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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健摇头。麦芒喝了几口咸汤,把碗放桌上,臻健问吃饱的麦芒,
“他们仨知道你来吗?”
“不知道,你不是不让我告诉他们。我一大早出门仨还睡着呢。只有妈起来了,我也没跟妈说上北京,只说公司年底忙,今儿早点去。到底怎么回事?昨晚我担心你一夜……”
“麦芒……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也许……这次我真的错了……”看着臻健几分落寞的脸,麦芒躺下,搂着一夜没有闭眼的臻健,
“我先搂你睡会儿,等你睡醒了,再跟我说~豆子不会有事,有医生,还有我的俩哥们儿都在,他们都说昨晚的手术挺成功的,你安心睡会儿。健……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做错事,尤其是我的臻总……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就是错,我也说你是对的!放心吧~你肯定永远都是对的!闭上眼睛~过会儿我叫你……”臻健觉得麦芒还在对自己说话,自己的意识就没有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年二十八的晚上了。待在自己爱的人身边就是安心,这可真是真理啊。
麦芒的哥们儿,找来了的是北京的胸腔专家,吕窦以前北京医院好几位懂肺的科班儿,也全都到了。大家一致认为,抢救手术很成功,现在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吕窦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就靠他自己的求生意识了。
一大早就清醒过来的吕布,看着昏迷着一直不醒的弟弟,悲伤的心情,依然压得他喘不上气来。臻健问他要不要设法通知王霸,吕窦摇头,问,那你父母呢?吕布还是摇头。吕布坚信,吕窦一定能挺过来。麦芒在一边说,
“叫什么人来都没用,现在除了医生,谁都不能进那个无菌病房,来了也没用。”
“不!不是这样!有一个人……一定能救吕医生……”一旁的王护士在心里说,但她始终没有开口。麦乐!吕医生在被抢救的时候,在手术台上,一直都在叫乐的名字。这是手术室的护士们告诉自己的。
吕医生想见麦乐!
那是他一口粥一口粥喂大的,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为什么在吕医生生命垂危之际,没有人通知他最想见的麦乐?麦乐现在到底在哪里?这里头好像出了什么事?!镇高中的校长今天见到自己,告诉自己麦乐转学了,是他爸爸臻健昨天亲自来办的手续。转学?麦乐都高二了转学?从没听麦乐说想离开信浓镇阿?如果他讨厌这里,不喜欢这穷乡僻壤,想离开这里,他不和大人的吕窦王妈说,也一定会告诉和他最知心的王多,可自己那个天天回家一口一个麦乐的二儿子,从来没说过麦乐想走啊??
臻健昨天给麦乐办了离开信浓镇的手续,吕医生晚上就跳河自杀?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杀还是脚滑,可……可这一切也未免太巧合了?!
乐,你在哪里啊?你知道不知道,最爱你的吕叔在等你?
“电话打过了?”臻健在只有他和麦芒的病房问麦芒。
“打过了。妈接的。我说我和你留在台湾今晚不回去了,让妈告诉臻子。”
“麦芒……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让吕窦醒过来……”臻健决定对自己的男人全盘托出了。
“王霸?可吕布不让联系王霸啊!北通那边的事,我昨天在公司就听说了,不怕你说我狗嘴,要是王霸现在来吕窦真能睁眼,那我看,长远起见,还是让吕大神话多睡会儿吧!王霸要是现在从美国赶回来,北通……不用过完年,就得关门!”
“有那么严重?”臻健被麦芒打岔了,
“王霸往美国投得太多了……”麦董也不知道是真同情还是假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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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王霸,是你儿子麦乐!”臻健转回来了。
“乐??吕窦想见麦乐?”麦芒还真有点惊!自己儿子是吕窦带大的不假,可生死关头,吕窦最想见的居然是麦乐?不是王霸?不是吕布?
“麦芒,麦乐十三岁的时候告诉我,他爱上了吕窦!”麦芒的眼珠子,冲出了眼眶!!!!盯着臻健,就像……就像……就像臻健摘掉了胸前的俩“桃子”!!秃了……(这是这辈子,地球上,最让麦芒掉眼珠子的事!咱就用她形容麦秘书的惊讶度~)
“不用怀疑你的耳朵!你听到的没错!麦乐爱吕窦,就像你爱我,就像王霸爱吕窦,就像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麦芒……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臻健又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打死这个兔崽子!”麦老爹的叫声,跟多年前,自己爹发现自己不爱女人,专门喜欢和男人睡觉时发出的怒吼声一样!
“你我,有资格反对麦乐爱上一个男人吗?我……不想自己的儿子爱男人,我多么想乐和爽,都像正常的男人一样,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有他们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可乐他……麦乐爱男人……我无话可说,可,可,可吕窦是他的叔叔,比他整整大三十岁,况且……吕窦还有王霸……麦芒……我错了吗?”臻健满脸的痛苦。他是母亲!他是世界上最爱自己儿子的母亲……
“你错了什么?你错了现在才和我说!那死小子十三岁的时候要是让我知道,我当时就捏死他!”
“我昨天来北京,不是剑芒有事,我是来和吕窦摊牌的,我给乐办了转学手续……”
“吕窦他……”
“吕窦一直把乐当自己亲生骨肉,他……他根本不知道麦乐对自己的那份感情,可是……可是晚上……吕窦就跳河自杀……”臻健一想到恐怖的昨夜,吕窦生死不明,一想到吕布昨夜的脸,满心的悲伤……
“豆子到底是不是自杀,要等他醒了之后,问过本人才知道。”麦大律师,就是个大律师!
“一定是!昨晚吕布告诉我,家里在逼吕窦结婚,很长时间了,吕窦一直一个人在顶,现在,在他最难的时候,我把麦乐从他身边夺走,失去麦乐,王霸又不在身边……他是一点希望都没了,才会走昨天的那步……我……我……吕窦不是个软弱的人,他是个真正的男人!这些,他肯定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王霸,包括吕布!麦芒……我做了什么?我在吕窦最难的时候,又推了他一把,彻底把他推向深渊了。他爱麦乐,对麦乐的感情绝不亚于我这个当妈的,惭愧地说,如果没有吕窦,不会有乐的今天,没有这十多年他对麦乐的爱,麦乐不会长成今天这么好的孩子!麦乐能爱上吕窦,吕窦这十六年对麦乐付出了多少,才能换来麦乐这份感情……麦芒,我真的是错了!我……我对不起自己的朋友!我不想再管了……我……放手!”臻健捂着脸的指缝间,流出着泪水……
“健……别这样!你是当妈的,你做的没错!我没包庇你……真的……”麦芒过去,搂住自己的爱人,
“那……我给乐打个电话,不管怎么样,让他先过来一趟……好不好?你先别难过,豆子这不都没事了吗?咱再从长计议啊?”从长计议??玉皇大帝他娘退场了,玉皇大帝他爹又出台了!
麦芒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答应!坚决不!就是搭上自己儿子的性命,我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和一个跟自己同龄的男人在一起!
妈妈呀……路漫漫其修远兮……
麦芒打电话回深圳请“真神”出山,就听那边一阵狂呼乱喊,最后还是自己女儿,气喘吁吁地在电话里报告,麦乐不见了!
臻健一听,就在心里彻底绝望了!!
麦乐已经启程往北京赶了!他预料到了,他听见了吕窦的呼唤。麦乐和吕窦,除了他们自己,世界上已经没有力量能分开他们了!
第 141 章
140.
十六岁的麦乐,昨夜,居然体验了失眠的滋味,长这么大头一回!
而且,不是那种普通的睡不着,麦乐怀疑自己心脏也出毛病了!喘不上气来,好像一定非要做点什么才能踏实下来的感觉?脑袋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回北京,豆豆!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瞪着大眼睛,一夜没合眼的麦乐问自己。难道?真的是豆子出了什么事?从来不打电话的麦乐,三更半夜爬起来,拨响了吕窦诊所的电话,可是,竟然没人接?!
豆子和小霸不在家?大过年的出去旅游了?我没亲口和豆子说不回去,豆子一定不会离开家!可……为什么没人接电话?麦乐在黑暗的客厅里,一个人呆坐着,足足想了半个小时,再拨,还是没人接!他接着立刻就打王霸的手机,可是,不在通话区!这俩人!看样子还真的出去旅游了……麦乐轻松地劝自己。可是,不知为什么,心口那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直拽着自己的心脏,让自己,向北方!
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的麦乐,闭上眼睛前想,明天一早起来就让麦芒送自己回北京,大过年的,自己走一定整不到票。可是十点多起来了,奶奶说麦芒一大早就上公司了。这咋回事?越过年还越忙上了?麦乐等到下午,还不见麦芒有回家的迹象,再也坐不住的他,拿了个手机到院子里打电话问飞机票,结果是全部客满,根本飞不回去!只有靠自己爹了,麦乐知道南横在机场有常年深圳北京的预定。
可是晚上,蹦蹦跳跳的臻子跑来告诉俩哥哥,爸爸上台湾今天也不回来了!麦乐一听心里就是一震。不对!肯定出事了!为什么大过年的,臻健在北京不回来,连麦芒也赶过去了?麦乐打电话上南横,找到麦芒的秘书,确认了自己爹真的去了北京,麦乐心中的那份惊慌,真的把年轻的他,打傻了!
不会是?不会是……妈?出了什么事?
妈……你一定不能有事!妈……你在哪儿???
麦乐劝自己镇定再镇定!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帮自己去北京,可是这边怎么办?告诉奶奶?不行!万一是妈有什么……不行!奶奶岁数太大了,她再也经不起。跟爽说,也不行!爽从爷爷的事里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臻子?算了!
再说,万一妈和爸,真的只是因为北京的生意,再搞得大家一场虚惊,大过年的。所以,麦乐决定谁都不打招呼,先回北京探探虚实。麦芒的突然离开,彻底打乱了麦乐的思路。在心底的最深处,麦乐最担心的,最不希望有事的,仍然是他的母亲!
麦乐真是个不含糊的孩子!他坐出租赶到深圳军用机场,报出自己来深圳时坐的直升机的机号,副驾驶的名字和北通王霸的大号,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坐军用机回到北京时,已经是大年二十九的凌晨一点多了。
赶到北京市内,再坐出租回到信浓镇,站在自己家的院子外,看着灯火通明的二层楼,麦乐为臻健悬起的那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
妈……你吓死我了!突然的放松,麦乐的泪,顺着脸庞流。
可是,自己的那颗心,为什么越靠近这里,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呢?
臻健确定麦乐一定能赶回来,所以拉着麦芒回家等自己儿子,把家里所有的灯都点着了。麦芒一直说根本不可能!大过年的,一个空位都没有,他是老鹰阿?能自各飞回来?臻健不回麦芒的话,可他就是坚信!二点都过了,打了电话回深圳,臻子说,家里还是不见麦乐的身影,这边也不见人,麦乐到底上哪儿去了?直接去了吕窦的诊所?吕窦诊所没有人,他一定回家,看到家里的灯光,一定就知道自己在这里!臻健和麦芒,和衣斜在卧室的床上,麦芒搭了床被子在两人的肚子上,三点过了,麦乐蹑手蹑脚的进来,看到臻健倒在麦芒的大腿上,熟睡着,麦芒坐在床上歪着个头也睡着了。自己的父母睡觉都没脱衣服?他们……在等自己?!麦乐一个冲动想上前叫醒两人,但突然,一个声音在脑海响起!是豆子!!!一定是豆叔出事了!麦乐什么都没来得及想,转身,撒腿就往外跑。近了,近了,那个比自己家还亲的地方,终于看到了。
取出自己的钥匙,麦乐开门的手在颤抖。顾不上豆子是否在睡觉,麦乐一边开门一边扯着喉咙叫,
“豆子!豆子!是我!我回来了!豆子!豆子!”
可是……没有回音!就像打开门,打开灯,麦乐看到的一样,冷冰冰的屋子,空无一人!麦乐的心,一下掉进了黑暗的冰窟窿!豆……!!
回家找臻健?太远了!臻键两天前来北京,一直不想让自己知道,一定有事想瞒我!王妈!上王多家!可是这么晚?管不了那么多了,麦乐连诊所的门都没锁,撒腿又往王护士家奔!
砸开王护士家的门,王护士看到麦乐脸的一瞬,啊……地一声惨叫,扑进麦乐的怀里,大哭着挥手就打,
“你这个没良心的死孩子!你跑哪儿去了?你上哪儿去了啊?你吕叔……你差点再也见不到你吕叔阿……他是白疼了你一场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孩子啊……”麦乐的脑子,轰地一声。
世界,似乎在那一霎那,一起都终止了,死一般的寂静……
站在吕窦的病房外,看着里面躺着的那个人,自己这一生的时间,大概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可现在……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躺在那里?不起来叫自己?不起来对自己问寒问暖?不起来给自己做饭?烧洗澡水?我回来了~豆子……你的乐回来了……你怎么了……
麦乐向那个无菌病房的门口走去。
一直跟着他的王多,在后面轻轻拉住他,“乐,这个病房,除了医生,旁人都不能进。”
麦乐拿开王多拉住自己的手,“多,你回去吧”麦乐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要不是吕窦头边的心脏仪,麦乐真的以为吕窦已经死了。苍白的脸,毫无生机,紧闭的双眼,仿佛永远也不会再睁开一样。麦乐掀起那床盖在吕窦身上的被子,上半身,几乎缠满了纱布看不见身体,下半身,也因为一大堆排泄的管子,光着,就和一具尸体没有任何分别。麦乐把手,轻轻抚上吕窦的腿,冰一样寒冷!
麦乐从见到王妈的那一刻,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哭!我不流泪!就是你死了,我也要到阴曹地府里把你追回来,所以我不会流泪,我要坚强!可是真正触摸到吕窦的这一瞬,麦乐的泪,刷地一下流满了一脸,他开始慢慢地,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服。
吕布,从麦乐掀吕窦被子的时候就静静地站在外面看着麦乐的吕布,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孩子,他要干什么?吕布也推开了无菌病房的门。
“你为什么这么傻……我跟你说了我一定回来你这是怎么了……你忘了自己不会游泳吗……河里那么冷你不知道吗……你是去找我的吗……你身上跟冰一样我抱着你……你答应过我的我们永远不分开……不管你去哪里你都要带上我……”赤身裸体的麦乐,边说着,边拉开吕窦左边的胳膊,轻轻躺进吕窦的怀里,盖上了被子。
推开门的吕布,看见两天一动不动的吕窦,转过了自己的头,
“乐~你回来了……”低声地一句,收拢了自己的左胳膊,将麦乐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以为是自己错觉的吕布,轻轻走到弟弟的病床前,没错!吕窦,真的搂着那个他养大的孩子,微笑着。
第 142 章
这章开始我行我素!
按照自己的既定方针写我不会顾及任何人!
所以,看得进眼的就看,看不过的就请默默走人,
相忘不必打招呼!
不用渴望用砖头让我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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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吕窦做了个好长的梦。
梦里,自己今天又提前关了诊所到河边去接麦乐,麦乐微笑着让自己拉他上岸,他伸手,使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