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向了镇上的朋来客栈,其他帮会中人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那天他们就是在朋来客栈的大堂喝酒的。我偷到包袱之后,本来想带走,没想到街上出现了我的两个债主,估计是一起来找我的,”吉老三说,“我怕被他们抓住后包袱里的珠宝被抢走,赶紧跑到客栈的楼上,却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幸好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几年之前,我和几个帮里的兄弟曾经?也利用这家客栈交接过东西,在地字第七号房的房梁上挖了一个空洞,那个空洞正好可以藏下包袱里的珠宝。于是我赶紧找到那个房间,里面已经?住了人,但碰巧住客没有在房里,我正好可以趁机把珠宝藏进去。”
“你倒是挺聪明的。”卫副帮主不无挖苦地说。
吉老三闭上嘴,好似对一切的挖苦嘲讽都自动免疫。这一帮凶神恶煞的人进了朋来客栈,正在大堂喝酒的人们都自觉站起来溜掉了,见惯各种场面的掌柜和伙计也乖乖缩在了柜台后面,不闻不问。于是吉老三把两位主事人带上楼,带到了地字第七号房,敲响了门。
门打开了,这个房间的住客,两个体形健硕的青年人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阵势,都有些吃惊,但却并不显得慌『乱』。吉老三嗫嚅着想要说话,花夫人一把推开他,走上前去拱了拱手:“宁州青田会和黑鹫帮,有事需要借用这个房间一小会儿,用完就走,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她一面说,一面『摸』出两枚金铢递出去,对于一个帮会高层人士而言,这番言语已经?算得上是足够礼貌了,何况还有钱拿,换了其他人,恐怕已经?忙不迭地接过钱赶紧闪开了。但这两个青年似乎不吃这一套,没有人伸手接钱,一个青年冷笑一声:“如果我也给你几个金铢,能不能也请你们行个方便,赶紧走开?”
花夫人面『色』一沉,正要说话,背后忽然有一些响动。她回头一看,忽然发现几个不同的房间门都打开了,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些武士模样的人,冷冷地看着他们。而几个原?本在大堂里喝酒、当这些黑帮分子走入客栈时立刻作畏缩状躲开的住客,竟然也来到了楼梯旁。看样子,如果楼上发生了什么纠纷,他们大概也不会袖手旁观。
吉老三不由得嘟囔起来:“糟糕了,他们的人也不少啊,而且说不定还有伏兵。这不会是要打起来吧?”
卫副帮主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另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让他们找。”
说话的是一个行商打扮的老人,正从另一间客房里走过来。两位青年听了他的话,脸上都『露』出些微的不忿,但却又立即收敛住,二话不说,闪身到一边让出了房门,而之前从其他客房出来的那些人也并无任何异议。看上去,这位老人的话对他们而言就是不可违抗的命令。
吉老三畏畏缩缩地走进房里,费劲地爬上房梁,把空洞外面掩饰的木块拿走,随即发出一声惨叫:“糟糕了!包袱、包袱不见了!”
“你说什么?”花夫人和卫副帮主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然后一起抢进房里。卫副帮主纵身一跃跳上房梁,低头一看,果然只剩下一个空洞了。花夫人不放心,自己上去查看了一下,但显然,再多一万个人去一人看一眼,也不大可能从那个空空如也的洞里变出一包袱珠宝。东西失踪了,确凿无疑。
吉老三面如死灰,惊恐万状,看样子似乎是想要立即从楼上跳下去逃命,但最终他还是没有逃,只是绝望地看着花夫人:“二当家的,我……?我……?”
“东西要是找不回来,就用你的脑袋来抵吧。”花夫人轻描淡?写地说。
吉老三眼看就要晕过去,却忽然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奋力伸手指向那两个青年:“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偷了珠宝然后装作不知道!不是我的错,是他们干的!”
“放屁!”其中一个青年大怒?,“我已经?让你们进来找过了,可别得寸进尺啊!”
“但是我们的东西,的确是在你们的房间消失的,”花夫人上前一步,“你们的嫌疑当然最大,除非……”
“除非什么?”刚才说话的老人一边问,一边再次用手势制止了两名火气越来越大的年轻人。
“花夫人,有门,”卫副帮主在花夫人耳边悄声说,“照我看,这帮人身上一定有点文章,所以想要息事宁人,不惹麻烦。”
花夫人微微点头,口气强硬了起来:“除非让我们在房间里好好搜一搜。”
一名青年霍地挥起了拳?头,但老人动作更快,一把攥住他的胳膊,狠狠瞪他一眼。青年强忍住怒?气,没有说话,老人继续开口说:“抱歉,我们没有可能让你在房间里搜找,但是也许有别的办法可以补偿你们。那些珠宝大概价值多少?”
卫副帮主和花夫人对望了一眼,眼神里交流的信息大致是“果然这老头只想要逃避麻烦,那就讹他一笔”。卫副帮主咳嗽一声说:“按照我手下告诉我的,大概价值……?一千……?不,一千五百金铢左右。”
这个数目不算小了,但老人一言不发,从怀里取出三张银票,递了过去,每一张的面值都是五百金铢。卫副帮主的脸上隐隐『露』出一点后悔之意,看样子是没有料到这位老人掏钱那么痛快,早知如此应该狮子大开口多要点。但现在话已经?出口,不能再反悔,只能讪讪地接过钱。
“现在没事了吧?”老人平静地说,“可以请诸位离开了吗?”
卫副帮主和花夫人脸上都很尴尬,但却没有其他的话可说,只能命令手下离开。看着一行人走下楼梯,老人忽然问:“是镇东头杨柳客栈里的人派你们来的吗?”
花夫人回过头,有些诧异:“没有人派我们来,我们的确是来找那一包珠宝的。”
“两边加起来将近百人,只是为了一包珠宝?”老人说。
“不,珠宝的事情只是由头,我们带那么多人来,原?本是打算火并的,并没有料想到会来这个客栈寻找。”花夫人耐心地说,大概是因为如此顺利地借助这个老人解决了一场冲突,略有些不好意思。
老人微微一怔,看着花夫人的脸,还没说话,卫副帮主已经?叫嚷起来:“我们黑鹫帮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还不至于跌分到受人指使来捣『乱』!你这是摆明了瞧不起我们……?”
老人没有搭理他,沉思片刻,又问:“刚才那个瘸子去哪儿了?是他告诉你们珠宝藏在这个房间里的吧?”
花夫人和卫副帮主这才隐隐有些明白了老人的意思,连忙回头寻找,但瘸腿的吉老三竟然已经?踪影不在,或许就是趁着刚才『乱』纷纷闹哄哄的时候开溜了。
“他妈的,我们被吉老三算计了!”卫副帮主一拍大腿,“一定是那个死瘸子故意戏耍我们,他简直是活腻了!”
“可他为什么要戏耍我们呢?”花夫人说,“这样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那你的意思是……?”
“他可能是被人收买了来骗?我们的,”花夫人说,“目的就是和这位老先生捣『乱』。我不明白的是这么一场捣『乱』图的是什么。”
老人猛然间身子轻轻一抖,对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说:“快带人去马房,看看咱们的骆驼!”
中年人急急忙忙带了两个人跑下楼去,两位黑帮主事人呆呆地等在一旁,想要走,却似乎又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中年人重新回来,面『色』十分难看:“我们的骆驼……?全都被毒死了。负责看守骆驼的四个人全都昏倒在地,像是中毒了。”
老人的眉头一皱,目光中似乎有火光闪过。那一瞬间,他身上仿佛突然多了几分如山岳压顶般的慑人气势,即便花夫人和卫副帮主不过是三四流的小角『色』,也能够感受到这种让人呼吸不顺畅的巨大压迫。两人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卫副帮主想了想,麻利地掏出刚才收下的三张银票:“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刚才是我有眼无珠了,多有冒犯。”
老人的一名手下带着鄙夷的神情接过银票,花夫人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问:“不知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今天的事情,我们也有过错,如果需要帮忙的话……?”
“你们来了也只能帮倒忙。心领了,再见吧。”老人淡?淡?地说。卫副帮主窘得满脸通红,却也知道老人没有说谎。两个帮会的人自觉闪到一边,看着这群身份不明的真正高手急匆匆下楼而去。
“没想到我们会栽在这里,”卫副帮主长叹一声,“怎么会有真正的高手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而且还不止一拨,”花夫人说,“看这情形,他们要去见的敌人恐怕也不善。”
“我们要不要……?跟着去看看热闹?”卫副帮主忽然说。
“去看看吧,”花夫人说,“虽然这帮人有些……?有些让人畏惧,但我也想去见识一下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样的。”
“你们都回去吧,人多碍?事。”卫副帮主和花夫人下命令驱散了手下,然后按照之前那位老者所说的,离开朋来客栈,走向了镇东头的杨柳客栈。
两个黑帮到来的时候,大街上的人原?本都已经?跑光了,直到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去寻别人的晦气,这才陆陆续续重新回来。但当卫副帮主和花夫人走出来之后,却发现街上又空了,显然有什么事发生。
两位黑帮头目好歹也算见识过世面,仍旧走向了杨柳客栈。刚到门口,两人就感受到一种刀锋般的无形杀气在扩散,那是一种真正致命的杀意,是这两个三四流人物过去从未体会过的,那种感觉,大概就类似于两条在小城的街上称霸的恶狗突然间闻到了草原?上狮子的气味。
“我们……?还进去吗?”恶狗甲迟疑地问。
恶狗乙想了想,狠狠一跺脚:“最多不过是个死!这种场面不看看要后悔一辈子的!”
两人鼓足勇气走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禁不住一呆。客栈的一层大堂好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扫『荡』过一样,所有的桌椅和柜台都变成了散落一地的碎片。现在大堂里再没有任何障碍?物,只有两群人在相互对峙。
一群人是先前见到的以那位神秘老人为首的人群,只是刚才他们还只是普通旅人的打扮,现在却个个手拿兵器,杀气十足。甚至不需要他们出手,单从他们站立的身姿和气势,就可以判断出,他们当中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顶尖武士,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把黑鹫帮或是青田会打得屁滚『尿』流。
另一群人则大不相同了,他们穿着长长的黑袍,一个个手无寸铁,身上却有着另外一种更加诡异的气质,仿佛是一种无形无『色』的毒雾,可以在不知不觉间腐蚀人的筋骨,那种感觉或许比明晃晃的刀枪更加令人害怕。
“这、这大概是一群秘术士,”卫副帮主悄声说,“我这辈子就见过一个秘术士,他一个人就杀死了我们帮的老帮主和六大长老。而且据他自称,他还不算是顶级的秘术士,但这些人……?看上去比他还可怕。”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开溜?”花夫人说,“我这把老骨头还希望能有一天躺在床上老死,而不是被秘术士杀人于无形,连自己到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放心吧,你没听到那个老头儿说什么吗?”卫副帮主有些郁闷地说,“我们差得太远,对他们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他们才没工夫搭理我们呢。”
卫副帮主说对了。这两群人始终把全副精神都贯注在对手的身上,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俩在门口探头探脑。这些从远古时代就开始争斗不休的人们,从来没有摆脱过作为宿敌相互对立仇杀的命运。或者说精确一些,他们之间并没有“仇”,有的只是信仰的不可调和,就好像火与水,永远都无法共存。
“我还以为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把一切留待进入戈壁找到游牧部落再解决呢,没想到你们那么迫不及待。”秘术士中一个一脸和蔼笑容的年轻人说。看来他虽然年轻,却是这些秘术士的首领。
“我原?本也是那么打算的,但既然你们已经?提前下手了,那就只能不客气了,”老人回答,“我不可能只让你们进入戈壁。”
“你确定是我们提前下手的吗?”年轻人微微一笑。
“确不确定都不重要了,”老人也微微一笑,“如我刚才所说的,我们不能落在你们的后面。不管是不是你们耍弄的阴谋,我都只能记在你的账上。”
“合情合理。”年轻人点点头,掌心开始有氤氲的黑气流转。
第九章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二()
在棺木店的老板和伙计先后被打晕塞进棺材里之后,棺木店里的另外两具棺材打开了,正是之前传出了一男一女说话声的那两具。安星眠从棺材里站起来,『揉』了『揉』脖子:“棺材果然不是睡觉的好地方,每一次都弄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雪怀青也钻了出来:“现在过去吗?”
“差不多是时候了,”安星眠说,“等那些黑帮分子和天驱们闹起来,看守骆驼的人手肯定不够,你的毒术就有用武之地了。”
“你确定那些黑帮的三流角『色』能拖延时间?以天驱的实力,随便派两个人就能收拾掉他们了吧?”雪怀青说。
安星眠微微一笑:“放心好了,宋竞延一定会委曲求全,主动退让,而黑帮里的人必然会借此得寸进尺,他们会闹腾好一阵子的。”
“为什么呢?”雪怀青一面问,一面跟着安星眠走出棺木店。其他几具棺材的盖板也掀开了,她带来的尸仆紧随着两人。
“根据我的观察,宋竞延是那种行事非常谨慎,轻易不愿意出招的人,”安星眠说,“现在他们和辰月各自占据了小镇的一个角落,彼此防范,互相牵制,既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进入戈壁的事宜,又不敢轻举妄动授人先机。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只是一些三四流的黑帮分子,他也绝不会轻易动手,节外生枝。”
“那就看我的吧,”雪怀青作摩拳?擦掌状,“只要你收买的那个吉老三不辱使命,我肯定让天驱们出不了镇。”
“那个老头的确人品猥琐,也没什么本事,但是有你的毒『药』作威胁,我相信他不敢耍花招,”安星眠说,“不过还是得千万小心,我的右手伤还没好,现在打架只能用左手,太吃亏了。”
“能把那两根断掉的手指头重新续接上就已经?万幸了,”雪怀青看着安星眠被牢牢包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杀了她。”
一个多月前。除夕之夜。
楚霏对雪怀青突然间发起的袭击,让安星眠别无选择,唯有用自己的手掌去阻挡对方的钢钉。钢钉被他挡了一下,减缓了速度,让雪怀青得以逃生,但他的右手却受到重创,食指和中指被锋锐的钢钉切断了。
雪怀青一瞬间暴怒?,用一枚毒针刺向楚霏,打算直接要了她的命。被牢牢绑住的楚霏并没有挣扎躲闪,而是面带着笑意闭目待死。于她而言,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一切,虽然最终并没能杀死雪怀青而让安星眠终生痛苦,但能对安星眠造成伤害,也知足了。
然而,就在毒针即将刺入楚霏肌肤的一刹那,雪怀青的手臂被人抓住了,她回头一看,赫然是安星眠。安星眠顾不上捂住右手的伤口,用左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胳膊。
“别伤她。”安星眠强忍着断指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