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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彭匹赫纳之后,他才绘制出一副完整的地图,并在背面做了十分详细的说明。他是罗马人,所以说明用罗马文写的。
大概的内容是,他们千辛万苦到了提索萨恩岛,岛上到处都可以喷火的“火烈鸟”(辞典的翻译就是这样,phoenicopteridae,即火烈鸟),还有从火山里爬出来的熔岩恶魔,还有可怕的妖怪巫师,初次上岛的人无一幸免。
后来他们撤退到一个另外的海岛上,发明了一种机械装置,上去对付了火烈鸟和熔岩恶魔,打败了妖怪巫师,但是仍然损失了很多人和船。
打败了这些可怕的对手之后,他们才成功地搬运回了金子。但所有的人都发誓,再也不会去了,“那里到处是金银,充满了对贪婪人类的致命诱惑;当你真的身临其境,就会知道那其实就是充满火焰、恶魔和死亡的地狱,会无比后悔自己双脚踏入这座死亡的殿堂”。
看完了,我咂咂嘴,看看贺穆:“大人,您还有什么要说的?”
“是这样的,阁下,”贺穆把手里的两本书打开,也摆放在我面前:“这里有些关于比琉皋立卡群岛和提索萨恩岛的记载。您看这本地理书,那个群岛就位于北极圈以内,面积相当大,‘比琉皋立卡’的意思是‘一千个喷火山’,也就是一千座火山,实际上还要多,就是一片露出海面的活火山群,它的西北部都靠近北极点了。那里是距离太阳最近的地方,阳光直射,所以也是普涅上最酷热的地方,而且没有夜晚、没有水、没有植物。人在那里没法生活,甚至不可能呆很长时间。”
“这个倒是能克服,主要是,那上面说的妖魔鬼怪是怎么回事?”
贺穆又指着另外一本书说:“这个书上说,那里的火山中栖息着一种小型人类,被称为‘结高切斯人’,‘结高切斯’的意思是‘熔岩出生的’,他们也分成几个族群,每个族群都有一名很奇怪的人类巫师指挥着。那巫师具有很厉害的魔法力,可以召唤居住在火山中的恶魔‘挥勒格纳’,那魔怪似人又似兽,身材巨大,浑身都是熔岩,力大无比,还会喷火,会杀死一切入侵者。所以上岛的人类很难战胜他们。”
“人类巫师?你不是说人类在那里活不了吗?”
“这个,我也不懂,阁下,书上都没说。”
“好吧,谢谢贺穆大人。”我也无奈,目前能了解的东西只有这么多。
可我下定了决心,要去那个什么黄金白银遍地的岛上碰碰运气,天神保佑。
我又把制造司的鹿发罗大人找来,把那个图纸给他看,问他能不能制造。
鹿发罗看了图纸,说:“阁下,这个就是个高压喷水装置,制造工艺很简单的,就是用兽皮做成皮囊和皮管,然后加上抽水和加压装置,压动手柄就可以喷水。”
我才明白,那东西原来就是一种非常原始的“喷雾器”,只不过是喷水罢了。
“那么,您就按照这个制作,多做一些,我们需要。”
“这个没问题,阁下。”
我又把卜勒利安子爵找来,问他有没有船。
卜勒利安说:“阁下,要远航最好是战舰,可惜我们没有。赞逊忒港附近的渔村的码头上,还能找到一些大的渔船,也具有很好的远航能力,以前渔民们都用它们到密鲁戈大洋的一些群岛去捕鱼的,可惜也许久不用了。现在没人敢用大型渔船去捕鱼,如果被海星岛上的海盗船看见,就会开炮轰击,会被击沉。”
“那么,您就去找大型渔船,尽量多找。”
“遵命,阁下。不过,”卜勒利安迟疑了一下:“我们出弗林瑟那海也有危险,因为海星岛就遏制住了弗林瑟那海的出海口。如果要出去,就得从赞逊忒港一直往北开,大概需要三四天的时间,横度海面,开到靠近勃尼登公国的沿海,才能顺着那里的航道出去。”
“为什么呢?”
“因为海星岛距离迪那奎亚最近,靠近迪那奎亚一方的航道,在海星岛的瞭望台就能看见,如果我们出航,就会被发现,海盗的军舰不会放过我们的。而勃尼登公国离海星岛比较远,他们那里也有舰队在沿海巡逻,海盗舰队一般不会去那里。”
“对了,如果我们进入密鲁戈大洋,遇到海盗怎么办?”
卜勒利安苦笑了一下:“阁下,遇到海盗没法办,我们没有战舰,大型渔船上最多只能放几门防御性火炮,和战舰没有可比性。不过现在这个季节,我们只要是往北开,恐怕遇不上海盗。”
“哦?为什么呢?”
“因为现在是旱季,是刮北风的时候,因此海盗们,包括海星岛上的海盗,都会去抢劫南方的航道,便于抢占上风。而北方,一是北行的船只少,过了彭匹赫纳的赫尔格拉角,就没有正规航道了,因为越往北越热,北极圈附近就更加炎热,不适合人类居住,那里没有国家,也就没有海洋贸易,自然也没有航道和船队,海盗到那里没东西可抢。二是风向不利,旱季的时候,没有几个海盗会去北方抢劫。”
“我只是想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嗨,阁下,即使是万一不幸遇到了,也好办,我们掉头往回跑。在同样的风速下,渔船船体轻,都比战舰跑得快,只要发现及时,战舰是追不上渔船的。”
“嗯嗯,谢谢。好,您先去准备船只吧。”
我知道卜勒利安子爵原来是海星岛的主人,他是航海专家,对海洋非常熟悉,这个倒是不用担心。
第一百〇三章死亡航程(一)()
做了整整20多天的准备,制造司制造了几百个那种喷水装置,卜勒利安找了四十多艘比较大的渔船,还有有经验的水手,其实都是当地的渔民;胡伯调集了1800名士兵,其中500奴隶兵,政务司和内务司又给准备了航海所需的物资。
我让胡伯仍旧在家里留守,带着卜勒利安子爵、莫伦哥、阿莫、林勒斯、达达利、秃狼四号还有四个尼族女武士,一起出发,先去赞逊忒港。
到了赞逊忒港,看到四十多艘大渔船已经停靠在码头上,心里一阵高兴,如果能把这些船都装满金子,那就
可仔细一看,顿时泄气,很多船都破破烂烂,缺这少那,有的连桅杆都断没了,这样的船怎么可能远程航行,别说遇到风暴,就是遇到点大浪都得散架。
最后挑来挑去,挑了24艘,这种渔船都是远洋捕鱼用的,都有很大的底舱,是用来装鱼的,最大的能装一万斤鱼,最小的也能装个五六千斤,现在得用来装人和给养。让1800名士兵分别上船,每艘船上除了六七十名士兵和水手,其它都是吃喝用品。
我又让士兵搬了一些小型的防御火炮拉到船上,每艘船上放上三四门,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发挥作用,谁他娘的知道,至少遇到海盗战舰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渔船怎么可能和战舰对轰。
我和卜勒利安子爵等首领们上了一艘最大的渔船,算是领航的船,然后拔锚扬帆,驶离了港口,一直往北开。
现在是旱季,是北风,顶风,航行比较慢,走了四天才靠近勃尼登公国沿海,然后转头沿着海岸线的浅水航道往东航行。
半道果然遇到勃尼登公国的巡逻舰队,被他们盘查了一阵,我谎称是要去皇城进贡,想走水路,他们才没多问,放行了。
船队驶出弗林瑟那海的出海口,进入了密鲁戈大洋。
密鲁戈大洋的面积比地球上的太平洋还要大出三分之一,浩瀚无垠,碧波连天。“密鲁戈”的图语意思是“高浪山”,可能是因为它涌起的巨浪象山一样吧。
弗林瑟那海是内海,海面比较平静,可密鲁戈大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阴晴不定,海浪汹涌,渔船在波谷浪尖上颠簸,忽起忽落。
我他妈的可受了洋罪了,又开始晕船,趴在船舷上对着大海吐得一塌糊涂。
好歹卜勒利安子爵具有丰富的航海经验,同时他雇佣这些水手也都是渔民出身,以前也经常出远海捕鱼,也比较精通在密鲁戈大洋上的航行要领,一路上还算是顺利。
航行了17天,在图忽米尔玛所属的一个岛屿补给后,继续向东北方向航行。
天越来越热,即使是航行在海面上,也觉得热浪滚滚,吹过来的风都滚烫的,只有到了黑天的时候还好点儿。
可要命的是,白天越来越长,黑夜越来越短,后来船队靠近了北极圈,就没有天黑的时候了,整天都能看到太阳,最多也只是偏一点而已,但不会落到地平线以下。
在刚进入北极圈的地方,有个叫危利拉素刻的岛屿,“危利拉”是烧热或烧红的意思,“素刻”是烙铁或熨斗的意思,这岛的名字叫“烧红的烙铁”,据说这是最靠近北极点的人类居住地了,也是人类居住地中最热的地方,面积有三分之二个海南岛那么大,海岸边也有港口码头,停泊着不少船只。
在岸边的悬崖、礁石上,竟然能看到一种象秃鹫一样的海鸟蹲着,或者在水里捕鱼,它们竟然不怕热。
“这么热的地方,竟然还有海鸟。”我非常奇怪。
“那是鱼叉鹫,它们就生活在这里,不怕炎热的。”卜勒利安说:“它们需要这岛上沙漠里的那种晶体沙子来消化食物。”
岛上面都是黑色、红色和棕色的岩石山和沙漠,光秃秃的连一根草都看不到,沙漠里有不少亮晶晶的象碎玻璃一样的东西反光,大概那就是卜勒利安说的“晶体沙粒”。
登上岛就感觉到炙人的炎热,隔着靴子底就感觉到地面火烫,偶尔刮来一阵热风,比火炉里喷出来的热气差不了多少,真不愧是“烧红的烙铁”。
地面上用一块一块的巨大石板铺成路面,非常宽,中间还特意刻上一条中心线,蜿蜒着伸向岛内,那石板比鏊子都热,汗水滴在上面,吱地一声就没了。
“排成一队,都走石板路,沿着中心线走,别靠近路边,更不要离开路面!”卜勒利安大声说:“这里的沙漠危险得很”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士兵的蒙脸巾被热风吹到路旁不远的沙上,那傻蛋竟然跑过去捡!
“喂,混蛋,别去”
卜勒利安的话音未落,就见从沙子里猛地钻出十几条“鞭子”来,亮闪闪的象金属条一般,嗖嗖作响,一下子把那个倒霉蛋缠住,举到空中,那家伙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在空中被扯成了碎块。
那些“鞭子”抓住破碎的尸体缩回沙漠里,没了动静。
“天啊,那、那是什么?”银发惊叫道。
“那是地狱藤壶!”卜勒利安抹着脸上的汗水说:“沿海热带沙漠里的猎手,它们主要捕食到沙漠里啄食晶体沙子的鱼叉鹫,可任何动物都不会放过的,被它抓住就别想活着。白痴,混蛋,我说了不要到沙地上去!”
“真可怕”
“岛上的居民花大力气铺设石板路,就是为了防备这东西的,它钻不动石板。”
众人都吓毛了,谁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顺着石板路往里走。
其实我倒没怎么惊奇,因为我来普涅这类惊奇已经太多,已经淡漠了。
这个岛上居民也比较奇异,岛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房屋建筑,居民全住在地下,地面上有几栋建筑也不是住人的,而是为了表示这里是地洞的入口。
他们在地下开挖了庞大的居住系统,有六七层深,建造起一个地下城市,就是为了躲避酷热。所以岛上的地面上几乎看不到人,可进入地下就到处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通明,也比较凉爽,因为流动的地下暗河具有极好的通风和降温作用。
看看居民,主要是塔图人,还有少部分是地球人。
这里能有人住下去的原因是,这个岛上有丰富的地下淡水资源,岛的地下有许多宽阔的暗河和湖泊,都是淡水,有水就有生命。
居民都是以经商和捕鱼为生,没有正常的农业,岛上寸草不生,但是他们在地下种植一些阴湿性植物,养殖一些类似兔子、老鼠的动物和鱼类,主要充当蔬菜和食物不足时的补充;他们的粮食和日用品全靠贸易,用海产品交换。
在危利拉素刻,我询问一些人,主要是问去比琉皋立卡群岛的航线,还有一些注意事项。
没想到,一提到那个提索萨恩岛,他们都知道,并且说那是千真万确有的,但是没人去过,有去的可都没回来。
第一百〇四章死亡航程(二)()
他们说的最大的困难,就是炎热。
居民告诉我,这里是北部最后有人的地方,再往北,就找不到人烟了,那里太热,无法生存。也没有正规的航道,因为不会有船从那里经过,所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去比琉皋立卡群岛的航线。
他们建议我们,要继续往北航行,就得多带淡水,否则淡水耗尽,必定死路一条。食物可以少带,在北极圈的海洋里有众多的鱼群和海兽,只要有渔网就可以解决食物的问题。
在危利拉素刻的地下城市里休整了两天,补给完毕,继续扬帆向北航行。
进入北极圈走了四天,感觉真的进入火炉里了。太阳直射下来,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这里又没有墨镜,而且就象火烤一般灼热,船帆上的防水油都晒化了,顺着船帆往下滴答,我都担心那帆会不会被晒烧起来。
在滚滚的热浪中,几乎所有人都光着膀子干活儿。
水手分成三班,轮流掌舵、拉帆、瞭望,每班只有十分钟,人不能在甲板上呆得时间长,过一会儿就得进船舱凉快一会儿,否则会被晒死。
在舵台上用白布搭了凉棚遮阳,其实起不了多大作用,还不时地从海里往上提水来从头浇到脚降温,水流在甲板上,很快就蒸发掉,甲板上一层白花花的盐。
以前瞭望员是一直呆在主桅杆上瞭望,现在都是爬上去看一眼情况,就赶快下来,慢了就有可能被晒晕过去。
一些士兵和水手偷懒,不做饭,把铠甲和盾牌放在甲板上,把捕捞来的海兽、鱼、虾等海产切成片放在上面,用不了五分钟,揭下来就可以吃了,比烤炉都好使。
四个尼族女战士可惨了,在底舱的临时隔间里,热得把铠甲、衬衣全脱掉,开始还戴着围胸穿着小内裤,后来银发、黑发和绿发干脆连这两小件也扔了,脱得精光。
只有金发还穿着那三点,因为她和我没亲密关系,还不好意思在我面前完*/露,其实这么点布片儿和光着也没啥区别,雪白健美的身体美得晃眼,让人看了怦然心动,可我现在一点都提不起精神。
仍旧是热,酷热加闷热,底舱因为最近海面,是最凉快的地方,仍旧闷热得不行。四个人又不敢出去,每人抱着个凉水袋子,既降温又解渴,还不停地用乌李叶扇子扇风。只是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才套上件短袍出来透透气,透的还是热气。
可她们比我强,至少不晕船。
为了保持贵族的风度,我出来的时候还得穿上爵袍,卜勒利安也一样,只是上来一会儿就得下船舱去凉快一下。
这天,我上了甲板,站在船头上用望远镜往前看,想看看那个群岛是不是快到了。可前面一片碧海之上就是刺眼的明亮,什么都看不到。
莫伦哥光着膀子,一手提着水囊,抹着脸上的汗珠子说:“阁下,我感觉我们在开往地狱,太热了,船都要被晒燃烧了。”
“是啊,我也热,”我说:“可没办法,这里就是这么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