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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你找到有什么方法,可以治疗洛尔吗?”赫伯特走过去问。
“还没有。”夏夜头也不抬地说。
赫伯特便坐在她身边,寻个没有堆书的空挡坐下,问:“需要我帮忙吗?”
夏夜便指着眼前的一堆卷轴,告诉赫伯特,这里面的哪些是她还没有翻阅过的。让赫伯特先把可能会记载和精灵、生命树的相关情况的古籍,整理出来。
“对了,你查找资料的时候,顺便把有关黑域的资料,也挑出来一下。”夏夜又补充道。
“黑域?你找黑域的资料干什么?”赫伯特奇怪地问。
“根据我的猜测,我的故乡地球,应该是在被你们称为‘黑域’的地方。我想要——”
“——不可能。”她话未说完,就被赫伯特打断。他坚决地告诉夏夜,“黑域没有生灵存在,你不要做傻事。”
夏夜奇怪地抬头,看着赫伯特,“为什么说不可能?事实上,我还是比较确信这一点的。”
“不,夏夜。这只是,你作为一个新生徙客,你过去的记忆碎片,带给你的干扰而已。”赫伯特非常认真和严肃地道,“相信我,随着时间过去,这些由残余的记忆,带来的残余情绪,也会淡化。你不需要为了这些飘渺虚无的东西,赔上自己的『性』命。对于任何人,包括神明,只身深入黑域的举动,都过于危险了。”
夏夜带着疑『惑』,缓慢但是很坚定地摇头,告诉赫伯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笃定,但是,我真的不是徙客。
“我是一个人类,赫伯特。我的故乡地球,就在黑域深处的某个角落。而不论要花费多少时间,要付出多少代价,我也一定会找到它。”
赫伯特有点恼怒地看着夏夜。和她对视半响,最终,还是他先放弃了。“唉……”他长长地叹息,又『露』出那种,“真是拿你没办法”的眼神,无奈地道,“你呀。”
过去,夏夜不明白。但是赫伯特重伤濒死、她的意识进入赫伯特的意识海时,她窥探到了一点,赫伯特过去的记忆。
现在,把那些片段的记忆,和赫伯特和她相处中的点点滴滴,联系起来后。夏夜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赫伯特会一直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她——
“……是因为她吗?我和她长得很像吗?”夏夜问。
赫伯特愣了愣,随即,他也明白了夏夜指的是什么。
“不,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继而又喟叹地道,“也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不,应该说……”
赫伯特停下话头,眼神游离了一瞬,半响才又道:“我刚刚成为新生徙客的时候,残余记忆也给我带来了很多的『迷』『惑』。”
他努力向夏夜挤出一点勉强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自己眉宇之间的那一丝苍凉,“你的残余记忆,给你带来的是留恋。而我的残余记忆,给我的是……憎恨。
“无限的憎恨。”赫伯特的眼神又有些放空,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那个时候我常常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有她在我身边,我想,我肯定早就『迷』失在这种恨意中,成为一个只会杀戮的怪物了。直到……”
虽然赫伯特的话语有些断续,但是夏夜并没有出声打断或询问。
直到赫伯特从自己的沉思中回神,再次和夏夜的眼神对上。他才又接回话头解释道:
“直到我在南方的荒原上,捡到了另一个小小的徙客。她会叫我哥哥,所以她成了我的小妹妹。”
说到这里,赫伯特眼神之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些轻快,嘴角微微勾起。但又迅速地,化为无尽沉郁悲愁——
“为了救她,我付出了一切。
“而她的死亡,让我再次陷入疯狂。我把这种恨意,发泄在了屠杀夜魔上。这却使我成为了南方的大徙客。”
赫伯特说到这里,再次轻笑起来。这笑意中,还带着几丝辛辣的讽刺意味。又停了停,他才看向夏夜,郑重道:
“夏夜,你和我的妹妹长得一点也不像。你比她更坚忍,更坚定,更光彩照人……而她只是一个孤苦瘦弱,无依无凭的小徙客而已。”
赫伯特顿了顿,“但是你和她,却又是一样的。即使你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很多时候,我却觉得,你身上有某种,十分脆弱的东西……”
说着,赫伯特摇摇头,自嘲的笑笑,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夏夜并不需要他这种过度的关照。
夏夜也确实很想告诉赫伯特,他既不是他的妹妹,也不需要他的照料。她可以照顾自己,她甚至可以照顾其他人。
但是……
夏夜说不出口。
因为夏夜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赫伯特看穿了她。
在夏夜心底,她一直知道,自己所有的坚强,都是一种伪装。
而这层伪装一旦被戳破,她不过也和赫伯特的妹妹一样,只是一个无依无凭、需要人带领和照料的……
孤儿。
而且夏夜还非常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弱点、自己始终无法正视的、她的阿克琉斯之踵在哪里——初代mahdi,夏天。
在心底深处,她一直清楚。并不是宙网辐『射』,害死了夏天。
而是她的任『性』,害死了他。
此时,不过是一丝心念,转到了夏天的死亡上而已。夏夜却忽然感到,心底猛地撕裂开一个豁口!
大悲大恸奔涌灌注,轰然如『潮』,顷刻就将她淹没!
在几乎是窒息的悲恸中,夏夜极力自救!她强迫自己的思维立刻投入到无尽的古籍中——
【不要去想!】
夏夜手里紧紧握住一卷古籍,似乎这就是她生存下去的唯一目的和希望。
停止。
不要想。
不要去想夏天的死。
【如果我真的觉得愧对mahdi夏天,那么就抓住这个世界的蹊跷和诡异,努力去复活他!】
夏夜努力平复呼吸,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为自己重新找到方向。她把视线紧紧地黏在卷轴的文字上,如同咀碎骨头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
“夏夜?”赫伯特也已经察觉了,夏夜此时状态的不对劲。
“什么?”夏夜强迫自己镇定地回应他。
“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赫伯特疑『惑』道。
“不,没有。”夏夜听到自己的声音平稳地道。
“如果你有什么——”
赫伯特正在继续说话的时候,夏夜猛地抓着手上的卷轴,站起身。
赫伯特被她忽然地动作唬得一撤。“嘿,冷静一点,夏夜。我没有要窥探你的过去的意思,我只是——”
“——域点碎片!”夏夜声音又急又快地打断赫伯特。
“……啊?什么?”赫伯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这里,记载了域点碎片——!”
赫伯特整个人神情为之一震,他也立刻站起身。立刻,腿上传来的酸麻疼痛,让他脸上的表情苦痛交织。他嘶嘶地抽气,忍着,急切地凑过去,问夏夜:“在哪里?!”
夏夜立刻把古籍卷轴拖到他面前。
只见那古籍上,用远古通用语记载着——
【康神离去前,在世界的核心中,放下了一块拥有无限力量的域点原石。神王相争,导致世界碎裂,域点原石也随之碎裂成三片。】
【当奥尔诸神,离开凡世之际,奎因只找到了其中两片,剩余的一片碎片,下落不明。】
至此,这部分古籍记载的内容,和珀兰图恩王告诉他们的、女王手札上面记载的内容,是一样的。但是,典籍上,还有剩下的一部分,是女王手札上面没有提到的——
【而上下层世界,被两位神王永久的封闭,诸神也无法再进入世界中庭。唯一可以在上下层世界与世界中庭中穿梭的,就唯有内蕴无限力量的域点碎片。】
【所以,作为万神殿于凡世立约的契物。诸神便将一片域点碎片,刻上了凡世大陆的地图铭文,投入了凡世大陆的中央。】
赫伯特看完这一段记载,脸上的神『色』既是震惊,又是困『惑』:“凡世大陆的中央……不就是加恩贝吗?”
“是。”夏夜定神,沉声道,“祭司塔的地基核心、凡世大陆传送阵网的魔法核心……就是一块域点碎片!
第22章 铭文系统()
“什么?!”当冰霜大祭司得知,当初诸神留下的晶石,竟然就是一块域点碎片时,也感到相当震惊。
他查看了夏夜给他的古籍。
此时,珀兰图恩王也已经闻讯赶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大祭司身上。
现在,他是唯一可以拯救洛尔的希望了。但是,将加恩贝塔的地基晶石取出,此事事关重大。因为这块晶石,同时还支撑着整个凡世大陆传送阵网的运转。
若是取出这块魔法核心,整个凡世大陆将倒回纪元之初!失去了传送阵网,凡世各个种族将会因为凡世大陆的辽阔无垠,陷入彼此孤立,乃至隔绝。
而且,不论是女王手札、还是眼前的古籍,其中对域点碎片究竟有何功用,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如果冰霜大祭司冒着破坏整个凡世大陆传送阵网的危险,取出了域点碎片,但却依然无法治愈洛尔……那又该如何?
在近乎凝固的氛围中,所有人等待着冰霜大祭司的答案。
冰霜大祭司详细地看完了古籍上的寥寥记载后,深深地吁气。
“我知道了。”他镇定地说,“你们稍等。”
说完,冰霜大祭司抬手构建一个传送魔纹。随即空间传送的炫光闪动,他已经消失在原地。
三个人都有片刻征愣。而仅仅在他们征愣的片刻中——
忽然,整个加恩贝的大陆都在撼摇!
半晌后,在大地持续的震颤中,冰霜大祭司重新来到在众人面前。
“夔下……”珀兰图恩王已经难以发声。
赫伯特也感到不可思议,他看向冰霜大祭司,“您……取出了传送阵网的核心?那现在整个大陆的传送阵网,岂不是已经……”
“已经熄灭了。”冰霜大祭司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道,复又一笑,“你们不必过于震惊。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初我们三个,既然能在整个大陆建立起传送阵网。如今,不过是再来一次。曾经,我们借助了诸神留下的魔法核心,算是走了一条捷径。而如今,只不过自食其力、从头再来。”
赫伯特、夏夜都以一种充满敬意的眼神,看向大祭司盖泊瑞勒。
盖泊瑞勒也不以为意,径自把手中的魔法核心,交给珀兰图恩精灵王,问:“你看是这个吗?”
珀兰图恩王手掌带着一丝几乎不可察觉地微颤,接过那块魔法核心。凝视片刻后,他肯定地说:“这就是域点碎片。”
“很好。”冰霜大祭司颔首道,“事不宜迟。”
三人立刻拿着这块域点碎片,前往洛尔身边。
但,本该酣畅淋漓、一气呵成的治疗过程,却在洛儿的病榻前,戛然而止——
域点碎片对洛尔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任珀兰图恩王如何利用精灵魔法,乃至一丝冰霜本源之力,去勾连域点碎片。那块域点碎片,却如一块真正的顽石一般,不为所动。
他很快尝试了诸多精灵秘法,但域点碎片对任何外界的刺激,都没有反应。
他眼底的欣喜,已经在整个过程中渐渐被消磨。沉黯晦涩重新回到他眼中。
“喂……这是什么意思?”同样在一边,看得着急的赫伯特问。
“我来试试。”冰霜大祭司说。
珀兰图恩王立刻把晶石交给冰霜大祭司。然后,冰霜大祭司也用尽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办法,但依然无法从域点碎片中,激发出任何力量!
他将域点碎片拿在手中来回查看,神『色』越发疑『惑』:“你……确定这是域点碎片?”
他看看珀兰图恩王,又看向赫伯特。
“确实是。”赫伯特也肯定道,“这和我们在黑森林见到的那块域点碎片,是一样的。只不过表面多出了许多铭文而已。”
听到这话,夏夜心里没由来的漏了一拍。
多出了许多铭文?
夏夜皱眉看向那块域点碎片。
盖泊瑞勒也看看手中的晶石,“难以置信。”他再次努力地试图在这块晶石上,找到任何的特异之处。但是他失败了。
无论他如何摆弄,这始终只是一颗普通晶石。
“我来!”赫伯特自告奋勇道。
“……我能看看吗?”在赫伯特接过域点碎片前,夏夜忽地问。
盖泊瑞勒便没有理会,一直把手伸在空中等着的赫伯特,转手就把域点碎片给了夏夜。
赫伯特翻翻眼睛,不过,他对此也没有太大意见。因为连他本人都觉得,在找到如何使用域点碎片的线索上,比起自己,他还是对夏夜更有信心。
夏夜接过域点碎片。立刻知道,她之前的奇异感觉是从何而来了——
它表面的铭文。
难怪她一直对这个世界、一些奇异的图纹,总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在夏夜在看到铭文地图的一瞬间,她就明白了——整个遍布大陆的传送阵网,以及祭司用于空间传送的魔纹,都是这副铭文地图的,某个局部的放大。这很好理解。
因为祭司的传送魔纹,以及大陆的传送阵网,都是以这副铭刻在域点碎片上的地图为根基的。
但,在这副完整的铭文地图这一刻,夏夜也终于跨过这一套铭文零碎的局部,看到了整体。许多之前被她忽略的东西,此刻终于被串联起来——
不仅仅是祭司,她之前见过的神裔脸上的纹章、树妖首领脸侧的黑『色』烙印,都和这套铭文,是同出一脉!它们,都根源于这同一套铭文语言系统。
这套铭文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头万绪,同时涌上。夏夜再次感到,某种至关重要的消息,就在她手边,但是她就是抓不住。
闭闭眼,呼一口气,夏夜暂时把过于混『乱』的思绪片段,搁置在一边。
现在并不是处理这套铭文背后,种种诡异牵连的时机。
夏夜把思维集中到了眼下——她如何利用域点碎片本身的力量,来治疗洛尔。
这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
她睁眼,看向精灵王:
“珀兰图恩王,请您再说一遍,在精灵女王的手札上,是如何记载域点碎片的使用方式的?”
第23章 反噬()
珀兰图恩王一直等待着,夏夜能做出一点什么。听到夏夜这话,知道她没有头绪,颇有些失望。不过,他也如实地回答道:“女王手札上,只说了‘拿到域点碎片,可以根除尤克特拉希尔的污染’。就好像……任何人一拿到域点碎片,就自然地知道如何使用。”
说着,珀兰图恩王神『色』之中也有些困『惑』。
女王在手札中,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说明。
这话一出,冰霜大祭司盖泊瑞勒和赫伯特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精灵女王没有记载……到底是只要有人一拿到就会使用,还是连精灵女王自己,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呢?
但女王如此扑朔『迷』离的记载,在夏夜这里却是十分的合、情、合、理!
因为,她有过一模一样的经历——m晶骸。
女王的描述,和她在使用m晶骸时的感受,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