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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春很机灵地跟陈炳昌唱起了双簧,一摸脑袋笑说:蒙来兄弟,真的,你就是真给我脑袋开瓢,我绝不会眨一下眼。反正怎么说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犯了错误就得承担。
说着他果真把脑袋伸了过来。
黄星摸过了一个空啤酒瓶子,付洁用胳膊碰了他一下。
把啤酒瓶子拎在手里,黄星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房春。
房春和陈炳昌脸色煞白,心说这家伙不会是真的要以牙还牙吧?陈炳昌刚想说话,却见付洁一下子攥住了黄星的手,说道:行了黄星,你干什么呀。
黄星拨拉开付洁的手,紧紧地攥住瓶颈,在手上照晾了一下,然后朝前面一下子抡了出去。
啪,一阵清脆的爆破声。
但实际上,啤酒瓶子并没有砸在房春脑袋上,而是径直砸在了旁边的水泥地面上。
尽管如此,所有人心里都猛地打了个激灵,房春在黄星抡起啤酒瓶子的刹那,脑袋一片空白,还正在犹豫躲还是不躲的时候,啤酒瓶子已经碎了。他脸上冷汗直流,见到黄星把瓶子摔在了地上,很是不解其意,不明白他要搞什么花样。
陈炳昌扭头瞧了瞧满地的玻璃残渣,尴尬地说了句,兄弟你这是………
黄星拍了拍手,笑道:从现在开始,这关于啤酒瓶子的一页,被揭过去了,我们就当是没有这回事儿。我看出来了,房哥也是实在人,所以你也不要太自责。今天咱们能通过炳昌大哥重逢,这本身就是一种缘分。包括你再回到济南工作,咱还是朋友。所以说,以前所有的不愉快,就跟着这个啤酒瓶滚他爷爷的**蛋去吧。你说呢房哥?
付洁倒是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黄星一直是个文文绉绉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艺青年,却没想到,他也能像梁山好汉一样,借题发挥,摔啤酒瓶子,骂粗口。她仿佛在刹那间又看到了一个粗放豪迈的黄星。在他身上,竟也涌动着一种粗犷的雄性之美。
中
房春大吼了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跟黄星握了握,说:兄弟,什么话我也不说了,总之一句话,从今天开始,你是我兄弟。这样,你来了咱们洛阳地界,我得尽地主之宜。这顿酒饭必须我请。服务员,过来,再加几个菜。
黄星赶快道:别,别了。已经吃撑的慌了。
房春执意道:叫不叫菜是我的事儿,吃不吃是你的事儿。
他还是执意叫来了服务员,又点了几个招牌菜。黄星摸着肚子,不动声色地松了一下腰带。
化敌为友,总有说不完的情怀,道不尽的心事。几个人又喝了十几瓶啤酒,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点有余。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酒饭尾声之际,房春说道:这样,一会儿我带你们出去找家宾馆,要住咱就住五星级的。房钱我掏。
黄星道:不用不用。一会儿你们直接回家就行,不用管我们。
房春急了:那怎么行必须得管这样,你们在洛阳好好玩几天,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全包了,全负责。你在这儿先等着,我去帮你们预订房间。炳昌,申河大酒店的电话你有吗,在那里开个房间得多少钱?
陈炳昌悄悄地吐了一口舌头,心想房哥你想当冤大头吗,申河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在里面住一晚,哪怕是最低档的房间,少说也得一千五以上。他觉得朋友情义深浅,不在这个,在乎的是天长地久。于是说道:房哥,依我看啊,咱也别非逞那个有钱人了,咱就妥妥地把兄弟和弟妹安排一下,先唱个歌,然后到龙新商务酒店住上一晚。哈哈,把钱省一省,能多玩儿点别的。
黄星赶快道:房哥陈哥,住的地方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已经找好了。
付洁也跟着附和道:是是啊。我们在旁边找了一家宾馆。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就休息几个小时,不用那么奢侈。
房春一摆手,酒劲儿上来,人显得格外仗义:不行。把房退了,跟我走。
付洁道:退不了了。
房春显然是喝了不少酒,走过来拉住黄星的手,大着舌头说:兄弟,弟妹,感情深不深,看大哥的安排。我订好房间,咱们先去唱歌。对对对,就去那家炫世Ktv,那音响效果特别地好,里面的小姐长的也漂亮……
房春轻咳了一声,房春扫量了付洁一眼,意识到自已说突鲁嘴了,于是赶快改口道:当然咱也用不着找那小姐,这不是弟妹在吗,哪个小姐也不如弟妹长的好看。
他这一改口,还不如不改。付洁倒也不生气,只是自嘲地说了句:我可不是什么小姐。
房春道:那当然那当然。弟妹哪是那些小姐能比的了的?弟妹是人中之凤,天仙下凡。在火车上我就瞧着你长的好看,漂亮。
说到尽兴处,房春竟然上前凑近付洁,绘声绘色地道:不瞒你说,弟妹,你知道我当时坐火车上怎么想的吗?我就想啊……你看我兄弟,带着这么俊的一个媳妇儿,我看着眼红你知道吗?所以说我就由爱生恨。因为爱你,所以恨他。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不合适,但是……当然我兄弟也不是牛粪,我是打个比喻。就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当时看你们俩在一块,我嫉妒。对,是嫉妒,所以嫉妒就生恨了,所以就,就打起来了,还给兄弟下了死手……
他语无伦次的表达,让黄星有点儿哭笑不得。
黄星苦笑说:房哥,在你心里我就那么配不上你弟妹呀?
付洁悄悄地在黄星大腿上捏了一下,心说什么乱七八糟,他们认错人可以原谅,你还真把我当成是你老婆了?
房春又紧紧地握住了黄星的手,一边摇晃一边说:配得上配得上,就凭兄弟你的人,你们俩,绝配我跟你说,兄弟,你还真有两下子,三下两下就把我干蒙了。火车上,那家伙,我反正论真本事打不过你。所以就,就偷袭了你一下子。后悔呀,哥哥那个后悔呀。你想啊,我要是把你砸出个三短两长,那我弟妹怎么办,这么好看漂亮的弟妹靠什么生活?悲剧,活生生的悲剧嘛……
房春稀里哗啦地讲了一大通,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陈炳昌见房春喝的太高了,于是赶快抓住房春的胳膊,对黄星道:兄弟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房哥他喝酒不行,两瓶啤酒就能醉。你看他说了些什么呀,别见怪别见怪,绝对没有要冒犯你们的意思。
黄星道:陈大哥,要不你先送房哥回去吧,不用管我们了。
陈炳昌道:这不太好吧,你们去哪儿?
黄星道:我们有地方。
陈炳昌稍一思量,道:这样,我先把老房送回去,然后再回来。老房他一喝多酒,还不知道要闹腾出什么事儿来呢。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开车送下他马上就回来
黄星道:你不用回来了,你也休息休息,咱们明天见。
陈炳昌点了点头:那好,那我先送他回去。
黄星帮助陈炳昌把快要烂醉如泥的房春塞进车里,目送车子驶了出去。
付洁和黄星相视一阵苦笑。付洁到前台结了一下账,然后准备和黄星出去找宾馆住下。外面的冰雹仍旧滴滴嗒嗒下个不停,付洁伸手感觉了一下,觉得冰雹的个头和力度还真不小。于是决定在旁边随便找个宾馆住下算了,凑合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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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70章弥补遗憾()
刚要冲进冰雹之中,房春那辆小夏利却突然又驶了回来,冲付洁一个劲儿地鸣笛。 片刻工夫,那房春突然摇开副驾驶车窗玻璃,醉气朦朦地说:哎呀兄弟,还没给结账呢我就走了,我是逃兵。
他要推开车门下车,黄星赶快冲过去关住车门,说:已经结过了房哥。
房春道:那不行那不行,说好了我买单。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往黄星手上递。黄星不接,房春直接吼了起来:拿着。结账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黄星让陈炳昌抓紧开车,陈炳昌一踩油门,房春急的够呛,干脆把那一沓钱从车窗外扔了出来。
车子扬长而去。
黄星苦笑着把钱一张一张拣起来,心说,真搞不懂房春这个人。
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抑或还是因为喝多了,才表现出如此的仗义情怀?
直起腰往回走,却见付洁也已经冲进了冰雹之中,她正伸着两手挡在黄星头上,生怕他的脑袋再受伤害。冰雹的力度挺大,砸在付洁手背上,是一种瞬间的麻痛感觉。黄星心里一热,一下子抓住了付洁的手,拎着她的手躲在了饭店二楼外架的阳台底下。此时地上的冰雹正处在半融化的状态,新冰雹覆盖在上面,冰与水交融着。漱漱的冰雹落地的声音,仿佛带着老天爷霸道的腔调,向世人陈诉着一段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
饭店旁边是一家小旅馆。一个破旧的灯箱上面,贴着‘旅馆’二字,一个红色的箭头,直指旅馆门口。
付洁站出来远地眺望了几眼,发现附近并没有其它的宾馆后,为了避免被冰雹砸遍全身,付洁决定姑且先在这家小旅馆里休息一晚。
付洁指着那家小旅馆冲黄星:这种小旅馆,能住的习惯吗?
黄星瞧了瞧,说:我没问题,就是不知付总习不习惯?
付洁道:有什么不习惯的。我当时刚创业的时候,天天住这种小旅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休息嘛,在哪儿也是休息。不过倒是委屈了你了,跟我出来出差,今天又赶上下冰雹,不方便到处找宾馆。条件很艰苦。等回济南后我会加倍补偿你。
黄星笑问:怎么个补偿法?
付洁道:你说呗。
黄星借着酒劲儿,心猿意马地望着付洁俏美的脸庞,笑说:以身相许呗?
付洁骂了句,滚你,没正经的
但脸上却早已红霞飞扬。
进了宾馆,前台上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黄星和付洁在前台站定,女主人很冷淡地问了句:住店?
付洁点了点头:要两个标准间。
女主人道:只有一个了,而且还不是标准间。
付洁一皱眉头,道:剩下的还有什么房间?
女主人道:今天客满,就只剩下一个单间,晚了这一个单间也留不下来了。
付洁和黄星互视了一眼,付洁说,再去找找?
黄星说,再去找找。
但出了门口,重新对着这条街做了个深度眺望,附近根本再没有其它宾馆。
黄星说,要不打个车再找找?
付洁道:只能这样了。
女主人却突然在后面冷笑道:打车?这个位置出租车根本不停,也少。你们要打车,要步行到北边的十字路口。
啊?付洁苦笑道:有没有出租车公司的电话,给我一个?
女主人摇了摇头:没有。
付洁和黄星站在门口,准备瞎猫碰一下死耗子。但是等了足有十几分钟,果真没有出租车在此经过。而这时候,一个醉熏熏的彪形大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样子也是过来投宿的。付洁觉得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眼下自已和黄星都疲惫的够呛,已经没有力气等到天晴雨后了。于是抢在彪形大汉之前返回到柜台前,冲旅馆的女主人问道:“大姐,那,那剩下的单间里面有几张床啊?
黄星在旁边一怔,心想,她不会是想跟自己住一个屋吧?
女主人见付洁二人又折了回来,显现出一脸的阴沉,皮笑肉不笑地道:就剩下二楼203房间了,两张床一米二的小床。能住不?
付洁脸上强挤出一丝异样的笑意,走到黄星身边,面带难色地道:没办法了,就先凑合一晚上吧。
黄星虽然心里有点儿乐不可支,但嘴上却装出一番无奈:唉,也只有这样了
交了押金,登记好身份证,妇女喊过一个姑娘,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上楼的同时,那妇女还不忘对着付洁和黄星的背影喊了一句:对了,你们注意点儿,别把我的床单给搞脏了,很难洗的
黄星不明其意,心想这妇女也太不懂人情事故了,自己干嘛要好端端地弄脏她的床单?看着自己和付洁的装束,都是干净大方,哪一点像是邋遢人,她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极具讽刺性的话?
付洁也对妇人的话很是气愤,如果不是正在下冰雹,谁会来住这种鸟不拉屎的小旅馆。兼于不满,付洁边走边埋怨道:哪有这样做生意的,这样给客人说话,早晚也得把生意做死
那领路的姑娘长的还算水灵,虽然跟付洁比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却也生得几分姿色。她见付洁误会了老板娘的本意,便解释道:这位姐姐,我们这里永远也不会关门的,别看这条街不怎么繁华,但是很多人为了省钱都会住我们这里。我们这里呀,性价比比较高。
二楼,就在姑娘开202号的门时,付洁发现一对学生模样的男女从隔壁客房里走了出来,相互拥搂着,打情骂俏,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两下。
真不害臊。付洁在心里埋怨了一句,心想现在这些年轻人,真开放。
也是在这一瞬间,付洁明白了女主人那句话的意思。她是把自已和黄星误当成了情侣,暗示他们‘那什么’的时候注意点儿,别在床单上留下痕迹。
那姑娘开了门,客套了几句,然后笑着离开了。
付洁和黄星往床上一坐,心有灵犀似地先后舒了一口气。
单间不大,大约只有十三四个平方的样子。两张床并摆着,一台21寸的古董电视,一张桌子,还有两个床头柜,没有卫浴设施,条件是朴素了点儿,但是却能让浑身疲惫的他们,在这冰雹天里有个落脚之地。
付洁站起来,开始分床,她拍了拍黄星坐的这张,苦笑道:这张是你的,那张是我的,累了就休息一会儿,躺会儿。
黄星自然能体会付洁眼神中的无奈,男女共处一室,她很不适应。
付洁说,我先去洗个澡。从坤包里拿出一件淡青色内衣,换上了旅馆配发的一次性纸拖鞋,出了门。
付洁一走,黄星忍不住一阵遐想。
突然,有人敲门。
开门,见是那刚才帮他们开房间的姑娘又折了回来。
姑娘朝里面打探了一眼,轻轻地问道:你女朋友呢?
黄星本想解释,但觉得没那个必要,便道:洗澡去了,怎么了?
姑娘眼睛一眨,神秘而轻轻地道:我跟你说呀,你们在一起滚床单的时候,注意着点儿,千万别把床单弄脏了知道吗,不然要被扣钱的。墙上贴的有,损坏物价格表。
黄星差点被雷倒,她竟然比刚才那妇女还直接——
疑惑归疑惑,但黄星心里也明白了些许端倪。
姑娘接着道:我可是好心好意地提醒你哟老板娘那个人,只认钱。如果你们弄坏了里面的东西,押金肯定不会退给你们了。
黄星脸上一阵惊愕,苦笑说:敢情你们是黑店啊?
姑娘道:黑什么黑,你才黑店呢。我们是正经生意,赚不了几个钱。
女孩说完后,扭身离开。
黄星顿时觉得好笑,这样的旅馆,他倒是第一次见,服务太周到了,连生活细节都要进行提示,太强悍了
不一会儿过后,付洁洗澡回来。当她出现的时候,黄星猛地怔了一下。
好一副美女出浴图。
那么沁人心扉,让人心醉。
付洁的头发还是湿润的,披散在脸庞的两侧,几缕细发挡在眉前,本来就白晰妩媚的脸蛋显得更妩媚更迷人。足上的那双一次性拖鞋,样式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