着急。
“不是想灭火吗?对火发招就行了!”凌金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对啊!不能控制水去灭火,就控制火自己灭!沙本善9一拍大腿:“我么没想到,说干就干!”
沙本善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势头最大的那一团火上,它正使劲吞噬着登科寺的外墙,面目狰狞,气焰嚣张。这可憎的嘴脸不禁让他想起泣石谷那场大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加上眼下又有这么多人被它烧得死伤惨重,其罪昭昭,沙本善顿时感到一股汹涌的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几乎都要把沙本善的身体给撑爆了。
沙本善迅速地一脱一提,这股真气瞬间嗖地蹿向丹田,以排山倒海之势迸射而出,虽然无色无形,却倒推回一波巨大的气浪,竟令他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几乎同时,登科寺外墙的那一圈大火抖了一抖,猛然间像条被抽出的腰带一样沿墙角飞出。这条火红的腰带径直从几百米高的山头飞跃而下,似狂蟒下山、巨龙入海,一个猛子扎进了许愿池,掀起数人高的水花。水池旁的“科奴”们看得目瞪口呆,刚才他们用尽各种方法激起的水花在这条火龙面前都相形见绌,但他们马上又欢呼雀跃起来,因为周围的方士们解释说,能沐浴在这雨点般落下的水花中,也算是沾上了许愿池的灵气,对科考是极好的。
于是,今天成了这些“科奴”们的幸运日,沙本善又用同样的方法将七八道火龙强行摁入许愿池中,嗤嗤的青烟笼住了整座水池,宛如瑶池仙境。“科奴”们纷纷冲过来沾灵气,前拥后推,前仆后继,不少人被挤入水池,马上又被烫得嗷嗷叫着往外跳。这并非沙本善的本意,可沙本善没有办法让那些火龙自行熄灭,也不能把它们引向别的地方造成新的火灾,只好辛苦这许愿池了。
灭火行动进行得挺顺利,不一会儿,登科寺里的明火已基本被沙本善消灭,或许还有一些藏在围墙内的余火,由于在沙本善视线之外才躲过了“脱杀技”的剿杀。
不过山上还有不少幸存者,这些火苗应该不难对付。沙本善长吁一口气,望着山上山下成千上万被他拯救的生命,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这可是他踏入江湖以来第一次用脱杀技服务社会、服务百姓,他没有辜负师父的期待,没有辱没父亲的名声,没有背弃自己的使命……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是他!”一个声音高叫道。
沙本善低头一看,是刚才卖考题的那个小孩,举着小手指向沙本善。沙本善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我什么也没干。”师父从小就教育他,做好事要不留名,他也没做好这么快就让天下人认识并接受“脱杀技”的心理准备。
“就是他把火弄灭的!他会法术!”小孩言之凿凿,语气既兴奋又笃定。沙本善刚才光顾着发功灭火,都没注意什么时候被这小娃儿看出来了,这回是低调不成了。
周围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千万道目光由近及远地向沙本善投过来,有惊讶,有艳羡,有迷茫,有怀疑……一不小心就成了万众瞩目的英雄人物,沙本善不由心潮澎湃,百感交集:“我的手该往哪儿放?我的脚该如何摆?我的发型有没有乱?我的胸脯够不够挺?我的嘴角是不是翘起45度会比较帅……哎呀,哎呀,好麻烦。”
啪!
嗯?什么东西?
啪!啪!
哎,怎么看不清了?这……沙本善一摸眼睛,是马粪!
什么情况?沙本善完全没有防备,不知偷袭来自何处,更不知是何原因。
偷袭者振臂高呼起来:“此人来路不明,居心险恶,用妖术破坏祥瑞之兆,熄灭了诸位今科兴旺之火!”说话的正是刚才被亚伯赶走的那位算命先生。
沙本善还来不及反驳他,黑压压的人群已经躁动起来,所有的眼神顿时调整成同一款仇恨模式,所有的脸庞也瞬间换上了清一色的愤怒表情。
“打死他!打死他!”人们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有人扒下了墙上的泥巴,有人脱下了脚上的鞋袜,有人操起了路边的棍棒,有人举起了手中的半个肉包子……这一刻,沙本善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他迅速调整状态,疾出一招撂倒了那个算命先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也为自己赢得一点时间。但接下来怎么办?沙本善掏出“还泪盏”,用探罪之眼扫视人群,确实也发现了几十名平日里为非作歹劣迹斑斑的坏家伙,然而眼前有成千上万的人,就算他把这几十个家伙统统处理掉,也只不过是个零头,怎样才能在这铺天盖地的袭击面前全身而退?又怎样同时保证凌金和亚伯的安全?
第一百六十章()
就在沙本善心急如焚地思考对策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刺痛从胸口传来,就好像有一根点燃的香烛在往沙本善的身体里钻,灼得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将胸膛撕裂。
沙本善立即扯开衣服,只见胸口那颗黄豆大小的痣竟已变得通红,向外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痣内的那团紫气愈发浓烈,以闪电般的速度绕着内壁飞快地旋转,隐隐传出“呜呜”之声。
凌金见此情景,顿时不知所措,一把扶住沙本善,关切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不要紧,只是颗痣。”沙本善嘴上安慰着她,脑海里却回荡起当初太上真人说过的话,他说这是“胸怀大痣”,乃万中无一之体相,莫非它真的蕴藏着某种神秘力量,在此刻被激发了?
可是,这种力量究竟是吉是凶?又该如何运用呢?答案或许即将揭晓,但沙本善没有时间了。
人们的视线已经从那个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的算命先生身上挪回到沙本善们这儿,沙本善连忙出招将那几十名奸恶之徒一一击飞,砸向四面八方,制造出短暂的混乱。但这次人们没有刚才那么惊奇和困惑,有人已经反应过来,叫道:“这小子会气功!大家一起上。”话音刚落,十几个人就把手中的各种“武器”朝沙本善甩过来。
数量不多,尚可应付,这些砖头、鞋子、包子在空中就被沙本善的脱杀技撕成了碎片,引起人群中一阵唏嘘,却也激发了他们的斗志,更多的人挥舞起胳膊。
千钧一发之际,小灰唧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噌噌噌一溜烟爬上车厢顶,冲沙本善张牙舞爪,吱吱狂叫,然后身子一翻,在沙本善脚边玩了个倒立,弄得沙本善莫名其妙。
“搞什么鬼?别闹。”沙本善冲它呵斥道。
却见小灰唧做了个很用劲的表情,眼睛鼻子嘴巴缩成一团,紧接着,毛茸茸的身躯打了个哆嗦,“噗嗤”,放出一个响屁。
生死关头,这小家伙居然还有心情寻沙本善开心,沙本善正准备教训一下它,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个屁掀开小灰唧蓬松的尾巴,竟变成了一团乳白色的气体,袅袅升空,飘至五六层楼高时,忽然炸裂开来,喷溅出五彩缤纷的粉状物,四周迅速荡漾起夜来香的味道。那些粉状物悬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古怪的图形,看上去像一条舞动的巨龙,又像是一排朦胧的建筑,美轮美奂。
沙本善和广场上的人们一样,虽然完全看不懂这个图形是什么,却都不禁为眼前的奇异画面所陶醉。凌金倒似乎看懂了,指着那图形一字一拖地念道:“布……兰……德……尼……寺,布兰德尼寺?什么意思?”
“你真有文化,这是啥路子的书法?”沙本善不禁佩服道,“我屁也没看出来。”
“废话,这本来就是个屁啊。”亚伯在一旁提醒道。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扯沙本善的裤脚,他低头一看,只见小灰唧用一只爪子指着空中那五个大字,另一只爪子一个劲地拍自己的嘴。
凌金马上反应过来:“快念那行字!”
沙本善顾不上琢磨,大喝一声:“布兰德尼寺!”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沙本善终身难忘,而且每次想起都禁不住热血沸腾。当最后一个字从沙本善口中吐出时,沙本善感到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飞快地向胸口流去,只觉得四肢发麻,大脑一片空白,这副皮囊似乎已经不属于沙本善自己,灵魂整个飘了出去。紧接着,沙本善胸口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一大波紫色的光芒呈扇形爆射而出,似怒潮澎湃的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从广场上横扫而过,威力之巨,竟在一瞬间将成千上万的人尽数掀翻在地。
沙本善的心忽的揪起,他们大多数并非十恶不赦之徒,这样出手会不会太重了?正自担心,却见人们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屁股,整整装束,左顾右盼,若无其事。更奇怪的是,他们眼中的戾气和敌意竟一扫而空,刚才还与沙本善不共戴天的狰狞面目也已无影无踪,一个个目光柔顺,情绪平和,完全失去了攻击性,甚至连看都没看沙本善一眼。离沙本善最近的几个家伙恬静得像一窝小兔子,茫茫然望天、望地、望彼此,仿佛刚降生到这个世界上。
“这是什么地方?我刚在家做饭啊,怎么到这儿了?”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咦?我的鞋子呢?”
沙本善当然不能告诉他,那双鞋子刚被脱杀技撕成了碎片。看上去这些人都失忆了,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难道都是那颗奇怪的痣造成的?
失忆?不好!沙本善忙向身旁看去,只见凌金正乐此不疲地欣赏着广场上人们惶惑懵懂的憨态,全无中招的迹象,还不住地啧啧称奇:“牛!比孟婆汤还牛!”
再看亚伯,他也正看着沙本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崇敬,半晌,才指着沙本善的胸口缓缓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昧人珠’吗?”
“昧人珠?!”沙本善大吃一惊,不禁低头去看那颗已经恢复平静的痣,依稀回忆起,上一次听到这个词是在师父跟沙本善讲述美男大赛的往事时。
当年,正是因为江湖传闻这上古十八神器之一的“昧人珠”出现在金云州,朝廷才特意将美男大赛放在一品楼举行。谁知半路杀出个“一念铃”,引发了一连串事件,几番折腾也无人发现“昧人珠”的下落。
难道说,这件宝物原来一直藏在沙本善身上?沙本善对亚伯的判断将信将疑:“你见过‘昧人珠’?”
“没有,”亚伯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沙本善的胸口,声音却缓缓沉了下去,“但二十三年前的净罪山大战谁又能忘记?”
“净罪山大战?”沙本善对江湖历史的了解还没凌金多,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也没听过此事。
亚伯没有回答沙本善,兀自将回忆推向深处:“创世之初,云吞天尊将上古十八神器分别封印于天下十州,其后斗转星移,桑田沧海,这些封印陆续被打破,上古十八神器也随之散落四方,引得正邪两道纷争不断,江湖上一片腥风血雨,搅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直到五百多年前,金云州终于出现一位奇人,惊才绝艳,法力无边,竟凭一己之力击败无数高手,将上古十八神器尽数收齐,一并封入金云州的净罪山,天下才比以往太平了一些。”
凌金迫不及待追问道:“那二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亚伯举起水囊喝了一口,继续道:“这净罪山是一座虚空之山,无色无形,悬于九天,飘忽不定,只有当出现五百年一遇的‘五角月’奇观,也就是月亮变成五角形的时候,净罪山才会现出真身,落在大地上。智虚国对上古十八神器垂涎已久,奈何一直找不到净罪山的踪迹,终于在二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等到了‘五角月’的出现。智虚国五大魔君倾巢而出,得到消息的正道中人组成了‘正义联盟’,全力阻击。双方在净罪山遭遇,杀得天昏地暗,胜负难分。后来魔君们使出杀手锏‘五行归一’,加上前仆后继的傀魈大军,终于占了上风,一举攻破那位奇人设下的封印,令上古十八神器重现人间。正道中人拼死保住了三件宝物,其中就包括这‘昧人珠’,另外七件宝物有的被魔君们据为己有,有的在争抢中不知所踪。”
五角月,净罪山,正义联盟,五大魔君,正邪大战……多么耀眼的时代!何等激烈的场面!自从拥有超强绝技后,沙本善一直期待这样大展拳脚的机会,心神已经不由自主飘了过去。凌金却还清醒,帮沙本善问了个关键的问题:“那你怎么知道他胸口这东西就是‘昧人珠’?”
亚伯说:“听人说,‘昧人珠’能吸收周围的愚昧之气,转化为自身的能量,愚昧之气愈盛,‘昧人珠’的威力就愈强。当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念对了咒语时,‘昧人珠’即可发动,被击中的人会失去记忆,失忆的程度与个体的愚昧程度成正比。”
凌金眼珠滴溜溜一转:“照这么说,那睿智开明的人是不是就算被击中了也丝毫不受影响?”
亚伯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凌金顿时自恋起来:“哈哈,原来我这么聪明啊!”
“拜托,”沙本善提醒道,“刚才就没击中你好不好?”
凌金一拍沙本善脑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