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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看着野兔、站起身来的时候,姜灵霎那间明白了路林昨天所说的话。那是一个领兵大将的自言自语,那也是对她姜灵的忠告。珍贵而难得的忠告。
——“一把刀,您一旦拿起它,就必须控制它。控制它,它即是力量。否则,它就是危险。所以,您必须比它更强大。换而言之,您的心灵,必须比您拥有的力量,更为强大。”
一把刀是如此,一支枪是如此林语者的力量,亦是如此!
姜灵深深呼吸,望向碧蓝的天空,望向墨绿的林子,又望向冬明——谁来告诉她,林语者那么奇特又强大的力量,她姜灵需要怎么样才能掌控得住?!才能不被反噬?!
冬明有些担忧:“还好吧?”
姜灵闭闭眼:“没事。”而后她睁开眼,弯腰扯了把野草,将刀子擦干净,扣回自己的手腕上。
毋庸置疑,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所以路林的另一句话,又一次在姜灵耳边回响。
——“您的路要您自己走。”
姜灵忽然感到庆幸。非常庆幸。因为那天中午,因为张甫请客的那顿午餐,因为她遇到了路林。
不是为了便携包。
也不是为了早早看到暗处的漩涡。
而是因为,路林有意地、无意地,给了她许多无比宝贵的教导。
*********
冬明认为姜灵今天不适合再打猎,姜灵对此无法辩解,好在他们本来就是一只兔子即够。于是,姜灵把野兔装进猎袋,拴上了马鞍,而后退出了猎枪里没用完的子弹、扣上了保险。
接下来,他们不再寻找猎物,纵马小跑,跳过数道小沟小坎,穿过一片林间,到了湖边。
湖依旧是昨天的湖,冬明也依旧与昨天一样,但姜灵却不同了她坚持自己收拾了兔子、串上烤枝,而后才去游泳——不再休息,一口气三趟。
冬明又去湖底玩水。姜灵第三趟出发不久,他上了岸,从夹克内袋里掏出一条内裤,看看姜灵还在朝那边游、应该不会尖叫呛水,也就没找灌木丛之类的遮蔽,直接脱掉泳裤,拿自己的全棉厚衬衣擦干身体,然后重新穿上了裤子。
这时姜灵已经开始往回游,冬明套上毛衣,赤脚走到湖边,看着姜灵游到近前,蹲下身提醒道:“差不多了。”
姜灵没答这句话,只是奇怪地瞅瞅冬明的打扮——毛衣可是透风的!所以姜灵问:“你不冷吗?”
冬明一摇头:“不冷。”
姜灵奇了:“那你还穿毛衣衬衣外套?不比我穿得少啊。”
冬明平常道:“可以穿就穿。你游了三个来回了,上来吧?”
姜灵微微一笑:“为什么不继续游呢?我今天空闲多。”
冬明顿了顿,然后他道:“那再一趟?我饿了,不早了,吃午饭了,东西也该熟了。”
饿着人可不好。姜灵点头:“好。”而后一蹬木台,压水倏然滑出、续而打腿划臂,箭一般破浪远去。
冬明站起身,看着姜灵的身影,看着姜灵那袭蜜橙色的泳衣与冻得通红的肌肤,良久没动。
姜灵今天带的热可可。谁让冬明说他“什么都吃”呢?所以姜灵尽可以随着自己心意带东西。
两人坐下来喝了一杯,冬明捡了根柴,从炉子角的热灰里扒出一个土豆,已经煨熟了:“今天我拿了这个。”
姜灵一怔,随即哇哇叫:“不是吧,你这么确定我打不到!”她冲冬明指指炉边的烤枝:“幸亏事实摆在眼前!”
冬明唇角弯了弯,没说话,又扒出一个土豆:“就两个。你要吗?”
那土豆不大,个子与鸡蛋差不多,装在冬明的夹克口袋里一点看不出来。姜灵点头:“好啊。”瞄了眼烤兔子肉,又连连点头,一清嗓子宣布:“我决定了,两个全归我了——谁让你居然那么想、还真地这么干?太过份了!这可不是好兆头!怪不得我头两枪会脱靶!”
冬明唇角更弯了:“行,都归你。”
结果午饭姜灵吃了两个烤土豆,另外仅仅尝了一小块烤兔子肉;其余的烤肉,被冬明消灭了个干干净净。
*********
他们吃饱喝足,在炉边休息。
姜灵认真问冬明:“哎,你生俞静的气吗?”
冬明想也没想,平常道:“不。那事与她私人无关。”他唇角一翘:“对了,你不是说今天叫她来?”
姜灵无奈:“好啦,我承认我承认,只是一个玩笑!怎么可能真找人来围观你。而且其实,我没跟俞静提。我有那么坏吗?她那回被你吓着了,所以不好跟她说起你。不过,你说她‘四分五裂’那就一直好不了了吗?”
冬明摇摇头:“不会。惊吓而已。你们这儿不是也有心理医生?或者你要替她请教练吗?又或者陪练?”
姜灵捂住额头:“还教练呢!陪练都请不动”转而一想,眼睛一亮:“方法!要是我只问方法呢?方法保密吗?有赵永刚他们在,有了方法,就能造出训练计划来!”
冬明平常道:“不保密,简单得很——多吓吓就好了。”
姜灵呆住了:“哈?!”旋即叫道:“会把人吓坏的!万一吓疯了怎么办?!”
冬明微一摇头:“她精神力五级,这种可能很小。”
姜灵:“”
冬明看了看姜灵,继续道:“其实赵先生他们,以前可能也用过这类方法。”
姜灵彻底无语了,脸儿一点点皱了起来。因为她脑海中闪过无数惨绝人寰的场面,从十大酷刑,到中世纪教廷裁判所这年头,网络上的确信息丰富,但也有负作用!
不过很快,姜灵吹吹额发、一甩头,抛开了那些乱糟糟的联想,凑向冬明、坐到他身边狗腿道:“嘿,要是可以的话,给点儿建议吧?针对俞静,针对现有条件。”
冬明看着姜灵在那儿皱脸、吹额发、甩头,闻言唇角一翘、痛快答应:“行!回去我排给你。”
姜灵一下子高兴了起来,笑得酒窝都冒出来了:“太好了!”
冬明顿住了,而后他略略一摇头:“没什么那回我出手的确重了,你就当道歉。”
姜灵好脾气地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道歉?那天早上对姚远说“首先、其次、再次、最后”时,不是很公事公办吗?所以这是借口!彻彻底底的借口!
也所以,这份人情是她姜灵欠的;更所以,有机会得她姜灵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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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静的事有了办法,姜灵心里踏实,与冬明有一句没一句闲聊,一边享受午后的放松时光,一边引导周围的“白雾”,加快流淌。但姜灵今天头一次打猎,心情起伏比平时大,平静下来后多少有些疲惫;加上游泳又耗费了大量体力,此刻屋子里又暖、她又吃饱了
结果姜灵不知不觉蜷在火炉边,迷糊了过去。
说睡着吧,火炉里的柴火时不时“噼啪”一声爆响,姜灵听得一清二楚。说没睡着吧,明明觉得背包上的带扣硌得耳侧微微不适,姜灵却抬不起手来去拨开,也无力挪一挪。
这是半梦半醒的浅觉。来一声大一点的响动,就会惊醒。好在林间静谧,而冬明体术在那儿摆着,举手投足本就悄无声息,所以姜灵得以一直歇了下去。
而后冬明折起了夹克,换掉了姜灵的背包。
柔软平整的皮面,代替了硌人的带扣、代替了运动背包粗糙的帆布料。这令姜灵呷呷嘴,再接再励,继续惬意好眠。
此时那耳侧些微的不适已经消失,没什么再拴着姜灵的注意力,结果姜灵忽然发现,她与“白雾”的互动还在继续!比清醒时慢,慢了一大半,慢了大约三分之二但总比没有好!每天一觉睡下来,相当于辛苦两个半小时呢!
姜灵顿时欢呼雀跃,欣然融入这片森林,沿着草木向四下看去。
湖底里,老鲟鱼翻着水草,寻找小虫小虾。远一点,一只野兔不知为何受惊,一路蹿过长草灌木,最后钻进了荆棘丛下的小空隙,找到一个熟悉的浅坑,趴进去伏着休憩,长耳朵犹自转动不已。林深处,的鹿群每叼一口草茎,都要警惕四望。更深处,有一头母熊带着小熊,正在扒一丛小灌木,它们要在大雪冬眠前,尽可能多吃一些。
而后姜灵“看”到了木屋,看到了木屋里的两个人:一个坐在炉边休息;一个睡着了。这感觉简直是灵魂出体,姜灵觉得新奇,从四个窗口往里面看。
冬明忽然唤了一声:“姜灵。”嗓音很轻很轻。
草木本该传达不了声响,只有景象。不过这一次,屋子里的姜灵听到了,所以林子里的姜灵也听到了。
于是,林子里的姜灵好脾气地应了一声,林涛随之沙沙作响,卷过了整个湖畔。木屋里的姜灵觉得不回答也没关系,又贪图黑甜乡的滋味,一时间懒得应声。
冬明察觉了林涛忽起,不过他略抬头一望窗外,没有多看,接着又注视了一会儿姜灵,便慢慢俯下身去。
林子里的姜灵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林涛顿时骤急!木屋里的姜灵依旧浅睡,呼吸悠长舒缓。
冬明没再抬头,他一径俯下去,唇落在姜灵的脸颊上。他也没停留多久,一秒都不到,便离开了。
一切只不过霎那间。微微一触、略略一顿、随即分开。轻得好像夜深人静,一枚松叶离开枝头,掉在了积雪的地上。柔得好像小青虫化蝶出蛹,头一次展开细软绢薄的翅膀,尝试飞翔。
林涛霎那间静止
姜灵蓦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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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60、“他收起来了”【粉红20加更】()
冬明反应极快、动作也极快,瞬间便退回去了。所以姜灵只觉出有一阵小小的风掠过,而她看到的冬明,已经面对对面墙壁、正襟危坐了!
——不愧是体术十一级!偷亲完事了,“嚓”一下就抹干净了嘴
姜灵微一眯眼,心里又恼火又好笑,还高兴还得意。人之常情嘛,被喜欢总是能满足一下虚荣,何况这还是个你钦佩欣赏的人。钦佩他,或者说他们,可以背负起那样的沉重,欣赏他们坚持不辍的努力。
但姜灵并没瞪冬明,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决定,所以按下不动,以免伤人害己。因此,姜灵只是仔细瞅了瞅冬明。然后姜灵不得不承认,冬明的脸色再正常不过。无论脸颊耳朵,都没有什么红晕异状。
炉子里的柴火依旧轻轻“噼啪”。冬明顿了片刻之后,转头直视姜灵:“醒了?”
姜灵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然后她发现,确切地说,冬明不完全是直视她的眼睛。冬明的确看着她,但只是一部分注意力在她眼睛、脸上,其余的分布在躯干及四肢。
这种情况,姜灵发现过不少次。冬明他们、赵永刚他们,切磋动手前那片刻,面对对手走入场中、站定时,就是这样。会注意对手的神色,但也不会放过对手的动作。所以
——这是把她当对手了?预防她暴走?
姜灵眨巴了下眼,找了个无害的话题:“几点了?”
冬明抬起手腕、掳起袖子,而后他没低头去看,只是垂下视线、扫了一眼腕式接入仪,又看姜灵:“两点五十八分。”
还在戒备状态!
姜灵又眨巴了下眼,先移开了目光;她把夹克还给冬明:“多谢。”收拾起背包:“那不早了,差不多回去吧?”
冬明一点头:“好。”
甜饼与红菜在屋后背风处啃草。甜饼对红菜很感兴趣,又嗅又碰,又蹭脖子;但红菜爱理不理,自顾自寻草来啃。
姜灵见了莞尔,略有些不好意思,但冬明坦然,所以姜灵也随之坦然,奇怪道:“红菜的架子真大。”
冬明却不奇怪:“甜饼是母马没错,但红菜是骟马。”
姜灵“哦”了一声。她想起来了,安东说过,甜饼一般二十一天发一次情,持续一周左右,那时候脾气会比平时略大一点;但毕竟久经训练,也不用过于担心,注意一下就好。因为日子快到了,安东之前特地叮嘱了姜灵。
至于骟马,那是手术摘掉了**的雄马,不会发情。对此安东没特地说,可姜灵学骑马时就知道了,因为俞静那匹就是,马厩里也有不少。
冬明牵过红菜,红菜驯从地顺着缰绳走,这令甜饼明显有些失望。
姜灵拍拍甜饼,抚着它脖子安慰它,顺便告诉甜饼,“找没骟过的去蹭”。但甜饼传回来一阵疑惑,因为它不懂骟的意思。姜灵无法,只好换了一种说法,“没反应的就别蹭了,换一匹试试”。这回甜饼懂了,喷了声气,温驯地舔舔了姜灵的手,安静下来。
冬明已经上马,看着姜灵安抚甜饼。
姜灵确定甜饼心情平静下来,才把背包与桶安置好,而后踩蹬攀鞍骑上去;她娴熟坐正,兜缰一转,无意间发现冬明耳根轻红。姜灵一怔,目光就顿住了。
冬明察觉:“怎么了?”
——他的反应不是很快嘛?为什么脸红会延迟?!
姜灵不由失笑:“没什么。”顿了顿,试探道:“你耳朵有点红。”
冬明不太自在,但并不明显;他转开头望向湖:“天冷,风吹的。”
姜灵很想笑,虽然她忍着;可就在此时,姜灵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冬明他们既然是奴隶、是财产不会也与红菜一样吧?好像很有可能古代不是有宫刑么?隋朝废了宫刑,但一直都有太监!
于是姜灵笑不出来了,默然催马前行:“走吧。”
*********
他们出了林子,回程的路上,两匹马渐渐小跑起来。
姜灵很想跑得快一点,但她又有些担心,这毕竟是野外,虽然穿了安全帽与背心,但以她的马术,跑起来还是比较危险。
冬明瞧出来了,平常道:“你想跑就跑,我在。”
姜灵看看冬明,看看他的眼睛,顿了一瞬,点点头。
所以,他们回到马厩时,两匹马喘着粗气,浑身热腾腾直冒白汽。
冬明把马牵进马栏,照旧两手空空走了。姜灵目送了他片刻,心里不解又微叹。因为冬明骑马时很放松,而人与马靠肢体语言互动,所以连带红菜也放松下来、愉悦起来;然而,偏偏这样一个好骑手,走出马厩的时候却又毫不留恋。
姜灵不同。她舍不得甜饼;今天既然有空,就亲手照顾甜饼。
这时还不能让马吃草料、喝水,要给它们盖条毯子,以免天冷感冒发烧;如果有闲心,还可以帮着擦擦汗。所以姜灵就给甜饼披上了马外套,而后自己脱了外套、换了件安东的工作服,去帮甜饼擦汗,顺便把甜饼发情的事告诉了安东。
结果安东当即拍拍红菜先搁下了活儿,走到马栏、走到马厩走廊进门处,抓起一个挂在墙上的厚本子,拔下夹在上面的笔,记了一点什么。
姜灵跟着去看了看,发现那上面登记了所有母马的发情周期。翻看前后可以发现,不止发情周期,也不止母马。姜灵不懂俄语,但看得懂数字、日期与温度,估计有怀孕状况、疫苗记录、生病痊愈,还有些猜不出来了。
姜灵顿时深感佩服。安东瞧着人高马大、十分粗壮,照料起马来,可真够细致周到的!“这些记录有什么用?”
安东回身继续去给红菜擦汗:“体质,性格。比如有的跑得快、跑得稳,但容易生病,不耐劳累,还胆子小,爱受惊。所以要是进林子好几天,那就不要带这样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