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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头哼道：“美滋滋美滋滋，哪一次工友想去‘美滋滋’的时候，不被那些‘凶巴巴’给抓走几个？实不相瞒，这工头之所以能轮到我头上，是我以前那几个工头去‘美滋滋’正‘爽歪歪’的时候，被‘凶巴巴’给带到了局子里，那可真的是美滋滋了。”
王冲吐了一声，骂道：“我呸！这群家伙就管的宽，老子我想去爽一把，他也来管！”
说到这里，宋诚忽然提醒道：“阿冲，你忘了楚探长是做什么的了？”
王冲顿时反应过来，他尴尬的回过头，看楚嵘脸色阴郁，急忙陪笑道：“楚探长，您是警察，我是流氓，您可不能跟我一般见识。”
楚嵘哼了一声，道：“你以后去‘美滋滋’的时候最好不要让我碰到。”
王冲笑道：“怎么，探长也经常去？”
楚嵘狠狠的瞪了过来，王冲急忙收住笑容，道：“我才不去那种地方，我是富海市好公民。”
楚嵘这才作罢。
那几名路政工人打开下水井井盖，其中一名全副武装的工人顺着扶手爬了下去。楚嵘见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惦记着手上的案子，就道：“如果没其他事，我们现在就回去。”
宋诚道：“先等一等。”
楚嵘问道：“等什么？”
宋诚指了指那几名路政工人，“我想弄清楚，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出了什么问题。”
楚嵘笑道：“你还真是涉猎广泛，难怪袁嘉川袁江山的事情都能牵扯到你。”
宋诚也不理他，通过车窗向外看去。
他坐在后座，王冲坐在副驾驶，楚嵘开车。车子侧对着下水井，因此楚嵘看不清楚工人的动作，王冲和宋诚却可以。
一名工人下去之后，过了许久都不见有动静，王冲有些着急，冲着那几人叫道：“喂，你那老兄不是在下面上不来了吧？”
几名工人心里下雨天被拉出来出工，心里正不爽，听见王冲这么大呼小叫的，说话也不中听，就忍不住要生气。工头回过头来，对王冲叫道：“你会不会说话？”
王冲这人平时横惯了的，哪里容得下别人这种呼斥？更何况在他眼里，工人保安和陪酒陪唱的小姐一样，都是不入流的下作人，他被那工头一吆喝，顿时就要发怒。
宋诚冷声道：“怎么？要发威？”
王冲这才忍住怒气，叫道：“这些人太可气，我好声好气的跟他们说话，竟然不识抬举。”
宋诚道：“你虽然是关心，不过在他们听去却是咒他们上不来，这是脾气好的，脾气不好的早和你闹起来了。”
宋诚不等王冲回话，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来到下水井旁，往里面看了看。
工头见宋诚身材高瘦，穿一身油亮皮衣，脚上蹬一双瓦亮皮鞋，心里先矮了三分。他见宋诚在下水井旁看来看去，虽然有些不耐烦，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怎么？想体验一下民情？”
宋诚笑道：“我只是好奇，你们平时下去多久出来？”
工头道：“下去就上来的也有，连着几天的也呆过，你想下去瞧瞧？”
宋诚问道一股刺鼻的难闻气味，忙摇了摇头。这时，连接着防护服的透明管子动了动，工头看见，指着输送空气的管道说道：“瞧，这是我们沟通的暗号，他马上就上来了。”
管道动了动，就又归于平静。宋诚站在小雨中等着，过了好几分钟，始终不见有人上来。
他心中好奇，问道：“是不是有些迟了？”
工头也觉得有些奇怪，他拽了拽输送空气的管道，轻轻的连抽三下。
这是路政下水工人之间的暗号，意在询问下面有无异常，如果下面有状况，在底下的工人会连续而快速的拽动管道，上面的人得知，会施加救援或寻找其他方法。如果无异常，底下的工友只需缓慢的拽动管道三下，上面的人就会通过这些暗号得知。
眼下，工头已经发出了是否有异常的询问，等了半分钟，却不见有任何回应。
工头正感到奇怪，这时，输送空气的管道忽然之间快速的拽动起来。宋诚虽然是局外人，却也知道这种暗号必然预示着出事。
他立刻凑在下水井口旁，叫道：“出了什么事？”
工头正感到有些错愕，宋诚忽然扭头喝道：“还不去救人？”
这时，输送空气的管道忽然间停止了拽动，安安静静的放在那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宋诚心头一沉，他捻起管道，轻轻的拽了拽，本想学着工头的样子打个暗号过去，哪知手一抬，却发现入手处异常轻松。
那根管道竟然被宋诚提起了半米高。
几名工友大惊失色，工头一把抓住管道，快速的向上抽。
他一连抽出了十几米，终于将整个管道抽了出来。
地下排水系统中氧气含量少，且因为水质原因，散布着许多毒气，因此下去作业的工作人员需穿戴全副包裹的制服，其中，在头盔处连接着松软的输气管道，借此来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现在，管道被拔了出来，不管是人为还是其他原因，在里面的工作人员只怕很危险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一探究竟（）
外面还在下着小雨，点点滴滴的，虽然不大，可天空总是雾蒙蒙的。
工头显然有些慌了，他双手紧紧攥着输气管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
宋诚急忙问道：“快派人下去啊！装备呢？工作服呢？”
工头道：“这次出来的急，只有一人带着下水装备。”
这时，楚嵘和王冲也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
宋诚对王冲二人说道：“你们现在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我下去看看。”
一名工人说道：“排水系统中有废气毒气，没有装备冒然下去只怕会出事。”
宋诚道：“没事，我只是把人救出来，不耽误。”
王冲道：“宋先生，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宋诚道：“你身上有伤，在这里等着。”
楚嵘道：“我陪你一起下去。”
宋诚点头道：“好，事不宜迟，走。”
二人一前一后，沿着扶手从下水井跳了下去。
富海市的排水系统如同一条条巨大的地下通道，组成了一张巨网，埋在城市之下。
面前一条规整的人工河流是排水系统的主要干道，其中水流清澈，如地面河流一般，自远处哗哗而动，由西向东归入东海。
楚嵘奇道：“怪事，地下排水系统中的水怎么这么干净？也不见有什么垃圾。”
宋诚道：“楚探长断案难道没来过咱市区的排水系统？”
楚嵘摇头苦笑道：“还从没有来过。”
宋诚解释道：“富海市是文明卫生标杆城市，排水系统和污水处理系统是两个系统。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排水系统，只是为了泄洪、处理城市水涝之用，人工渠道中的水流经过过滤净化全都排入东海。”
楚嵘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人工河里的水这么干净。”
宋诚笑道：“如果是污水处理系统，里面根本就不能待人，瞬息就会被毒死了。而且水流要经过许多道工序处理，最后当做工业用水使用。”
楚嵘左右嗅了嗅，闻到空气中还是有些怪味，知道这里也多少有些废气毒气，但比起自己想象中的要好的多了。
面前地面有一串轻微的脚印，看大小好样式应该是那名工人留下的。二人顺着脚印快步向前走去，走了十几米脚印突然消失，面前什么也不见了。
宋诚低声喃喃道：“脚印不见了，人呢？”
楚嵘是专业的惊叹，素有神探之名，在他手上破获的案子少说也有四五件大案，平时做事心细，眼光独到。早在他还在地面上的时候，楚嵘就注意到了输气管道上的断裂口。
断裂处切口整齐，多半是被利刃切断的。他想了想，道：“会不会那名工人在这里看到了什么，然后被人发现，所以被带走。”
宋诚皱眉道：“我们现在先不要去讨论动机，现在首先应该注意人的是，要如何做到这一点。你看，”宋诚指着脚印消失的地方，“工人从落脚的地方向这边走来，才只有十几米的距离。按照他的作业目的，是为了查看排水系统的故障。”
宋诚又指着一旁的一个转舵说道：“排水系统的仪表盘和一些简单的设备在这里查看，距离下水井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也就是说，这名工人多走了七八米。”
“在这里，他会看到什么？又或者发生了什么？”
宋诚走到转舵面前，学着路政工人做工作的样子，然后扭头向里看去。
排水系统中光线不好，什么东西都看不真切，宋诚只感觉到远处有什么东西。
他眉头微皱，定睛向远处看去。楚嵘问道：“看到了什么？”
宋诚转身，慢慢的向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当时，那名工人已经就是这样走了过去，然后，”宋诚停下，“他在这里站住。”
楚嵘略作沉思，说道：“既然站住，要么看到了什么东西或人，要么有什么过来了。”
宋诚点头，望向身侧的脚印，“只是那名工人下来的时间有些长，他到底什么时候消失的，这一点还说不清楚。”
楚嵘道：“根据脚印的湿度，似乎也难以断定。排水系统中湿气大，再加上外面阴雨，脚印许久不干，这里面很难看出来什么。”
二人想了想，总觉得线索太少，所有的思绪都在这里戛然而止，难以继续。
这时，王冲在上面大喊，“宋先生，宋先生？”
宋诚回道：“我在。一切无恙！”
王冲道：“好的，宋先生救护车快要到了。”
宋诚苦笑道：“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吧，下面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楚嵘叫道：“王冲兄弟，麻烦你报下警，用我的名义，叫刑侦科几名老手过来。记得，一定要让他们委派善于搜寻蛛丝马迹的。”
王冲道：“得了，没问题。你们二位多加小心。”
宋诚听到外面传来的救护车声，王冲的警报声，心中一动，笑道：“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喂，工头儿，你快用你的手机给那位工友打个电话。”
上面的工头恍然，忙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位工友的电话。
过了几秒钟，排水系统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铃声，宋诚和楚嵘同时叫道：“在那里！”
二人立刻起身，纵身向排水系统深处奔去。
楚嵘是富海市有名的神探，专业素养过硬，在听到铃声的一瞬间，双手已经从腰间抽出了手枪，以备不测。
而宋诚侦察兵出身，以前在出任务的时候，经常会有无法动用手枪的情况，因此随身必备一把匕首防身。
自从退伍之后，因为环境相对安逸，法律上也有禁止，他身上极少带着匕首、小刀等物品。此时，他习惯性的右手摸向后腰，入手处却空空如也。
宋诚也不言语，与楚嵘并驾齐驱，转眼间奔出百十米。
手机铃声还在响动，并且在快速移动，宋诚隐约间看到前面有人在快速狂奔，只是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他心中着急，脚下越跑越快。
楚嵘大声喝道：“什么人？站住！”
算算对方的脚力，在一名训练有素的侦察兵一名有着神探之称的警探追击下，二者之间的距离不仅没有拉近，反而有越来越远的趋势，看来，对方也是一个身手敏捷的人。
楚嵘一咬牙：决计不能放他走了！
他抬手对着那人后心，正要开枪，宋诚忽然沉声叫道：“别开枪，会把他吓到！”
楚嵘忍下了。
铃声还在响，这时，宋诚忽然间前面有什么东西快速的砸了过来，还闪着光，伸手一接，竟然是那名工人的手机。
第一百三十章不要多管闲事……（）
手机上湿漉漉的，布满了水迹，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接着，宋诚就听到噗通一声，那人跳到了人工河之中。
楚嵘喜道：“有机会！”
人在水里游动的速度与人在地上奔跑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语，那人放着路不走，却跳进了水里，楚嵘自然也觉得奇怪，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一心想要将其抓住，根本就没有思考过这背后的东西。
他快速跑到那人跳水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的电击枪，打开手电，向河面上照射过去。
流水哗哗，说不上迅疾，但也谈不上缓慢，刚才那人跳水时所渐起的波纹和涟漪还在一圈一圈的向外荡去，只是人的影子却不见了。
宋诚皱眉道：“难道是个潜水高手？”他想了想，便要跳下水寻找。
楚嵘道：“我们在岸上都看不到，在水里就更加看不清了。”
宋诚略微点头，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也就打消了下水的念头。目光沿着河道左右看了看，并没有有人在下面游动的迹象。
这条河渠宽约五米，深三米。因为是人工修建的原因，河岸比较规整。河底是由防腐蚀的水泥砌成，每隔十年，市政会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检修，每五年会进行一次重点维护，而水利路政工人则是定期进行清理，以防河道淤积泥沙、垃圾，造成堵塞。
二人一个盯着上游一个盯着下游，过了大约有五分钟，也没有见有人浮出水面。
楚嵘叹气道：“只怕走了，有一条河道，又没有灯光，遇到水性好的真是没办法。”
宋诚皱眉道：“按照一个人的体力和素质，在这种水流之下，逆流而上的话，大概能撑多久？”
楚嵘想了想，道：“水流虽然不算太急，但也不慢，加上他刚才一路狂奔，潜水的话，只怕撑不了两分钟。”
宋诚道：“一般人一分钟都有些难了。一分钟，他游不了多远。”他又看向下游，“如果是顺着水流而去，大概要轻松的多。不过那边有下水井，正好有光亮照进来，能看到很远。你觉得，他在这段时间内能不能游到那里？”
楚嵘想了想，道：“难，体力是一个问题，另一个，我们刚才一直盯着水面，五分钟的时间，足够闷死一个人了。”
宋诚道：“算来算去，他既不可能去上游，下游也没有人影。”
楚嵘仔细咂摸着宋诚的话，“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没走？”
从那人跳到水里，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六分钟了，如果他仍然待在水里的话，只怕早就要窒息而亡了。
宋诚从楚嵘手里拿过电击枪，用上面的灯光在附近的河道上照射一阵，问道：“这电击枪多大的电压？”
楚嵘微微一笑，面有得色的道：“这是局子里给我定制的，高配版手电筒式多用电击枪，瞬间强点击有八十万伏特，中规中矩吧。”
宋诚讶道：“那你这配备确实挺高的。”
手电筒的灯光在水面上晃了晃，宋诚忽然紧握电击枪，按下按钮，向水面上打去。
呲的一声，光亮轰然一闪，水面在电击枪瞬间强电流的作用下，瞬间爆发出几条闪电般的亮光。原本缓缓流动的水面，忽然间跳出来一袭清水。
二人立刻抬头看去，那袭清水在电光的照射下，呈半透明状，仔细看去的话，清水彼此黏连在一起，像是一团透明的粘液一般。
宋诚右手中电击枪瞬间交到左手，而空出的右手却已经伸向了楚嵘腰间，要去抽他的匕首。
楚嵘条件反射般的身手去挡，宋诚手腕轻转，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抽出了楚嵘的匕首，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