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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宣竹的剑已离老者只有一尺之远,老者用左手将小女孩拉到自已背后,右手五指张开,向下插入大地。
紧接着,老者怒喝一声,右手猛地抬起,竟扯出一长串圆柱形的泥土来。
那一串泥土仿佛凝结成块,就像老者手上的一件兵器似的,被他握在手中。老者挥舞着这件“土锏”,在自己身前旋成了一道防护屏。
莫宣竹的软剑与这道防护屏撞在一起,竟生生将“土锏”击碎,继续袭向老者的面门。
“好剑!”老者瞳孔微微一缩,运起浑身真力,将全身的衣物鼓得好像风箱一般。
忽然,老者的身形一闪,人已不在原地,但留下一个残影。那残影和他本人一模一样,被莫宣竹的软剑刺个正着。软剑就像刺入空气一般,将残影破得烟消云散了。
老者的真身已经瞬移到那块巨石之后,双臂平伸,顶在巨石上,大喝一声,竟以力拔山河之势将巨石整个举起,旋即向莫宣竹砸了过去。
莫宣竹大惊,一张俏脸惊得苍白,没想到这老头在中毒的情况还能发挥出如此厉害的神功。只见前面上空黑压压一个庞然大物以雷霆之势向自己劈头砸来,以她这软剑是断然不能抵挡的。
狂风吹乱她的秀发,但她的心神竟是丝毫不乱,心念一动,竟举起手中的软剑向那小女孩刺了过去!
“不!”老者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身形已经闪回到小女孩身旁。
一道白光闪过,莫宣竹的软剑刺入了老者的胸膛,鲜血顺着飞剑汨汨而下。
与此同时,巨石在几步之外轰然落地,震得整个山谷都嗡嗡作响。
老者抬起双手,死死握住刺穿他胸膛的软剑,带着哀求的语气对莫宣竹道:“你要我的命,可以,请放过这孩子,你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毒手吧?”
莫宣竹冷漠的眼神落在这垂死的老者身上,竟像冰块遇到火炉,丝丝被融化。
黄衣青冥使大声提醒道:“师姐!不要被他蛊惑!魔教妖妖人,人人得而诛之,难道您忘记了师父的教诲吗?难道您忘记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莫宣竹听到这最后一句话,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眼中爆发出怨恨的怒火,毫不犹豫将软剑从老者的胸膛中抽出,鲜血四溅。
老者的身体迅速瘫软在地,眼见是不活了。那小女孩满脸泪水,用手摇着老者的尸身,泣不成声:“爷爷!爷爷!你不要丢下我!”
沙本善被这一幕惊呆了,怒吼道:“莫宣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莫宣竹似乎聋了似的,什么也听不见,完全没有理会他,继续举起手中的软剑,对准了扑在老者身上的小女孩。软剑上暴起无数道紫黑色的光芒。
“不要!”沙本善挣扎着站起来,试图阻止她的行动,但刚才那一剑伤得不浅,加上他又刚用真气压住了血骷髅,他身上全无气力,并不比那小女孩强多少。所以,他刚一起身,又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
莫宣竹听到他的怒吼,终于转过头来,望着沙本善,眼中的戾气似乎少了一些。她又转过头去看着自己剑下的小女孩,手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那黄衣青冥使见莫宣竹下不了手,狠狠道:“我来!”
话音刚落,手中的飞剑已经似一道闪电一般飞向了小女孩。
“啊!”一声惨叫后,整个山谷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沙本善已经没有力气嘶吼了,但他的心中已经被刚才的情景震怒了,他想用“太上无为心法”解救老者和小女孩,却没有一丝真气可用,他的真气全被用来压制血骷髅了。他又想用血骷髅杀了那个黄衣青冥使,却又担心伤及莫宣竹,而且血骷髅也需要用真气催动。他并不想再多杀戮,可眼前的杀戮已经让他无法承受。他此刻的心情,没有一个人能够体会,他的痛苦,没有一个人能理解。
他目光呆滞,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第四十九章:不语()
莫宣竹站起身,脸庞依旧清秀俊美,目光依旧冷酷无情。仇恨蒙蔽了她的双眼,手中的软剑沾满鲜血。
她望着沙本善,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紫衣青冥使和黄衣青冥使对莫宣竹道:“师姐,多亏有你相助,我们才能将魔教妖人尽数铲除,现在我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说罢,三人祭起长剑,飞入云霄。沙本善看着莫宣竹离去的背影,心中空荡荡的。
当那三人消失在天边时,沙本善忽然感到自已的伤口不再疼痛了。他低头一看,那伤口竟已经愈合,一缕缕金黄色的暖流从怀里的血骷髅源源不断地流向那个伤口。没想到这血骷髅还有治疗的功效。不过,他终究失血过多,加上刚才真气几乎耗尽,身体仍是无比软弱。
沙本善踉跄着走到老者的尸身前,蹲下来,试了试鼻息,竟未断绝。沙本善盘腿而坐,用自己最后一丝残存的真气将老者救回一丝气。老者缓缓抬起头,仰望着面前的少年,吃力道:“小兄弟,连累你受伤了。”
沙本善眼中噙着泪水:“前辈这是什么话,都是我没用,没能救下你们。”
老者看了看身旁小女孩的尸体,老泪纵横,道:“唉,终究难逃命运的捉弄,也是报应吧。小兄弟,可否帮老夫一个忙。”
沙本善道:“前辈请说。”
老者艰难地抬起血淋淋的左手,吃力地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对沙本善道:“小兄弟,请你帮忙把这封信交给……摩云山庄的栾飞羽。”
沙本善接过信,二话没说就答应道:“前辈请放心,我一定送到。”
老者点了点头,俯下身子,对那小女孩悲声道:“孩子,是爷爷害了你,是爷爷……”
话未说完,他已断了气息。
沙本善欲哭无泪地望着这一对亡魂,心中泛起一阵酸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正道?
更令他困惑的是,莫宣竹究竟遭遇了什么事,竟会变成现在这样,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过去,忘记了善恶,忘记了一切。这些恐怕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忽然,沙本善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一拍脑门道:“哎呀,居然忘记问这摩云山庄在哪。”
但老者已死,再问只能问别人去了,沙本善只好挖了一个大坑,将一老一小葬在一起。填上土后,却发现没有墓碑,其实就算有墓碑也不知道刻什么名字,他根本不认识这一老一小,也没能救下他们,沙本善觉得既愧疚又感慨。也许没有墓碑也好,免得将来有人看到名字又来追究什么魔教妖人之类的往事。以后,当人们从这里走过的时候,只会看见一座孤独的坟墓,还能保留有几分敬畏之意。
沙本善向这无碑之墓鞠了三个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环形山。
东百客栈。柳乘风刚走出院子,便同霍刚撞个正着。
霍刚一脸焦急,道:“柳兄,你有看见沙兄吗?”
柳乘风也一脸困惑,道:“我也正在找他呢,早上起来去叫他吃早点,却见这小子的房门大开,人也不在。”
霍刚更焦急了,道:“就是啊!我刚才院里院外、屋前屋后找了个遍,都没看见他呢!”
柳乘风倒是不急,道:“我想这小子八成是出去晨练了吧,或者是出去买早点了也不一定。”
霍刚道:“附近的几条大街我都找过了啊,都没有影子,早点就更不可能了,这都快晌午了,哪有买早点买这么久的?”
“我看啊,他肯定是昨晚梦游跑丢了!”凌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霍刚回过头,道:“凌姑娘,你别乱开玩笑。我担心沙兄会不会出事了?”
柳乘风安慰道:“放心吧,你这位沙兄啊,功力都在你我之上,他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有谁能伤他。”
他们正议论着,却见沙本善脸色苍白,浑身是血,扶着路边的墙,踉跄着一步一步向客栈走来,身后的马路上曳出长长一条血迹。
三人连忙冲上前去,异口同声道:“怎么了你?!”
沙本善见他们这般关心,反倒不愿让他们担心了,便长话短说道:“没事,没事。”
三人也不追问,赶紧先把沙本善扶回屋子,柳乘风运起真气帮沙本善疗伤,霍刚跑出去抓药,凌金端来热水、纱布和毛巾。
三人忙里忙外半天,才把沙本善的身体处理干净,又给他喂了些药水和补汤。沙本善折腾这一番,人也累极,很快就睡了过去。
那边,不语者拉着小丫头一路狂奔,跑到了鹤镇镇口。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小丫头挣开不语者的手,双手撑住自已的膝盖,不停喘气道:“爷爷,我实在……实在跑不动了。”
不语者转过身子,左瞧瞧,右望望,见那个胖女人没有追来,才长吁一口气,用手抹了抹满脸的汗珠,庆幸道:“还好我们反应及时跑得快,不然真是在劫难逃。”
说着,不语者扶起小丫头,走到一家商铺前的石阶上坐下,道:“好了,歇一下再走吧。”
不语者将手中的竹竿放倒在地,一边用袖子扇风,一边抱怨道:“这个胖婆娘真是搞笑,为了区区一两银子,追了我们三百多里啊!唉,就她这脾气,还有那副模样,怎么可能找到个好男人?”
小丫头白了他一眼道:“爷爷,在你给她算命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的,这不是个好惹的主,你偏要贪那区区一两银子,还怪人家?”
不语者瞪了她一眼,斥道:“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为了给你多买点好吃的,你爷爷我至于什么活儿都接吗?”
小丫头这才陪起笑脸道:“嘻嘻,我就知道爷爷对我最好了,不要生气啦!说到好吃的,跑了这么久的路,我肚子真的是饿了呢……”
不语者用眼角看了看小丫头,道:“就知道你有这一手,走走走,爷爷带你去吃点好的。”
说着,不语者一手拿起竹竿,一手牵着小丫头的手,站起来向鹤镇里走来。
没出几步,不语者忽然被后面冲出来的一个大汉猛地撞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
不语者当即倒地,大喊道:“哇呀呀!肇事逃逸啦!杀人啦!谋杀啦!光天化日出人命啦!”
“喂!叫你个大头鬼啊!”撞他那人似乎一点也不怕他大呼小叫,反倒又踢了他一脚,道,“想讹大爷是吧?你这老东西走路不长眼,故意挡在本大爷的路上,差点把大爷绊倒,你知道不知道?该赔钱的是你才对!”
不语者一愣,他这一招“一碰就倒神功”早就出神入化了,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更深谙此道。原来自已就是这次意外的受害者,却被人恶人先告状,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他顿时气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那大汉一脸藐视,长满黄毛的手臂一神,当胸抓住不语者,用力一揽,就将不语者揪到眼前,理直气壮道:“瞪什么瞪?信不信大爷我一掌把你劈成两半?”
不语者当然是相信的,这壮汉的手臂比自己的腰还粗,而周围又没有几个人,仅有的几个人也对自己的遭遇毫不关心,都在认真地看着镇口的告示。看来自己的神功根本派不上用场了,不语者只能唉声叹气道:“唉,现在的人素质真差,真是世风不古呀。”
他一低头,看见小丫头半是嘲讽讥笑半是幸灾乐祸的笑容,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
第五十章:揭榜()
那壮汉也没空理会他,自顾自看告示去了。不语者和小丫头也上前凑热闹去,却听两位看告示的小伙子正在议论。这两人一个高高瘦瘦,一个矮矮胖胖。
瘦子对胖子道:“这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呢,这耽秀城城主高天才的宝贝儿子被邪灵缠身了。这告示上说,城主答应,只要谁能够将他儿子身上的邪灵赶走,就赏他黄金一万两。啧啧,一万两啊!”
胖子一脸的遗憾,道:“唉,只可惜我没那个福份,我只懂杀猪,驱邪灵的活不是我的强项。”
不语者一听,连忙凑上前去,急切地问道:“两位兄弟,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那两人上下打量着这个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只见他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仿佛自己已经摸到了那金灿灿的一万两黄金,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胖子道:“当然是真的!”
瘦子道:“你难道会驱灵?”
不语者故作高深地正了正衣襟,抖了抖身子,挺起胸膛道:“贫道修行数十年,见过的妖魔鬼怪不计其数,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掌心的,别说驱灵,撒豆成兵、缩地成寸、点石成金,我样样都会!”
瘦子撇了撇嘴道:“海口可别乱夸,这天下道士千千万,人家高城主也不是第一次找人,想必是别的道士也无可奈何,才会出此榜来招贤纳才的。”
胖子更是一脸狐疑,道:“你说你会别的我信,点石成金是不是太假了点?你要是会点石成金,又何必来这里看告示,回家弄堆石头点着玩就行了。”
不语者马上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叉开话题道:“你们凡夫俗子懂什么,待贫道去试试,你们就知道贫道的厉害了,到时候别找我给你们施舍好处便是。”
说罢,他就拉着小丫头朝城墙挤过去,果然看见一张告示,告示上写着:小儿为邪物缠身,命在旦夕,望天下能人异士援手相助,若成功解救,赏黄金一万两。落款是耽秀城城主的大印。
不语者咽了咽口水,脑海中全是自已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睡金床玉枕,揽天下美人的画面。这美梦还没开始,就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师父,你有把握吗?”
不语者看了看周围人怀疑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小丫头,道:“为师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你见师父失手过吗?”
小丫头悄悄拉了拉不语者的衣角,小声提醒道:“您可想清楚了,这不是什么胖大婶,也不是什么初入江湖的笨小子,而是耽秀城的城主。成功了有没有黄金拿还不一定,但万一失败了,我们恐怕都要脑袋搬家。”
不语者可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连忙胸有成竹道:“哼,看你师父我怎么收拾那邪灵!”
说完,他一把揭下了告示。一名衙役模样的人从旁边走了出来,道:“这位道长,您可是要去替我们城主大人的公子驱邪?”
不语者头一昂,道:“那是自然,这种小妖小怪,贫道分分钟搞定,就让你们家主子备好赏金吧。”
那名衙役还是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成了,自然黄金万两,要是没成,哼哼,你可就出不来了。”
不语者没想到连一个小衙役也如此小瞧自己,傲然道:“你也忒小看我了,我既然撕了告示,自然有把握驱邪,你麻利点赶紧带我们去,要不耽误了你们少主人的性命,你可负责得起?”
衙役果然被唬住了,连忙恭敬地叫来一辆八抬大轿,把不语者和小丫头都接了上去,朝着耽秀城的方向快步赶去。
东百客栈。清晨。
沙本善经过一整夜的调息,精神恢复如常。他伸着懒腰,推开房门,刺眼的阳光直扑面门,照得他眼睛也睁不开。
他闭上眼睛,使劲地揉了揉,适应了外面的亮度,才掩上房门,向大堂走去。
时候还早,客人稀少,几名店小二忙里忙外,做着各项准备工作。沙本善朝大堂扫了一眼,就看见独自坐在靠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