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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是同一父亲所生,但是性格之上,却是各有不同,天帝性情刚强,从不喜形于色,墨训飘摇自在,看似对一切皆是无所谓无,无所谓有,但是堂耀的这个五叔,却是有着一些侠客气概,性子稍微外露一些。
“一切都还算好,只是今日我才知道,我的婚妻一直藏在幽冥司中,今日我来,就是来接我的婚妻回去,”他的口中这样说着,眼睛也是跟着看向苏寂,立时之间,堂耀这位五叔的脸上,即是现出了别样柔情,款款说道:“小寂,和我回去,好不好?”
苏寂听了退后几步,看准了夏初雪所在的方向,又是退后几步,直至退到夏初雪身后,这才说道:“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嫁给你,你别强迫我,我是不会和你一同回去的。”
“你这个孩子,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听到苏寂回话,雨龙族长的龙头拐杖重重向地敲击,口中也是不停声的斥责呼喝。
堂耀的五叔止住苏寂父亲的责骂,看向苏寂的方向,突然注意到苏寂身前那个神色淡然的女子,审目端详了一会儿,这才对堂耀问道:“这个就是夏初雪?司书殿的新任司书?”
被堂耀五叔这样一问,夏初雪方才神游回来,敛身致礼,给他五叔行了个礼。
得到确证,堂耀五叔也不过多相问,只是对着苏寂方向继续劝说:“小寂,你说话啊,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这才让你这么不喜欢我?”
苏寂在夏初雪身后言辞说道:“昊康,我不想嫁你为妻,你也不要再过多说,我只喜欢洛涯,如此而已。”
昊康对洛涯也是有所听闻,知道洛涯并不喜欢他的小寂,当下柔声劝道:“我是听过有谁说过,洛涯并不喜欢小寂你的,你这又是何苦,拼着一棵树上吊死,不如考虑嫁我为妻,我会真心待你,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妻子。”
苏寂被昊康当众揭穿伤疤,有些气苦:“你问我是何苦,昊康,你对我如此苦苦相逼,又是何苦?今天我话说在此,这个世上,我唯你不嫁!”
夏初雪侧身望了过去,只见苏寂脸上神色肃然,实实在在的是在真心立誓,不像是有赌气的成分,不由得有些担心,毕竟现在虽然只有苏寂父母、苏寂、堂耀和她在这正殿之中,昊康好歹也是天族贵胄,苏寂这话说得如此决绝,不知这个昊康,会不会是顷刻之间就要勃然大怒。
“小寂你……,”昊康长叹一声,有些语塞,隔了半晌,这才说道:“既然你现在的心意如此坚决,我也就不逼迫于你,可是我也话在此处,这个世上,我是非你不娶!”
撂下这话,昊康就想转身出殿,刚刚走到殿门之外,却又折了回来,苏寂在夏初雪身后紧张的屏住呼吸,心中不知这昊康想要做些什么,却见昊康只是走到自己父母身前,深深鞠了一躬,有礼有貌的朗声说道:“虽然您二老答应了我和小寂的婚事,但是既然小寂不想,我也不想勉强,烦请您二老不要难为小寂,好好待她。”
说完这话,昊康眼见苏寂的父母点头应允,这才终于走出大殿,穿过几重抄手游廊,往外走去,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直至不能见到昊康身影,苏寂这才放下心来,重重的舒了口气,刚要放松下来,却是见到父亲和母亲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心中的一根重弦,顷刻间又是绷紧,怕得不行。
夏初雪移到一旁,站在苏寂身边,抬手握住苏寂的手,发现苏寂的手心当中,全是汗水,便即捏了捏她的手心,苏寂看向夏初雪,见到夏初雪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忽然觉得心神定了下来,对着自己父母说道:“女儿不孝,不想回去。”
苏寂的父亲顿住脚步,她的母亲则是走到她的身边,伸手理了理苏寂鬓角的碎发,又是抚摸了几下苏寂的头发,和蔼的说道:“不想回去也是可以,只是你这一直在这儿待着,也是太给司书添加麻烦。”
夏初雪笑笑,心想苏寂虽然老实,不谙世事,她的母亲却是知道世情,并不说给堂耀增添麻烦,因为即使她说,堂耀也是断然不会开口留下苏寂,夏初雪跟苏寂相处久了,也是觉得苏寂直爽可爱,遂就接过话头,开口说道:“您请不用担心,让苏寂留在这里就好,苏寂一向都很懂事,不会给我增添麻烦。”
听到夏初雪如此一说,苏寂感激的看了夏初雪一眼,她的父母见状,也就放下心来,她的父母给堂耀行过辞礼,苏寂便就送着她父母离去,刚才还很热闹的正殿,也就只有剩下堂耀和夏初雪两个。
“五叔已经代为苏寂求情,他们两个竟然还是放心不下,担心天族为难苏寂,也是真的不知好心了,”堂耀看着苏寂一家出了大门,这才来到殿内的靠椅之中坐下,心中揣摩着这事的前因后果,不知究竟什么时候,五叔和那个猴子一样的苏寂扯上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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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寂做事,一向都是毛毛躁躁,她的父母有所担心,也是情由所原,倒是主上的五叔,愿意放手,真是难得,”夏初雪陪着堂耀坐在一旁,想着昊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倒是干脆利落。
“放手?”堂耀摇头笑了一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五叔不是说过了么,这个世上,除了苏寂,绝不另娶。”
堂耀见到夏初雪愣住,恍然悟到:“你不会是以为,五叔说过那话,只是为了面上好看吧?”
夏初雪很坚定的点了点头,堂耀抿了抿嘴,笑着说道:“天长地久,夏初雪,我敢保证,苏寂是做定了我们的婶婶。”
“哎呦,这么快就论起‘我们’来了,可真是亲热得让本上仙十分眼热,”酸溜溜的话音方落,折扇刷的抖成满扇梨香,折扇上面,原本只是画着空落落的树枝枯丫,而今清香的白色梨花花瓣缀在枯枝上面,新鲜得很。
这几年来,墨训有事没事总往司书殿跑,刚开始,还不过是去往雪兰殿的路上顺便过来看看,后来可是越发顺路得太为过头,有时鬼差见了墨训,直接放行,都省下了通报这层麻烦。
墨训的诸多疯言疯语,夏初雪听得多了,也就不当回事,只是端详着墨训手中拿着的折扇,扇面上面,梨花花瓣点缀在墨色的枯枝之间,其中有那么两三片花瓣,缘边沾上了一丝墨迹,倒是有些墨梅的雅致。
“六叔方才怎么一直待在殿顶?你和五叔似乎也有好久没见,”堂耀看见夏初雪一直看着墨训手中的折扇,伸手过去,将折扇取了过来,墨训一个没有留神,没能抓住,懊恼的看着堂耀将折扇交到夏初雪手中。
夏初雪将折扇拿在眼前一看,这才发现,折扇上面的数条枯枝,仍旧墨痕未干,湿漉漉的透着墨汁的味道,既然堂耀说是墨训早就到了,夏初雪看到这新鲜的枯枝,倒也知道了为何花瓣上面沾了墨汁,只是没有见到墨训手中拿着笔墨,不知他是如何做的,不过墨训一向‘本上仙’、‘本上仙’的叫着,想必也是会有一些神异之处,想到这里,夏初雪遂将折扇还到墨训手中,不再疑虑。
接过折扇,墨训咧着嘴乐,寻了一把靠椅坐下,这才乐颠颠的说道:“本上仙本是打算过来叙个小旧,毕竟上次见到五哥,已是六百三十年前,只是五哥今日晦气,本上仙就不来凑这个热闹。”
“恒君仁厚,热闹看得可是足够?”夏初雪接过鬼差送进来的香茗,端到墨训旁边的茶案上面,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每次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恒君存在?”
听了夏初雪这话,墨训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无辜:“有么?本上仙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要和墨训比脸皮,夏初雪绝对甘拜下风,正巧雪兽跑了进来,夏初雪也就伸出手去,接过雪兽,放在膝间抚摸起来,雪兽虽然近来身体不是十分健康,但是苏寂在的这段时间,一直陪着雪兽玩耍,雪兽贪玩,遂也总是跟着苏寂跑来跑去,今日雪兽在殿后没能寻到苏寂,于是跑来正殿,没想竟然看到堂耀,因此有些害怕,蜷在夏初雪膝盖上面,瞅也不瞅堂耀。
“这雪兽中了碧髓?”墨训盯着雪兽研究了片刻,终于摇头晃脑的下了一个找拍的结论:“能活这么久,还真不容易。”
雪兽一直有在服食各类丹药,近些年来,稍微有些略通灵性,渐渐能够听懂夏初雪他们说话,此时听了墨训的话,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是知道不是好话,别过头去,冲着墨训狠狠一瞪,瞪过之后,这才将头扭回了原来的位置。
轻展手臂,墨训将雪兽拿到眼前,一边和它对着瞪眼,一边问夏初雪道:“这个小兽,可有名字?脾气倒是不小,惯坏了吧。”
夏初雪一愣,忙从墨训手中将雪兽抢回,淡淡的道:“还没给它起个名字,一直‘雪兽’、‘雪兽’的叫,也就习惯了。”
“你怕它死?”墨训这仙其实除了脸皮厚点,还算和蔼可亲,也没什么脾气,只是该糊涂时特通透,确实挺招烦的。
堂耀刚想插话打断,墨训却是一拍茶案,好像想起什么,眼中闪着熠熠光芒,对着夏初雪说道:“不如你把它交给本上仙,话说本上仙的仙府当中有一药池,每天给它泡泡,虽说未必一定能够复原如初,但是起码能够保住性命,也算不坏,你的意下如何?”
想起洛涯每次提起在墨训仙府中的遭际之时,脸上那种愤愤的表情,夏初雪便是不能放心,如将雪兽托付墨训,虽说可能没了性命之虞,但是指不定又会生出何种是非。
见到夏初雪眉间的迟疑之色,墨训继续为她宽心:“本上仙的药池,因在仙府后山百里之外,所以你是从未见过,本上仙拿了无数司药仙官的丹药,这才弄成了那个池子,药池虽不算太大,可是功效奇特,这件事上,本上仙可是没有半句诳语,不信你问侄儿。”
与其相信墨训,夏初雪宁可选择相信堂耀,当下回过头去望着堂耀,但见堂耀点了点头,和她说道:“这事我也有听说过,据说司药仙官哭得捶胸顿足,六叔可是坑死他了。”
堂耀顾及墨训颜面,并未说个十足十,当时那事,与墨训所说稍有不同,他的所谓‘拿了’,实在便是偷偷盗到自己那里,后来司药仙官发现之时,已是足有半月之后,墨训那个药池,早就做了出来,司药仙官辛辛苦苦炼了数百年的丹药,皆尽化作流水,哭得都是血泪。
墨训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别太注意细节,别太注意细节,重点在于,那个药池真的有效,本来碧髓十分难解,那个药池也是没用,只是刚才本仙君拿着这个雪兽时候,觉察它的体内较为平稳,许是服了好些仙药奇草的缘故,这才想帮个忙,日行一善。”
要说墨训不坏,没谁会有意见,但是说起善良,此事确实有待商榷,夏初雪心中脑中想了又想,实在弄不明白,墨训怎么突然如此善良,觉得有些蹊跷。
“你可不要故意怀疑本上仙的诚意,”墨训说着有点委屈:“想做个善良的仙,可是真难。”
夏初雪低头看了看膝上眯着眼睛的雪兽,它的身体正在日渐衰弱,虽然仍是有些顽皮淘气,但是精力可是大不如前,纵然夏初雪对医术药理所知皮毛,也是能够看得出来,或许明天,或者明年,不知什么时候,雪兽就会突然消失,连一个名字都不曾有。
权衡轻重,夏初雪最终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恒君照顾雪兽,每隔几月,我可要去看它一次。”
“好说,好说,这个不难,本上仙的仙府,随时欢迎你的到来,”墨训说着凝了凝眉,拍手说道:“对了,本上仙来此可是为了一件大事,为了这个雪兽,险些忘记正事。”
堂耀和夏初雪四目对视,突然之间,都是有些好奇,墨训打从第一次来到幽冥,便是从来没有正事要办,连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是没有一件,如果去往雪兰殿去,不是拿件珍玩,便是寻个奇宝,一旦来了司书殿中,就是为求字画而来,要说正事,不是想冤枉他,是真没有。
墨训忙着想正事,没有注意到他们脸上的诧异之色,回过神来之时,只见他们盯着自己在看,不言不语,全当他的正事已经引起足够重视,于是一本正经的对着他们说道:“本上仙前几天随性出去游览,正巧遇到一缕即将咽气的怨魂,本上仙一时好奇,就和他攀谈了一段时间,由此发现,此魂十分适合转轮殿殿王一职,本上仙虽然只是散仙一枚,但是六界当中,事情不过那些,早就听说这幽冥司里缺了转轮殿王,毕竟是本上仙侄儿的事,本上仙自当放在心里当个事办,正巧遇到,就想带给侄儿看看,今日可是为着这事才来。”
原来墨训竟然不是为了索要宝贝才来,而且竟然还是这么心怀大事,又是做出一副十分关心堂耀的长辈态度,堂耀和夏初雪乍听之下,差点就要感动,幸亏他们十分了解,墨训一直秉承着的品行。
堂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六叔,我已经和你说过,那副牡丹泉虹图,姨母向我要了几次,只是因为侄儿一直惫懒,这才没有命谁送去,前天姨母又是来信索要,别说是我不想将画给了六叔,只是姨母索要在先,侄儿实在不好自专。”
墨训仍不死心,还想商量,蹭到夏初雪身边,脸上一副期期艾艾的表情:“夏初雪,你就帮我劝劝堂耀,像你这么善于临摹,再画一副假的送给天后就好,至于真迹,就让堂耀给了我吧,你看我要帮你救下雪兽,你也应该帮我个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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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夏初雪所以一直不敢将雪兽托付墨训,实在因为不明他的目的,如今听到墨训要谈条件,虽然这事无耻一点,但是好过让她不明不白,夏初雪也就能够安心,把雪兽托付墨训照顾,如果雪兽真能保住性命,也算值得。
既然作此计算,夏初雪自然帮着墨训共同游说堂耀,还是夏初雪说话比较有用,不过两三句间,堂耀便即同意,说好夏初雪临摹一副牡丹泉虹图,交给天后,至于那个原图,则是送给墨训,只是此事不好道于他者,他们一致认为,此事不让天后知道,才是最好。
牡丹泉虹图的属权分割清楚,墨训心中的那块石头也即落下,说话更是轻松:“本上仙已经查过那个魂魄的二十二世,绝对没有差错,你们要不要见上一见?”
刚才一直纠葛牡丹泉虹图,堂耀和夏初雪两个,已经差不多将墨训初时说的事情忘了,经过他的提醒,这才想起还有那事,纷纷望向墨训,见他一脸认真,这才知道他所说的确有其事,倒是有些好奇,便即都是点了点头,等着墨训继续说了下去。
“要是说起那个魂魄,可真就是说来话长,那个魂魄也是有趣,前十一世,世世都是和尚,后十一世,世世都是士子,没有一世中间断开,也是没有一世活过三十五岁,可真是好玩得很,”不知墨训是否去人间听多了说书,还是本身便是这么喜欢讲事情时眉飞色舞,夏初雪虽然和他认识了数年,但是从未听他讲过正事,如今看来,他正是那种能把正事讲成故事的上仙种类,绝对稀少。
夏初雪见得毕竟还少,堂耀可是总听墨训如此唠叨,知道如果任由他神叨叨的讲了下去,等他讲完之时,说不定就已经会是猴年马月,当即果断打断墨训话头,尽量保持劝说的语气:“六叔,挑重点说,省得姨母亲自差谁来要那副牡丹泉虹图,夏初雪尚且没有临摹,我可拿不出来一个赝品,只好交给姨母那幅真的。”
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