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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拉，就看到了言歌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青紫。
他一愣，不可置信地抬头瞪着言歌：“谁打的？”
言歌猛地站起身，快步的就朝外跑了去。
可她哪里跑得过司南，刚跑了没几步，就被司南拦腰楼了住，他说：“先把检查做了。”
言歌：“我不做，你放开我，我都说了分手，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勉强我，你再这样我就报警。”
司南直接把人用胳膊夹起重新到了采血窗口。
采血完毕，又做了尿检。
司南怕言歌不愿意，亲自堵在了女厕门口。
言歌能说什么，哭的眼睛红肿，还是接了尿递给了这家伙。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言歌一下又一下的洗着手。
没一会，司南将尿样送完后，过来找言歌，他见言歌在洗手，走过去拉起了言歌的另一边衣袖。
胳膊上依旧有青紫。
言歌喝醉了酒很浪，也很狂暴。
其实不止她，就连诸嵘身上也带了伤。
不过，伤的其实没这么严重。
胳膊上的青紫大部分是她自己弄出来，想要给赵霆那家伙看的。
没想到竟然还能一石二鸟有这样的奇效。
司南问她：“谁打的？”
声音倒是没刚刚那么暴怒，不过明显还在压抑。
言歌垂着头，低声说：“不用你管。”
司南捏着她的手，却没再说话。
言歌：“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我现在要回学校，你放开我。”
“不行，等结果出来，就半个小时而已。”
第1386章 校园车翻了（）
“我不要结果。”言歌就瞪着他。
可目光没一点杀伤力，反而眼泪汪汪，楚楚可怜，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地里的无助小兽。
“你放开我，”她咬着唇，极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你放开我。”
司南却猛地把她搂进怀里：“不放。”
他说：“就不放。”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等了半小时。
言歌不说话，司南也没问她。
他生怕言歌逃跑，半小时到了，他带着言歌去自动机上取单子。
单子上的那些数据，司南看不懂，他拉着言歌带着单子又去找了刚刚的医生。
医生一看言歌的单子，又卷起言歌的袖子瞟了眼言歌胳膊上那些针眼，刚刚面对言歌时候的热情就没了，全成了冷漠。
“医生，她单子上的是怎么回事？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吗，她头疼是怎么回事？”
司南抓住言歌的手腕撩起袖子给医生看：“她被打了，会不会是脑袋上也有什么伤，或者有淤血啊？她要不要再做个ct之类的？”
医生的目光，却盯着言歌胳膊上的那些针孔。
在看到言歌胳膊上安歇青紫后，他心头叹了口气，瞟了言歌一眼，扭头对司南说：“你是她什么人？”
司南一听医生这话，就知道言歌的病肯定特别严重。
所以几乎马上，他说：“我是她哥，亲哥，从小我们相依为命，医生，我妹妹到底什么病，你有话直接说出来。”
他转身，推了推言歌：“妹妹，要不你在外面等我。”
言歌坐着没动，垂着头的她，眼泪还在扑簌簌的落下。
医生说：“她吸毒了，你要是真关心她，就带着她去正轨的戒毒所去，这么小的年龄，这种东西怎么能沾呢，这一旦沾上，一辈子都会毁”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响着。
司南抿着唇，面无表情的拉着言歌下了出租车，朝他住的公寓走去。
言歌已经止了哭，她默默跟在司南身后，就像是一条已经任命的鱼，死挺挺地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司南回头看了她好几眼，越看眉头皱的越厉害。
司南的公寓离学校不远。
虽然他一个男孩子住，家里却奇异地却并不邋遢，一入屋子，从地面到茶几，都非常整洁。
用窗明几净形容也不为过。
言歌跟在他身后进门，被他按在了沙发上坐下。
司南递给她一杯温水。
言歌便双手抱着水杯子，垂头小口小口的喝着。
厨房里出来兹拉兹拉的声音。
没一会，司南煎了两个鸡蛋，又弄了两碗西红柿蛋花汤端出来，招呼言歌：“先吃点东西。”
言歌瞟了他一眼，有种松了口气的意味。
大概在她看来，只要司南没有逼问他，就是一种庆幸的事儿。
这神情落在司南眼里，只觉得无比难受。
言歌吃的慢。
司南三口两口吃完，就在那盯着言歌一小勺一小勺的喝汤。
他从来不知道，女生吃东西会这么这么的慢。
但是他又想，她吃这么慢，或许就是在拖延时间。
她低头吃饭的时候，他目光灼灼，看着她。
第1387章 校园车翻了（）
司南想起了他高中时候经常混在一起喝酒打架的哥们小兵，那家伙总是屁颠颠的跟在他后面喊他老大。
那家伙一直都想着高中毕业以后去学开车，当个的哥，每天载各路美女。
小兵家境不好，他同时还在ktv里打工当保安。
后来，他并没能高中毕业，也没有去考驾照当司机。
他在ktv里染了毒，因为没钱吸，抢劫的时候失手杀人进了牢，刚好成年的他被判了三十年。
人生，有几个三十年？
司南在高中的时候混的比现在疯狂。
但自从小兵坐牢，他们这一起的，几乎都收心，或是乖乖上大学，或是乖乖打工。
再也不会年少无知的看那些古惑仔的电影然后抽烟喝酒打架。
司南盯着言歌。
他对毒这东西，深恶痛绝。
他还记得小兵，那个胆小的懦弱的却又无比善良的家伙，过路遇到老太太还总要去扶一把。
小兵总是说他爸妈养大他不容易，他不是学习的料，所以想早早赚钱给爸妈买大房子。
可，毒品毁了他，不仅毁了他，还毁了他们一家人，也毁了另一个死去的人以及那人的家。
这么恐怖的东西，司南从没有想过要去碰。
有些东西，碰不得，一点都不能碰，他虽然年幼，却明白这个道理。
他不懂，言歌怎么会和毒品扯上关系。
她学习那么好，她是班里的班花，她还是个富家女。
她怎么会想去沾这种东西？
言歌等着司南询问。
但司南他其实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起，更不知道，眼前的人会不会对他说实话。
一直到言歌吃完，司南心底那些纷纷扰扰的情绪也渐渐落在了实处。
他起身收拾完去了厨房，将碗筷洗干净，他用布子将餐桌擦拭干净。
然后才坐在餐桌的另一边言歌的对面。
他说：“想不想戒掉。”
言歌抬头，惊讶地望着他。
这人不是该问她是怎么开始沾上的，以及沾了多久吗？
但马上，言歌就垂下了头，她轻声说：“不能戒掉。”
她没有回答想不想，而是说不能。
司南自小聪明，又经历的极多，瞬间就听明白了她这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他刚要组织语言不动声色的继续问她，就听着她说：“司南，我们分手吧。”
她桌子上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偏她自己一直垂着头，好似对此不自知。
“不分。”司南声音干脆：“我不会和你分手。”
言歌头垂得更低，她没有再说话。
这副样子，就像是在告诉他，不管他愿不愿意，她都会和他分手。
“为什么不能戒掉？”他伸手，越过桌子，将她的手抓住。
她的手绞在一起，指尖却很凉。
言歌抽手，抽不动。
她就抬头，盯着他说：“司南，你别问我好不好，你别问我”
她突然哽咽，泪滚滚涌出眼眶，她一直沉默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只会嘲笑我”
第1388章 校园车翻了（）
言歌大哭着挣脱他的手，转身就朝外跑去。
司南绕过桌子几步追上她，从后搂住她的腰身，亲吻她的脖颈：“菲菲，菲菲，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我不会嘲笑你，我心疼你，很心疼。”
他转过她的身体，低头吻上她的唇，疾风骤雨一般的吻，好似在宣泄他的喜欢，又像是在宣誓他的态度。
言歌渐渐就软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手掌扣在她的腰上，亲吻她的眉眼，亲吻她脸上的泪：“菲菲，菲菲，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他抱着她，一起躺在了沙发上。
沙发那么窄，两个人躺在一起，几乎是紧挨着，他把言歌挤在里面，一手将言歌揽在怀里，另一手抚上言歌的眼睛：“菲菲，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帮你，咱们一起戒掉它好不好。”
“戒掉很容易，我们两个一起会更容易。”他知道不容易，可是，他想，有他陪着，肯定可以的。
“戒不掉。”她哭了那么久，声音有些绵软的沙哑。
特别无力，认命了般的无力。
她将一半脸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胸口咚咚咚的心跳声：“戒不掉的。”
“能。”司南的声音却无比坚定：“我以前高中的一个同学，他在ktv里打工的时候染了这种东西，他那会，让家人把他绑在椅子上，戒了一个月就戒掉了。”
“菲菲，我帮你，我们制定一个计划，你那么厉害，说不准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戒掉。”
他声音里信心十足，就好似这事情他的确经历过，也真的很容易。
言歌沉默了片刻，犹豫着问：“真的可以？”
低低的、小心翼翼的问话，带着那么一丝丝卑微的希冀。
司南听着她这声音就觉得心疼。
他捏着她的手，无比坚定的说：“可以。”
言歌又流了眼泪。
她没有哭出声，可她的眼泪浸湿了他胸口的衣服，也浸湿了他的那颗心。
“菲菲。”他说：“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真的可以。”
“嗯。”
司南说干就干。
他和言歌商量，让她休学半学期。
他对此解释：“我们两个可以在家自学，你不用去学校，心理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了。”
言歌点头，眼睛虽然有些红肿，可一双眼睛却一直灿灿然的望着他。
望着他，就像是望着全部的希望。
司南在她这样的目光下，心头疼的难受，却一直都在朝她笑：“菲菲，你用和家人说一声吗？”
言歌一愣，立刻摇头。
她面上的恐慌神情虽然一闪而过，可司南却瞧的清楚。
他于是，没再提她的家人。
两个人，出去买了食物蔬菜，把冰箱里添的满满的，又买了好多零碎的小吃。
司南告诉言歌：“如果觉得难受的时候，多吃点零食会好点。”
他甚至还买了女士的香烟，想着言歌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让她抽烟代替。
晚上的时候，赵父打电话过来。
言歌将电话挂断，发了一条信息：我要和你一刀两断。
然后将赵父的号拉入了黑名单。
第1389章 校园车翻了（）
第二天，言歌好好的。
第三天，也好好的。
司南便觉得，她刚沾了没多久，更好戒掉。
到了第三天，天还没亮，言歌突然就起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了没多久，又去了浴室里冲澡。
两个人睡的是一张床，但床大，各自占一边，倒也没有越界的行为。
毕竟，虽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但这种状况下，谁也没有心思想那种事情。
言歌在地上走路的时候司南就坐起身了，他一直在和她说话，但她并不回答。
等她说要去浴室冲澡的时候，司南忙先一步进去，帮她将水调好。
他真怕她不管不顾地，打开冷水就冲。
言歌冲澡的时候，司南就站在门外默默计算时间。
眼看十多分钟了，里面只有水声，没有别的动静。
司南忍不住地敲了敲门：“菲菲，菲菲？”
言歌忙应声：“我还在洗，没事。”
司南听着她声音虽然虚弱，但不像是很暴躁，只能继续等着。
可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都过了。
司南虽然没两分钟喊一次，虽然里面的人还会给他回应，可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好在，浴室的门并没有反锁。
他冲进去，就看到了缩在淋浴下的言歌。
她手里拿着从他剃须刀上拆下的刀片，另一只胳膊，一道道的划痕，鲜血淋漓。
她微微仰起头，朝他笑，浴室里的水汽弥漫，她脸上亦全是水渍。
明明脸色苍白，可她笑的模样，却无比灿烂明媚，她说：“司南，你看，我可以。”
司南抱着她，也朝她笑，“你一定可以的。”
可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还记得小兵父母那绝望的哭声，他还记得小兵在戒断期间哪怕绑在椅子上，也挣扎倒地，然后用头一下一下磕地、大喊着“让我死了吧”的画面。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她胳膊上的血就像是刀子一样在他心头翻绞，令他疼的快要窒息。
“菲菲，菲菲。”他亲吻她的眉眼，将她擦干净了放在床上。
然后从客厅里翻出药箱帮她包扎那些伤口。
她平静了也就几分钟，等他发觉不对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用手指掐着她自己的腿。
她咬着唇，唇瓣都被她咬破了好几处，血都流出来了。
她身体在颤抖，眼泪和鼻涕一起流着。
她不停地打着哈欠。
最终，忍无可忍，抓住他的手卑微哀叫：“司南，司南”
她不敢要，只一遍遍的喊他，
司南抱着她，抚摸她的发丝，亲吻她的眉眼，压住她时刻想自残的手，将她紧紧压在自己身下：“菲菲，我们以后会结婚，你毕业了，会成为司太太，我们会有孩子，会生好几个孩子，菲菲，菲菲，我们会结婚，有一个盛大的婚礼，你会穿上美丽的婚纱”
他用声音为她编织一个美好的未来。
她唇角渐渐翘了起来。声音喃喃：“司南，我很脏的，你怎么可能娶我做司太太。”
“不，不。”司南说：“你是最美的新娘子，我一直都想认识你，每天都想着怎么能把你娶回家，菲菲，你是最好的，谁也不能替代的那种好。”
她就笑，笑着笑着，大哭了起来。
第1390章 校园车翻了（）
这一个晚上，言歌折腾了好几次。
司南几乎一夜没睡。
等她终于安静的熟睡后，他站在窗前，抽了一根烟。
天亮后，司南带着言歌去了戒毒所咨询，又开了很多药。
但言歌的状况并没有好转，随着时间推长，她的瘾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整个人也越来越暴躁，像只快要灭绝人性的兽。
一周的时间，本来就极瘦的她瘦了有五斤多。
精神也萎靡不振的，像是没了水分滋养的花朵。
司南心疼的不行，但是又觉得再熬一段时间就好了。
诸嵘打来电话的时候，言歌正在和司南一起吃饭。
司南随意扫了眼，来电显示的是邻居。
他见言歌拿起手机去了阳台上，神色好似还有些慌张。
心头好奇，也就听着阳台上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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