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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刚才车上的那几个人,绕过关卡,大刺刺的往中水镇走……
“你们几个干嘛呢?”破嗓门立刻急,带人大步走过去拦截。
“我们去中水镇啊。”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路基坏了吗?现在只出不进。”破嗓门冷冷说道。
“呵呵,你刚才只是说车不能进。路基坏到人都不能走了?”杨子轩笑道。
破嗓子看杨子轩模样年轻,挥了挥手。“我说不行就不行……”
“古时候的路匪,都没你这么霸道呢,难道我们去中水镇,就没路走了吗?”老刘怒道。
破嗓子刚想大骂,接到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一辆桑塔纳,开了上来,破嗓子上前低头哈腰,谄媚笑道,“刘书记,您回来了,赶紧打开路障……”
“小胡啊,这个担子一定要担好,不要出什么岔子,现在前往中水镇的记者很多,什么态度的都有,这个关,你要把好啊。”
刘书记头发有点稀疏,眼袋很大,鼻头上油光可鉴,脸色凝重。
“刘书记的讲话,我们铭记在心,认真落实。”破嗓子点头哈腰。
老刘听不下去了,凑了过来,一拍破嗓子的肩膀,说道,“你既然叫我刘书记,将我的话铭记在心,还不赶紧把我们放进去呢?”
破嗓子厌恶的拨开他的手,“我叫的是这位刘书记,是我们中水镇镇委书记刘永超书记,你算老几啊。”
老刘不乐意了,有杨子轩撑腰,他是半点都不怕啊,“刘书记,你姓刘,我也姓刘,几百年可是一家,为什么这路,你能进去,我怎么就不要能进去呢?”
“这是什么人?”刘永超一脸嫌恶,“这事你问小胡吧,我没时间跟你扯……”
“刘书记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李义东冷哼一声,“设卡拦人,你以为就拦得住了,想想人家记者要是把你设卡拦人这事儿往报纸一登,我相信不用等冯友才服毒的事情调查清楚,您就要被请出中水镇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设卡拦人,无疑是自取灭亡,到时候只怕县里的大人,都无法保住你。”李义东按照杨子轩的吩咐,出面糊弄这位镇委书记。
这次杨子轩到中水镇,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这位镇委书记,没想到这里便碰上。
刘永超觉得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书生”,虽然说话确实让人不怎么爱听,但是句句都在理。
他这设卡拦人,看似是挺妙的一招,但是实在是比较愚蠢的一招。
这是他之前考虑不周的地方,确切的说,他没什么和媒体打交道的经验。
“这位小兄弟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我看这样吧,我现在立刻撤销这个卡,不知道小兄弟有什么高招能够帮我挡住那帮记者,如果能想到有可行性的法子,我重重有赏。”刘永超看出李义东见识似乎不少。
“其实我也算是个半个记者,对付自己的同行,我还是有些办法的。”李义东笑了笑,杨子轩尾随其后,一言不发。
刘永超大喜,他搞关系有一套,但是对付记者,还真是没太多经验,一听到李义东有办法,就差没把李义东当神一样先供起来了。
他这次去县里的,其实也是想找些记者朋友,找找县里的,市里的宣传部门领导,但是吃了不少闭门羹,而且听说省里都有记者过来,他就知道没办法,通过内部的渠道,把这些记者赶出去。
“不过我可是有点要求的。”
“小兄弟但说无妨,只要刘某能够满足。都尽量满足。要不。咱们结为异性兄弟,这样更好。”刘永超这种人,谈交情,就是和放屁差不多,很多话,张嘴就来。
“现在暂时不说吧,等事情办成之后,我再说吧。”李义东故作高深。
这样刘永超更觉得李义东有两把刷子。
“李兄弟。您坐我的车,我们详细聊聊?”刘永超盛情邀请。
“还是不了,我习惯自己的车。”李义东拒绝说道。
……
车子里。
“市长,接下来,我要继续骗他吗?”
“忽悠忽悠他,看看他的背景是什么,看看他和哪些人牵着关系,乡镇政府党委的工作作风要狠狠整改,这次必须要让栽跟斗,才可能在全市形成威胁力。逼村民鸣鼓游街。实在是太过分。”杨子轩冷冷说道,“搞不好。还有经济问题。”
“市长,那咱们不等于是在帮助那群记者,但是那群记者,正在含沙射影的批评你,不教训教训他们吗?”
“当然要教训,但是你要明白,这帮记者背后还有一只大手在操纵,咱们主要目的,就是让这只大手松开。”杨子轩缓缓说道。
到了中水镇,镇委镇政府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记者,杨子轩让李义东继续去忽悠刘永超,跟刘永超套话,自己却和老刘去了村民冯友才家里。
只见有记者聚集在旁边问冯妻,“你丈夫是怎么死的?是被逼死的吗?”
冯妻点了点头,就有记者想给跟在冯妻后面几个孩子,一个镜头。
“别太过分了,他们年纪还很小,丧父,本就给他们很大的心理创伤,你们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可以选择一个孩子不在场的场合,或者另找他们,为什么要拍他们呢?”杨子轩看不过眼了,拦住了其中一个摄影记者。
那摄影记者不乐意了,“你是谁,是那刘永超派过来监视我们的吗?穿得这样,多半就是那人的走狗了……”
老刘上前,冷冷说道,“这位朋友,你这样出口就侮辱人,真的好吗?”说着,一只手在他手腕捏了捏,那摄影记者,登时痛得叫出声来。
杨子轩不去管这帮人,朝那位冯友才的妻子说,“大嫂,为什么不通过正常的反应渠道,去反应问题呢,反而跟这些记者牵扯在一起呢?”
“我男人是枉死的,是被逼死的我之前跟县里的领导反映过,但是都没有回应,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接受记者的采访……”冯妻有点激动。
“但是你觉得通过曝光,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他们说会帮我的,能要到比较多的赔偿。”
“谁说?”
“这些记者们。”冯妻伸手一指这些记者。
杨子轩哦了一声,又朝冯妻说道,“其实你男人是服毒自杀死的,就算政府要赔偿,其实也是十分有限的,他们这是在忽悠你的,他们只是想从你身上获取更多的新闻资料和话题,你这是被人利用了,大嫂。这样吧,我可以做主帮你解决了你这几个孩子的日后的读书费用问题,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继续接受这种无聊的采访了,他们帮不了你什么,反而是在消费你这个新闻话题,明白吗?”
旁边有些记者就义愤填膺了,不是因为杨子轩阻止他们采访,而是杨子轩在刻意贬低他们。
“你这个小子,在瞎说什么?大嫂您千万别听他说,他都是片面之词,我们是真心想帮你的。”旁边有个记者立刻解释说道。
但是那个大嫂却咬着嘴唇,许久不语。
过了一会儿,就带着孩子走了,不管记者怎么跟随,她都不开口。
杨子轩笑眯眯,看来这个冯妻是把他说的话,给听进去了。
“你高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梵清丽出现在他身边。
“清丽,你也在?”
“杨市长这是微服私访吗?为了减轻对自己的负面影响,亲自上阵,也真是够拼的。”梵清丽冷嘲热讽。
“呵呵,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您是想低调处理这件事吧。怕这件事会影响您的政绩吧。”梵清丽突然笑道。“不知道如果刚才那些记者如果知道你是广陵市长。会有何感想呢?这等于坐实了,你确实是怕出事,所以不顾底层民众死活的。”
“清丽啊,看问题不能太片面了,你们记者有时候,就是所谓的新闻理想太浓厚,但是我觉得这种理想,如果做不到新闻需要的客观和事实。不要也罢了,不停的挑拨民众和政府之间的矛盾,让政府和民众之间有裂痕,你觉得这是一个尽职的记者,应该做的事吗?”
“哼哼,你们做得出来,还怕别人报道吗?”梵清丽冷笑,“这矛盾是你们政府搞出来的,为什么就不允许我们报道。”
杨子轩见很难说服她,说道。“有时候,真的要讲社会影响的。要就事论事,不要过分解读,这次冯友才服毒自杀,真是偶然**件……”
“呵呵,偶然**件,农业乱收费,这个问题在整个广陵的农村都是普遍存在的,怎么就成了偶然**件呢?这次不过是冯友才服毒自杀,才闹大了,如果不闹大,我估计根本没人管这茬事了。就算现在闹大了,政府不是一样是捂盖子的态度吗?”
“这是乡镇政府和党委官僚作风表现,农业乱收费的问题,确实也存在,但是不是主要原因……”
“杨市长,你们市政府如果还是这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态度,我还是会继续报道这件事,这件事的根源,不在于乡镇的官僚作风,而是农业税负太重,这才是根源,这个不解决,依然会出现第二个冯友才,第三个冯友才……”梵清丽有些激动。
杨子轩摇了摇头,“你这话不客观,如果没有农业税,乡镇政府如何运转,在工业没发展起来,农业税就有它的合理性,你抨击这个制度,抨击错了,应该回到就事论事的层面……”
梵清丽却不想听他说了,提着相机离开。
“这个女人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激进了?”老刘摇了摇头。
“这帮人和这个女人,都不过是被别人利用的,手中的棋子而已。现在她立场很鲜明,还是很难说服她的……”杨子轩却没有不开心的迹象,“你很难说服一个预设立场的人。”
宋静聪随后赶到,杨子轩便找他在附近谈了谈。
“我现在有一个想法,现在希望工程不是正在搞吗?我觉得广陵也可以做一个类似的助学的活动,让一些民营企业去赞助穷孩子上学,这是改变山村,让孩子走出大山,走出农村,学到知识,改变命运的一个好办法,你看呢……”
这个想法,杨子轩早就在脑海成型,但是一直缺乏一个契机,这次恰好遇到冯友才的几个孩子,没爹,没钱,刚还就符合助学的条件……
他想把这几个孩子,树立成全市助学的典型。
“这次冯友才的事,让我开始关注广陵广袤的农村,还有这里的孩子,我觉得可以先从教育抓起。”杨子轩缓缓说道。
“市长真是布局深远,人人都以为你此行,是为了削弱冯友才事件的负面影响,谁会料到您是为了搞这样一个助学活动呢?”
“呵呵,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其实最近我也在反思我自己,是不是之前关注工业,关注城市太多,忽略了这些农村的大多数,说实在的,我很同情农村的孩子,我觉得,什么时候这些孩子都有出息了,国内的改革才能叫成功,让农民也富裕起来,咱们的改革才算到了一个阶段性成功……”杨子轩看着广袤的村野。
春寒未了,乳白色的雾,笼罩在田野上,望不到边际,偶尔有鱼塘缀点其中,一片田野好风光。
“城乡二元结构,会长期存在,农村还是关注的,要逐步引导农村人口转化为城市人口,保障进城务工人员的生活和福利,这和我们之前搞的,保护各地出外务工人员的合法权益,是一脉相承的,这个事,你回头和余建中同志好好梳理一下,整理出一个方案给我……”杨子轩缓缓说道。
“好的。”
“走吧,咱们看看李义东那边成果怎么样……”杨子轩摆了摆手说道。
李义东正用自己的理论,一套套的忽悠着刘永超,李义东这几年跟在杨子轩身边,眼界,见识早已经是十分开阔,早非吴下阿蒙,刘永超一个乡镇土干部,自然对他信服得服服帖帖,自己在县里的一些关系,也都交代了。
李义东这才出来跟杨子轩汇合。
“这个刘永超在县里确实有点关系,和一个常委副县长,是老同学,这个老同学一直在帮他斡旋,所以现在都江县班子,基本没有要拿下他的意思,反而是想保护他,把这个盖子捂住……”
“这么说来,都江县班子也是被利用了。”杨子轩立刻明白了。
这次分明是有黑手,在背后针对他。
背后黑手的操作思路是这样的。
第一,先让杨子轩压制冯友才事件扩大化,通过周立昌说情等等,强化他压制这件事的念头。
接着,怂恿热血记者来采访,让记者曝光,让杨子轩压不住。
这样,杨子轩的在官场和媒体之间的,名声就要臭了,一个保守的,食古不化的,不懂变通,掌控不了局面的市长形象跃然纸上。(未完待续。。)
。。。
第一千两百五十六章,破而后立()
杨子轩能一眼看透这背后的黑手布局。
但是要破局,确实有难度。
对方料准了他杨子轩会投鼠忌器,要是大张旗鼓处理都江县一批干部,必然会引起周立昌和市里一些其他干部的反感,更重要是可能会“吓走一些港商”——对整个广陵投资和形象,都有损害。
但是如果不处理都江县的这批干部,这批被人怂恿的记者,肯定会乱报道,最后直接损害他市长形象。
要城市形象,还是他个人形象,这是摆在他面前一道大难题!
按照惯例,国内媒体批评官员的尺度,其实不会很大。
媒体点名批评的话,通常来说一家市级党报大概只可以批评村级干部,一家省级都市报可以批评乡镇干部,全国性的大报则是可以批评县处级和个别厅局级干部。
这种媒体的点名批评“尺度”规则,是存在的,直到日后市场化媒体出现,一些背景深厚又想标新立异的媒体,才突破这些规则。
但是其实具体落实下来,很多媒体并不会“指名道姓批评”,而是含糊其辞,含沙射影,这样能批评的尺度,就很大了——能把杨市长给饶进去。
这就是杨市长目前面临的困境。
连梵清丽都对他不理解,其他记者肯定用尽力气对他口诛笔伐的,而且他之前和一些省内的媒体,关系本来就没处得很好。
“市长,要不我安排人调查一下刘永超?”宋静聪低声说道。
“不不不,没必要。我这次到都江县来。只是了解情况。现在情况基本了解了,暂时没必要调查吧。”
“但是市长,这些记者的报道,怕是明天就会见报了,他们的笔锋和矛头都会指向您啊。”宋静聪见杨子轩如此淡定,不无忧虑。
“但是你觉得我现在下令处理一批干部,就没有人口诛笔伐我了吗?”杨子轩摆了摆手,“现在关键是顺势而为。而不是逆势而行……”
……
阳春三月,春寒未消,绿芽初冒,杨柳拂过湖面,吹皱一池春水。
登高,俯瞰整个广陵城区,笼罩在细雨朦胧中。
“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有记者开始揭露都江县的村民服毒案,但是不抨击得太到位,现在记者们主攻方向。还是抨击农业税负问题……”宋静聪一大早,就把搜集过来的资料。一一给杨子轩梳理清楚,分门别类,十分上心。
“这样吧,你把这些记者的报道,送一份给市委,再送一份给都江县主要负责人。不必做什么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