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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无聊,林迁翻开这本书,映入眼帘的第一句就是:本魔法非大成者不可修习。
大成?魔法还有大成这一说吗?
“废话,我当年若不是魔法大成,也不敢贸然修习这个魔法。他会慢慢改变一个人,直到他自己都不认识。”奥法希德叹了口气。
“哦?”还有这回事,第一次听说魔法会改变人的性格。
“我本来对世俗的权力没有追求,但自从修习这种魔法,变得越来越爱权力。”
接着奥法希德,准确的说应该是这位老者,便讲述了当初他统一天下的过程。
他修习两年学成,一年内便凭借操控人的能力接连灭掉多个魔法家族,基本统一了天下。由于自己无妻无子,就选定了一个魔法天才作为自己的徒弟兼义子,就是奥法希德的爷爷。没想到这位弟子未到大成竟然偷学傀儡魔法,以致走火入魔,老者爱徒心切,又对徒弟失望至极,就用傀儡术占用了徒弟的身体,同时也延长了自己的生命。
爱徒早有子嗣,最终老者立奥法希德的父亲为太子,没想到这位太子更是野心勃勃,妄想早日登基,几乎毒死了老者。老者又借此占用着太子的身体,顺利登基,同时暗中观察新立太子奥法希德。奥法希德也继承了他父亲的野心,在他生下一女一子之后,也被老者占用了身体。
奥法希德唯一的女儿就是艾琳娜,继承了父辈的魔法天才,但却因为是女性,没有太大的野心,被奥法希德选为魔法的继承人,10岁的小太子则一直面临着随时被占用身体的威胁。
“你这个老狐狸可真够毒的。”林迁暗自咋舌,祖祖辈辈被控制的结局让人想想就觉得可怕。
“其实当初也不全怪他们爷几个,我也不愿放手手中的权力,以至于后面弄成这样的事情。当然我更没想到利普苏斯这个小王八蛋,竟然在我眼皮底下藏了几十年。”奥法希德忍不住叹息。
“你怎么会认不出来利普苏斯呢?就因为带着一层面罩?”
“面罩这东西对我来说有用吗?是他自毁容貌,变了一个佝偻模样,我才没有看出来,他这种人对任何人都是不择手段。”
“那我的老师呢?”林迁一直心里认万兵幻王为老师,对利普苏斯的恶行是恨之入骨的。
“送你一本书就成了老师了?嘿嘿,你老师我一直在追杀他,但他谨小慎微,从不肯冒险境,变成了一个怕死鬼。哎!三本书!一个让人变得贪生怕死,一个让人变得为所欲为,一个让人变得嗜权如命,不知道我当初拿走一本是好是坏。”
艾琳娜挨不了如此漫长的路程,趴在林迁腿上睡着了。林迁看着这个小女孩,生出了一丝怜悯,他的父亲爷爷和太爷全是冒牌货,现在连冒牌父亲都没有了。可她才多大,才十二岁啊。
行驶的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艾琳娜也被惊醒了。两人掀开车帘,却见大路中央站着一群少年在拦路。
“莱恩?”林迁下了马车,见是利普苏斯的一群学生在阻拦,出声与他交谈。他不希望双方会打起来。
“林,”莱恩一副怨恨的表情,“你果然是皇家的间谍。”
“莱恩,这其中定有误会。诺伊尔呢?利普你们的老师呢?”
“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吧!”莱恩丝毫没有减轻对林迁的怀疑。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本公主!”艾琳娜对这些人可没有那么温柔,摆起了公主的架子。
“公主殿下,在下无意冒犯,只要你交出这个人,我们便就此回去。”莱恩的这句话先表明了自己不会造反,然后把选择权交给对方,如果对方不愿意,自己也好有理由。
“门都没有!一群刁民竟然如此狂妄,给我拿下!”艾琳娜怎么可能让他们把她父王复活的希望抢走。
“等等,”林迁赶忙阻止,“艾琳娜,他们是我之前的朋友,先让我和他们谈谈。”
艾琳娜挥手示意手下停下,这小姑娘还是第一次这么听话。
“莱恩,我确实不是皇家的间谍。你告诉我那天你们下山看到了什么?”林迁往前走了一步,平静地说道。
“你还不承认?你之前隐瞒你不会语言欺骗我们,后来又让我们下山趁机逃走。诺伊尔的失踪肯定和你有关,老师这些天也没出现,定是你通风报信害了他。”
“你们下山没见到诺伊尔和你们老师吗?我只是想逃命而已才骗你们下山,当时山下正在一片混战,诺伊尔在旁边观战的。我”林迁现在才发现他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他确实骗了他们,而且突然间会了原本不会的语言,更何况诺伊尔是和他一同下山的,如今却下落不明。
“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莱恩见他语塞,更加认定两人的失踪和他有关。
“我无意害他们两个,如果你们下山没见到他们的话,那他们肯定还活着。那天你们老师确实在和他的两个老对手争斗,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只是借机逃跑罢了,没有任何要害他们的意思。”林迁说完也没有抱多大希望他们会相信,只是他不愿他们误会。
“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今天我定要抓住你!”莱恩不愿再耽误时间,这件事还是趁早解决为好。说完,莱恩和众少年就开始吟唱魔法,一时间火光满天、风刃乱窜、冰弹四射、地刺突起,好不壮观。
这群少年看似无害,但他们却都曾在帝国第一魔法师的*之下,天赋和实力俱佳,当真不可小觑。
艾琳娜也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她对自己的队伍同样有信心。这是一支由四个顶尖魔法师带领的魔法队伍,都是身经百战的躯体,再不济也不会败给这群小毛孩。
林迁早就和艾琳娜退到了一边,由几个武士保护着。艾琳娜看着这群人的战斗兴奋不已,而林迁则不知该为谁担忧。
莱恩聚集起了一团冷冻气体,跟一个老魔法师较量着。他的冷冻气体刚到半空就被老魔法师施展的无数风刃破除。
“你看,这是风系的6级魔法——风网绞杀,把对方的水系5级魔法——冷冻气息瞬间给绞散。”艾琳娜年龄不大,却精通多系魔法,一眼就看出双方的招式。
“莱恩实力是不是不如对方?”林迁关心的是莱恩的安危,毕竟以前都是一起生活的伙伴,而且林迁也对他们有很强的歉意。
“当然了,我的手下都是魔法小成的高手,他们这群人根本不堪一击。”艾琳娜自豪地说着。魔法师分为初成、小成和大成,每个阶段根据释放的魔法等级又分为3个等级,所以魔法小成最少也是6级魔法师。
利普苏斯近些年感到大限已近,才开始收徒准备传承,所以即使是最早的莱恩,也不过是刚刚达到5级魔法师的水平,比起注册魔法师的要求——3级魔法初成也不过高了两级不到,若是打起来,连逃跑的份都没有。
“能不能”林迁犹豫地说道,“留下他们的性命,我不想杀了他们。”
“林哥哥这么心软啊,”艾琳娜撇撇嘴,“要是父王在,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毕竟不是你父王,”林迁苦笑着,“过五年才是。”
“你知道?”艾琳娜惊讶不已,难道林迁一开始就知道他父王的复活是占据他的身体?
“我当然知道,你也知道。”林迁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艾琳娜虽然一副女孩模样,但是心思不输于常人。她知道很多事情,却装作一个无知的小女孩,看似对林迁百依百顺,其实不过是暂时稳住他罢了。
“那你”艾琳娜突然对林迁生出了一丝歉意。
“没事,”林迁的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还有五年的荣华呢!”
第十二章 初临苍蓝()
场上的战斗是一边倒的局面,无论是实力还是战斗阅历,莱恩他们都不如对方。随便一群人就想攻下帝国公主的队伍,也着实不太现实。
艾琳娜阻止了手下继续攻击,她有心要补偿一下林迁,主动走到人群最前面,用稍显清脆的嗓音说道:“你们都是林哥哥的朋友,这次的事情我不会追究,林哥哥没有害任何人,你们走吧。”
莱恩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现在局势对自己相当不利,本来免不了战败战死,就算侥幸逃走,也要提防皇家的通缉,如果公主大打算追究当然最好。
莱恩刚要下命令撤退,就听见旁边的伊曼躲在莱恩后面偷偷地念动咒语。莱恩赶忙回头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伊曼施展了一个三级土系魔法——飞沙走石,这种魔法本身威力不打,不过是扬起半天风沙,但伊曼本就不是想利用它攻击。在念完咒语的同时,伊曼一个箭步冲过去,转眼到了艾琳娜公主的身旁。
他是想劫持公主?
利用风沙的掩护遮挡视线,加上伊曼本身离公主就不是很远,这一个箭步几乎冲到身前。要是真的劫持了公主,说什么这场闹剧都会愈演愈烈。
艾琳娜这边的魔法师在风沙乍起的时候就预感到不妙,但视线受到干扰也不敢贸然出手,有的魔法师已经在释放风系魔法想要驱散风沙,第一时间竟没有人能阻止伊曼的企图。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风沙中传来。等到视线清晰,众人才看到睁着双眼愤怒的艾琳娜,以及倒在地上浑身着火的伊曼。
艾琳娜原来也是个魔法高手,如此近的距离,瞬间释放了一个火系魔法。
莱恩听到惨叫就知不妙,见到同伴被烧,赶忙一个瞬发的水球打向伊曼,希望可以灭掉他身上的火。
可是另他没想到的是,水球刚触碰到火焰,没有预想的灭火效果,反而让火焰突的一声烧得更加旺盛。
这是烈火术?烈火术已经是火系四级魔法,普通的水根本浇不灭,眼前的女孩不过十二三岁,竟然能不念咒语发出四级魔法,莱恩估计他的魔法修为不会比对面几个老头弱。
伊曼还在打滚,几乎快要死去,莱恩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念动咒语释放了水系的5级魔法——冷冻气息,转眼将火焰熄灭。伊曼已经昏迷了过去,他的皮肤上都是烧伤的痕迹,还附有一些零碎的冰晶。
艾琳娜的眼光中已经是冰冷一片,她冷眼看着莱恩救下了昏迷的伊曼,随时要下命令除掉眼前的所有人。
林迁知道自己再不阻止就要引起悲剧了,赶忙冲到最前面,挡在艾琳娜身前。见到艾琳娜那冰冷的眼神,林迁没来由一阵心痛,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慰道:“没事啊,艾琳娜,别生气了,我替我的朋友向你道歉。放他们一次吧。”
艾琳娜眼神立刻转暖,气呼呼地转身往马车方向走去。
林迁又转过身来,朝莱恩一摆手:“莱恩,你们回去吧!事情早晚会清楚的。相信我,诺伊尔和利普苏斯先生都没事。”说完林迁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快步跟上艾琳娜。
莱恩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与不解,但是他知道林迁对他们没有恶意,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或许真的能再见到老师,也许那时就清楚了。莱恩指挥师弟们抬着被冻成冰坨的伊曼让开了道路,目送着马车队伍逐渐远去。
“怎么了,艾琳娜?林哥哥惹你生气了?”林迁对待艾琳娜就如同对待小孩子一般。虽然她的性格因为身份的原因已经成熟很多,但她年龄上也确实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思想,林迁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希望眼前的孩子单纯一点,不要过早涉入大人的纷争。
“哼!”艾琳娜别过头趴在马车上开始睡觉。
艾琳娜从记事开始,就没有人以孩子看待她,除了她可敬的父王奥法希德。如今林迁“代替”了她的父王,正在努力为这个小女孩创造一点家的感觉。
“要是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林迁心里这样想。
“我看你连妻子也没有吧。”奥法希德在心里没好气地回应道。
林迁的老脸顿时通红:别说妻子了,他连同龄女孩的手都没牵过。
路上的插曲并不会影响他们的路程,只会在林迁的心中埋下了一个情感的包袱和一团迷雾。
诺伊尔和利普苏斯确实是因为自己卷进来的,虽然自己并没有主动害他们。他们现在到底在哪?林迁猜测有三种可能。
第一,利普苏斯身受重伤,回去怕被皇家后续来人发现,抛弃了庄园带着诺伊尔走了。以利普苏斯的性格,这种事他肯定做的出来。
第二,利普苏斯目的已经达到,庄园没有了实际意义,他想在最后的几年内着重培养诺伊尔,让他成为空间魔法的传人。按奥法希德的说法,利普苏斯年龄已经过了一百二十岁,随时都可能死去。
第三,利普苏斯已经死去,诺伊尔处理掉尸体,拿到空间魔法书,决定隐姓埋名潜心修习。三大高手旗鼓相当——虽然奥法希德自认略高一筹,三个都战死或者頻死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多年之后,当林迁终于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自始至终都忘了一个重要人物的存在——自己。
马车走的是官道,一路经过了十几座城,每到一个城门前都有城主亲自来迎。天黑时,队伍便会在城中休息,自有城主安排好了上好的房间。
“真像只哈巴狗!”林迁看着屁颠屁颠跑过来的苍蓝城城主,忍不住腹诽道。
艾琳娜连马车都没下,透过林迁掀开的车帘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城主大人辛苦了。”
然后就在城主连忙推脱不敢当的时候,林迁撤下车帘,马车径直往城中驶去,留下了一脸疑惑的城主。
“公主的马车里怎么会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城主甚至和之前的各城城主一样以为是林迁劫持了公主,但他却同样不敢证实自己的猜想。
苍蓝城的城主负责整个苍蓝城的治安和税收——除了那片王宫和几个大臣的住所。他可以说是所有城主中最惨的一个:油水不敢捞,治安要管好,时不时还要被巡视督查。
苍蓝城是帝国的政治中心、魔法中心、经济中心,这座城市永远用它迷人的色彩吸引着来自各地的冒险者。
不说寸土寸金的土地,也不说最严密的治安防范措施,单是走在大街上就随时可能遇到王公贵族的子弟,以及随处可见的高傲魔法师。
但无论是多么高贵的身份,在这里他们也没有多少放肆的筹码,因为巍峨的王宫就坐落在苍蓝城的中心。比起那里面的人物,他们也不过是墙外的普通行人。
豪华的马车行走在宽阔的马路上,没人敢阻拦,行人自动避让到道路旁边,望着马车,流露出尊敬和羡慕。艾琳娜公主见惯了这种场面,她主动掀开车窗的小帘,微笑着看着帝国的子民。
“看,公主在往这边看!她对我笑了!她对我笑了!”有个幸运的市民比重了彩票还要开心,在道路旁手舞足蹈起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艾琳娜放下车帘的瞬间,表情就变了,抱怨着对林迁说:“父王教的这一套规矩真是麻烦,我脸都要笑僵了。”
林迁看她一会对着窗外笑一下,也有些好笑:“这种事情也不必过于认真,他们又不会说你什么。”
“才不是呢,”艾琳娜气鼓鼓地说道,“上次陪父王出去打猎,回来睡着了,没打招呼。城里都传我们父女不和,还说我刁蛮任性,不听父王管教。”
原来他们也这么八卦,林迁心中暗笑。若不是自己知道她的本性,林迁又怎么会想到她小小的年纪就有了演戏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