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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可自己却从来不曾给过他机会。想到自己好几个星期不愿意回家，见到父亲还是一个多月前，而现在已经天隔一方，柳眉的泪珠就大颗大颗地落下。
我不哭。父亲被人杀害，我要想办法保存下他的实力，替他报仇。柳眉倔强地擦干净脸上的泪渍，默默地等待政府那边派来的代表。
是她主动去找莫至明的，福伯的主意。父亲死后，他手下的那几个大将肯定不会再受自己这个黄毛丫头的挟制，其它的帮派也想趁着这边内乱来分一杯羹。墙倒众人推，太太平平的还好，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什么问题都会暴露出来。唯一的选择就是和政府合作。就像当年和赵天青合作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政府可以选择一个信的过的人在这边控制全局。这是那边要求谈判的条件。
听到门外轻淡地敲门声，柳眉的心里一阵温暧。福伯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亲人了。这个老人是父亲当年在路边救回来的，然后一直在父亲身边帮忙。
刚才的脆弱神情一扫而光，柳眉冷冰冰地喊道：“进来。”
“请。”福伯对着林枫作了个请的手势。
林枫点点头，进去了。
“是你。”柳眉看到走进来的竟然是林枫，惊讶的张开了小嘴。
“你怎么样？没事吧？”林枫没有在意她的失礼之处，关心地问。
柳眉恢复了平静，但审视林枫的眼色却更加强烈。转过头看了看福伯，对方点了点头。柳眉心想，这样倒也好，是个熟人，以后合作起来也更容易些。况且，对付这个毛头小子总比对付一些老狐狸容易多了。心里想通了，便有了应对之法。对着林枫点点头：“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请坐。”
“情况怎么样？”林枫走到柳眉对面坐下来。
柳眉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妙。原来父亲手下的几个得力的助手听说父亲遇难的消息，便各自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了。虽然并没有表明态度，可看他们的架势和对我的态度——他们是不甘心再被人领导了。”
“几个主要的？”
“有三个势力比较大，原来是父亲手下的三大干将，被公司里的人戏称为“三驾马车”。他们是最有威胁的。三人的关系不太好，势从水火。本来是父亲用来权力制衡的。可是——现在的局面很复杂。三人谁也不服谁，自然也不愿意受我领导。如果今天问题解决不好的话，肯定会发生争斗。”想起父亲的去逝，柳眉又一阵黯然。
林枫明白的点点头。“我以什么身份入场？总不能平明无故的出来一个穷小子跑来和他们争老大吧？总要有个说头，不能在理上落了下风。”
“这个我和莫书记已经讨论过了，可以以我爸爸义子的身份出场，拿回本来就应该属于你的东西。”
“义子？”林枫有些郁闷。莫书记还真够阴的，当时就没把要当人家儿子的事给说出来。要不然又可以敲诈一笔了。
“是的。你是孤儿，七岁时被父亲领养。前些年一直定居在英国，听到父亲的噩耗立即坐飞机赶了回来——这只是一只说词而已，他们就算知道是假的也没用。关键的是要能够掌控局势。父亲说过，混黑社会，智慧虽然重要，但很多时候还是要比比谁的拳头更硬一些——你怎么样？”柳眉实在奇怪政府怎么会派这么一个人过来，弱不经风的，如何能控制的了局面？那些人都是修罗场里出来的，杀人如草芥。难道因为他是莫至明的什么亲戚？哼，这种时候还不忘安插自己的人，真是找死。
林枫不容置否，拿起摆在大理石桌子上当作装饰品的藏刀把玩。刀背宽厚，刀刃锋利，上面雕琢着诡异地纹理，很古朴的感觉。刀柄镶着鲨鱼皮，便于握拿，不易滑脱。
“你有解决的办法吗？”柳眉见林枫不回答，接着问道。
林枫拔刀出鞘，虚空挥了两下。凛冽地刀光在灯光的反射下投在柳眉眼睛里，刺的她微微合了合眼睛。
收刀入鞘，林枫邪邪地笑了起来：“破而后立。”
第六十三节、把握不住的人就杀掉
林枫最终没有选择七爷的义子身份出场，而是做了柳媚身边的一个小跟班。
林枫虽然想赚钱，却也不想把自己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况且，他觉得柳媚比他更适合做这个掌柁人。义子的身份本就不如亲女儿来的名正言顺，况且来历还颇值得推敲。柳媚之所以找政府合作，一方面是怕政府在这个关键时刻一网打尽，另一方面她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来稳定现在的局面——假如这些林枫都能帮她解决呢？
与人面对面真枪实弹地干相比，林枫更愿意背后捅人刀子。这种行为虽然卑鄙了点儿，可成功率高，而且自己的安全也更容易得到保障一些。假如按照他构思的思路去做的话，他不敢保证以后会有多少人在背后放冷枪。枪打出头鸟。想出头又不想被打，只能——再把另外一个更明显的目标给推出来。
现在形势形成一个很有趣的局面，政府扶持了林枫做傀儡（当然，他们嘴上不是这么说的），林枫又把柳媚扶持起来做傀儡。以后这个家到底由谁说了算，还是要靠一番斗智斗勇的。
跟着柳媚进了一间宽大舒适的豪华会议室，柳媚直接走到主位坐了起来，没有任何犹豫和谦让，其它人看到这个举动心思都各自活络开了。
林枫站在柳媚身后，换了身黑色西装的林枫有些英气逼人。脸颊本就比较清秀，头发刚刚遮住眉梢，薄薄的嘴角微微翘起，打量着其它人的眼神张扬而肆无忌惮，给人很骄傲地感觉。这让在座的有些人很不舒服。
中国人的座位很讲究，如果搞不清这里面的哲学的话，无论是官场、商场还是黑道都是要栽跟头的。坐的位置立柳媚最近的三个人显然是实力最雄厚的，就是柳媚所说的“三驾马车”。其它坐的稍远的或者根本就不敢靠近桌子而拉了张椅子坐在墙角的，实力自然要逊色很多。
“砰。”柳媚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那些坐的远的靠墙站的人骂道：“公司开领导会议，你们进来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些人都是三驾马车带来的得力干将，此时看到大小姐责骂，都把眼神转向各自的主子。询问他们的意思。
三人对视一眼，各自挥了挥手。然后那些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三驾马车”、柳媚和林枫五人，诺大的会议室显地空荡荡的。
林枫心里暗赞，这个女人还真有一手。上来就给这三个家伙一个下马威。原来倒有些小看她了。
柳媚凌厉地眼神从众人脸上扫过，满脸寒意地说道：“父亲不幸遭人陷害，公司的事正需要各位叔叔更加尽心的时候，为何都带着人跑到这儿来了？”
坐在左边首位的一个头发稀疏，眼窝深陷下去，穿着套名贵的阿玛尼西装的中年男人用手抚了抚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沉声说道：“大哥惨遭不幸，我心里也很难过。凶手是谁，警察那边还没有查出结果。大哥待我如兄弟，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我个人愿意悬赏二十万给提供线索的人。如果有人能抓到凶手，我再拿一百万花红做奖励——大哥遇难的消息传出去后，下面的兄弟人心惶惶。有不少原来被咱们压的屁都不放一个的小帮派也在蠢蠢欲动。我们得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啊。至少得先选一个能震的住场面的人来担任咱们这个家的家长。”
中年男人说完没把眼神放在柳媚身上，反而着重观察着对面坐着的两人的表情。看来他完全没有把一个小女孩儿放在眼里。
“秃子，说那么多扯蛋的话干吗？你不就是想做这个家长吗？”果然，对面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豪不留情地揭开他的真正目的。
“胖子，你他妈说话注意点儿。大家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秃子再忌讳的话题就是有人喊他秃子。脸色红涨着向对面的胖子吼道。
“我不注意怎么了？我他妈就是看不管你这小人。想当老大就直接说，前面扯那么多虚伪的玩意儿干吗？二十万的线索费一百万的花红，你他妈还真好意思开口。老大当年怎么会养了你？还不如养条狗划算。我童胖子就先把话说开了吧，老大这个位置我做定了。其它人做我不服气。大小姐，老大当年对我有恩。我不会为难你，你可以继续呆在明海，也可以去国外留学，反正一切费用都由我报销。”
两人一个虚伪、一个鲁莽，都不足以称道。七爷把这样的两人扶上位，无非是方便控制。他本就是个聪明的人，不需要更聪明的人对自己构成威胁。动脑的事有他自己就行了，他只是需要几个能把他的想法付诸实现的人。而另外一个坐山观虎斗的男人却让林枫留上了心。
男人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又身居高位，必定是和七爷一起打天下的老人。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的争吵，不制止，不参与，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
太善于隐藏自己心思和控制面部表情的人都不是好人。这是师父说的一句话，林枫一直记在心里。
童胖子把话摞明了以后，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秃子也不再和他争吵，小眼睛偷偷地瞄柳媚和另外一个男人的表情。
柳媚纤细的手指叩击着桌面。打量了在座的其它三人一眼，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还是胖子叔叔豪爽一些。想必钱叔叔和易叔叔也有这个意思吧？”
三人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柳媚冷哼一声，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林枫，嘴角扯出一道残忍地弧线，冷酷地说道：“这个位置你们谁也拿不走，已经有人了。
“谁？”那个半天不开口被柳媚称为易叔叔的男人眼睑微微敛了敛。
“我自己。”柳媚面无表情地说。
听到这个答案，三人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有人不服气？”
三人再次沉默，表情和看柳媚的眼神已经明白的给出了答案。
“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个位置我是坐定了。一代天子一朝臣。各位叔叔也都小有积蓄了，够下半辈子挥霍了。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柳媚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眼神寂寥地看着外面的车来车外霓虹闪烁，心里有些悲伤。那个原本自己并不爱的父亲走了，原来自己并不珍惜的所有东西都在改变。一切都物是人非。
童胖子气呼呼地站起来，指着柳媚骂道：“***，赶我们走？当年我们跟着你老子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贱女人肚子里呢。老子心情好叫你大小姐，心情不好叫你臭表子。要不是你老子当年对我有恩，我早把你按在桌子上操了。你是什么东西？”
林枫皱了皱眉头，走到胖子面前。“女人不是不能骂，但也要骂的有水准些。粗而不俗才是高手。”说话时，一道寒光闪过。胖子的手臂依然保持着原来那个姿势，而指着柳媚的右手前半截突然脱落。
林枫手里握着那把藏刀笑眯眯地看着嘴巴错愕的胖子。在他感觉到疼痛要张嘴尖叫时，林枫一巴掌拍晕了他。他一直是个仁慈的人。
“你是谁？来人啊。有人杀人。”秃子喊叫着往外面跑去。多年不摸刀的他连抵挡一个回合的勇气都没有。
林枫一跃而起，在会议桌上一个滑步，便冲到他的前面。笑嬉嬉地说道：“你再敢叫我就真的要杀人了。”
秃子立即闭上嘴巴。惊恐地看着林枫，语带哭音：“你想怎么样？我服还不行吗？我服了。大小姐我服了。你做老大吧，我一定支持。”
“晚了。钱叔叔，你人虽然虚伪了点儿，但念在你愿意拿一百二十万帮我父亲报仇的份上，我不杀你。带着你一家老小出国吧。永远不要回来。”
“好，我今晚就走今晚就走。”秃头忙不跌地答应。
“还是我送你比较好。”林枫在他的脖颈上捏了捏，他也迷迷糊糊地倒地了。“我先派人送你过去，然后再送你妻子和儿女。一个个的去比较安全些。”
“小媚，你长大了。很好，我很欣慰。你父亲去了，我呆在这儿也没意义了。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易洁走到柳媚面前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
“易叔叔——我——”
呲。
刀锋入骨声。易洁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林枫一眼，不甘心地倒下。
林枫对着柳媚耸耸肩：“师父教过我，把握不住的人就杀掉。”
第六十四节、女人的第四大武器
“他都已经放弃了，为何还要杀他？”柳媚悲伤地看着地下的尸体，轻轻地合上死者的眼睛。
“是吗？放弃？”林枫冷笑一声，翻开易洁左边裤子的口袋，掏出一把精致的银色手枪。啪啦啦，倒出几弹银色的袖珍子弹。
柳媚暗暗摇头，看来自己的阅历还是太浅了啊。当时她看到易洁说完话后，双手插进口袋，以为那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没想到他才是最不死心的一个。
“我们以后怎么办？”柳媚谦意地笑笑，有些讨好地味道。
“我们？是你应该怎么办吧？”林枫撇清两人的关系。
“杀了一个、废了一个，还有一个要被送走————这后面的摊子如何收拾？他们的人会不会捣乱？难得你想一走了之？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柳媚拨了一把额头前的长发，表情有些生气。
林枫欣赏着美女生气的风韵，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后面没什么事了。头头都死了，他们还有什么好乱的？谁敢闹事，咱们就报警啊。咱们是正当公司，每年都要交税的，警察会保持我们。”
“你的意思是完全洗白？趁着这次风波和黑道完全脱离关系？”
“脱不了关系的。”林枫苦笑着摇头。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他们洗白了，会有另外一拨人起来混黑道，仍然要经过一番厮杀，然后重新划分势力范围。这样的话，政府那方面不好交待。他来的目的是保持现有局面的稳定，不是摘了果实拍拍屁股走人的。当然，他心里确实那么想。
“混帮派的都是原来你父亲起家的老人，完全放弃是不可能的。他们一无所长，也就靠一身蛮力混饭吃，把他们直接推到社会上会引起社会动荡。虽然这不关咱们什么事，可是———可是咱们不能让那些老人对公司寒心啊。把这类人都集中在娱乐产业，看看大门打扫打扫卫生他们还是能做的。另外，有想要漂白的，公司提供技能培训。集团旗下的工厂也可以录用一部份。还有，我们可以成立一家保安公司。不仅可以解决集团旗下的物业需要，还可以承接其它公司的业务。当然，这类人要约束紧一些，犯错的立即重罚。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自己不珍惜的话————那就让他们去死好了。”林枫说到后面语气有些冷洌起来，对自己也是对其它一无是处地人的恨铁不成纲。
听了林枫的话，柳媚上下审视了林枫一番，突然笑了起来：“我感觉你变了很多。”
“你是想说我变残忍了吗？有些时候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譬如今天，我们把这什么“三驾破车”放了，我敢保证，他们只要一跨出这间会议室，外面立即有几百人挥刀冲进来。”
“我明白。”柳媚轻轻点点头。也许是有些疲惫了，重新走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来。“你把我推上来，你自己藏在暗地里做什么呢？”
林枫扯开嘴角笑了起来，一脸的阳光明媚。“我负责收钱。”
“你———”。柳媚为之气结。突然表情一转，语调哀伤地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又见交易。林枫有些怕这两个字了。
“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