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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良玉是官军中最强的一部,他若投降,明军三停中就去了一停,李鸿基亲自接见左梦庚,左梦庚见了李鸿基也是诚惶诚恐,远远的就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人归归降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李鸿基亲自将左梦庚扶起:“不迟,不迟,只要真心投效,朕决不会薄待尔等。”
左梦庚又要拜下,李鸿基忙道:“免礼,免礼,你说你是代表你父亲来降,可有这么一回事。”
左梦庚道:“回万岁,家父对万岁爷一直很是敬仰,以前虽然在明庭中,却并没有和万岁作对,如今被万岁亲领天兵围困,家父思来想去,这是天意要让家父成为万岁的臣子,只是家父所部人马十万之众,要一下子投靠万岁,怕引起万岁的误会,才让小人自己前来和万岁说明。”
李鸿基虽然知道左良玉以前不敢和自己作对,决不是出于什么敬仰,只是为自保实力,此时却没必要揭穿:“好,好,贤父子能够弃暗投明,朕欢迎的很,左卿家什么时候率队归降。”
左梦庚却有点吞吞吐吐:“家父手下有十万之众,不如皇上会如何……如何安排?”
李鸿基身后的众将听到左良玉这个时候还想提条件,一个个都升起了怒气,宋献策在旁喝道:“大胆,和万岁说话竟然敢讨价还价。”
宋献策四尺的身高,加上头上大大的脑袋,只要听到过的人就能一眼看出来,左梦庚马上跪下:“小人不敢,只是想知道万岁对我等如何安排,请万岁恕罪!”
李鸿基摆了摆手:“不需如此,想知道自己以后去哪里也是人之常情吗,不知左卿家自己想做什么?”
左梦庚道:“家父戎马一生,已厌倦了军中生活,只愿做一平常百姓即可,只是辖下的十万兄弟跟随家父南征北战已久,希望万岁爷能妥善安排,家父才能欣然向万岁投诚。”
什么厌倦了军中生活,只愿做一平常百姓都是胡扯,谁会相信,不能也不会拿出后面的十万人马做筹码了,唐军自己才有十八万野战军,加上守备军和近卫军才五十万出头,要让这十万人全部当兵当然不可能,恐怕左良玉自己也不会相信。
左梦庚紧张万分,生怕唐皇就此答应让父亲做个普通百姓,这些年他们父子两人虽然积攒了不少财富。但对过惯了土皇帝生活地父子俩来说,没有权力,那比死了还要难受。只是此时左军其实也没什么好选择,如果等到饿不动了再投降,恐怕他们的家财也会保不住。不如此时卖个好价钱。唐皇如何说。他们也没有多大反抗的能力。
李鸿基笑道:“左卿家南征北战。朕不会让如此一员良将白白闲置,这样,若左卿家来归,朕可以封他为五品地定远将军,手下挑选精锐,编置成一个整军。其余人等愿意回家的,朕每人赏十块银元,让他们回家,愿意继续当兵的。朕会将他们调到北方作守备军,在北方他们每人可以领到一百亩地,一头耕牛,二十枚银元作为安家费,如何。”
左良玉作为大明地总兵,手下十万大军,到了唐军这里只能做一个五品地定远将军,手下也缩减成一万人,可以说是很坷克了。
左梦庚听到却长舒了一口气,皇帝没有开口胡乱许诺,那就是真心实意接纳他们父子,五品地将军地位虽然低了一点,可是唐军中现在最高的品级才二品,以后自然会升上去,左梦庚道:“多谢万岁,如此家父可以无忧,军中的士兵也可无忧了。”
李鸿基脸上也是露出了喜色:“你以后也可以称微臣了,朕就封你为军中的六品骁骑上校,这个职位现在的刘芳亮,刘宗敏,马继光都做过,你可要好好努力。”
李鸿基点得这几个人当中,刘芳亮已是唐军中的正二品大员,最小地马继光也是正四品的将军,皇帝如此说话,那是表示对他看重,左梦庚欣喜的道:“微臣谢过万岁。
见左梦庚并没有在待遇上纠缠,李鸿基对他们父子俩还满意,起码算识时务:“那今夜还要再辛苦爱卿一场了,回去让左爱卿作好准备,明晚就率部来归。”
左梦庚谢恩后退了下去,重回到左良玉的军中,杨嗣昌对左良玉还是很器重,外围很大一部分由左部防守,别人不可以出去,左梦庚却能轻易进出。
左良玉退下后,宋献策道:“万岁,明军冲不开我军地防线,有可能诈降,还望万岁明晚不要亲自去迎降军。”
李鸿基虽然知道左良玉十有八九不会诈降,但也不得不防,自己确实没有必要冒险,点了点头:“好,明天接降的任务就由宋爱卿来安排,不管他是真降还是诈降,都不能给明军可乘之机。”
左梦庚回到明军后,将李鸿基的条件一说,左良玉虽然有遗憾,自己从一品的总兵就变成了五品的将军,但也知道唐军一个军非是明军一万人能比,他们的装备,花费,恐怕比明军五万人还要高,左良玉心中再无迟疑,第二天的晚餐,左良玉特意让士兵们全吃了一个饱,天刚黑,就向全军下达了向唐军投降的命令。
左部此刻已成了左良玉的私家军,听到主帅的话,左部的人没有一点骚乱,反而个个都高兴起来,到了深夜,左部全体突然拨营而起,向唐军阵地而去。
杨嗣昌得到回报,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连忙派人追问左良玉是何意,左良玉却将杨嗣昌派去的人全部扣下,不理不睬,继续朝唐军阵地而去。
杨嗣昌又惊又怒,知道左良玉肯定是要投降,他下令刘泽清,刘良佐,黄得功,郑崇俭四人,尽起其余十几万兵马,向左部杀来。
从元氏到高邑,大概有四十里,因要防备唐军的重炮,明军扎营的地方在两地的中部十里范围内,从营内到唐军阵地,大约有十五里的路程,行军需一个时辰,杨嗣昌领着大军追了十里才追上了左良玉部的尾巴。
此时左部的前锋离唐军只有一里多路了,左良玉只想悄悄的离开,如果他晚上突然对杨嗣昌发起突击,未必不能将杨嗣昌击败,只是左良玉不想自己的部下再损伤,而唐军也不愿到手的几十万人自相残杀,两边都特意忽略了这个问题。
左良玉却没有想到杨嗣昌在人心慌乱的时候还会追杀自己,若两军交战,无论杨嗣昌是胜是败,他都会损失惨重,只是被逼了上来,左良玉也不能不迎战,他带人断后,亲自堵截杨嗣昌的追兵,并命令左梦庚赶快向唐军求援。
明军本来就士气低迷,听到左良玉叛乱的消息,士气更是降到了冰点,左部也好不到那里去,大家听到投降唐军,可以保命时,遇到了昔日袍泽的追杀,前面只有短短数里的距离,走过去就能活命,谁也没有心思留下来撕杀。
两边正所谓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比谁强,都是虚应故事,两军虽然纠缠在一起,却没有死多少人,左良玉放下心来,率着队伍边打边退。
宋献策已接了一部分左军出来,听到后面打了起来,心中却是不安,此时到了关键时刻,千万不要在阴沟里翻船,因此不论左梦庚怎么请求,宋献策也不愿派兵。
现在是黑夜,若唐军失去了距离的优势,和明军绞在一起,火枪可没有大刀好用,虽然唐军也带有大刀,也没必要白白损失,不论左部是真降也好,假降也好,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相反,已进入唐军阵地的左军都被宋献策毫不客气的收剿了兵器,严密看守起来。
左梦庚气得大喊大叫,不过,他倒不敢对宋献策无礼,宋献策在唐军中算是第三号人物,得罪了他,以后他们父子在唐军中就要举步维艰了,他只能找李鸿基,希望皇帝能够派兵接应其余左部的人马出来。
李鸿基已得到了报告,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了左梦庚:“宋爱卿此时所做没错,现在是黑夜,我军绝不能加入进去,否则分不清敌我,只能越发混乱,于事无补,只有等着尔父自行脱离明军,我们才能对杨嗣昌部反击。”
左梦庚是将门之子,刚才只是太过心急,此时听李鸿基这么一说,冷静下来也知道唐军此时绝不会介入,不过,他对宋献策如此对待已投降过来的左部官军不满,向李鸿基提出能不能发还他们兵器,让众人归建。
李鸿基盯着左梦庚看了数眼,才道:“此事天明之后,左卿家来归再说。”
左梦庚刹那间冷汗迭出,知道皇帝还没有信任他们,他此时向皇帝要兵器,马上有作乱的嫌疑,骇得左梦庚在地上咚咚的磕起头来:“万岁,臣父子一心归降,决无二心,请万岁明鉴。”
第八卷 一统中原 第二十四章 诈降
更新时间:2009…8…19 23:05:28 本章字数:4225
杨嗣昌心中对左良玉恨之入骨,自己对他寄以厚望,从他奉命到洛阳后,行军打仗多有倚重,剿灭张妙手,白九儿,左良玉所部不过出一万人,其他几个总兵都是全军参加,但所获的战利品却没有因左良玉出兵少而少给半分。这当然是和左良玉部在河南南阳有关系,杨嗣昌正要从河南进攻唐军,对他的人马就少调动。
左良玉所报南阳有十五万兵马,杨嗣昌给他的军饷也是足额发放,其实杨嗣昌心知肚明,左良玉有十二万人就不错了。平贼将军印也是特意为他所设,没想到左良玉是喂不熟的狼崽子,才被围十一天,第一个叛乱的人竟然就是他。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杨嗣昌怒火中烧之余,也顾不得和左部有可能拼个两败皆伤,让唐军白捡便宜,此时两边点燃的火把仿佛天空都在燃烧,两军相接的那部分却是忽暗忽明,一支火把燃起,又有一支火把熄灭,只有喊杀声震耳欲聋。
尽管火把明灭不清,杨嗣昌还是看清了中间的大部分官兵都是在虚应故事,他顿时大怒,亲自指挥亲兵对左良玉的后军冲杀,见到杨嗣昌来到近前,明军再也不敢虚应故事,在各自的军官带领下,恶狠狠的朝左良玉部扑了过去。
双方的战斗立马激烈起来,左良玉失去了且战且走的方便,被缠的丝毫不能动弹,左良玉暗暗叫苦。后悔自己没有当机立断,先行逃走,此时他想逃也逃不了。一旦全线崩溃,他自己也得没于乱军之中。只得拼命指挥部下阻档,只要到天亮。杨嗣昌部就不得不退去。否则马上会面临唐军火炮地精确打击。
万元吉在旁劝道:“督帅。此时拿下左良玉也丝毫无用,不如让他离去,我军再回头紧守。”
杨嗣昌脸色丧白,仿佛大病一场,他出京二个月来,已是心力交粹。骤闻大变,心神激荡,本来半白的头发已是全白了下来,听到万元吉的话。杨嗣昌心如死灰:“退回去,能守住吗?”
万元吉一呆,经历过左良玉地一场变故,大军的心思已变,若不断然处置,守个几天,士兵恐怕就要逃个精光。
杨嗣昌随即对身边的亲兵道:“传我命令,擒下左良玉,天亮后,全军可以饱餐一顿马肉。”
此时士兵们每餐连半饱都不得,随着杨嗣昌地命令传下去,战场上到处响起了大帅有令,擒下左良玉,全军可饱食一餐马肉地声音,明军地勇气顿时倍增,左良玉部死伤惨重。
左良玉大怒,自己好心好意没有偷袭杨嗣昌已对他够意思了,他还不依不饶,自己一个堂堂的总兵就只值全军一餐马肉,他带着自己的亲信猛然反冲:“弟兄们,唐军就在我们身后,杀过去我们就得救了。”
左部的官兵在左良玉的带动下,转身大喊:“杀!”
朝杨嗣昌反冲过去,双方在黑暗中交战,火把只是勉强分清人的轮廓,又都是穿着同样地衣服,远一点的距离还好,可以分清敌我,到了近处交战,除了相熟的人却是谁也分不清谁了,大军其实都是乱杀一通,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象是敌人,又都象是友军。
这种情况最容易引起混乱,也是最惨酷,为了保护自己,只要发现身边地人可能有敌意,就先下手为强,身边的同伴突然发疯似的向自己攻击。许多人都糊里糊涂的死在自己人刀下。
这种混乱先从两军交战的地方出现,然后迅速朝两军深处漫延,杨嗣昌也发现了这种情况,这样打下去,不到天亮,所有人都会被自己人砍死,他急忙传令:“退后,所有大明的将士退后。”
左良玉乐得如此,听到对面传来退后的声音,他也命令左部的官兵向后,两军慢慢的脱离了接触,双方的混乱才停了下来,开始用弓箭对射。
双方的箭支在空中飞舞,不时有人被射中,惨叫着倒了下去,左军一步步的后退,杨嗣昌命令士兵慢慢压上,保持一箭距离,但杨嗣昌明白,再过一会儿,左军就要完全退入唐军的火炮射程之内,他不可能再指挥大军压上去,白送给唐军炮击。
正在杨嗣昌想放弃追杀时,他的左军突然脱离阵线,冒着箭雨向左良玉部冲去,杨嗣昌大讶,左边是刘泽清的部队,刘泽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勇敢,想独自与左良玉接战不成,难道他拼着全军尽没也要杀了左良玉,杨嗣昌心中顿时兴奋,能用一部换取左良玉的全军,绝对划算。
左良玉见又有一部明军上来,心中也是大骇,刚才的混战说明越是人多在黑夜中就越吃亏,因为死在自己人手上的机率会越大,他拼命让己方的士兵放箭,阻止对方接近。
那部明军的声音传来:“别放箭,别放箭,我们是你们一样是来投降唐军的。”
听到喊声,见这部明军一直没有放箭,左良玉才命令停止了射击,让士兵询问:“你们是哪一部?”
刘泽清自己高声答话:“我是山东刘泽清,还请昆山兄答话。”
听到是刘泽清,左良玉放下了心,刘泽清绝没有胆量独自来追自己,他也现出了身:“原来是鹤洲兄,不知鹤洲兄来追兄弟有什么事,不会也是来拦阻兄弟的吧。”
刘泽清催马向前,直到左良玉身边几米处才停了下来:“昆山兄说笑了,不知昆山兄几时和唐军搭上了线,也不和兄弟说说,兄弟愿随在昆山兄身后,共投唐军如何?”
左良玉满口答应,自己引荐刘泽清投降,也算立了一功。刘泽清对自己也只有感激地份,何乐而不为,两军合成一军。向唐军阵前移去。
杨嗣昌止住了自己的兵马,满以为左,刘俩人会杀起来。
没想到是携手向唐军投降。他纵然不甘心也无法。这里已进入唐军火炮的射程,若是唐军开炮,明军地火把是个明显的目标,必定会死伤惨重,只能传令:“撤!”
明军迅速向后移去,杨嗣昌的右军却没有随着移动。反而又朝左良玉部后面追去,右军是来自直隶地刘良佐部。
杨嗣昌发现后,他已没有刘良佐是去追杀左良玉地错觉,必定也是要投降。果然,左部发现有人追来后,问了几句,刘良佐也和左良玉合二为一,向唐军阵地而去。
杨嗣昌部下五个总兵已去其三,近三十万大军只留下不到六七万残军,杨嗣昌一口鲜血涌出,就要向马下栽去。
幸亏他地亲兵手快,才避免了杨嗣昌从马上栽下来的命令,手忙脚乱的将杨嗣昌扶住,向后撤去。
唐军这边也是手忙脚乱,本来只是左良玉一部投降,这下来了三部,共十七万多人马,唐军只有十来万人,分守三边,高邑这边受降的唐军只有五万人,万一这十几万人是诈降,到了身边突然发难,唐军非要搞个狼狈不堪不可。
唐军上下都是如临大敌,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管杨嗣昌的部队,好在唐军高估了明军的士气,到了唐军阵前地明军士兵都老老实实的放下了兵器,然后讨要食物,唐军把他们一队队分开,发给粮食,牛肉,猪肉,就在大坝上让他们架起大锅煮饭。
一时间,整个高邑县前数十里的壕沟上,处处升起了烟火,柴禾在底下发出辟哩叭啦的响声,食物地香气引得几天没有吃饱饭的明军口水直流,许多人没等肉和米饭完全熟透,就迫不及待的抓起来大嚼。
许多人焰得满嘴是泡,依